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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去看你?”他冰冷地反问。
我走近,“我从来没看到四叔叔笑过,以后我也再见不着四叔叔了,四叔叔可以对我笑一笑么?”
“你为我哭一次,我就对你笑一次。”
我愕然。有这么要求人的么?
四叔叔淡淡地将月光样清冷的眸光从我的面容上收回,“快走吧,日夜兼程尽量赶在半月后到达江南。京城里,我帮你拖住皇上几天。”非○凡◇手□打△团→上弦歆月←倾○情◇奉□献
《信天游》的埙声一直飘进我的耳中,换下华丽的宫装,仅着了民间女子的衣裙。策马奔到京城城门外,那埙声方才听不大清晰。勒住了马,回头去看这座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城池最后一眼。
刚要收回目光,再度策马离去时,城墙上,一个身着铠甲的将军转身,他的目光在看到我时定住,似不确信他眼前所见到的这个素裙着身的我,微微地眯起了眼。
是李展翼。
我第一次对他展颜一笑,挥了挥手,转身,一扬马鞭,骏马踏起灰雾尘土。
别了,京城;别了,龙御夜;别了,四叔叔;别了,那个让我情窦初开,却终究有缘无分的人……
第一卷 相思青萝 045 重逢
“公主……公主……”京城的郊外,一名身着寻常人家的丫鬟服饰的女子冲我摇手呼唤。
不着宫女装的连翘竟更显得活泼好动,见我看到了她,她方才没再以丝巾摇手。留了平姑姑在睿清王府里照护齐宕,连翘生性不羁,却是死缠烂打也要跟我去齐国的。
我驾马与她会合,她将马背上的两个包袱指给我邀功请赏,“不拿白不拿,公主昔日的首饰那些贵重物品,奴婢拣好的打包好了!”
还邀功求赏呢,那些都是拜龙御夜所赐。既然要与龙御夜划清一切界限,那些嫁奁就不该拿的。
不过一想,此去齐国路途遥远。再说了,以往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凡事都有宫人打理。如今自食其力,一路上少不了要用银两。
我如今依是豆蔻年华,我的这一生还漫长,人生以后的几十年里,总该白手起家做点生意养活自己吧。那些嫁奁首饰无疑是本钱。
我抛弃富贵荣华,连翘肯与我同甘共苦,我自己甘愿去吃苦头是自作自受,可总不能让连翘这个对我忠心耿耿的奴婢跟着我吃苦啊。
责罚连翘自然是免了,不过才不会奖赏她!
“驾!”我已一夹马腹,策马赶路。
“嗳……公主……等等奴婢啊……”连翘反应过来时,我已拉下她十丈远处。
待得她赶上我,我与她并驾齐驱,“记住,从此以后叫我小姐,再不可唤我公主。我姓高,齐国人高璨的女儿,名字么?……《无衣》,就叫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母亲昔日包裹着玉坠的那手绢被我揣在怀里的,那玉坠更是被我戴在颈上,贴着心窝处的。母亲,爹爹,《无衣》……
以后的几十年里,即使我孤身一人僵卧异地,我也再不会感到孤独。母亲与爹爹,属于他们的气息,会随着那手绢和玉坠一直萦绕在我身周。
心中突然一热,豁然觉得前路一片光明,我纵马驰骋,连翩西北驰,幽并游侠儿。从此以后,这世上再没有大周国的公主,只有齐国高粲的女儿:
《无衣》,无衣……
母亲临终前告知的我生父的名姓,这事仅有我知道。连翘虽然也知我的生父并非龙景帝,此时听我募地提到龙景帝以外的我父亲的名字,不由一懵。却随即反应过来可能是我的杜撰,因而在一怔之际与我又落下了十余丈距离时,忙忙地赶了上来。
“公主……公主……”
回头她一眼,并不等她。
她丧气的一唤:“小姐!”
