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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痛苦中的人还是孝庄!
我看着天,眼前的天空蔚蓝一片,没有一点白云,在我的眼中却是一片迷茫。我浑身发冷,扶着廊柱的手,指甲一点点的扣紧,直到指间苍白。我顺着廊柱滑了下去,瘫坐在地。
我这一生,孝庄到底是掌握在她手里的,我从前到现在所走的每一步,都牢牢的被她抓在手中,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
我终于明白,为何每每苏麻姑姑看着我,眼神里总有无尽的怜爱;为何惠妃会看着我默默叹气;为何宁悫太妃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哀怨……原来他们都知道,我从生下来,马佳。若凝就注定会是一生的悲剧。
我拖着步子,一步步往外走去。我不知道我能去哪儿,天下之大,唯独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
☆、第 27 章
? 那天,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出了宫,如何回到裕亲王府。
彤儿见到我带着宸儿回来,并未注意到脸色已经全然苍白的我,而是高兴的拉过了宸儿的手,“小格格,奴婢带你去换身衣服吧。”说完,就拉着宸儿走了。
我失魂落魄踉踉跄跄的走回了房间,转身将房门关上。
我的脑海里一遍遍的出现的是孝庄与苏麻姑姑的对话,我双手紧紧攥着帕子,快要将帕子揉进手心。
不得不承认,到现在,我都无法相信今日孝庄所说的。从小,她待我虽然严苛却还算是亲近,只是我一直觉得她给我的那种即远又近的感觉,我一直以为因为我不是皇族格格的原因,没想到今日里,这所有的真相才是真正的原因!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了任何情绪与思想。只是机械的盯着桌面,不能思考任何。
晚饭时分,彤儿推门,发现我将门反锁,彤儿觉得不对,喊了几声后,我冷漠答道:“你先下去吧。”
“格格!您还没用膳呢,格格!格格您开开门啊!”彤儿拍打着门,我却再也没出任何声音。
彤儿焦急的拍打了一会儿门,便听到她请安的声音:“奴婢见过王爷。”
是福全。
福全没问任何,只是吩咐彤儿下去。继而敲了敲门,见我没反应,福全便道:“若凝,宸儿吵着要额娘,你开开门。”
听到“宸儿”这两个字,我的心一动,我终究是个母亲,怎会狠心舍下自己的孩子。
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过去,木然的打开门。
福全走进来,看到我脸色苍白,于是上前准备扶住我,我微微测身,避开福全伸过来的手。
福全一愣。转身将门关上,看着我。
我冷冷问道:“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
福全愣了愣,但很快,他便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走到书桌前,静静拿起一本书。
我转过身,看着他,冷冷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福全将书放下,转过身子,看着我许久,缓缓开口,“是,我知道。”
在听他说完这句话后,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攥紧了交叉着双手。浑身开始发抖。
福全走过来,双手扶住我,我没有挣脱。只是狠狠抬起含着眼泪的双眼,直视着他。
“我承认,我自始至终什么都知道,我也知道,你一定会成为爱新觉罗家的福晋。”
我流着泪,静静的听他一点点的讲下去。
“所以,我要让你成为我的福晋,你也一定会成为我的福晋,只能属于我爱新觉。福全。”福全一字一句。”
我看着福全,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对我是这样的陌生。他从刚一开始就知道所有的事情,可是一直瞒着我,直到今天!
“如果不是我问你,你会一直瞒着我?”我哽咽着。
福全看看我,点点头,“会,我会一直瞒下去。所以,你永远不会知道在我们成亲那日,尚之瑛私自从南方赶回,带兵想要将你从宫门外,从我迎娶你的花轿里把你带走!若不是太皇太后早有准备吩咐恭亲王常宁在城外控制住他,再加上皇上出面,你以为他有几个脑袋?”福全有些激动,语气渐渐变得紧张,继而变成低吼。
尚之瑛带兵赶回京城,这件从苏麻姑姑口中说出的事情,如今被福全一字一句的说出来时,这桩桩件件的真相瞬时间摆在我面前,我的心开始猛烈撕扯着的疼痛。
我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福全上前一步,扶住我,我使劲挣脱开,径直走到圆桌旁。
“你走。”我冷冷的对身后的福全道。
“你走!走!”终于,积蓄已久的情绪爆发,我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紧接着眼泪如决堤了的堤坝一样,倾泻而出。
福全叹口气,我听到了门响起又关上的声音。
我浑身颤抖,无力至极。
我冷冷的笑着,若凝啊若凝,你这一生就是个错误,从一开始起就是个错误,你错误的降生,错误的在紫禁城中长大,错误的见到了尚之瑛,错误的认识了福全,错误的嫁给福全,错误的生下了他的孩子,错误的……所有的所有,从一开始注定就是错误!
到底是孝庄算计了我,还是她与皇上、福全一起算计了我,或者是跟后宫中其他妃子一起,都知道了这些却没有一个人告诉我!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我的心一阵阵的泛着酸涩,老天,谁来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用我的一生来惩罚我?
究竟所有的所有,哪些是梦境哪些又是现实?
