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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皇上美誉”荣宠不惊,带着爹娘走到自己的坐席前落座。
百里若曦脸上闪过一丝晦涩,眉头低沉,袖中的手绢被绞的打结,父皇不仅没有责罚反而还夸赞她,胸口愤怒难平,剧烈起伏,心有不甘!
转念一笑,她明日就要远嫁北羌,从此再没有人跟她抢瑞哥哥了,心中欢喜不已。
“朕宣布,宴会开始”百里廷一声令下,大殿开始热闹起来,言三语四,互相寒嘘着敬酒。
美酒佳肴丰盛多样,殿中舞女翩翩起舞,丝竹管弦悦耳动听。
方颜左边是慕容云瑞,右边是花云影,宴会一开始,花云影就靠了过来,一脸认真“云影敬伯父伯母,团圆节快乐”
方俊举杯,大方一笑“同乐”
席间多事称三赞四的耍笑之音,彼此带着面具礼尚往来的寒嘘,虚伪做作,嘴角一直勾着笑,一整晚下来不脱臼也会僵掉,方颜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算是殿中为数不多真正在欣赏歌舞的人。
腹有诗书气自华!
“恭喜方兄,听说令爱独得太子青睐,不日就要入驻东宫,飞黄腾达是指日可待,日后可别忘了我等,多多提携才是,毕某感激不尽”
方堂一脸享受,神情高傲,嘴里却是谦虚“陈兄那里的话,都是为朝廷效命何来提携?大家相互勉力才是”
闻言,方颜轻轻撇了一眼某个方向,某女趾高气昂,仿佛已经成为万众瞩目的尊贵女子。
收回视线一脸淡漠,微冷的神情平添几分疏离,打消了那些居心叵测想要上前攀谈的闲人。
楼宇彬注视着她的背影,有些心烦意乱,唯有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再烈的酒也麻痹不了他心中将要失去的痛楚。
方颜懒散惯了,不似其它人的跪坐,她是随着性子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自成一派,反正有裙子遮掩别人也看不到。
此时此刻,她真希望自己没有女人引以为傲的第六感,那样她就可以直接忽略背后那道灼人的视线,有些拘束,不敢回头,怕撞上他冰冷的视线。
整个宴会方颜都表现出一副闷闷不乐的神情,方俊夫妻俩看在眼里也是一脸无助,他们知道,宴会结束后颜颜就直接住进皇上为她准备的殿宇,明日吉时从皇宫出嫁,启程去北羌。
低着头,自顾自的喝酒,不敢去看慕容云瑞,她怕自己会看到他眼里的痛楚,她想时时刻刻都跟他呆在一起,可是面对他又该说些什么?
她感觉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让她有种骂人的冲动!
“颜颜”木芸轻轻握着女儿的手,唤道“不管你做什么选择爹和娘都支持你,天下是百里家的天下,你没有必要委曲求全,咋是小女子,不用去理那些头头是道的国家大义”
“娘,我····”她都不理解此刻自己的心?可是娘亲的话语还清晰的浮现在耳畔。
做人不能言而无信,不管你是出于何种目的?答应了就要做到!
“娘知道,娘也是过来人,明白你的感受”近在咫尺的爱而不得是世间最大的磨难!
她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难受”一口饮尽杯中液体,又斟满一杯,再斟再饮,重复几次,或许是心情的缘故,十几杯酒下肚脸色微醺,醉眼迷蒙,平添一份慵懒之美,一颦一笑,撩人心弦。
花云影眸色由浅转浓,豁然起身走了过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颜颜,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方颜摇头晃脑,伸手欲夺他手里的酒杯“胡说,我可是千杯不醉,给我!”身子不稳,有些摇摇晃晃,那里会是他的对手,几个回合扑了空,她便放弃,摇头晃脑的嘟着嘴表示强烈不满。
百里晨看不下去了,招了招手“来人,公主醉了,扶她去休息”
一声令下,走过来两个宫女“是”
方颜早就想离开这个地方了,低着头佯装醉的不省人事,乖乖的任由两个宫女搀扶着离开。
路过慕容云瑞身边时,乘人不注意,对着他俏皮一笑,那一笑包含太多。
慕容云瑞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对着她张了张嘴,而后宠溺一笑。
方颜看到他的唇形心中再三确定,他说的是:放心,不嫁他!
晃了晃脑袋以为自己眼花出现错觉,再看他,他仍然挂着和煦的笑容,眼里的深情眷恋,低头深思,难道其中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出了大殿,方颜顿觉清醒不少,夜风袭来,抚平了酒精引起的燥热,突然,前面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在回廊上,抽回被宫女搀着的手臂,指着前面道“那人是谁?”
显然宫女方才也看到了那个身影,略微沉吟便道“是妍郡主”
妍郡主?她记得好像是方青青,当日册封她还私下里嘲讽过百里廷一番,难道东灵郡主称号除了这个音就没有别的?
百里廷笑而不语,表情神秘。
转念一想,方才席间听到的话语,难道她就是百里晨要娶的妃子?
这个意识让她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适,不过,她只把那不适看成了是对方青青的不喜。
凝香殿
“公主,这就是您暂时居住的凝香殿,我叫春桃,她是夏末,以后您就是我们的主子”绿衫宫女开口说道。
只见那个被称为夏末的宫女已经快步走上前,打开殿门,一一掌灯。
春桃欠着身子“主子,您稍作休息,我去命人准备热水,给您解解乏”
“好”心里对于春桃的善解人意多了几分好感。
灯火亮了起来,方颜扫视一眼大殿,目露赞赏,从家具的摆放和用材上可以看出陈列者的匠心独特。
春桃把她满意的表情收进眼底,微微一笑如释重负,总算没有辜负主子的用心良苦!