我方点头一笑,再度与她行往江南。
……
并不敢在路上稍作懈怠,只为了如四叔叔所建议的,半月后务必到达江南。
因而,风餐露宿、日夜兼程自不必提。我还好,心中尚有龙御夜和寻访父亲的意念,是而支撑的住。连翘一路叫苦,每每提及与我私离大周的事,就后悔不迭。
不过见我这金枝玉叶都闭口不提一个‘苦’字,连翘每次倒也适可而止,停歇的片刻里,匆匆以食物和水裹腹后,又随我踏上下一段路的征途。
我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如此行了两个昼夜后,不止连翘,连我都又困又累的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人马俱疲,算了算了,先找家客栈,喂饱了马儿,让马儿休息一夜,我也和连翘好好地吃一顿,再睡个饱觉。
效率效率,做事要讲究效率。
这样下去,恐怕还没到齐国,我不是疲惫无力地被龙御夜派出的御林军找到,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成为继马拉松之后的第一个因赶路而累死的人。
当酒足饭饱,我和连翘稍稍梳洗就入睡的前一刻,连翘说:“小姐,这是你这一辈子做出的最英明的决定。”
我啧舌不已,正要过去收拾这个跳蚤似的丫鬟时,她打酣的声音已经响起。
我心下一软。
倒在床上一会眼,也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竟然睡到了第二日黄昏,我和连翘同时醒来,彼此一对视,双手动作迅速地冲出了客栈。
扔了一支价值连城的杈子给小二,吩咐去给我们打包一些干粮来。又迅速地去牵了马,接过小二见到那杈子就一直那卑躬屈膝的神情呈来的干粮后,我和连翘再度加速赶路。
我们身上的银两早已用完,没料在此地一露包袱里价值连城的首饰后,立即成了有心人士因为见财眼开而锁定的目标。
这两日来不是没遇着麻烦的人,大都是见色而妄想唐突的登徒浪子。
不过我和连翘的马术都很好,座下的又都是千里驹,我二人飓风一样地赶着路,升起了色心的人也染指不成。况且我们仗剑在身,一看既是会身手的人呢,倒也暂时无人敢随意轻薄。
却是低估了人们对于钱财的贪婪之心,当晚我和连翘就遇到了狙击。
月黑风高的时候啊,咳……虽然我自诩为剑术不错,奈何敌众我寡,终是落于下风。遗憾那些宫中进贡的首饰,全都落入了敌手。
最可恨的是哪些黑手党赚了个衣钵满满后,还想要人财双收,口出秽语要将我和连翘带回去当压寨夫人。
呃……说真的,首饰丢了我没什么惋惜的。千金散尽还复来嘛,我已离开京城三天,我保证再超不过三天,龙御夜的御林军就会在大周国四处出没。
山贼们夺去我的首饰,还不全部被当作呈堂供证,收归到了国库么?
可是,可是,我不能造成的是……
若真被山贼们掳了去,三日后,我保证我会被他们抢去的珠宝首饰一样,会再度回到龙御夜那里去。
一想到龙御夜会居高临下地睇着我的,那仿佛在说‘你逃不出朕的手掌心’的眼神,那如同玩了一场老鹰捉小鸡的游戏的轻蔑神态。这次事件将导致的,他很可能自此以后再度将我软禁的举措……
我一个寒颤。
还有,我落入山贼之手,还能保得清白之身么?山贼们可不是龙御夜,有着骄傲的自尊,不屑于强迫不爱自己的女子与自己姓床第之欢。
比之,我倒是宁愿失身于龙御夜而不是山贼啊。龙御夜……再是看他不顺眼,也强过山贼不是么?
