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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茂草楞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我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吧。”
许万诚说:“没有,一点不错,您来一下就知道了。”
叶茂草一出来,熊南先和杨桃花都好奇地跟着出来了。
叶松问:“搞么事啊,怎么老一排的人都走了啊?”
杨虎说:“走了好,拆迁款分不下去了,去商量去了呗。”
胡友武说:“那我们玩我们的吧。豹子,听说你斗地主斗得蛮好的,走,到你屋里去斗一斗,让我们也学二招。”
杨豹笑着说:“交学费吧,赢你们的,不是分分钟的事。”
说着,一伙年青人就到杨豹家里去打牌的打牌,下棋的下棋。
这时叶茂长和罗工他们一起都往叶茂草这里赶,想阻止事态的进行,可是叶茂草已经进了许万朴家的门,大家只有随进而坐。
叶茂草一坐下来,看到大家象开会一样的都坐好了,又看到叶茂林挺直了身板,强直着头,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她奇怪地说:“什么事啊,大家都这么严正以待的?”
许万诚指着叶茂草问叶茂林:“大姐,您说啊,您说她是不是您的妹妹?”
叶茂林把头一掉说:“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
叶茂草看这阵势不对头,就说:“哎,等等等等,我想问一问,你是谁啊?”
许万朴说:“叶茂草,他是我弟弟。”
“他是你弟弟,他有什么权利这样子问我姐啊?”
许万诚对叶茂林,说:“大姐,这位叶老师已经说了她是您的妹妹,您刚才为什么一口咬定,她死了呢?”
王腊娇站在门口,叫着:“呸呸呸……大年初一的,都瞎说瞎说些么事啊,有事就说事!”
叶茂草感到严重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她告诫自己,无任发生了什么事,都要冷静处之,都要努力抗压。她静静地观察着,等待着。罗工搬了一个椅子坐在她的身边。
许万朴干咳了咳,说:“嗯……这事呢,是个由来已久的事,由于我们事先没有处理好,后来又没法处理,所以搞到现在,我们难以启齿,真是对不起……”
张琦说:“一个大过年的,别紧耽搁大家的时间,打破了碟说碟,打破了碗说碗,一个对不起就解决问题了?一百个对不起,一千个对不起,说了也没用,来实的,别虚里假气的!”
许万朴看了张琦一眼,佯装的笑容消失了,他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许万诚就说:“还是我来说吧。”他看了大家一眼,说,“三十三年前,有一个下放的知识青年罗秀,生了一个男孩,由于要返城应招,不能带孩子回城,在一个风雪夜里把她的孩子抱到一位姓叶的老师家里,请她帮忙,带引三个月……”
叶茂草的头脑顿时一轰,她找寻了多年要交待的主人,她期盼了多年已完成嘱托的时刻,现在就在眼前,可她心里升腾的却是一种莫明的恼怒,领会的却是一种苦涩的辛酸。她淡定的问道:“这孩子与这位大姐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这位大姐与我姐许万珍当时在同一个工厂。我姐当时说,只要罗秀没有孩子,就可以把罗秀招到工厂里来。这位大姐就说,她有个妹妹正好就在大别山教书,我大姐就指定罗秀把这孩子交给这位大姐的妹妹,那么她的这个妹妹就是您了,叶老师。于是罗秀就走了几十里的山路,把孩子交给了您。”
“交给了,交给了,这么多年了,你们怎么就不要了呢?”王腊娇在门口叫道。
“哪知罗秀生孩子时,是在一个牛棚里躲着生的,生了之后,只有三天,接到我姐的电报,又是在冰天雪地里走了三十多里路,把孩子交给了叶老师,然后又赶回了武汉,一回来就大病一场,没法上班,她又非常牵挂着我们的孩子,就要她的姐姐罗林去抱回那孩子,可是她姐姐罗林却因车祸死在大别山的悬崖绝壁之中……后来,后来,罗秀也忧郁而死……”许万诚又伤心又愧疚的说。
叶茂草满脸泪水的问:“那你就是罗秀的丈夫?”
“我,我当时只是她的男朋友。”许万诚低下了头。
“那么,你就是孩子的父亲,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找,到现在才找,是什么原因?”叶茂草急促的问。
罗工也满含泪水的问:“说,你为什么现在才找?”
“当时没结婚就有孩子,是蛮严重的一件事,为了前途……”
张琦气冲冲的说:“么事唦!为了往上爬,他立马就娶了一个高官的千金,这个千金呢,连生三个女儿,他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儿子。如今,这位千金又过世了,他的三个女儿也出嫁了,他位高权重的岳父老头又退位了,他又有了几多万的资产,想找个儿子来继承。么事唦,说穿了就是这回事……”
许万朴吼道:“哎,张琦,你能不能不说话啊?!”
“直话要人说,怎么啦,这都是你许家做的好事,要人就把人当人,不要人就把人当狗!”张琦不管不顾,非常气愤的说。
许万朴边把张琦往外推,边对大家说:“莫听她的,莫听她的……”
许万诚说:“又过了好多年,我们也去找了,但叶老师你已经调走了,后来我姐又出国了,原来的工厂又垮掉了,这位大姐又搬家了……这几年经过各种渠道的查找,才找到了这位大姐……”
叶茂草问:“那我问你,你姐许万珍,当时把了多少钱给这位大姐?”
叶茂林连忙说:“没有把,没有把……”
“没有把,不赚钱的买卖你也会做,你会这么热心?说!把了多少?”叶茂草命令道。
许万诚说:“我听我姐说过,第一次把了三百。”
“那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呢?”叶茂草追问着。
许万诚说:“第二次是这位大姐要的,我姐说把给她二百,她很不高兴。”
叶茂草说:“七十年代初,我每个月的工资是四十二块五,就是高工资。那么,当时的二百、三百,恐怕要想当于现在的二万、三万之多吧。那么第三次呢?”