“主子,水好了,奴婢伺候您沐浴”说着就打算去扶她。
方颜惊得向后一躲“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你们忙别的去吧,有需要我会叫你们”避如蛇蝎,异世生活十几年,她还是没有习惯洗澡的时候旁边站着一人,当然,现代的那些豪华设施譬如澡堂,温泉不算。
春桃眼里闪过一丝受伤神色,不自然的收回手“是,奴婢去外头候着”
方颜心中一急,自己反应过大无形中伤害了别人幼小的心灵“呃···不好意思,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是我,是我的问题,我习惯一个人做这些事情,有别人在我会很别扭”试着说出心里的想法。
春桃缓缓抬头,阴霾的脸色霎时散开,心中有些惊讶,她贵为公主竟然给她这样一个下人道歉,胸腔一热,眼眶发红,想哭是因为第一次觉得下人也有尊严。
“奴婢知道了”破涕为笑“夏末已经把干净的衣服放在屏风上,公主触手可及,我们就在外面”语毕,轻轻退了出去。
刚一如水,她便感到酒劲猛烈上头,许是热水的缘故,她竟然感觉脑袋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耳边狂飞,没敢贪图享受,她必须乘着还有一丝理智赶快喜好,避免弄出贻笑大方的插曲。
匆匆喜好,穿上干净的衣服,感觉脑袋越来越沉,触及到柔软的床榻便陷入梦中。
春桃久久不闻响动,试探着唤了两声,屋内没有反应,轻手轻脚开门进来,身后跟着夏末,看到睡的一脸安然的主子,松了口气,与夏末小声说道“焚一些安神香,主子喝了不少酒夜里不好睡”
两人蹑手蹑脚做好一切才从屋内退了出来。
☆、114求婚
翌日,方颜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愣了几秒,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暗叫“糟糕!”
翻身下床,奔到窗户边,昨日服侍她的宫女正站在院子内,张口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春桃不慌不忙答道“回主子,现在是申时末(7—9点)”
“今天不是····”她刚想说今天不是自己就要嫁到北羌了吗?余光瞥到一抹明黄|色身影出现在院外,她即时闭了口,语调一转“你们进来伺候我梳洗吧”
“是”春桃,夏末娴熟的打理一切。
百里晨站在院子里并没有进来,方颜吃了早膳才出门,见他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自己也走了过去并未坐下“太子能否告诉我现在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好好的婚礼竟然不声不响的取消了,而且还是直接忽略了她这个当事人,尽管她不愿意,可情况有变至少也应该知会她一声才是!
百里晨玩味的看着手里的茶杯“怎么,你反悔了?”
反悔了吗?
没有,因为她却是不想嫁!
“跟我来”说完,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向外面走去。
此刻,二人站在皇宫的观景楼上,一览皇宫殿宇,包括城外一马平川的土地上,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正缓慢向前移动,一辆深红的马车如鹤立鸡群般夹杂在队伍中。
百里晨伸手一指“看清楚了吗?真正的妍郡主已经在和亲路上,你是我东灵的公主,当然该留在我东灵!”语气霸道狂妄。
方颜冷冷一笑“好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原来方青青不过是你们掩人耳目的一颗棋子罢了,可你想过吗?若被花云影发觉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转念一想,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局面她也没啥好追究的,毕竟某个点还是符合她的心意的,一个时辰以前,她还纠结于两难的抉择,现在,既然已经有了答案,尽管这个答案不是她自己选得却也是她心里想的,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这里已经没我的事我该走了”转身,却被百里晨拉住手臂。
“你不能走”
“我为什么不能走?腿长在我的身上,况且两国联姻已成我也该功成身退了”
“你现在是本宫的太子妃”
方颜不屑一笑“笑话,我何时又成了你的妃?你莫不是没睡醒再做白日梦吧!”词严厉色,神情不悦!
百里晨认真的注视着她的眼眸,昨日大宴满朝文武皆知我百里晨今日大婚,娶得是方家女儿,眼下妍郡主已经和亲,昨晚你已入住本宫的凝香殿,你不是太子妃还有谁是?
“呵呵”一笑“管你是凝香殿还是凝臭殿,我不过是借宿一宿,是你的宫····”宫女?
眼眸微微一眯,心中一沉“敢情自己是掉进了别人的圈套?”
稍加思索便想通了其中缘由,皇宫是百里廷的地盘,没有谁能过真正的瞒天过海,除非他自己掩人耳目,心中豁然开朗“我师兄知道吗?”
百里晨也不隐瞒“知道一半”
“我师兄知道你们偷梁换柱对不对?只是想不到你们竟然还有后计把他也算了进去。”
她把话挑明,百里晨好看的脸色也变了几下,不过也没动摇他的决心!
方颜暗中用力,一把挣脱开他的钳制,脸色一冷“我说过,我不愿意的是谁也耐我不何!”
“若是不想东灵面临毁灭我劝你还是放手,不是你的永远不会属于你,强求只会两败俱伤”言辞决绝,走了几步低下头说道“别逼我背上红颜祸水的骂名”语气不似刚才的尖锐,带着几分恳求!
百里晨看着她决绝的背影,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眼神痛苦,脸色苍白,袖中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甲已经嵌入肉里,却不及半分她伤人的话语!
出了宫门,方颜一路直奔丞相府,此时刚送完和亲队伍,街上行人不少,慕容云瑞一家刚刚返回,还未坐热就听得护国公主来了。
“少爷,护国公主来了,说要找您”慕容云瑞心中一喜,身子直奔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