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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具备一个帝王应有的胆识,一点都不怕事情闹大了,别人认出你。”他在她耳边轻轻耳语。
她抬起婆娑泪眼看着他,眼睛红肿如同杏核。
但是那眸光却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混沌,任凭谁也无法看明白。这才是一个帝王应当有的眼睛。
柳不归浅笑,顺手扯过身旁走过去的一个男人头上戴的蓑帽扣在当归头上,转身给那人赔笑道歉:“内人闹脾气了,见谅。”
之后又赔了一钱银子,那人千恩万谢的走了。柳不归
牵着当归的手,慢慢地走出市集。
“笼子里的金丝雀都向往飞到笼子外,但是他们飞不出去,也不敢飞出去。金丝雀天生是笼子里的美人,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飞出去就是一个死,因为即使是活下来,他们也不再是金丝雀了。”柳不归牵着当归的手,站在宏伟的宫墙前如是说。
“要进去么,这漂亮的笼子?”柳不归浅浅一笑。
当归冷哼一声,“当然要进去,还要比你先进去。”说罢,一溜烟跑进了宫门。
远离了市集,夜,寂静无声。
柳不归的声音回荡在当归心中,生生划出冰冷的痕迹。
一轮缺月依旧挂在九天,夜风拂过,冻得人心脾生寒。
当日,女帝歇在崇阳殿。一连七日,如是。举国同欢,二圣相携,琴瑟和鸣。
半年后。
或许,连当归都没有想到,就这样与柳不归相安无事的度过了半年。
柳不归的党羽也像是肖申匿迹了一般,不在当归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国家安定和谐,既无外患也无内乱,善哉善哉。
通过京九提供的名单,惩办了几个霍乱科举秩序的头子,在朝廷中引入了新的属于当归的力量,就连张辅政那老东西也见势不好,总算也稍稍闭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当归为了奖赏张辅政勇于闭嘴的精神特地赐了一幅书法给张辅政,命那老家伙仔细钻研那幅书法,那老家伙乐得有个台阶,抱着书法屁颠屁颠的回家琢磨去了。
看到这样的景象,当归很满意。
“你输了。”
正想着,柳不归的声音在当归的耳边响起,显得有些戏谑。
当归一努嘴,伸手就是对着棋盘一阵乱抹。抹完后,向后一靠,翘起二郎腿,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柳不归悠然一笑,没有多说,将棋子一一收好。又开始重新摆刚才的棋局。
当归见这样子,手脚并用地爬到柳不归身边,倚在他的怀里玩他的一缕长发。
柳不归依旧浅浅低笑着,嘴角的弧度一分都没有变。眼睛也依旧盯着棋盘,专心致志地思考着棋局。当归轻轻一叹,环着柳不归的腰,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这回终于见到柳不归完美的面具出现了裂缝,他执棋的手一顿。
当归这次真正大声地笑了出来。
半年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再怎么不喜欢自己,或许也该接受了吧。
这个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从小爱慕着的男人,一日没忘一日没落,就这样一遍遍温习着自己对他的爱恋。
曾经当归是这样想的,只有自己真正有了力量之后才能把这个男人拴在身边。所以当归想要得到帝位。
但是,权力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或者说它可以被称之为一种瘾,一种毒,它如此容易的侵入你的骨髓,你的心智,你的思绪。它有一种力量,让尝过它滋味的人再难释手。
这时的当归满心里念的不仅仅是柳不归,也还有这个国家,也还有更多。
“你总是这样,一思考的时候,就忘了周围的一切。”
柳不归在当归的耳旁轻轻说,把当归吓得战栗了一下。才发现他已经放下了棋子,不再摆棋局了。他倚在榻上双手环抱着自己。
当归笑笑没有回答,只是双手抱紧了柳不归,感受他温暖的气息,感受他的一次一次的心跳。
他的心跳,很有力,从来都不会跳的太快。
即使,即使在行过欢好之后,他的心跳也很快归于平静。当归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愿意深究。
