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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万宏清才从激动中冷静下来,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略微黑的面庞胀得通红,他放开雁衡阳,但是却抓住了她的手。雁衡阳下意识地缩了缩,但万宏清却握得更紧。
她瞧着身上褴褛的衣衫,还有那只在垃圾桶中翻捡垃圾的肮脏的手,低声道:“我的手很脏。”
万宏清似乎没有听到似的凝视她,她仍是像昨日一样围着纱巾遮住左半边脸,他叹息地想着她隐人耳目的艰辛,伸手揭去她面上的纱巾,他想好好地看看她。
纱巾从发丝上扯落下来将她的整张脸都清晰地暴露在万宏清的眼前,她的眼神仍是如从前那般清澈,乌黑的眼珠,有些淡淡的忧伤,当她的睫毛向下弯弯垂着时,便好像只被雨淋湿羽毛的小麻雀,惹得他就想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疼爱。但是当他看到那张美丽的脸上横亘着一道无法忽略的疤痕时,却陡然地愣住了,狰狞恐怖的长长的疤痕仿佛是条肉虫盘距在她的脸颊,啃噬着她的美丽。
万宏清看着她更心疼了。
“我是不是很丑。”雁衡阳自嘲地笑道。
“不是,你很美。”他郑重地回复。
雁衡阳却惊讶了,脸上的那道疤已经被好些个人骂过,他们骂自己是丑八怪,捡垃圾的丑八怪。“
40、第四十章 。。。
你一定眼睛近视了?没看清我脸上的疤痕。”
他握着她的手更紧,直到手心里捏出粘乎乎的汗液。“我看见你脸上的疤痕,但是我能从你的眼睛看到你的心里,很美。”
这话听得真舒服,雁衡阳轻易就被感动了,她低着头想着要说些什么,但是脑袋里昏昏沉沉地,一个简单的词都挤不出来,半晌她低声道:“谢谢。”
从繁华的商业街回到那个脏乱乌烟瘴气的城中村只需要步行二十多分钟,有时繁华的背后就隐藏着看不见的落后,它们之间隔得并不远。
雁衡阳回到村中狭小的出租屋前,她打开门进去,瞧见万宏清仍站在门口。“想要进来坐坐吗?不过里面很窄。”
其实这个地方他来过,昨日雁衡阳逃走后他就给石姐打了电话,哪知石姐的电话一直占线,到后来居然无法接通直至关机。之后他几乎每隔上几分钟便拨石姐的电话,直到清晨直接去了石姐所在的家政公司,家政公司的人给了他另外一个电话。
拨过去后才知道石姐的手机在昨天不幸掉到水缸中浸坏,石姐告诉他来代替做家务的钟点工叫阳雁。
阳雁,可不就是雁衡阳吗?万宏清完全能肯定下来那就是雁衡阳,问清地址后他就匆匆赶来。结果没有人在,便按照顾石姐所指引的方法真的找到她。
他一路跟随着她,看见她吃力地弯腰去拾垃圾桶中的垃圾,眼泪就差当场掉下来。他想起她开着崭新的保时捷在公路上意气风发的脸,飘扬的柔美发丝;想起她坐在会议室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渺视所有的高管;想起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款款走近教堂,动人心魄的美丽……
这一切都不存在了。
窈窕纤细的身影如今大腹便便,臃肿不堪,她唯一留存的只是那双澄清如水的双瞳,想要放到自己心坎去。其实也并不难猜这腹中孩子的父亲,但是万宏清并不在意,那都是不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雁衡阳仍平平安安地活在这个世上,使自己有接近她的机会。
当他走近屋中后才发觉这间屋子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简陋,那扇门如果不打开屋里便和黑夜一般伸手不见五指,房中摆下床后也并没有可供站立的地方,万宏清坐在硬梆梆的床上,床面仅垫了一床草席,放着叠得整齐的薄薄的棉被。
屋里没有任何制冷的设施,这么热的天,这么狭小的屋子,她怎么过的每日每夜呀。万宏清只略坐一会,便觉身上大汗淋漓。
