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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彤儿要准备为我梳洗打扮之时,门响了。
彤儿跑去开门,是苏麻喇姑站在门外。“苏麻姑姑!见过姑姑。”
我回过头,起身,看到是苏麻姑姑,便觉得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眼泪扑簌扑簌的掉着,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苏麻姑姑轻叹一口气,拉着我的手,道:“格格……哎,老奴知道格格受苦了。”
我摇了摇头,开口道:“苏麻姑姑,我要去见老祖宗,我要去跟老祖宗说,我不想嫁给裕亲王,我不愿……”
“格格!”苏麻姑姑打断了我,“格格该如何说?难道大清朝的皇子、当今一品亲王还配不上格格?王爷可是爱新觉罗氏的皇子啊格格……”
苏麻姑姑这句话正中了我的软肋,是,福全是一品亲王,是爱新觉罗氏的子孙,是皇上的亲兄长!我能如何说?我说我不愿意因为我不喜欢他?因为我想要嫁给我喜欢的人,所以我就要冒着杀头之罪以下犯上,抗旨拒婚?
如果仅是我一个人,我倒无所谓了,反正从小我就是个孤女,即便我真的顶撞了孝庄与玄烨,大不了只是一死,我没有任何家人可以牵连。
可是尚之瑛呢?尚之瑛该怎么办?本来就因为我而忤逆圣上被削去大将军之职,还要去条件艰苦的地方巡防!如果我这么做,整个尚家也一定会受到牵连,那么肯定就还有平南王,还有云霈……
想到这些,我的心如被掏空了一般,我不能自私,这样对尚之瑛,对尚氏一家都不公平。
我拉着苏麻姑姑的手渐渐垂了下去。
苏麻姑姑怜惜的看着我,幽幽道:“格格,您的心思,奴婢都知道。只是……”苏麻姑姑叹口气,“这天下最容不得的就是抗旨不遵啊……格格还要想想其他人,那些一直关心着格格,爱护着格格的人,可千万不能做傻事。”
我愣愣的看着苏麻姑姑,心头再也激不起任何涟漪。
“格格,您身份尊贵,打小儿又是老祖宗亲手教养长大,格格可千万不能逾越了规矩。”苏麻姑姑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我无力的摇摇头,苦笑。
如今我还有什么能去求,唯有自己的一条命,可是那也是我最不能当借口去求的。我从小被孝庄一手带大,如今,我不但不报养育之恩,反而还要去要挟她。
我怎么能这么去做?我不能。
苏麻姑姑重新握着我的手,轻声道:“格格,老祖宗疼你,也希望你能幸福。裕亲王是皇家阿哥,老祖宗自然再信任不过。宫里头数格格最是知书达理,温婉大方,自然是要指给皇家阿哥的。老祖宗用心良苦啊!”
苏麻姑姑仍旧劝慰着,我却再也听不进去一句。
苏麻姑姑劝了好久,我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听者,再也没有答话。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那么听与不听、答与不答还有什么区别。
苏麻姑姑轻轻起身,一边幽幽叹气嘱咐着:“格格好好休息,可千万注意身子。”说完便转身要走。可却似乎又忘记了什么,复又转过身子看了看我,动了动嘴唇,“格格,恕奴婢再多一句嘴。宫里是最容不得做梦的地方。格格的身份与命运从来就是联系在一起的,想太多只能伤了自个儿的心。”
留下这句话,苏麻姑姑转身离开。
命运,命运。
想到这两个字,我开始嘲讽自己似的笑了起来:我一直都说要为了命运抗争,可后来又能怎样?还不是要屈服命运?要承受着和硕格格这个身份所带给我的一切?尊荣与丧失的自由并存着的命运。
?
☆、第 21 章
? 再收到尚之瑛的来信,看着他熟悉的笔迹,同样轻松关怀的口吻,仿佛他就在我面前一般。
当我一步一步的走到书桌前,提起笔想回复什么的时候,却始终不知道该写什么。看着一旁的锦盒,一沓沓的书信,我的心猛烈的痛了起来。
曾经,我不知道云霈,或许是对她得知自己被赐婚给尚之隆的悲伤理解并不那么透彻,而今,我才真正的感觉到了心碎,那中看着眼前的一切,回忆着曾经的一切,可现实已将它们划在了另一个世界。
从此,我的世界有的只能是回忆,与尚之瑛彻底成为了两条永远不能相交的平行线。
我忍着眼泪,将这封信放到了锦盒中,再将锦盒锁起,放到了柜子的最上方。
我知道,这一生,我再也走不出皇室,这一生,我与他,我们一起向往的自由,再无干系。
我再也没出过碧怡轩,也没有再见过玄烨,我不知道玄烨是否后悔他所作的决定,也不知道他是否在心里还记得他当初对我说过的话,我是他一直都疼在心里的妹妹,只希望护得我一生周全。
可我知道,既然他做了这个决定,那么他所谓的一生周全到底还是石沉大海,再也没有踪影。
碧怡轩中,除了孝庄吩咐人送来的嫁妆便是内务府送来的嫁衣、饰品。
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次的婚礼,我多想,能为我爱的人穿上这身嫁衣,在女人这一生最美丽的一天,让它成为我永生的回忆。只是,我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为他,穿上这身嫁衣。
孝庄决定,两个月后大婚。
期间,云霈进过宫,但我不知为何,她只是去了慈宁宫与乾清宫,却并未来到碧怡轩。我本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她说,匆匆见的却是他出宫门时候的一个背影。
她与我,也终于渐渐走远了。再也不是那个有什么事儿就拉着我的手不放、絮絮叨叨不停的那个花季少女,我慨叹,人生,命运,居然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当我无精打采的回到碧怡轩之时,彤儿将所有的婚礼用品都摆放好,我才知道,还有几日,就该是我正式出嫁的日子。
