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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把人送到门口:“姐夫,那我先带元元在这儿睡,你路上小心。”
陈双庆再看儿子两眼,点点头:“你也赶紧去睡吧,门锁好。”
下了楼,他抬眼看看那房里还亮着的灯,眉头又紧了紧,一咬牙转身出了院门,沿着街边往宿舍小区的方向走。
呼地一声,一辆小车贴着他身边冲过去,陈双庆惊得站住,瞪眼看看那两盏嚣张的尾灯,伸手把领口抓拢,抬脚又往前走。
招待所的环境并不好,要不是爸妈说他和童童需要避嫌,他真不愿意把他们一大一小扔这儿——避什么嫌,虽然他和真真离了婚,元元还是他儿子,童童还是元元的小姨,张雪静能有什么看不惯的。
年前,她担心千帆还是脑子犯浑跟那种乱七八糟的女人搅在一块儿,打电话给晶晶,晶晶告诉她:
——“张姨,您担心他还不如担心人女孩呢。我赵哥那人您又不是不知道,特潇洒,能被谁绑住啊。我骗您干嘛!那女孩是我朋友,这一段生病呢,我赵哥还不是照样玩自己的。我说真的,前两天还看见他跟人一块儿喝酒,玩得可疯!”
虽说深更半夜的跟人喝酒疯玩也不算啥好事,可总比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强。张忆梅听了这话,心放下去一大半。
可今天这心又被她儿子提起来了。
“你能待多久?我这儿都没事,就等你。没,我没生气。行,你完事儿给我电话。”
张忆梅看着儿子挂了电话还立那儿对着窗子发愣,皱了皱眉,喊人:“饺子都搁桌上了,趁热吃。”
“来了。”赵千帆答应着慢慢走到桌边坐下,夹了饺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吃。
“谁呀,电话里那是?”张忆梅问。
赵千帆从碗里抬头瞅她一眼,半句话没有,又夹一个饺子。
张忆梅是真生气。她恨他那手机。昨天接一个,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地拎了衣服就跑出去;三更半夜的飙车回来,变了,脸拉得比马长;今儿一大早通知勤务员小王说帮他退票,可没容她笑起来,他刚才电话里又皮笑肉不笑地不知在刺儿谁。
这脾气两天里变了三四回,让她不能不多想。以千帆的性子,能这么着五不着六,恐怕还是感情上的事儿——晶晶电话里说他潇洒,可把他前后这些表现对一对,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跟谁耍性子赌气。
张忆梅想得心惊肉跳,语气自然就严厉起来:“问你话呢!”
“他这么大个人你问那么些干什么。”无奈话头被爱人拦下,赵正博问儿子:“听说你在W市的时候和老刘家的大小子混在一起?”
赵千帆眉头一拧:“您听谁说的?”
“你就说是不是吧。”
“不是。他那人,不对我的味。”
赵正博闻言点点头:“那孩子做事没谱,你远着点儿是对的。”
“哼,你儿子有谱,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地胡混。”张忆梅从鼻子里往外冷哼。
赵正博不明白:“怎么?”
“你问他。”张忆梅筷子指指赵千帆。
赵千帆把手里的碗筷全放下,今儿要不让这老俩口问明白了,他这饺子没法吃:“妈你直说吧。”
她本来还打算给他留个脸,现在他自己要挑明,那就别怪她:“好,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又魔怔上了?还是之前你伍叔说的那女的?到底什么样个人,把你迷瞪成这样?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您知道她啥样啊就这么说?!”
“千帆!”赵正博很是惊讶。自己的儿子自己是了解的,千帆打小肚子里就有主意,可不管跟他们当父母的有多大分歧,从来不在言语上顶撞,今儿这是怎么了。
赵千帆知道自己语气过了,可也只是收了收怒气:“没人迷瞪我。就不稀得迷瞪我!”
