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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聚集了各路人马。三大长老,南临百官,先前消失的近五十名各国选婿者,南临夜行军,皇宫禁卫军,以及身份不明的……殊家暗卫?
气氛剑拔弩张。
晏倾君被晏卿揽住,轻易地躲过众人视线,停在一处宫殿的屋顶上,将皇宫内的局势尽收眼底。她抬头,不解地看着晏卿。她完全看不明白谁与谁为敌,谁和谁又是一伙的。
晏卿眯眼看着殿下的场面,摩挲着晏倾君的长发,漫不经心地道:“夜行军是师父的人,禁卫军有一半在我掌控下,殊家暗卫听我吩咐。选婿者是被我放出,既然放出来了,宫中大乱,三大长老自然要入宫。今夜如此重要,百官当然得在场。”
晏倾君凝神看着僵持的几队人。
选婿者都是养尊处优身份不凡者,莫名其妙地被人抓住关了起来,当然是心有怒气。
夜行军、禁卫军、殊家暗卫本该因为晏卿与白玄景的对立而内乱混战,却因为突然出现的选婿外敌而僵持住。她本以为白玄景急着赶回皇宫主持大局,可找了半天也未看到他的人影。三大长老中有两名是晏卿的人,必然有意与剩下那名唱反调,三长老意见不合,百官观望,便造成了如今这剑拔弩张又诡异非常的僵持。
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要如何处理,局势要如何平复,现场无人知晓。
当然,除了晏卿。
“轮到你出场了。”晏卿的双眼好似载满星辰,笑盈盈地欺近晏倾君,在她面颊上亲了一口,随即拿出一块轻纱掩住她的面容,将她轻轻地揽住,身子一跃,两人便稳稳地落在众人中间。
华服轻纱,今日一早还在塔楼选婿的惠公主!
成百上千双眼齐齐地看向晏倾君,和她身边的晏卿。
犹疑、不解、好奇、惊诧……各种情绪在皇宫大殿前排挤冲撞,让原本僵持的气氛略有松动。有同伴者,面面相觑。只身一人者,凝神盯着晏倾君,不知这位惠公主为何会突然出现,出现在此,又有何意图。
晏倾君的身子仍是无力,倚靠在晏卿身上,借着他的力度微微上前两步。
事已至此,不用晏卿与她多说,她也知道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
“你们……还不跪下认罪?”薄纱掩去了晏倾君的容貌,却掩不住她傲然眉目间铄亮的锐芒,她淡淡地看着三大长老,语气里是柔润的笑意,问出口的话,却容不得人拒答。
三名长老面色微变,未能反应过来。
晏倾君敛了敛神色,面向选婿者,扬声道:“各位千里迢迢到我南临,却受奸臣所害。三大长老依仗我皇族器重,不知分寸妄图对各位下手,甚至连我这唯一的公主都不放过,意图下毒毒害,谋夺皇权!”
三名长老闻言,面色大变,各个颤巍巍地开口欲要辩解,晏倾君施施然转身,轻笑道:“借小女选婿之名召集各国权贵,在大典现场下毒抓各位入牢,更趁小女不备欲要我性命。十年来,三大长老万人之上,大权在手,眼见交权在即,便妄图以权贵为人质,迫害小女,借以冒犯我皇家天威。你们……”晏倾君神色一凛,声色俱厉,“当本宫黄口小儿,任尔欺凌?”
病弱胆小的惠公主,转身变脸,与生俱来的皇族贵气压得在场众人无不屏息。
此前三长老中的两人本是随晏卿命令,给选婿者下毒,收监。另外一人则是听白玄景命令,假意附和,顺势捉住选婿者。晏倾君一席话,没有任何偏帮,甚至将莫须有的罪名往他们身上推,想要反驳,却无从反驳!众目睽睽,毒下得张扬,三人又是真正的掌权者,如今那几十名权贵得了自由,他们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将三人押入天牢以待后审!”晏倾君对着禁卫军大声吩咐道。
禁卫军中有人欲动,夜行军却是齐齐亮剑,欲阻。
“南临六百年!”晏倾君突然转身面向一身黑衣的夜行军,神色凛然,“自立国以来夜行军以护皇权为毕生使命,与我皇族同生同死!各位的祖先生在南临,长在南临,受命于皇族,临危时现身护我皇权,六百年来,这信念代代相传!如今,皇权被篡十年,南临十年无主,你等未闻未问便罢,今日本宫涤清朝野,除奸臣收皇权,你等有何立场出面阻止?黄天在上,祖先之灵,见你等抛弃历代使命与皇族为敌可能瞑目?三位长老野心勃勃,公然与四国为敌,届时四国围攻,若有差池,灭国之罪,可是你等能担?”
