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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应是爹娘还啊。
可是，柴熊却像是没看到他的目光似的，吧嗒了几口烟，然后才抬眼皮看了看他。
“老二，行了，你也走了一路，回屋喝口水去吧。”
说完了就不做声了。
柴衍平一听，叹了口气，只好回东厢跟吴氏说话去了。
第63章 提分家
舒锦趁着在镇上的时候，好好的走了遍玉屏镇。不但是记住了玉屏镇整个的结构，还认真看了看各条街道以及两条摆摊街的情况；仔细观察了街道两旁的各色店铺，摆摊街道上所卖的商品种类，人们的大致生活习惯等等。结合徐大宝给她讲述过的玉屏镇的情况，对于玉屏镇的情况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同柴衍峰在玉屏的客栈又住了两天，柴衍峰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头晕恶心的情况也消失。之后两人大清早就又去医馆换了一次药，然后，舒锦花了五十文雇了辆牛车，载着她跟柴衍峰两人回了山宁村。
当两人都是一身新衣伉着牛车出现在村里的时候，遭到了许多村民的围观。没法子，之前的衣服都沾上了血，不洗实在不能穿，两人走得急，又没有换洗衣物，于是舒锦就去成衣店买了两件便宜的衣衫换上。
两人在村里走过，有些打过交道的，就上前询问了下舒锦柴衍峰的伤势。
舒锦面色平静的答了，没错过大家眼中的八卦神采，不过不打算同这些人说什么，更没想过学祥林嫂一样跟大家抱怨什么。
可是就因为她很安静，所以大家才越发觉得舒锦跟柴衍峰的无奈，才越发对他们同情。
两人到了柴熊家门口，正碰到拎着镰刀要出门的柴衍平。显然舒锦不在家，上山砍柴的活计交给了柴衍平。
“大哥，大嫂，你们回来了！”柴衍平看到两人很高兴，连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院门口，然后过来帮忙扶柴衍峰。
“二弟。”柴衍峰招呼了一声，也没多说。
柴衍平直接背起了柴衍峰向后院走去，边往院子里走，边喊：“爹，娘！大哥大嫂回来了。”
这一声喊完，整个家里静了片刻，然后正房、东西厢房都有了动静。
柴熊，叶氏，从正房跑了出来，柴小米则从门口探了探脑袋；蒋氏跟吴氏都是在房门口往外张望。
柴衍平刚想说什么，柴熊看了看柴衍峰，说了句：“回来了？”
柴衍峰看了他一眼，却没答应。轻轻的跟柴衍平说：“二弟，先送我回后院吧。”
柴衍平愣了愣，看了看柴熊的脸色，又看了一眼目光微垂的舒锦，本来顿住的脚步又再次移动，终于是顺着柴衍峰的意思，送他回了后院。
几人脚下还没迈到后院，就听到叶氏尖刻的嗓音。
“你看看他！你看看他！看到爹娘连个招呼都不打！真是白眼狼！去趟镇上还买新衣服！嘚瑟个什么啊！……”
舒锦跟柴衍峰都不做声，径直回到了茅屋。
茅屋里依旧是一片混乱。唯一的那一床薄薄的棉被如今已经没有了被套，就剩下残破的棉花内芯，褥子也被扔在地上无人问津。
“大哥，你先歇着吧。我要上山一趟。”柴衍平把人放下说，然后转身想要离开。
“恩，你去吧。”柴衍峰平淡的说了一句，“早些回来，顺便跟爹娘打个招呼，就说稍后我有事要跟他们说。”
柴衍平看着自家大哥这么平静的表情，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忐忑，但是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答应，然后起身走了。
今日舒锦没有上山，难得是家里任何活计都没干，叶氏，柴小米，蒋氏也没有在后院露面。舒锦给柴衍峰熬了药，两人午饭是从镇上带回来的肉包子以及舒锦在后院菜园子摘的新鲜青菜。等柴衍峰喝完了药，舒锦就直接背起他去了正房。
