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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就搬走了。没人告知之下，舒锦跟柴衍峰搬离了山宁村后的去向他们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还是柴衍泰前几天晃来镇上，正好看到舒锦坐着马车从卢记离开，好奇之下，多方打听下，这才知道，柴衍峰夫妇竟然如今都在镇上的一品阁做事。
柴衍泰当下就回了村里把这个事情跟叶氏说了。
叶氏先是骂柴衍峰两人没良心，接着就跟小儿子合计如何能够赚些银子过来。
他们当然也想过跑去县里跟柴衍峰要银子，但是年关了，车伯家的车忙的很，更因为他们的人品，不耐烦拉他们去县里。这冬天腊月的，走路去县里叶氏跟柴衍泰才不肯呢，所以暂时没去成。
但是已经知道卢记跟一品阁有合作的事情，不来闹一下就不是叶氏风格了。于是就有了叶氏拿着些臭蛋来卢记卖的事了。
她想的也简单。蛋臭了外表事看不出来的，叶氏想着卢记每天收购那么多东西，这么多蛋怎么可能一个个的检查呢？说不得就蒙混过关卖出去了。
没成想，卢记竟然真的查，还是一个个的检查！
这一下就查出了问题。叶氏开始是不承认自己带来的蛋臭了，接着就开始仗着柴衍峰如今在一品阁做掌柜耍起了无赖。柴衍泰自然在一旁帮腔，这才是真正的母子呢，所言所想真是如出一辙。
其实不用卢掌柜说，舒锦也能猜得到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刻听完卢掌柜的话，舒锦和颜悦色的安抚了卢掌柜两句，然后对他说：
“卢掌柜去忙别的吧，这件事情，我来处理。”
卢掌柜一听，当然乐得轻松。当下就走人去做别的事了。
叶氏跟柴衍泰从打见到舒锦来了，就都定定的看着她。不怪他们大惊小怪，实在是因为在他们眼里，舒锦如今的打扮跟气度与之前她还在村里时真的是天壤之别。
自打舒锦跟柴衍峰搬离了山宁村，他们也有几个月没有看到过舒锦了。如今天时已是腊月，正是一年中最为寒冷的时候。叶氏母子俩也都穿起了冬衣。但是，因为家里穷，他们穿的冬衣不过是蓄了棉花的双层褐衣，没有任何美感可言，将将能够保暖。
他们的脚上也都是自家做的夹了棉花的布鞋，毫无花巧，胖头胖脑的样子，十分笨重。
可反观舒锦，同他们已成两个世界的人。
第186章 姣姣的抢白
舒锦今日穿着鹅黄｜色的精绣披风；披风的帽檐，领口，袖口都滚的是上好的貂毛；披风里边则穿的是淡紫色的窄袖襦裙，保暖的夹袄都穿在裙内，丝毫不见臃肿，也不影响美观；
舒锦脚上穿的是鹿皮小靴，这靴子里边都缝制着暖暖的毛皮，靴口还翻出一圈漂亮的貂毛，显然这样一双靴子也又保暖又漂亮。
再看看舒锦身边的小丫头姣姣，七八岁的年纪，梳着双丫髻，也是一身上好的襦衫配上笼裤，脚上也是一双轻便柔软又保暖的小皮靴。
这样一看，就看得叶氏直咬牙：舒锦身边的一个小丫鬟都比他们穿的好！
而柴衍泰则想的更多的则是：看样子如今柴衍峰跟舒锦两人过的不错啊，如果弄好了，不知道可以从他们哪里敲到多少银子呢？
舒锦这边安抚请走了卢掌柜，转头冷漠的看向叶氏跟柴衍泰。看了眼叶氏脚边放着的一篮子鸡蛋鸭蛋，舒锦才开口：
“按卢记的定价，鸡蛋一文钱两个，鸭蛋三文钱两个。凡是臭蛋，混蛋的都不收。这些你们都拿走吧。”
一旁的姣姣先前被叶氏跟柴衍泰嚷嚷的有点明白了过来，多少也猜到了这老太婆跟那个小混混的身份。一品阁呆这么久，又跟着舒锦这么长时间，舒锦跟柴衍峰过去在山宁村曾经净身出户分家的事情姣姣多少也是知道一点的。一猜到了叶氏两个人的身份，她就抿起了嘴瞪向他们。她想的很清楚，如果这老太婆敢欺负师父，她一定帮着师父对付他们！
