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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首的小宫女一眼,浅浅开口:“你就是给皇帝侍过一次寝的那个石氏?”
小宫女吓得面色惨白,捂着着肚子,连忙缩回到人群中。
余太后没有再说话,径直地走了。余太后身旁的女官一扬嗓子,说出了最冷漠的话语:“以下犯上罪无可恕,这里的所有人,杖毙。”一干宫女吓得痛哭哀嚎,尤其是那个石氏,赶忙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女官身旁,抱着女官的大腿,一边哭着一边喊着:“奴婢肚子里还有龙种啊,太后娘娘饶命啊!”
女官一抬头,太后早已走远,于是伸脚就是一踹,头也不回地走了。
“开门,哀家要见皇帝。”余太后走到了桂宫门前,二话不说,直奔主题。手执长矛的御林军,面露难色:“太后娘娘陛下正在准备亲征,吩咐了任何人一律不见。”
“好,不见就不见。”余太后冷笑一声,“采薇,把哀家的草席铺在这里,哀家要跪席待罪。”
余太后身旁的女官,深深欠身,答了一声:“喏。”之后,就差人将席子铺好了,余太后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男女授受不亲,御林军既不能扶起太后,也不能拿刀对着太后,于是一干人等傻了眼,实在不知所措。
御林军们见势不好,赶快转身通报去了。不过多时,桂宫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斗国小皇帝白迟穿着金色的战袍,明黄色的战靴,一脚就蹋了出来。“母后,你这是做什么?!”修长的眉飞眉入鬓,姿容尊贵傲气天成的脸上带着年少稚气未脱的轻狂,还有毫不毫不掩饰的担忧。
“子不教父之过,你父皇早去了,那就是哀家的错。哀家要跪席待罪。”余太后紧闭双眼,双手合十,说得一副淡然。
“母后……”白迟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余太后的意思。“母后,你这是要阻挠朕亲征?”
余太后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冷哼一声:“如今你是翅膀长硬了,这种大事也不同我一起商量了。”
白迟索性在余太后身旁一起跪下:“母后,朕知道您是什么意思。朕这次打的是舒国,又不是要灭了壶国,母后何苦为难我?只要壶国不对我国先出兵,朕是不会侵犯他们的。”
余太后这次终于睁开了眼睛,皮笑肉不笑,故意压低了声音:“迟儿,你少来敷衍我,你的性子哀家会不知道?你要真是那样的人,哀家当年也不会助你逼宫。你要打壶国可以,哀家有一个条件。”
白迟不着痕迹地一皱眉:“母后请说。”
“哀家……”余太后一顿,将声音压得更低,继续说:“……要与你一同亲征。”
白迟眉头皱得厉害,左手握紧成拳:“母后,三思。”
余太后笑得妖冶:“我意已决。皇上就告诉我,您同不同意罢。”
白迟没有说话,只是像一旁的御林军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趁着余太后分散注意力就将余太后压制住。
“哀家是如何教导你的?不要在哀家面前耍小聪明。”余太后冷冷地抛出这句话,说罢鼻腔流出血来,一片殷红霎时染满了余太后素白的雪缎。那殷红,如同余太后眉间那点朱砂余太后双眼一闭,就瘫倒在了草席上。
白迟这时候才真急了,大喊一声:“来人啊,送太后回宫!”
