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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所以要离开护国寺的。”
齐宕便觉得自己没理由要阻挡煌灼和自己的漂亮媳妇在一起,便点了点头,“嗯,这样的话,我也不留你了。你以前说过,你居住的地方定下来了,便让我去找你。你居住的地方定下来了的话,一定要派人来通知我。你记住,我叫齐宕,大周国的八王爷齐宕。”
煌灼忍俊不禁,“我知道。”看着齐宕,安慰道:“我会让人通知你的。”
齐宕便很安心地下山了。
见李制去送齐宕,煌灼仰躺在护国寺后山的一片竹林里。
无衣,三个月了,我们终于又要见面了。
…………
齐宕晚上回家后不如以往那样活蹦乱跳,明显的有些失落低沉。我便问他怎么回事,他看着我,“姐,没有人是可以一辈子都不分开的么?”
我笑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自然的,谁与谁都不可能一直相处在一起,一刻不分离。”
“哦。”齐宕便应了声,难得的若有所思。
我却看着天上的圆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子郁,这个时候,你是不是也在看着天上的月亮呢?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呀。
以手支着下颚,和齐宕一道坐在桃花树下的大理石桌旁,各自心思辗转。
四叔叔从府外回来,见到我还在睿清王府里,瞥了眼夜色,诧异,“你怎么还在我府上?”
故意会错他话里的意思,逃避什么的,故作狡黠地一笑,“四叔叔还急着赶我回将军府么?”
冷静地看我,“去换衣服,我送你去见他!”语气严厉而不容抗拒。
我顿时便萎靡不振。
看了眼齐宕,“你先回房去。”
齐宕哦了一声,已是离开。
这才冷清地看我,“你还在等什么?”目光淡漠,却自有一番深邃。
许久,慢慢地抬了眼,迎上四叔叔的眸子,连自己也不明意味地笑了笑,“我不想去了。”
四叔叔脸色微变,却是径自离开,不再插手我的闲事。
便一个人趴在石桌上。
片刻后,去屋里取樱桃的连翘过了来,怔怔地看着我,“公主………。。你在发抖?”
“没有!”反驳了她的话,心里却又禁不住地颤了一下,“连翘,扶我回屋里去。外面冷。”
“冷?都夏天了呀!”连翘诧异,在见到我的异常后,终是放下樱桃,过来扶我。
回了卧寝,便盖了丝被睡去。翻来覆去睡不着,下了床,命侍女取来催眠的香草,将整个一箩全都丢到了熏香的炉子里去。不到半个时辰,屋里的侍女便睡去了大半,我躺在床上还了无睡意。终是又让连翘給我找安神药,和着茶水喝了,努力地摈退了一切杂念,闭了眼在床上强作睡眠。不知又过了多久,依是睡不着地睁了眼,这下,满屋子的侍女和连翘都趴在桌上睡下了。
辗转反侧,就是心绪不宁静不下心来!
抱膝坐在床上,终是回避不了真实的心境。睡不着,只因为心里一直在叫喊着子郁子郁啊!
可是,我的子郁,我又怎有颜面去面对你?昨夜试妆,镜中的自己依然颜色妍丽,可是,清新的外表,就掩盖的住曾经污秽的事实么?这样的自己,自那一刻起,就再也配不上你。
半月来为了见你而恢复身子的努力,终究是无所托的自欺欺人。待到这相见的时刻,我又怎有那番勇气?
…………
月下西沉,已过午夜。
煌灼的心里莫名地一紧,说不上来的不安。终是拾笛轻吹。
无衣不会,不来的。
…………
推开卧寝的轩窗,抬眼看月,已是下半夜了呵。
颓然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
竹林里,煌灼吹笛的唇顿了一顿,又静下心,吹响了下一个音符。
…………
便闻得京城的清晨第一声鸡鸣,我死寂的心突然战栗起来。子郁,那个傻子,我若一夜不去的话,我毫不怀疑他会等上整整一夜!