无论是从我要去齐国寻父的长远利益考虑,还是眼下即将遭山贼凌辱之急考虑,我都绝不能落于山贼的手中。
与连翘交会了一下眼神,双双出剑以求占稳先机,一举突出重围。
连翘这丫头小事上常意志薄弱,与我鸡毛蒜皮地计较,临到大事上,却临危不乱,很有大家之气。
鱼走龙蛇,刹时漆黑的山林里剑光闪亮,两三个山贼猫捉老鼠地与我和连翘缠斗,另外的汉子们抱着拳围在场子外看热闹,显然的没把我们两个弱女子放在眼里。
且不论他们人多势众,这番持久地轮流战下去,我和连翘只有等着精疲力竭束手就擒的命运。
差点就要万念俱灰时,一人急急地跑过来跪地禀报道:“启禀副寨主,寨主他回来了!”
“哦?”一直坐在马上的粗实汉子才沉吟了一声,已听一声朗笑传来,与众山贼循声看去,只见山林外一个星眉朗目的男子走近。
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身材高大魁梧,却并不同于我这一生见到的身躯最庞大的占连城那般的粗实。欣长高大的身形,长在他的身上是那么有棱有度。男子意气风发,粗犷的面容上混合有异族风情和中原人士的懿范彬彬。
“参见寨主!”
适才还意欲擒我和连翘的山贼也放下屠刀,恭敬地跪在林子中。
几位看起来在这山寨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作揖道:“不知寨主驾临。属下们有失远迎。”
那男子和随他一道而来的一位中年人走进后,男子一扬折扇,折扇上山水画间的‘慕容’二字映现眼前,慕容?我恍然大悟,他是鲜卑族人,怪不得面容颇有几分异族风情。
“一年难得回来一次,每次让弟兄们这么接驾,慕容受之有愧。”男子说话间环视四周,目光瞥过打斗狼狈不堪的我和连翘时,唏嘘道:“这是……”
那位副寨主还没答话之际,男子已恍然唔声,显然已知道他的属下们又在打家劫舍了。山贼的本行嘛!他的目光掠过连翘,看着我时,瞳仁慢慢收缩,微微眯缝着眼吁声。
只是一瞥,我已被他瞧得全身起鸡皮疙瘩,浑然比每每面对龙御夜时还要如芒在背。
我于是突然怀念起龙御夜来,身在江湖才知江湖的险恶,龙御夜与他们比起来,已是再善良不过的人啊。
男子倏的收拢折扇,搭在另一手心敲着。
见此,那帮属下们也摸不准男子的心思,显然在这以前,山贼们虽然横行霸道,却并没有强抢民女的行径,今日正欲行之时,恰逢寨主归来,竟也不知道寨主会不会降罪。
众位山贼正噤若寒蝉事,男子已瞥过我,看着他们啧舌道:“啊呀呀,打劫打到我的小媳妇身上了吗,弟兄们可是越来越有作为了!”
包括我与连翘,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只是一瞬,众人已叩头向男子请罪,向我和连翘磕头赔罪,吓的我和连翘连连退步,最后索性上了马。
“不知者不怪,以后见着她客气些就行!”男子再度扬扇,上了那中年人牵过来的骏马,“回山寨。”
“是。”
众山贼一一离去,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男子兜转马头过来了我身边,“记住,我叫慕容殇。”策马走开了几步,他又回头说了一串鲜卑语,这才朗声大笑着离去。
首饰也失而复得了,连翘高兴地抱着两个包袱与我一道继续往江南而去。
自从离开那林子,我就一直浑浑噩噩的。连翘却一直拜菩萨拜佛祖说我们今年好运连连,连遇到的山贼都这么心地善良。
直到行到前面镇上时,连翘猛的用其中一个装满首饰的包袱击打自己的脑袋:“哎呀,慕容殇不是燕国的帝王吗?”
恨铁不成钢地瞥了她一眼,现在才反应过来。迟钝!
“慕容殇不是慕容晴的孪生弟弟么?”连翘不可思议地哀其不幸、怒其不贞,“慕容晴那么娇俏,又一根直肠子……弟弟怎么能长的比姐姐老那么多?我怎么看,都觉得慕容殇不像是个二十岁的男人,我们皇上二十四、五了,都比慕容殇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