世人皆知,斗国余太后在斗皇出征前一天口鼻见血,晕倒在桂宫门前,乃是大凶之兆。故,出征日期推后一旬。这也给当归赢得了喘息的机会,积极备战。
斗国。太后殿。
采薇姑姑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来,见余太后还没有醒。转身把盛药用的金边玉碗搁在了太后榻边的矮几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之后,采薇转身靠在了一旁的小榻上。
“采薇,咳咳,是药熬好了吗?一股子药臭味儿。”采薇才坐下,余太后就悠悠转醒,采薇赶忙又起身把余太后扶起来,靠在软榻上。之后,采薇又拿了一把银勺舀了一勺药汤,送到余太后嘴边,心疼的说:“主子,咱们已经不是那些年轻的人儿了,身子不比从前。您也要爱惜您自己才成。”
余太后嗯了一声,没有接话,只是顺着那银勺抿了一口,苦的皱眉头。采薇忙放下碗,那了两颗蜜饯递给余太后,余太后接过,一骨碌含到嘴里了。好一会儿子,余太后却红了脸说:“说起来也是臊得慌,我突然想起他为我亲口哺药的情形,那时候没甚蜜饯,也觉得甜得很。”
采薇姑姑也红了老脸:“还真是不嫌臊得慌,都说了咱不是那些个年轻孩子了,还提这些不害臊的故事。”余太后浅浅一笑,笑得有些寂寥:“我只是想起他来,他走了也有二三年了吧。”
采薇姑姑也叹了一声:“是啊,有两三年了。”
余太后拉过采薇姑姑的手,说话的时候,表情有些认真:“我这次又大喝补药搞得自己流鼻血,又演这一回跪席待罪的好戏,只不过想去看看他。”
采薇姑姑拍了拍余太后的手,叹气道:“我哪能不懂你的心思,只是你也太糟践自己了。你就是这般认死理,不然,你二人也不会分开了。”
余太后抽出自己的手,拿着枕边的一条巾子揩了揩嘴,长叹一声:“你勿需多说,我和他总归是情深缘浅。我们都是各自有家室的人了,哪里还会能长相思守?若说是为了我而负尽天下人,即便是我敢去当那红颜祸水,我也不舍得他放下辛苦打下的天下。再说,你也不是不知道,阿霁喜欢他……”
“唉,都过去了。”采薇姑姑叹了一声,打断了余太后的话。
“是啊,都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余太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拍采薇姑姑的手:“这一次的决定,只怕是我胆子最大的一次了。也还好这些年有你帮我,我有谋无胆,也还算好是你狠得下心来。”
采薇姑姑报之以一笑:“老奴是他送给您的东西,老奴拼了命也是要保全您的。”
余太后颔首:“采薇姐姐,这些年我早已将你当做自家姐妹看待。但愿这次折腾,能让他选的那个小女皇帝再好好准备准备,免得迟儿那逆子杀她个措手不及。”
采薇姑姑笑笑说:“那姑娘,只怕是有些能耐的,娘娘放心。她毕竟是他选出的人,差不到哪里去的。只怕也是个女中豪杰,老奴听说她和皇上年岁差不多,最多虚岁大上一两岁。若是这一仗成了她和皇上,倒也算是续了你们的缘。”
“唔,我便更要去看看那姑娘去了。”余太后思索了一番,继续说:“若是好,我便在中间推一把。”
重回故地
涅槃手札第二记:吴氏站在蒸笼前用手背抹了抹汗,笑得很温婉。她白面红唇,这才是真佳人。那男人站在她的身旁,拿着干净的帕子,自然地给吴氏一抹,二人相视一笑。
三日后。壶国。
“报——”一个小将跑了进来,不敢做丝毫的停留:“十万大军已经埋伏到了斗国必经之路上!”当归一拍龙案,喊了一声好。“剩余的三十万兵马呢?”
“回陛下,三十万将士已经整装待发!”当归又是一声好。“那征兵呢?争了多少兵马?”
“十万有余。”
当归唔了一声,十万确实不算多。但是当归以战争的挑起人的名义来征兵,依得壶国人的只愿安乐性子来说,十万倒也不算太少了。“那么粮草呢?”