现在又如何能够理清二十几年的恩恩怨怨?又如何能判断谁对谁错……
终究是命运,你与我开了个多么让人不可置信的玩笑。
我浑浑噩噩了三天,滴水未进。将自己关在房中,任谁敲门都以无声的沉默应对。这三天里,我魂不守舍,脑子里一遍遍的回忆着曾经的一切,从小时候有了记忆开始,一直到现在。每个人,每个地方,每件事,我都竭尽全力的回想。
我冷笑,自嘲。
原来所有的一切,已经注定是悲剧的一切,居然在我的世界里,我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为父母,为家族报仇,因为那是一手将我拉扯大如奶奶一般的孝庄;
一个是从小待我如亲妹妹,处处为我着想的玄烨;
一个是我的丈夫、我的孩子的父亲,福全……
即便如今我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我又能如何?我毫无办法。
我不恨吗?不,我恨。也许没有这一切,我的生活会与现在完全不同。可恨能如何?无济于事。
门外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
宸儿稚嫩、清脆的声音响起:“额娘,额娘,开开门,宸儿想你。”
我从沉思中醒来,缓缓回过头,看着紧扣着的大门。
“宸儿都好几天没见到额娘了!额娘,额娘,宸儿怕……”说着,便“嘤嘤”哭了起来。
我终是不忍心,缓缓起身,走到门前,双手颤抖着,打开了门。
“额娘!”宸儿扑进了我的怀抱。
我不由的抱着宸儿,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落地。
“额娘,宸儿以为额娘不理我了!”宸儿委屈着,声音哽咽。
我俯身,轻轻拭了拭宸儿脸上的泪,“宸儿那么乖,额娘怎么会不理宸儿?”我苦苦一笑,揽过宸儿。
“阿玛说额娘这几天身体不适,不让宸儿来打扰额娘,可是,”宸儿顿了顿,撅起了小嘴,低声道,“可是没有额娘,宸儿每晚都睡不着,宸儿害怕。”
看着宸儿明澈的双眸,委屈的样子让我的心难受至极。
我抱着宸儿,再也不忍松手。孩子毕竟是孩子,她还那么小,那么无辜,我如何舍得将大人之间的恩怨强加于她?
如今的我,已经失去任何感情,可唯独不能失去的,便是我的孩子,我唯一的孩子。
转眼,数月已过。
福全,再也没来景逸阁。
我吩咐彤儿,今后除了宸儿,我不想再见任何人。
无数次我都感知到福全在不远处注视着我们母女俩,可当我一回头,他的目光又很快消失。
我不知道将来我会不会原谅他,但至少现在我无法原谅。因为,我无法释怀,忘记心中一切的伤痛。
又到盛夏,日光毒辣刺眼。
我坐在离景逸阁不远处荷塘边的长廊尽头,手上拿着绣绢,在为宸儿做一双秋日里穿的新鞋。
“禀福晋,府外有人求见。”丫头忽然福身通传。
我放下放手中的绣绢,有人求见?我久居王府,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的会忽然有人上门求见?
我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见。”
可丫头一脸为难,支支吾吾道:“福晋,来人说如果您不见,她便在王府门口长跪不起。”
我更是诧异,究竟是何人,用这样的卑劣手段之法迫使我见他?
我正准备摇摇头,坚持不见,丫头轻叹一口气道:“福晋,来者是位身怀六甲的妇人,奴婢怕她这么跪下去,会不会危及到她的孩子呢……”
听到这,我更是有些糊涂。可毕竟是位怀了身孕的妇人,怀着身子来上门求见,也一定是无奈之举吧。
于是我心一软,放下手中的刺绣,轻轻点点头,“带她过来吧。”
蜿蜒的长廊,远处的荷塘,空气中漂着淡淡的荷香。
没一会儿工夫,丫头便带着那位怀着身子的妇人走了过来。远远看去,妇人步履匆忙,形色慌张,跟在丫头身后,完全不顾自己还有身孕,只是紧赶着一步步的往我跟前来。
“福晋,人带到了。”
我微微颔首,看着来者。大腹便便,估计没多少日子便会临盆。
女子一脸焦急,脸颊微红,额上还渗着汗珠。这样大热的天,也真是难为了她。
“你……”还为等我来得及问出口,女子便跪倒在了我的脚下,“福晋,求您,求您救救我家大人吧!尚大人已经被皇上下旨关进天牢了!”
此时我立刻反映了过来,她就是尚之瑛的妻子,王氏。
尚大人!她口中的尚大人是尚之瑛!
我的心头掠过一丝不祥。我赶紧支退了下人,起身扶起她,轻声道:“究竟是何事?怎么夫人亲自来了?”
此时,王氏明媚的眸子里含着水汽,还未开口,眼泪便一滴滴落下,然后低声哭泣。我上前将她扶着坐到了我身边,忧心问道,“究竟怎么了?”
王氏抹着眼泪,幽咽道:“福晋,三藩乱了,平南王府本不愿参与其中,但无奈在吴三桂与耿精忠的胁迫之下被逼反了朝廷,大人为了保全家族,无奈之下在宫里发兵,可依旧未能抵挡住的禁军……所以现在整个平南王府在京城的府院已经悉数被抄,与平南王有关联的人也都悉数下狱。”说着,王氏的眼泪便汹涌而出,“我因为怀了大人的孩子被大人拼了命的保全送出了城,可我不能放下他独自走啊!”
平南王府被抄?所有人悉数下狱?
这几个月,究竟京城中发生了怎样大的变故?尚之瑛又忽然之间被打入了天牢!
我的头一阵晕眩,心里也狠狠刺痛了一下便开始泛起阵阵酸涩。
我颤抖着手,思绪一点点的在变乱。
“福晋,我求求您救救大人。”王氏一把拉起了我的手,随后又跪倒在地。
“夫人,快起来,使不得啊,你还有孕在身,可使不得。”我慌忙起身,要扶起她。
王氏摇摇头,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肯放,“福晋,我知道您是老祖宗最疼爱的格格,从小生在皇宫长在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