“你坐下,我去提桶水烧点水。”雁衡阳提起塑料桶慢慢摇出门口。
瞧着她艰难的背影,万宏清突地就恼怒起来,他对这屋中的简陋的设施动了气,跳了起来追出去,但是那门不够高,他出门的时候就正好撞上去。
“给我站
40、第四十章 。。。
住。”他大声吼道。
雁衡阳莫明其妙地回过头,这男人刚才抱着自己大哭,怎么才一会功夫就冲着自己大吼大叫。
万宏清冲上前抢过她手中的水桶往地上狠狠地一掷,那塑料桶本就是生胶,这样一摔便摔破,但万宏清仍是不解气,再重重地跺上几脚。
雁衡阳更糊涂了,这男人咋回事,他和水桶有仇还是和自己有仇。
万宏清冲进那小小的屋中,将放在地上的旧电磁炉外加铁锅等物品给拎了出来,当着雁衡阳的面全都摔在地上,然后再踩上几脚。
雁衡阳看得目瞪口呆,猜测万宏清八成是精神有问题,干嘛态度在瞬息间相差十万八千里。
这时万宏清已经把她床上的被褥和床下放的两袋摆夜市卖的小饰品也给端了出来扔到地上,再怀着深仇大恨地踩下去。
当雁衡阳心道完了的时候,万宏清突然抓住她的手臂,这下雁衡阳吓坏了,莫不是万宏清想要把自己也摔在地上踩上几脚。
“你冷静,冷静。”她语无伦次地重复,其实她也需要冷静。
万宏清抓住她的手,道:“和我走。”
“去哪里。”雁衡阳云里雾里。
“去我家,以后你就住在我家里。”
她惊呆了,半晌清醒想要挣脱,但万宏清按住她的手,从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决定好,照顾她一生一世,这次他没有任何的顾虑。雁衡阳一直挣扎着但始终没有挣脱那只温暖粗厚的大手的包裹,那只手只是轻轻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暖暖的,有汗渍流淌。
然后她就放弃了,真的,她也好渴求有个人关心自己。“那你为什么摔我的东西。”她低垂着眉道,一缕乌黑的发丝从额前凌乱地滑下来。
万宏清伸手将那缕柔软的发丝掠到她的耳后,也低声道:“那些属于过去的东西就都扔弃,从现在开始过全新的生活,以后我会照顾你。”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好像了解到什么。
“现在你不去也不行,你的东西都被我摔了。”万宏清面上有些诡计得逞的狡诈得意的笑容,虽然刚才的动作鲁莽但他并不后悔,他看到雁衡阳艰辛的生活就恨不得一头把自己撞死才好,于是他就对那屋中的一切都发了火。
那抹笑容就像这头顶上晴朗无云的天空,霎时便让雁衡阳从心里慢慢软化下来。
她动手收拾几件衣物,这才跟着万宏清去村外的公路打车。万宏清满脸兴奋,像捡了珍贵的宝贝乐呵呵,蓦然他意识到自己一直抓着雁衡阳的手便又赶紧松开,偷偷地瞅了她一眼想到她会不会把自己当成大色狼。
但万宏清想错了,其实雁衡阳并没有把他当成大色狼,而是差点把他当成精神病患者。
第二天的万宏清整天都处于精神亢奋中,昨晚他
40、第四十章 。。。
在书房窝了一夜,半夜里还好几次站在雁衡阳的门口瞧她,那种满足和幸福感不言而喻。
从这天起万宏清突然厌恶起加班,以前从不拒绝加班,甚至有时还宁愿加班也不想回去面对空洞洞的房子,但是此刻时却对加班深痛恶绝,那会剥夺他和雁衡阳相处的时间。他甚至想换一个清闲的工作,但转而一想清闲的工作未必会有如今的高薪,他不希望雁衡阳再去过苦巴巴的日子。
他想用金子做一幢美丽的房子,然后把雁衡阳藏在里面。
万宏清屁颠屁颠地走出办公室,可能由于心里太过高兴,也没怎么注意便和走道上一个女同事相撞。
“喂,万经理,你怎么走路的。”
“对不起。”他笑眯眯的,走出几步回头又道:“蓉蓉,你今天很漂亮。”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掉。
那女同事莫明其妙地挠着头,什么时候大黑个万宏清也学会赞美女人了,这时万宏清的秘书出来,她拉住笑道:“小段,你家万经理怎么回事?刚才撞到我不说,居然还说我很漂亮?他是不是脑袋出毛病了。”