我毫无表情的看着这些婚礼用品,从嫁衣、饰品到陪嫁的摆设、装饰品,好像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彤儿嚅嚅啮啮的掏出一封信件送到我手上,我接过来,看到那熟悉的字迹,便知道是尚之瑛的来信。
颤抖着手打开,满是尚之瑛的疑问,他担忧我是不是身体不适,否则为什么这么长的日子都不曾给他回信。
我凄凄一笑,回信,该怎么回?以他的脾性,要是知道老祖宗已经赐了婚,定是会连夜赶回京城,如此一来便会有新的罪名:抗旨不遵,欺君罔上。这两样罪名,都是可以杀头的罪名。
为了保全他,我选择沉默。
我将信件仔细的折好,然后就着烛火燃了,当信纸的灰烬随着夜风一点点飞扬起来的时候,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我能够看着他的来信,知道他好或者是不好了。
桌上放着的,就是我十五岁生日时,尚之瑛送我的木鸟,那个时候,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如同这只鸟儿一样,能够自由自在的翱翔,飞出紫禁城,飞出北京城,飞去所有我想去的地方。
可我终究不知道,它就是一只木鸟,从做好的那天开始,就注定不会飞翔。
我久久的看着这只木鸟,心头一阵悲凉,太天真的是我,我以为,我够坚强,只要我努力,我就会看到自己的未来,看到与爱人一起,自由畅意的驰骋于广阔的疆域之上的那天。
对此,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一直都相信着,相信尚之瑛与我,在未来几十年的流年中能够默默相守。
可我的命运,就跟着木鸟一样,注定是不会飞翔,永远被禁锢在爱新觉罗皇室里的一只金丝雀。
孝庄以最隆重的仪式,让我体面的从宫里出嫁。为我安排的嬷嬷、宫女不下于上百人。几乎所有的后宫女眷、宫女、太监都聚集着看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仿佛今日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璀璨的一颗明珠。
可实际上,当彤儿与嬷嬷为我梳好了妆,我就知道,此生,即便我是颗发着光的明珠,也会在今天永远的黯淡下去。
女为悦己者容,千百年来不变的真理,这一刻在我的身上得到最完美的诠释。
在我向孝庄、玄烨叩首告别后,玄烨走到我身边,看着我,低声道:“好妹妹,裕亲王必会善待于你,朕……朕希望你幸福。”说完,嬷嬷便将大红色的喜帕盖到了我的头上,从此,我与他,完全被隔在了两个世界。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宫门离开,往裕亲王府而去。
大清朝皇家的婚礼,繁琐又复杂,我如同一个木偶一般,由众位嬷嬷们引领着,一个又一个环节的一一走过。
不知过了多久,嬷嬷们引着我,走过一个个小的长廊,最终停到了一处屋子前,推开门,彤儿拉着我走了进来,径直扶着我坐到了喜床上。
两边的嬷嬷又是一阵阵的吉祥话儿,可现在的我听起来却觉得如此的刺耳。
我默不作声的坐着,彤儿将所有赏钱都打点好了之后,便站在了我身旁。几位嬷嬷也都依次出去候在了门外,身边只留有一个嬷嬷侍候着。
我头上盖着喜帕,双手冰凉,规规矩矩的摆放在腿上,彤儿怕我饿着,期间拿了小糕点,我都轻轻摇摇头,彤儿便不再吱声,将糕点放了回去。
估计已经入了夜,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接着便听到嬷嬷高兴的喊了一声:“给王爷道喜了。”我便知道,是福全来了。
福全走到我身边,我略微闻见他身上带着的一股淡淡的酒气,嬷嬷高兴的从身旁拿起喜称,讨着吉祥话儿的说:“请王爷用喜称挑开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我紧张的将双手绞在了一起。
只是瞬间,福全用喜称挑开了喜帕,我眼中看到的到处都是张贴着的大红“囍”字,还有将整个房屋照的如同白昼一般的烛火。
福全微笑着坐到我身边,我却一紧张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挪,福全似乎是注意到了我这个细微的动作,瞬间便拉起了我的手,我的手一抖,却还是被他紧紧攥在了手里。
嬷嬷们按照祖制,侍候着福全与我一起用了交杯酒后便互相使了个眼色,福身行礼退了出去。彤儿也向我福了福身小心退下,我看着彤儿转过身去,心里的惧怕,已然到了顶端。
微醺了的福全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看着远处跳动着的烛火微眯着眼,眼神中流露出的似乎是回忆,又是满足。
我坐在喜床上,依旧紧张至极,表情淡漠,因为我知道,我的心已随着拿道赐婚的圣旨慢慢死去。
福全站起身,微微一笑,回头看着我,眼眸里满是柔情。
福全轻轻呼了一口气,轻声道:“若凝,你知道么,这么多年,我盼望的一直是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新房,还有喜床上坐着的你。我盼了这么多年,今天,这个我心里一直以来如梦境一般的场景最终变成了现实。”
福全说着,重新走到了我身边,我低着头,心紧了紧,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福全轻轻坐下,将手覆到我的手上,温柔的摩挲着,手心里火热的一团,让我顿时下意识的往回缩了缩手。可福全还是紧紧握着,喃喃道:“若凝,为了得到你,拥有你,让你成为我的福晋,我愿付出任何代价。从小,你就是我梦中的新娘,那个我自懂事起就一直想要永远拥有的新娘。”
不管福全怎样说,我只知道,是他,拆散了我与尚之瑛,是他,将我的梦惊醒,也是他,让我如今与尚之瑛甚至连句坦陈的话都说不出。
想到这,我心如刀绞。
福全为了这场婚姻,牺牲的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