感到一只大手覆上了自己的小腹,当归抬眼望进了柳不归的眼眸。
他说,为什么,半年了你还是没有孩子呢。当归无力的笑笑。
当归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特意问过了太医,太医只说陛下腹部受过伤,不易受孕。当归这才想起,自己腹部确实是受过伤的。
当归十四岁的时候,奉先帝之命前去平叛,轻轻松松杀到了那叛贼的老巢,果断与叛贼来了个正面约会。
那叛贼长得五大三粗,又姓杨,非要说自己是什么二郎神下凡,还愣是在自己的眉间贴了个纸画的眼睛。只是当归没想到那小小叛贼倒是凶猛异常。
当归当时上去只是刷刷刷三刀把他那纸画的眼睛挑了,自己一个人在战马上哈哈大笑。谁知道,笑着笑着腹部救挨了一刀,当时就从战马上摔下来人事不知了。
还好,听说先帝又派了柳不归来接应,那只这神一般好脾气的温润男人,居然三下五除二的灭了那群叛贼,只可惜被那凶巴巴的二郎呆神在脑门上来了一刀,留了个疤。
但这完全没有影响柳大神的人气,那一群爱慕着柳不归的怀春少女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真是有男子气概啊!”
那一战,俗称“灭郎大战”,这一战,让柳不归和当归都出了名。
只不过当归是臭名远扬罢了。后来,当归虽然救是救过来了,疤也退了,但终归是伤了身子。只是那时当归不知道这伤了身子的厉害,躺了没两天还跑到猎场捉兔子去了。殊不知,如今才懂得原是吃了大亏的。
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泪无悔,同样的你是这个国家的君王,你受众人之仰慕,就要学会为这个国家牺牲随时准备着,所以当归是不怨的。
住在宫里的人若是怨气太深,终有一天只能沦落为怨妇或者冤魂而已。
“不归,如果十年之后我没有孩子,我就让位给你。你再娶几个美貌的女子,把血脉延续下去吧。”当归听到自己这样说。
柳不归没有说话,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否认。
当归拼命在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怎么,十年太长,你等不了?”
这次,柳不归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当归觉得就在自己说完的一瞬间,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紧了紧。
当归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接着说:“但我有个条件,杀了我,让我以皇帝的名分入葬皇陵。”
当归明显感到柳不归身体一绷。
她听到柳不归冷笑了一声:“帝位之于你就如此重要么?”
当归回头去,伸手抚着柳不归的脸,笑着说:“重要,帝位对你有多重要,对我就要有多重要。不归,你知道的,我只有这一样赢过了你。”
番外:只道是年少
十年之前,年号天顺,天子诏令曰:凡宗室子孙,无论男女,一律入宫,甄选储君。
那时,当归还不叫当归,叫做柳姀。柳姀那时还是个八岁的小娃娃,第一次见到这样宏伟的建筑,这样豪华的庭院,这样美丽的女人们,这么多的穿着华丽衣物的同龄之人。
总之,说白了就是什么都很神奇。
金光灿灿的大殿之上,坐着一个怀抱着美人的龙袍男子。那个人,就是最尊贵的人,一国之君。柳姀瞄了一眼,不敢再直视。对皇帝的敬畏感,这是不需要人教的。
“咳咳。”那个皇帝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孤,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孩子啊。啊哈哈哈……诶?是几个来着?”一旁的内侍立即微微鞠躬回答:“回禀陛下,三十有二。”
那皇帝像是在思索什么,半晌抬起头来又问了一句:“诶?是要选几个来着?”一旁的内侍一脸的嫌弃样:“回禀陛下,一位储君。”
那龙袍男子又尴尬一笑:“这些孤都是记得的!孤只是怕你们忘了!真的!”于是整个大殿陷入诡异的沉默中。那时的当归,不,应该说是柳姀,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个龙袍男子,突然想起那个男子就是家喻户晓的昏君。
柳姀偷笑。
“你们就先住下吧,祝你们玩得愉快,好孩子们~”说罢,那昏君左拥右抱的打算溜之大吉,却被一旁随侍的内官喊住:“喂!陛下您别跑啊!您还没说他们要住哪呢!”