“发情了。”秘书哈哈大笑。
这简单的三个字让周围还没走的女人的八卦心理迅速蓬勃生长,你一句我一句地叽喳起来。
“我今天在网上看到一篇帖子,那帖子的男主角很像咱们的万经理,呵呵,帖子下面可是众说纷纭。”
“说啥了。”众人催促。
“说昨天在旗扬路那里,有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抱着一个捡破烂的女人大哭,听说抱了很久。当时有人就拍照片下来,后来发到网上,我一看那男人居然很像万经理。底下的人回帖说,那被抱着的女人肯定是男人的老婆,不然咋哭得那么伤心。”
“不会吧。万经理的老婆是个捡破烂的,我好像听说他没结婚呢。”
“可能老婆跑了吧,他不好意思只好说没结婚。”
……
可怜的万宏清压根没想到,昨天的动情一哭便引来公司众多女性的八卦,他急匆匆地往家里赶。这日晚间万宏清胃口大好,连吃了三碗饭。
“衡阳,你做的饭菜真好吃。”他不知不觉中就把前面的姓给去掉,亲切地叫着她的名字。
“你不是说不喜欢煮得很软的饭,也不喜欢炒得颜色很黄的菜,还有味道也很淡。”雁衡阳笑嘻嘻,和万宏清在一起感觉很开朗,没有压抑。
万宏清想起那张纸条不禁胀红脸,忽而又想起自己的那些塞在盆子里的内裤和臭袜子,越发地脸皮如火烧。哎,自己肯定在雁衡阳心中是个又脏又不讲卫生而且还很懒的男人。
雁衡阳瞧着这个害羞脸红的男人,觉得有趣极了。
万宏清讪讪半天才好过来,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卡慎重交到雁衡阳的手上,雁衡
40、第四十章 。。。
阳瞧着手心的银行卡,又瞅他几眼道:“这是……”
“我的工资卡,现在由你支配使用。”万宏清又不好意思起来。
雁衡阳沉思,“这个给我不太方便吧。”
“方便方便。”万宏清着急,道:“这个家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女人管财政比较好。”
那么急迫认真的语气,好像雁衡阳不接受他就会哭出来的样子,她捏着银行卡小小的一角笑道:“那密码是多少呢。”
万宏清又扭怩了。“你的生日。”
雁衡阳仿佛恍然大悟地轻轻地应了一声,半晌道:“你把工资卡给我,那你身上还有钱用吗?”
“有有有。”万宏清点头如捣蒜。
“把钱夹给我看。”
他顺从地送过去钱夹,雁衡阳打看一看,里面确实装了几张纸币,但最大面额的居然只是一张十元,数完总共只有二十三元五角。
“衡阳,其实我不需要用钱的,公司中午有免费饭菜提供,我不抽烟也不喝酒,坐车有公交卡,真的不需要用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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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图片已转为文字。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将那间并不算大的客厅挤得满满的热闹和欢声笑语。楚偕带着微醺的醉意走了出来,外面有个爬满葡萄藤的小亭子。
像这样的场合楚偕经历得太多,厌倦但是必须忍耐,人活着就是要不断地交际,不管愿意与否。再说今天宴会的主人是姜琳的父亲,自己能来还是凭借姜琳的面子,聚在这客厅中畅饮的都是举国位高权重的人物,哪一个都是值得去仰望。
圆圆的月亮在深黑色的夜空爬着,就像要爬到心尖上。
心尖那里隐隐的痛。
他望着夜空吐出一口气,随后从地面上拾起一块小石头向月亮的方向掷去。
一只老黄狗狂吠起来。
“惜起残红泪满衣,它生莫作有情痴,天地无处着相思。花若再开非故树,云能暂驻亦哀丝,不成消遣只成悲。”他叹道。
他的声线极其悦耳好听,在这冗长沉静的夜中掠着晚风过去,仿佛山石下呜咽的清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