心尖尖上
差不多的行程安排,差不多的人员搭配,唯一不同的,就是出游的心情。
霍童坐在陈双庆的车上,看着靠在自己怀里昏昏欲睡的元元,不禁想到和赵千帆一起去动物园的那次。
其实他绝对算个脾气好的人,除了对着她偶尔犯点贫耍点流氓,陪玩陪吃还兼职保镖和车夫,都挺称职。以她家阴盛阳衰的人口比例,元元在年轻男性面前一向比较畏缩,那次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和他打成一片,赵千帆功不可没。
那这回从年前开始闹的这场意气,主要责任在她?
要说她不厚道,是有点,他大老远赶到她住的地方,她冲他撒邪火。昨晚上他生气了,她知道。好吧,等晚点回到招待所,她立马给他打电话。
眼看前面路口转过去就是姐夫他们局的大院了,霍童想起来给元元做心理建设:“元元,今天咱们去爸爸家好不好?”
本来被车子晃得快睡着的小伙子听了这话,噔一下清醒了,警惕地看看还在开车的爸爸,再转脸过来仰头对上小姨:“姨,一起。”
霍童笑一笑:“小姨不去,元元和爸爸一起睡觉觉。”
小伙子紧张起来,拼命摇头。
霍童眼瞅着旁边陈双庆的嘴抿紧了,连忙接着问:“今天元元和爸爸玩得高不高兴啊?”
小伙子在这事儿上倒还实诚,点头。
“就是啊,”霍童趁热打铁给小伙子顺毛:“那元元喜欢爸爸,爸爸也喜欢元元,晚上——”
元元都没让她把话说完:“元元、姨,一起!”
这孩子。
“算了,给他吓着了也不好。”倒是陈双庆没等她发作,先给自己和儿子找了个台阶下。
霍童比他坚持:“姐夫,除非元元还跟着我回W市,不然不能让他这么着。他现在连你都不愿意亲近,将来对着其他人该更没有章法了。”
陈双庆明白她的意思,但他刚才说的也并不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我爸妈,他们人老了,有些想法就跟我们不大一样,你多担待。”把车子转进通向招待所的小路,再看看霍童怀里还在用防备的眼神看他们两个大人的元元,他笑得苦涩:“至于元元,这回非让你送他过来,主要是我自己想他了。我爸妈在我这儿待到开了春就要回去,家里的一亩三分地他们舍不得放的,我又绝不可能让他们把元元带回我家那边去养,只怕最后还得麻烦你家里照顾他。”
元元也是她霍家的孩子,没什么麻不麻烦的。只是,姐夫的话里头,有一种可能性没有考虑到。始终有些介意那个人,但事关元元,霍童犹豫再三还是说出来:“元元留在这儿……也不会一直没人照顾吧。”
陈双庆把车在招待所跟前停好:“你说张雪静?她算是我的老乡,她叔叔又是我的领导。”
姐夫的意思是?霍童有些惊讶。她之前已经知道姐夫原本想委托的带元元来北京的“朋友”就是张雪静,后来又看见陈家二老那么热切的样子,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张雪静一定是姐夫现在心尖上的人了,难道不是?
陈双庆见她表情不对,笑一笑说:“人到什么年纪什么位置都有摆脱不了的人情要做。”
霍童没想到他能直接点明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姐夫,之前是我不懂事,我只是——”
陈双庆再笑,打断她:“我明白。你也没有想错。”
霍童看着他皱着眉还要笑的样子,说不出话来。
“霍真,她跟家里联系得多吗?”陈双庆问。
“……还好。”霍童不忍心撒谎,姐姐一直是潇洒的人。
“你回去了,也不要跟她多提我这里的事。”
“好。”
陈双庆这回笑得真心,摸摸元元的脸:“行了,你带元元进去吧。元元,明天让小姨带你去爸爸那里吃饺子,爸爸还陪你像今天这样打仗玩,好不好?”
元元小伙子对这段比较长的话好好地消化了下,然后郑重点头:“好。”
霍童笑笑,给小伙子戴好帽子和围巾:“那元元,跟爸爸说拜拜。”
“爸爸拜拜!”