可是，还没等叶氏发难。她就听到了舒锦这一句。姣姣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眼舒锦波澜不兴的脸。然后才又转回头看对面的叶氏。
是她想多了么？她怎么觉得，师父那句‘凡是臭蛋，混蛋的都不收’仿佛意有所指呢？那个成语叫什么来的？
姣姣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了。哦！是叫指桑骂槐？师父这是，在骂人？
显然不只是姣姣这么想，对面的叶氏跟柴衍泰脸上也有一定程度的扭曲。可是舒锦的表情却很是一本正。到让人觉得自己想多了。
不过。就算是真的想多了也不妨碍叶氏发挥。她一听跟舒锦让他们把东西拿回去就不干了：
“什么拿回去！我们大老远的拿来凭什么拿回去！怎么着，你们两个以为分家分出去了，翅膀就硬了。了不起了是吧！当真以为分了家就不用孝敬爹娘了吗？眼看过年了，怎地还不见你们拿银子回来？
你们不交银子，不卖了这些蛋，这个年怎么过？老娘告诉你。今天这些蛋你都得给我收下！不单要收下，还要给我个高价！”说着。叶氏一叉腰，又道，
“这鸭蛋，就给我算两文一个！鸡蛋一文一个！我这里鸡蛋鸭蛋各一百个！一共……一共三百文！拿银子来！”
姣姣是真的头一次看到这么胡搅蛮缠的人。
那么个篮子。里头的蛋加起来够不够一百个都难说。这老虔婆竟然开口就嚷嚷鸡蛋一百鸭蛋一百？还要不要脸啊？
“你们少胡说！当我们都不识数吗？这篮子里边鸡蛋鸭蛋加起来也不够一百个，还鸡蛋一百鸭蛋一百，你个老太婆会不会查数的？”
清脆的童音响起。姣姣干脆的驳了回去。
师父好歹算是这老婆子的儿媳妇，自然不好直接说什么。可是她才不怕，她年纪小，师父有些话不方便说，她却可以大声说出来。这么想着，姣姣更是不打算客气。抬脚就走到了卢记在堂中专门放置蛋类的地方，揭开扇布，露出里头整齐的码放着的方盒子以及里头的鸡蛋。
这样的方盒子外边是木框，里边是用草泥灰浇筑的，每一个盒子都弄成大小均等的五乘十的长方形，一层盒子上面刚好五十个小格子，每个小格子都做出了凹槽，刚好可以放置一个鸡蛋或者鸭蛋进去。
这是舒锦让人弄得，专门用来运送蛋类的工具。一是方便运输，二是防止马车运送的途中蛋类被碰碎，再者，也方便清点数目。
“你们自己看，这样一盒可是就有五十个鸡蛋，再看看你们那篮子中的一小堆儿，只看就知道没有二百个啊。想蒙谁！”姣姣清脆的童音响彻整个厅堂，不管是卢记的伙计掌柜，还是来卖货的客人全都听到清清楚楚。
叶氏再是厚脸皮，毕竟是个农村女人，当下有些挂不住脸了。柴衍泰本来就是个窝囊废，这功夫看到众人都看过来，当下更怂了。
不待叶氏母子出声，姣姣又走回来，道：
“还有，你们这蛋都臭了！臭了的蛋怎么吃？蛋都臭了还让我们买？你们想害来吃饭的客人吗？”
“你，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你家主子都没说话，哪里轮到你开口！”叶氏气的不行，开口反驳道。
“毛没长齐都知道的道理，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不知道吗？还是你就想倚老卖老耍赖啊？”姣姣一步不让，打蛇随棍上。
“我可告诉你们，我们卢记跟一品阁可一向是奉公守法的！做的也都是良心买卖！若是有人想讹我们，咱们就县衙公堂见！”
最后的一句公堂见，简直是振聋发聩，直接就把叶氏跟柴衍泰的脸弄得青白交加。
叶氏气的看着姣姣，又看向舒锦。