前院的人也都吃过饭了，舒锦把柴衍峰放到厅里的椅子上，然后让柴衍平把家里所有人都叫正厅来。
柴熊夫妇，柴小米，柴衍平夫妇，蒋氏陆续全部到来。柴衍峰还没有讲话，柴熊倒是先开了口。
“老大，有什么事情，日后再说吧，你还是回屋养伤……”
舒锦看着坐在首座上的一家之主，心里对他无限鄙视。这个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息事宁人，想着大事化小。他以为他轻飘飘的日后再说，柴衍峰就会给他面子，对于受伤，对于逼迫，对于一切的不公平全数忍下。
但是，他可能如愿吗？
“爹，我说的事情很简单，很快说完。”柴衍峰听了柴熊的话，当场就打断了他。
柴熊动了动身体，显然没想到这个大儿子没有给他面子。可是，他最终动了动嘴却没说出什么话。
柴衍峰却是一点都没有绕弯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爹，今天把家里人都叫来，是想跟大家说一下。我同舒锦要分出去单过。”
“什么？”叶氏惊讶的说，脸上一下闪过喜色，然后很快又皱起了眉毛，怀疑的看着柴衍峰。
“大哥！”柴衍平则是惊讶的大叫了一声。
柴熊确是反应最大的，只见他愣了下，然后使劲的一拍椅子扶手，大声的叱责：
“老大你疯了吧！放的是什么屁！我还活着呢！分什么家！”
“爹，你觉得，我还算是这个家的人吗？还有人把我当做家人吗？我不提分家，就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柴衍峰丝毫没有理会柴熊的叱责，只是平静的说着，“前天的事情，不管是因为什么，都让我看清楚了，我不应该继续呆在这里了。爹，就算不分家，咱们家发生了什么也都已经人尽皆知了，不是你粉饰太平就可以掩盖的了得了。
与其我存在在这个家里，大家日子过得都不快活，倒不如我跟舒锦分出去。日后，各过各的日子去。”
“再说，就算不分家，难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咱们还能太太平平的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吗？”
柴衍峰冷静的说完，最后的一个问句更是吧柴熊问的哑口无言。
“我，考虑考虑吧。”最后柴熊说道。
“我回头会去通知二叔公跟族老们，爹就想想这个家如何分就好了。”柴衍峰根本不问柴熊的意见，明白的告诉他，分家是定了的，没有转圜余地。
柴熊一听，“啪”得又拍了下椅子，“胡闹！这个家里我才是家主！我说了的才算！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第64章 族老见证
柴熊怒气冲冲的吼着，柴衍平被吓得不敢说话，柴衍峰却依旧面色平静。
他抬眼看着自己父亲，开口道：“爹放心，家中情形我知道，地就那么几亩，屋子也就那么几间。既然我说了想要分出去单过，那我也就准备好什么都不要了。”
这话一出，叶氏明显的脸上一乐，边上蒋氏柴小米也都露出喜色，连柴熊都控住不住，嘴角抽了两抽。柴衍平是惊讶，吴氏满脸复杂。
也确实，家中在族里记载的地只有七亩，以如今生产力落后的情况，一亩产量也就是三百斤左右。而一家人的口粮一年下来也要将近三千五百多斤。这么看，其实柴熊家饭都是吃不饱的。
但是实际上，非农忙的时候家里的壮劳力也会去镇上打零工，家里的女人也会去山上采些山上的野味卖钱补贴家里。
最主要是，村里在分配了土地之后，还有许多荒地，沙土地一类。这些地方一般是在山下，远离人家的地方。这里无法开垦成整片农田，也无法起房屋。所以这样的土地可以让村民自己开垦出来种上作物。虽然产量不怎样，但是聊胜于无。