“嗯,拜拜。”
霍童下车下了一半,想想还是回头:“姐夫,姐姐她这个人,最不喜欢和人猜来猜去,有些话,你要直接讲给她听。”
陈双庆笑着点头挥手:“嗯,我知道,你快进去吧。”
姐夫这么好的人,到底还是和大多数男的一样,永远搞不清女的怎么想,既然对姐姐还余情未了,抓紧时间说啊,自己在这儿伤心伤肝的有什么用。
霍童一边为别人着急,一边搂紧元元顶着风往招待所大门走。
“霍童。”台阶上有人喊她。
霍童抬头迎上去,笑:“呦,你来了。怎么在这儿,你的车呢?”
他的车停在外头那么显眼的地方,她没看到,可见跟人说话说得有多专心。赵千帆盯着她红扑扑的脸上刺眼的笑,嘴角都不抬一下。
霍童没多注意,胸前有绺头发让元元压住了,扯得生疼,她正跟小伙子较劲:“元元松手。”
好容易把头发顺了出来,她人也走到了赵千帆跟前,见他嘴唇颜色发白,抽出只手摸到他脸上:“走走走,跟我进去,傻冒啊你,在这儿冻着。”起脚先往楼里走。
赵千帆跟在她后头,一路走到她房间。
“你先坐会儿。”霍童头都没回,先抱着元元进了卫生间,拆了他的尿不湿把了尿,再转出来把孩子在床上安顿好,烧好了电热水壶,这才在床边坐了指着元元对赵千帆说:“今天他爸爸带我们去动物园玩了,这家伙特别闹,我没顾上给你打电话。”
赵千帆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有他这样的吗,为了昨天的一点事儿现在巴巴上门赶她走,北京可是人民的首都,轮不着他赶。霍童忍着笑据实以告:“初七左右吧。”本来她是打算初五走的,可今天姐夫说让多留两天,到时候给帮忙重新买票。
“还跟这儿待着?”赵千帆紧盯着她不放。
“啊。”不然能上哪儿。旁边电热水壶跳了,霍童站起来烫奶:“元元认生,我姐夫让我再多待两天陪陪他。”
“你是他小姨。”不是他妈。赵千帆瞟一眼床上觑着他傻笑的小伙子。
“小声点儿。”霍童把烫好的奶捞出来倒进奶瓶里,递给被烘得暖洋洋已经快睡着的元元,掖好了被子,拿剩下的热水冲了个茶包,端着杯子走到赵千帆面前:“你也暖暖手。”
赵千帆握着杯子不吱声,他不是来找她喝茶的。
霍童挨着他在小沙发的扶手上坐下,去搂他的脖子:“那我姐不是不在身边吗?我姐夫说——”
“你姐不是跟他离了么?”别总还一口一个姐夫。赵千帆沉着声儿问。
“离了我姐夫也还是元元他爸啊,”霍童两只手捂到他还有些凉的脸上:“就是以后他再找了人,跟元元的这些事儿,该他管那不还得他管。”
“他要再找人?”
呦,他倒有兴趣跟她唠这些闲磕。霍童搓着他的脸笑:“那倒不一定。”姐夫刚才的话她都听明白了,姐姐在他心里的分量,一时半会儿还没人能赶上。
赵千帆放了杯子,杯底碰上茶几的玻璃桌面,当的一声轻响。
摆开她还放在他脸上的手,他转头看她:“是不一定还找还是不用费劲另找?”
霍童没听明白:“什么?”
赵千帆笑:“带着个拖油瓶另找下家,挺难的吧?最疼这孩子的,还不就是自己家里人。”
“你说什么?!”这下她听懂了。霍童冷着脸站起来。
“我说得不对?”赵千帆抬头对上她的眼,不逃不避。
元元要睡了,她不能和他吵。霍童一口气憋在心里,胸膛剧烈起伏。
昨天来他就发现了,这房间隔音效果特差,他没打算和她大吵。赵千帆静静地仰头看着面前的人,也不言语。
一时间只有无知无觉快做好梦的元元有一搭没一搭地吸奶声在屋里轻响。
“这回来北京,我原本就打算是要找你的。”霍童想起回来的车上自己心里对面前这人的歉疚,先开了口:“可毕竟要先把元元送到地方。他奶奶爷爷对我们家有些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