舒锦起初在姣姣开口时也很意外，这两个小姐妹平日里乖巧的很，从来不知道这小丫头嘴巴伶俐成这样的。有理有据的不说，反应还快。直接把叶氏说道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本来舒锦就很不屑跟人做什么口舌之争的，她打算的是等说上两句，只要叶氏撒泼耍赖，就让同行的阿五把他们统统扔出去。阿五是葛存忠引荐过来的人，当年也同葛存忠在一起做过暗探。功夫身手不错，嘴巴也够紧，所以被葛存忠派来跟舒锦一起出门，专门保护舒锦安全的。
如今，被姣姣这么一通抢白，又被多人围观，叶氏的气势徒然就弱了下来。
第187章 叶氏退散
叶氏平日里惯会撒泼耍赖是不假，可是她也就是跟家里村里人耍耍横，到了外边，她一个女人，还真没多大胆子。
这不，被村里人以外的人指指点点的看着，她就不知如何是好了，偏偏带来的这个儿子比她还蔫，竟然还躲到她后头去了。叶氏心里明白，这蛋肯定是卖不成了。于是，没了主心骨的叶氏跟柴衍泰两人嘀咕了一阵，最后百般不情愿的拎起了自家篮子。
叶氏虽说不打算卖鸡蛋了，可让她就这么放过舒锦她才不会肯，于是眼睛一眨，计上心来。只见叶氏提着篮子就嚷：
“不卖就不卖，但是衍峰家的，你们两个不要以为分了家就不用养老子娘了！眼看过年了，家里什么都没有，你们在县城里吃好穿好的，让我们老两口子在村里挨饿受冻！
你们好狠的心呐！”
叶氏说着，还拽了袖口抹了抹眼角，像模像样的擦去莫须有的泪水。如果她没有悄悄的用胳膊弯拐了一下柴衍泰的话，她的动作也许更有说服力一些。
“是啊，嫂子，前阵子爹在家都病了，你们也不说回来看看。如今家里没粮没柴的，年都要过不去了。不然也不至于就那这么点鸡蛋鸭蛋出来啊。”
柴衍泰见机很快的也跟着溜缝儿，顺着叶氏话的意思，就把矛头指向了舒锦。
他说柴熊病了倒没瞎说。自从上次叶氏到舒锦家里大闹，被雍老派尔甲教训，柴熊就被里正柴越还有柴鹰轮番上门臭骂。之后他一出门就被村里人指指点点，最后柴熊实在受不了，就只好躲在家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结果。许是屋子里闷久了，真生了场病。
柴熊病的倒是不严重，村里郭伯开了几服药灌下去下去就好了。柴熊毕竟是常年劳作的身体，抵抗力很强的。
可这个时候柴衍泰说出来，无非就是故意装可怜的，想赚得周围众人的怜悯，也是想扭转一下他跟叶氏被人指指点点的情境。把祸水引向舒锦而已。
柴衍泰是想用话挤兑舒锦。结果，舒锦眼睛都没眨一下，轻轻松松接招：
“原来公公竟然病了吗？倒是我跟衍峰这几日太忙。疏忽了，都不知道这事。四弟你也是的，明知道我们就在县里，怎么不见你来通知我们？上次婆婆没病你就来管我们要银子。这次公公当真生病了，你倒不言语了。你说。我该说你什么好？”
柴衍泰闻言，张了张嘴，眼见着又有人看了他好几眼，嗓子一哽。愣是没找到反驳的话。
舒锦看柴衍泰说不出话，转而看了看叶氏，道：
“好了。你们这些蛋卢记是不能收的，也别在这里耽搁了。这里人多事杂。有事儿咱们后院说吧。”说完，也不待两人反应，带着姣姣跟阿五，转身就向后院走去。
叶氏跟柴衍泰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得意，两人都道舒锦这是怕了，毕竟不孝顺很容易被千夫所指。母子俩交换了几个小眼神，跟着舒锦等人出了中堂。
此时，卢记杂货铺的后院还是有些个装车点货的伙计的，看到舒锦出来，都问了声好就继续手头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