晏倾君声声质问,步步为营,灭国之罪一出,夜行军齐齐垂下眼睑,放下手中的长剑。
所有人都明白,四国来参加选婿大典者,非富即贵,身份斐然。此番下毒收监,若是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待众人回国,以此为由声讨南临。四国齐出,南临,以何相抗?
“将三人押入天牢以待后审!”晏倾君又是一声大唤。
这次夜行军中无人再拦,三位长老被顺利押下。三人在百官中并非没有势力,但现下局势混乱,攘外必先安内,无人出声。
晏倾君的力气几乎快被她掷地有声的几句话抽干,好在晏卿一直在她身侧暗暗输送内力。她稳了稳心神,捋顺气息,柔笑着面向愤怒未褪的选婿者,微行小礼,缓声道:“小女十几年来卧病在榻,宫内之事无力过问,今时今日如此局面,悔之晚矣。各位千里迢迢到我南临,却受此折辱,小女错不敢推,在此先向各位赔罪,也望各位体谅小女年幼体弱,经验尚浅,急急脱险便赶来解围,莫要与小女过多计较。今日天色已晚,小女不敢再误各位时间,各位不若先行出宫好生歇息,待小女彻查此事,必定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
刚刚面对夜行军和三大长老时的满身气焰瞬时收敛,晏倾君面色柔顺,声音温婉,众人看去,真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弱女子。执意留在皇宫,与一名病弱女子彻夜计较,岂是君子所为?
“另外
49、第四十八章(修) 。。。
,今日既是选婿,当然会给各位一个明确的答复。”晏倾君面露倦色,双目含情地瞥了一眼晏卿,微微笑道,“小女遭人陷害,身中剧毒,险些丧命。这位公子不仅献上黑煞,更是从刀下将小女救出,救命之恩,以身相报。故而,南临惠公主的夫婿,便是这位……秦公子!”
选婿者经今日一变,唯恐自己身入圈套,几乎忘记自己到南临的真正来意。惠公主如此一说,便纷纷打量起晏卿,双眼里只有迷惑与不解。
贡月……姓秦……
未曾听闻贡月有个秦家,而这位公子也是眼生得很。
“恭喜公主喜得良婿!”
“恭喜公主喜得良婿!”
“恭喜公主喜得良婿!”
百官中不知是谁先起头,跪下大拜行礼,紧接着百官齐拜。晏倾君眼含笑意,扬着眉头与晏卿交换了一个眼神。
三名长老被押下,选婿者退去,百官也被遣走。皇宫内只剩下夜行军、禁卫军、殊家暗卫对峙。夜行军好似因为没有白玄景的命令而不肯退去,他们不退,剩下两队人马自然也不退。
“白玄景呢?”今夜目的已经达到,晏倾君不欲再与这三队人多费口舌,推了推晏卿问道。
“应该……”晏卿握了握晏倾君的手,低笑道,“在殊家。”
殊家……
那个一直以来神秘非常的殊家,为何白玄景得知被人反击后,去的不是皇宫而是殊家?
晏倾君心头一亮,许多困扰她已久的谜题似乎有了答案。
“走,我们去拿解药。”晏卿笑着拉起晏倾君的手,不顾在场的三队人马便打算走。
晏倾君拉了拉他,不用走,人,已经来了。
短短一个时辰,却好似几年光景穿梭而过,站在眼前的白玄景,不过一个时辰,又苍老了许多。
晏卿将晏倾君拉在身后,睨着白玄景,未有言语。
白玄景双目略有通红,见到二人杀气陡涨,却显然被他强制压了下去。
“言儿呢?”白玄景徒手走近,盯着晏卿,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
晏倾君微微蹙眉,殊家……言儿……殊言?