村民们基本每家都有这样的沙砾地，垦出来，用简单的树枝为界隔起来，谁垦出来也就是算谁家的。就这样的零零散散的土地柴家也有将近四亩呢。
而柴熊家房子，之前也说过，用的虽是柴熊家的旧址，但是如今大家住的却是柴衍峰在外挣钱拿回来重新起的。可以说，这房子应该算是柴衍峰的。
即便不能算他一个人的，也得算他一大半。
如今柴衍峰却明明白白的说，他土地，房屋都不要。那就是净身出户啊！听了这些，叶氏怎么肯能不高兴。她本就是想着把柴衍峰赶出家门，不过是柴熊一直好面子不肯而已。
舒锦在一旁站着，丝毫不为所动，似乎对于柴衍峰的话早有准备。
事实上，柴衍峰没有同舒锦商量过，但是，舒锦自己的想法却同他一样。她确实是想通过分家得到些好处，但是，却不是看中柴熊他们所看重的那些诸如房屋，土地，锅碗瓢盆一类的外物。
所以，柴衍峰提出的这两个条件，她接受的毫不困难。
一厅人陷入沉默，叶氏连连给柴熊使眼色，最后看他还没反应，干脆身手扯了两下他的衣服袖子。
柴熊看了看叶氏，半晌终于开口：“老大，既然你心意已定，那，分家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吧。不过，你放心，爹不会亏待你的。等我研究一下，然后请里正跟族老们来做公证。”
“好，那我先回去了。”柴衍峰平静的说着，示意舒锦扶他回后院。
“爹，娘！不行啊！大哥这样分出去，以后什么都没有，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怎么活啊！”柴衍平急道，又转向柴衍峰，“大哥，我知道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是让人不愉快，可是大哥，一家人过日子，哪能每个磕磕绊绊？何必记恨呐！”
“二弟，我没记恨，只不过是我分出去，对咱们大家都好而已。”
“怎么会好呢！无端端的就成了两家人了！大哥，你别冲动！你分出去吃什么，喝什么，住哪里啊！”说着柴衍平就冲过来拉着柴衍峰的胳膊，“大哥！你不能这么分出去！你快，跟爹娘陪个不是，说刚刚的话都是胡说的！”
这话音一落，舒锦就看着本来面色平静的柴衍峰突然目带寒光的看着柴衍平。她也觉得很诧异，这个柴衍平，她原来以为他是很憨厚，如今才发现，他是混的很！真不愧是柴熊的儿子！
“二弟，你觉得，分家的事是我不对？我受伤也是我的不是？”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柴衍平被柴衍峰冰冷的目光看得后背一凉，突然说不出话来，“我只是想，你们如果分出去，日子会很难过，所以……”
“所以我们就还要继续赖在这里，不管怎样都离开？”柴衍峰看着他说，冷冷的抽出自己的胳膊，“二弟放心，分出去是我自愿的，这之后即便饿死也不会怪你们的！”
说着示意舒锦回屋。
“大哥，我送你。”
“不劳烦二弟了。”
柴衍峰的身影消失在堂屋里，剩下柴衍平愣愣的站在原地……
分家的事情定下来的很快，到了下午就请来了柴越跟几个村里的族老来商议分家的事情。
山宁村出了柴熊家这样的事情可绝对算是大事了，所以自打柴衍峰舒锦回到村里，村中人都竖着耳朵听着柴熊家的动静。大家纷纷猜测着两人回到家以后会有怎样的争吵，闹腾，他们又能从中听到多少笑话，趣闻。
然而，从两人到家就是安静。柴熊家丝毫没有吵闹声，甚至比每天都安静。这让村里人失望的不得了。这种情况一直到看见里正以及族老都动身去了柴熊家才让大家松了口气！
早说嘛，他们就说怎么可以这么安静嘛！这不科学。不过，找来族老跟里正到底是要干嘛呢？
于是，自打柴越等人到了柴熊家，好事儿的村民就纷纷都在柴熊家附近徘徊，希望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