可以克制自己去见他的心,终于不忍他没有结果地等着呀!下一刻已是披了披风,就急急地出了门。
在护国寺的山下勒住马,便往山上爬去。
爬完最后一步阶梯,突然又滞住了飞快的脚步。
后山的笛音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飘进我的耳中,子郁他果然还等在那里。
脚步突然就挪不动了,整个人如同被束缚住。也不知站了多久,只觉得爬上山顶出的热汗都被晚风吹干了,站在那迎风口,身子早已觉得冷了。
突然笛声便止住了,我惊呼出声,子郁觉得等不到我,要离开了么?不,不,就算就这样有缘无份,从此相误一生,我也要自私地再见他最后一面啊。
几乎是跑着到了那竹林,清晰地见到三丈远处那个熟悉的蔼然如云,立在数丛青竹之侧的背影后,心才随着狂跳稳实下来。闻得我踩着竹叶的脚步声,子郁在空等了大半晚的揣测与不安下,欣长高大的身影蓦地一震,慢慢地,试探地转过了身来。
时间的流走都变得不明确了,缓慢而黏稠。清风无声地在四面八方荡漾,空气中亦是迷离,气流盘旋犹如暮晏的此刻。
他的眸色因不安而焦灼,在清楚地见到了我的那一刻已是亮若星辰,似饱染了花影的清隽,跳动的火苗。月影之下,竹影疏落,落在他欣长身形之上是淡墨色的柔美弧度。
“无衣!”他惊喜唤我,弯唇而笑,点点眸光闪动,仿佛与身周流动的银白色月光相融了,光华一色。
闻得熟悉亲昵的他的低唤,心中有一股滚热的强力激荡汹涌,只觉得一直抵在心头的那束坚冰被这样的暖流冲击得即刻化了,整个人欢喜得手足酸软,一动不动不得,几乎要委顿下来,甚至就要脱口狂喜地唤出他的名字。
然而这样的欢喜不过一刻,心底便越来越难过。仿佛无数巨浪海潮拍在身上,双足本能地一动,只想扑到他怀里去大哭一场,哭尽这半月来所有的遭遇与委屈。却发现双足的那一动,不是靠近他,竟是一步一步地,退后了两三步。
“无…………衣。”他本是因为清楚地见到了我悦然地唤我的名的,见到此情此景后,恬然中已掺杂了一丝恐慌,再不复平日里的处变不惊,那声轻唤,声音间隔中微顿,竟显得有些僵滞。只是薄唇一刻的不自然,下一刻,他已否定了那诸多的犹疑,清俊的容颜笑意流转,大步流星地过来了我面前,紧紧地将我拥在怀里,像是要杜绝什么似的,在我启齿前,他已笑道:“我知道你会来的。”
他的怀抱那样温暖,似乎能为我抵御住这世间所有的风刀霜剑。连他的气息亦一如从前,清爽恬淡的竹叶气息,只愿叫人沉溺下去,沉溺到死。
可是此刻,那一向对我有着致命诱惑的子郁的气息更无异于毒药与漩涡,我知道,我若是贪恋了此刻的清芬,必然再将绝情,将要与他斩断情丝的话说不出口。没再任由他拥着,退后两步,在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映时,我已迅速地组织语言,或者,这语言是今日一整天编织成的?
“子郁,我们从此不要见了罢。”我垂下双眸,足上锦绣双色芙蓉的鞋子被露水濡湿,玷了金丝线绣出的重瓣莲花,在月光下闪烁着璀璨的金辉。
他顿了一顿,既而温和地问,“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什么话了?”
“没有。”急急抬眼:“如今我与夫君感情和睦,生活和美。从此以后,我只想做他的循规蹈矩的妻子,不想再有红杏出墙之想。你也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他走进我,脸上的笑意淡而稀薄,像透过千年冰山漏出的一缕阳光,带着深重的寒气;又似在夜雾深重的林间里飞过的几只萤火虫的光芒,微弱而辽远。“我真的,没有听错什么话么?红杏出墙?与我,你只当是红杏出墙?你一直当我是什么,你的,情人?一见钟情四载的情感,在你我的心中早就生根繁殖如一墙纠缠不清的蔓蔓青萝。齐国江北厮守两个月余,同床共枕,你教我,如何相信那只是你的逢场作戏,我的一厢情愿?”