远远的传来一声:“随你吧!”
柳姀抬起头来,哪里还见得到那昏君的人影呢。
于是柳姀等几个女孩就被随便地安置在了上安殿的偏殿里,而男孩们则被安置在了崇阳殿的偏殿里。
一连几日皇上这次选拔储君的试题都没有下来,柳姀微微的有些不安,有点想家,有点想念父亲和母亲。在这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是为了选拔储君而来,哪里有会有什么真正的友谊,柳姀觉得稍稍有些寂寞。
这昏君为什么还不公布题目,柳姀不知道他这样做有什么用意。
那时的柳姀并不知道这个储君之位有什么意义,她只知道如果选上了就是家族莫大的荣誉,如果选上了她就可以像那个昏君一样生活在这样美丽的宫殿里。但是选不上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损失呀。柳姀想。
“柳姀!柳姀!”听到叫自己的名字,柳姀打开房间的门,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柳姀认得她,她叫做柳玉,和自己一样她也是宗室中的孩子。
“快呀,听说浮君在御花园里作诗呢,我们快去看吧。”
不由分说的,柳玉伸出小手拉起柳姀的小手就跑。
浮君,这个人柳姀也认得的。
浮君,柳浮是一个很出色的孩子。所有人都说,他才是未来的储君,其他人不过是来凑个数罢了。听说他三岁能说,五岁能写,七岁便可作诗,如今九岁便通政事。
浮君曾经被一位大人称赞:“浮君真乃神童也!”从此浮君的名号就传了开来。
但是,浮君如今又有了新名号,浮君被所有女孩爱慕着。
浮君生的俊美,柳姀是知道的。
那天一起在大殿中面圣的时候,柳姀远远的瞧了一眼,只可惜与浮君离得太远,瞧不真切。但也还好是没有瞧真切,不然柳姀便也要像那些个瞧真切了的女孩子们一样为他着魔了。
“就是这了。”柳玉小声的对柳姀说,拉着柳姀躲到了一个八角亭边的草丛之中。
“浮君喜静,最不喜欢别人打扰,切记不可出声哦。”柳玉咬着耳朵对柳姀说。
柳姀点点头,毕竟柳姀想见识一下,大壶的第一公子到底有怎样的过人之处。
公子虽只有九岁,但已可见其俊美的容貌。
公子左手执笔,在丝帛上写下隽秀的小楷。公子微微颔首,修长的睫毛地垂下来,遮挡住了他的眸色。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唇若点脂。
想来大约还是年纪小的缘故,隐约有些男女莫辩。只是那落笔的气度,已有几分豪杰之势。
柳姀看得一时有些呆愣。
“柳、柳姀……”听到柳玉小声的呼唤,柳姀这才如梦初醒。
柳姀回过头去,这才看到柳玉那张惊恐万分的脸,顺着她的眸光看去,竟看到在不远处一条小青蛇慢慢向这边爬过来。这小青蛇无毒,倒是没什么可怕的,怕就怕……
柳姀想到这里赶快伸手想要蒙住柳玉的嘴,然而已是来不及。
一声惊天动地惊叫把柳姀吓得浑身一激灵。
想来这惊天动地的一喊也惊动了浮君。浮君三步并作两步从亭子跨了出来,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准那青蛇用毛笔猛地一挑,再定睛一看那小青蛇已被扔出了好几步开外。
柳姀再抬眼一看,面前只剩浮君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女孩。
半晌无话,但最后还是浮君先开了口:“身为女子应当娴静知礼,在下实难揣测二位姑娘偷窥在下是何居心。”柳姀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