“回陛下,粮草足够撑个一年半载。”
当归颔首,松了一口气。“辛苦你了,你出去吧。”当归挥了挥手,那小将便退下了。
战争来临,永无宁日。事情一波接着一波的来。
“陛下,司制房的人到了。”外面的宫人通传道。
“让她们进来。”当归揉了揉太阳穴。
“陛下请过目。这是黄缎秀平金龙云纹大阅女式甲,是比量着陛下您的身量做的,在三天内五十个绣娘轮番上阵再加上军中小将一同赶制的,绝对万无一失。而且也较为轻便,适合陛下上战场穿。可惜,有三个绣娘还瞎了眼。”说罢,司制尚宫叹了一口气。
当归听罢,也叹了一口气。上前伸手摩挲过坚硬的铠甲面:“国难当前,不容得退缩,只是苦了她们了。放她们出宫吧,再给他们些银子,找个好人家。”
“喏。”司制尚宫答应着,似乎欲言又止。
当归说着,摩挲过坚硬的甲面,抚摸过一条条精致的龙纹,头盔上鲜亮红色的璎珞。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当归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
司制尚宫年纪不小了,一骨碌就跪在了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陛下,老奴知道您是有您的抱负的。陛下请您守卫好壶国吧!壶国的百姓需要您的庇护啊!不然,那三个绣娘的眼睛也算是白瞎了……”
当归一滞,伸手扶起司制尚宫,叹了一口气只说了四个字:“同生共死。”
当一切都告一段落的时候,当归才有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感觉好像思考了很多,但好像又像在神游太虚幻境。一切模模糊糊。
当归揉了揉眼睛,当归的眼睛疼得发慌。三日未眠,当归这还是第一次那么疯狂。
当归坐在龙椅上打了一会儿吨,又猛然惊醒。噩梦连连,难以闭眼。
当归往那龙椅下部隐秘处一扣,只听得咔的一声。当归起身,走到龙椅后方的一副观音像前,随手掀开了画。当归伸手探到那空隙内,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了所有的卷轴。每一份卷轴都是一份地图,当归将每一份地图在地上铺好,分类。
当归这一次之所以要借道给斗国,不过是权宜之计。当归不是傻子,斗皇也不是傻子。摆在面前的壶国不取,反而舍近求远攻打舒国,这简直就是脑子里进了水。
当然,斗国的胃口可不小,斗国原本的意思大约就是灭了壶国,在废了舒国,这可是一箭双雕的事,斗皇的注意大概打的就是这个。所以,当归一直在密切地关注斗国的动向,若说是斗国什么时候会把矛头转向壶国,最有可能的就是墉州。墉州离斗国近,趁着斗军还没有人困马乏的时候,一举夺下墉州才是王道。
当归之所以答应了斗国的盟约,为的不过是光明正大的筹集兵马,同时安抚人心。毕竟,要是整个壶国的人要是都反应过来,斗国是打算灭了壶国,岂不乱成一锅粥?
当然,当归答应了盟约,也有一个私人的理由。
就在前天,当归收到一封信。瑜妃亲笔绝笔书。瑜妃自尽了,吞金而死。
当归没有想到,瑜妃这样一个淡然的人,会做出这样激进的事。当归派了人,给瑜妃好生葬了。是啊,当归食言了,没有把瑜妃鞭尸。当归终归是狠不下心去,她是可怜的,是可悲的,是可恨的。
信上的内容不多,大约就是说了瑜妃的一些往事,无非是些情情爱爱的故事,也没甚稀奇的。当归注意到的是,瑜妃说了一个细节,现任斗国君主白迟,比当归略略小上一两岁。而在白迟出生的那段时间,恰巧就是昏君和余太后最终分道扬镳的时间推后一年左右。话句话说,白迟很有可能就是昏君的孩子!
当归无法确定白迟到底是不是昏君的孩子,因为现在瑜妃已经自尽,而昏君也不在人世,唯一的当事人就只剩下余太后了。而余太后,当归想要会一会。
当归一瞬间有点愣神。就情理上来说,当归是信的,毕竟斗国老皇帝太老了,足以当余太后的父亲,余太后生下他的孩子情理上来说希望不大,所以更有可能是偷梁换柱。从个人情感上来说,当归也是相信白迟就是昏君的儿子的,毕竟昏君走得太孤单太寂寞。
昏君是喜欢孩子的,如果白迟真的就是昏君的子嗣,昏君或许愿意是把整个壶国交给这个孩子的。毕竟没有哪个父亲愿意把自己的东西给别的孩子而不给自己的亲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