“言儿呢?”见晏卿不语,白玄景又问了一句。
晏卿微笑,不经意道:“师父是不是该让这些人先走?”
白玄景看都未看身后,毫不犹豫地打了个手势,夜行军散去,禁卫军中有一半人收起武器。
晏卿见状,微微扫了一眼,淡淡地道:“你们也退下。”
殊家暗卫与禁卫军也听令散去,南临皇宫,突然静如死穴。
“言儿呢?”白玄景的声音已是止不住地激动,双眼似有泪要留下。
晏卿面上的笑容散了些,微微蹙眉,殊言,居然不在殊家?
“师父该是看到了,我哪有时间去管他在哪里。”晏卿面上的笑舒展开来,漫不经心地道。
“你……”
呯!
白玄景的话未说完,晏卿身上的软剑突然被抽出,晏倾君不再躲在晏卿身后,而是一个眨眼间举剑对向白玄景,厉声道:“我娘呢?”
白玄景一直盯着晏卿的眼,这才移到晏倾君身上,他无视于晏倾君手上的软剑,只是冷声道:“你居然还活着。”
“我娘呢?”晏倾君逼问。
“你以为你能伤到我?”白玄景失笑。
“你动一下试试看?”晏倾君扬眉,娇笑,“动一下,你的言儿马上就死无葬身之地!”
晏卿看着晏倾君的眼神微微一闪。
显然这句话对白玄景是有用的,他定在原地,当真一动不动。
“我娘呢?”晏倾君再一声逼问。
“梦烟……”白玄景的眼神有些恍惚,面上看来,又苍老了许多,叹气般道,“死了啊……”
“不可能!你骗我!”晏倾君举着剑逼近,剑尖直抵白玄景的咽喉,“一个坟墓就想证明她死了?也只有在我身中剧毒意识不清时才会被你蒙骗!我娘若死了,入了南临是谁替我打点一切?我娘若死了,你为何要集齐‘五色’?我娘若死了,你为何要将我骗到南临杀掉?”
白玄景闭眼,满是皱纹的眼角倍显沧桑,“死了。”
“你以为我不敢动手?”晏倾君眼神冰冷,举着长剑猛地划开白玄景的手臂,“当初我娘诈死出宫,怎么会让自己轻易死掉?她定然重病,所以你要集齐‘五色’给她治病,所以你要杀我,担心我娘好了便要回宫找我!”
白玄景好似察觉不到疼痛,却在听到晏倾君的后半句话时,眼皮快速地抖了抖。
晏倾君抽出长剑,再次抵向白玄景的咽喉,沉声问道:“我娘呢?你若不说,殊言定然死无全尸!”
白玄景通红的眼,突然涌起阴鸷的悲怅,大笑起来:“哈哈……果然、果然是晏玺的女儿!果然是晏玺的女儿!梦烟啊梦烟,你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儿!幸亏……幸亏你不在了,否则……否则啊,哈哈……”
晏倾君持剑的手,无法抑制地颤抖,双眼酸涩,却流不出泪来。
该为母亲流过的眼泪,早在四年前她狠心离去的那个夜晚,流得干干净净。可是,她为何还要问白玄景?为何还是不顾一切的想要知道她的下落?为何还是不愿说服自己,她已经死了?
她……还在奢望什么?
既然母亲不在,这个三番五次置欲要她于死地的白玄景,还留着作甚?
晏倾君颤抖的手止住,空洞的双眼里冷芒如剑,她,要杀了他。她,不是弱者,不该惧怕。他不死,她就得死。她所在的,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晏倾君闭眼,不遗余力地将软剑挥出。
南临皇宫的夜晚,从未如此安静,剑入血肉声格外刺耳,随之而来的刺鼻血腥味逼得晏倾君几乎呼吸不能。
死了么?她杀的第一个人。
“阿倾……”
她的手,为何无法动弹?
“阿倾……”
她的剑,为何无法移动?
“阿倾……”
是谁,在唤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