叶茂林不耐烦的说:“没有第三——次。”
许万诚说:“第三次,是我姐出国前把了三千,而且是跟她说得清清楚楚的,说这钱是把给孩子的抚养费。”
叶茂草面对叶茂林问:“姐,钱呢?”
叶茂林把脸掉到一边,不吭声。
叶茂草大吼一声:“叶茂林,钱呢?!”
叶茂林没敢看叶茂草,说:“钱,这么多年,哪还有钱呢,我都用了!”
“啊,我做事,你拿钱,你拿了钱,这么多年来哼都不哼一声。却原来我以为我是在做一件好事,到现在,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我是一个贪心狼的帮凶。你现在连一声道歉的话都没有,说得轻飘了的,钱没有了,钱没有了,就完了?!”
“那还要么样呢,我是做了一件好事唦,为你积了善,你晓不晓得,不然,你现在有这好?哎呀,一条牛也是放,三条牛也是放,你不是都过来了吗,你还要么样呢?”叶茂林强硬的说。
叶茂草忍着愤慨,尾尾道来:“你去放三头牛试试,杨豹生在冰天雪地里受了风寒,平均不到一个月病一回,我抱着他翻山越岭的去看病,那二头‘牛’怎么办?我往往把他们俩锁在屋里,怀里抱着一头‘牛’在山间奔跑,心里牵挂着那两头‘牛’在家里安不安全,越想啊,那心里越是吓得蹦蹦直跳的,你尝过那种鞭长莫及,孤独无助的煎熬吗?有一次幸亏一位老师喜欢杨青,把杨青带到她家里去玩,杨虎就跟着一起去了,一场大火,把房子烧了,你过过那种心惊胆颤,诚惶诚恐的日子吗?
于是我害怕了,我只好走一脚,就把他们三头‘牛’带一脚。山洪暴发,你是牵哪一头牛逃生;房屋倒坍,你是护哪一头‘牛’逃命;山大石头多,农作物少,买都买不到一点青菜,仅有的一口菜,你是喂那一头牛好?!批林批孔,要走二三十里山路,我肩头上坐着杨青,一手牵着杨豹,一手拿着石头吓唬追上来的狗子,一边回头不停的吼着跟在我身后的杨虎,‘快点,快点,别人都已经走了好远了……’
你说得轻飘了的,一头牛也是放,三头牛也是放,这不是牛啊,这是活生生的孩子啊,在那举目无亲,艰难困苦的环境中,我怎么敢放啊,我是成天担心受怕,如履薄冰的数着日子过的啊?”
“那杨奇海呢,他未必一点都不管啊!”
“杨奇海嘲讽我说,‘你是几有本事的人啊,你把一个野种都护得好好的,你还要我做么事’。他指着杨豹成天跟我吵‘有我无他,有他无我’。你过过那种寸步难移,紧张屈辱的日子吗?”
“那我哪晓得他是那么个东西呢?”
“你什么也不晓得,你只晓得专门利已,毫不利人,你只晓得把钱往自己荷包里装。我还哪晓得你是这么个东西呢!我爹我妈都忠厚老实,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东西来了!”叶茂草越说越气,回头面对着许万朴,厉声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我……我知道杨豹是许家的孩子,也就是这两年的事。”
这期间,在杨豹家里娱乐的年青人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些,大家边打牌就边瞄着杨豹。杨豹也模模糊糊的听到了一点的时候,他的心骤然一抖,但他一想,这怎么可能呢。于是,他表现出什么也没有听到的一样,出着牌,大家也不敢做声。娱乐的人们出牌是出牌,就是不约而同的都不讲话了,越是安静,许家屋里的谈话声就越是听得清清楚楚。
胡友武说:“豹子,你连赢直赢的呐,看来真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了啊!”
杨豹不以为意的说:“出牌,出牌,你们来不来,不来就算了!”
越听越真切时,杨豹的头脑逐渐一片混乱……抱的,我是抱的,我活到三十几岁了,我还不是我妈的孩子?他非常悲伤,手上的牌不动了。
胡友武说:“哎,杨豹,出牌,出牌!”
杨豹就随意的出着牌,当听到许万朴说“……我知道杨豹是许家的孩子,也就是这两年的事……”他烦躁地把牌一推,说:“不来了,不来了……”随即就站了起来。
大家也都站了起来,直楞楞地看着他。
他把钱往桌子中间一推,说,“这都是赢的钱,你们拿走吧。”说完就进到卧室里,把门一掴。
许万朴家里。
罗工痛心的问:“罗林是什么时候死的?”
许万诚回答:“把了孩子之后的第二年春天。”
“那罗秀呢?”罗工追着问。
“罗林死了不到一个月,她就扛不住了,也……也死了。”许万诚说着,就低下了头。
罗工悲切的把脸掉往一边。
叶茂草骤然站了起来,望着罗工问:“罗林与罗秀跟你有什么关系?”
罗工戚然的说:“罗秀是我妹,罗林是我姐。”
“啊,你——你跟他们也是一伙的?!”叶茂草惊魂未定地问。
罗工说:“不是不是,我是刚才才知道的。”
“啊,你是刚才才知道的?那么,我是那样坚决地不要许万朴买房子跟我们买在一起时,就是你非要让他买在这里的,你们不是一伙的?他的弟弟一来,你就跟他们随出随进,打得火热,你们不是一伙的?现在认孩子,你跟他又串通一起来认,你们不是一伙的?!”叶茂草顿时感到整个世界似乎都一片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