他的话语似绵绵的春雨落在我耳际,夜色无穷无尽,三月前于魏国公府温柔旖旎的回忆似在夜空里开了一朵又一朵明媚鲜妍的花。我却,只能眼睁睁任由它们尽数萎谢了。
我对他的情感,他又怎生感触不到?不是他自负,只是笃定。我知道,我若不说出合理的解释,他是不会相信我对他的移情别恋的。
抬眼看他,那面容只教我心疼,却更之心痛不已地淡笑开口,“没错,我一直也是喜欢你的。可是,你的完美你的全身挑不出一丝的瑕疵,任何一个女人,都拒绝不了你呀。我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很鄙陋的女子而已。在你的身边时没察觉,回到我夫君的身边时,才慢慢有所感悟。一直以来对你的情感,纯属仰慕与迷恋。是喜欢你的,谈爱情,却半分也谈不上。我夫君不如你温柔,更没有你的半分体贴。可待在他的身边,我却心甘情愿,甘之若饴。”
他牢牢看着我,那暗色的眼眸几乎能看穿我所有的掩饰。我不自觉地别过头,躲避他让人无可躲避的眼神。“这就是,我们四年感情的了结,你給我的答案?”
月色那么温柔,却灼痛了我的头脑,触到他的隐忍与楚痛的双眼,心痛的一点点颤栗。月光透过竹叶细碎的间隙落下来,仿佛在我与他之间设下了一道冰冷的高墙。
子郁的嘴角还挂着那抹不变的笑容,但眼中却是冰冷深暗如海底。
一把将我扯进怀中,俯身便吻了下来。强势的撬开我的贝齿,纠缠着我的唇舌。那样的吻法,狠佞的不给我回应的空间,更允不得我拒绝。而我又万万舍不得像咬龙御夜那样咬他一口。
“为什么不反抗我,你真这样的…………”终是说不出践踏我的自尊的话,他沉淀了一番心情,方道:“不是从此打算对你夫君忠贞不二么?此刻,也是拒绝不了你所言的我的魅力么?真想出言讥讽你,真想一把把你推开…………可是我竟悲哀地做不到。我是疯了,才将我的感情交给你恣意玩弄和践踏!”
他如此语气,不啻是在恨我了,更不啻于在我心口狠狠扎了一刀。此时此刻,我们不再是至亲爱侣了。迎上他苦痛的双眼,我满腹苦楚说不出口,甚至不敢在他的面前泄露我丝毫的悲恸。只怕我一个细微的难言眼神,被他捕捉后,也会察觉我一番谎言的虚实。
他定定地盯住我,洒字千斤地道:“可是我现在疯的已经停止不下来了。明知这对你而言不过是一场游戏,也疯了似的让你欺骗感情。甚至卑微又卑鄙地在此时也表露心意,还固执地想要将背叛我的感情的女人留在身边。”
卑鄙?身心一紧张,条件反射地问他:“你要做什么?”
我这无意识地举动更是刺痛了他的眼,“做什么?你不是该猜到了么?你就这么的…………维护你夫君?”他扣住我的手,森寒地反问。
不,不是,不是维护我夫君。是维护你呀,你懂不懂!龙御夜早有致魏国公于死地的意思。
“正如突然意识到我一点也不了解你一样,对我的了解,你又有多少呢?真的以为,我是那么善良的人么!我只问你一句,夫家何人?对你的背叛,我可以当作从没发生过。只要你,做回原来的无衣…………留在我身边。”在你‘夫家’二字的咬重的相形之下,最后几字,已然温柔的翻天覆地。
“你不要去打扰我的生活!”歇斯底里的一声怒斥,伴和的不知是矛盾、疼痛,纠结,悲恸,还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