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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诱敌深入-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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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忙音和奶奶妈妈尖锐地叫声。
    “耀耀!”
    怎么了?
    我将将直起身,就被一股特别重的劲道扯到后面去,身下的板凳腿滑在地板上,又是一声刺啦声,而后我站立不稳狠狠地摔到地上,后脑勺正好撞在后面的墙上,疼得我瞬间清醒过来。
    “医生,快来啊医生,医生!”奶奶妈妈的叫喊声声催命。
    我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耀耀,他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已经成为一条直线。
    耀耀,耀耀!
    又是漫长的手术,我颓然地靠墙坐在冰凉地瓷砖地面上,冷意夹杂着恐慌与害怕走遍全身,奶奶哭声震天,在我耳膜边上一声强过一声。
    奶奶缓了气,冲过来,指着我的手直哆嗦,“你说,你对耀耀干什么了,他怎么好端端地就停了心跳了!说,你是不是想害死你亲弟弟,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啊,啊?把他弄成这样你还不满意是嘛,你要有什么不痛快地你就冲我来好了,你别害我的耀耀啊……”
    妈妈含着泪扶着她,看我的眼光也是满目冰凉,爷爷依旧不动如山地坐在旁边,从头至尾没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再看我一眼,而爸爸却是这时候才匆匆赶来,左右看了下情势,二话没问,甩手就给了我一巴掌,语气狠绝:“你又干了什么混账事把你奶奶气成这样!”
    我闭上眼,死死咬住唇,算了,没什么好辩解的,他们不会信。
    “庄严啊,这就是你生出的好女儿啊,她竟然想害死耀耀,你让她滚,现在就滚。”
    “妈……”
    爸爸这一犹豫,倒是给了奶奶起劲的机会,她走过来用了力扯我,边拽边骂:“我们庄家没你这样的孙女,你快滚!”
    我蓦地睁开眼,狠狠地瞪向她,“我不走,我要等耀耀出来。”
    她被我的目光一激,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两步,靠到庄严身上才又有了底气,又开始新一轮的声嘶力竭。
    奶奶毕竟年纪大了,这般折腾很容易就引起气息不调,手臂越来越哆嗦,说话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眼睛慢慢往上翻,就是这样都不忘指着我说:“滚。”
    爸爸本来垂着的头突然转向我,目光狠厉,抓住我臂膀连拖带拽地把我往外扯,“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还闲害的人不够多吗!”
    我拼了全力也扭不过他的手劲,直到被拽到电梯旁的那一刹那,我才真正开始慌了,我想算了吧,尊严算什么呢,“爸爸,求求你,你就让我等耀耀醒来好不好,让我再看他一眼,就一眼。”
    “滚,你有什么资格!”
    “求求你了……”我抱住他的腿不松手,泪珠从眼眶里争先恐后地钻了出来,世界里模糊成一片,唯有家人的冰冷目光是那么清晰,“耀耀不希望我走啊,我不要,我要再看看耀耀,耀耀……”
    电梯门开,我被甩了进去,还未收进去的右腿正好被夹在缓缓关上的门之间,疼痛瞬间排山倒海地袭来。我还未来得及挣扎着站起来,就又被一个大而笨重的旅行包给砸了回去,妈妈在电梯门口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你不是要走吗,走吧,别再回来了。”
    别再回来了。
    “好。”
    那一天,好像快到耀耀的生日了,明明是酷暑,却比严寒更加让人觉得冰冷。
    我抱着旅行包站在医院门外,仰头望天,觉得这世界怎么这么大啊,这么大却连个可以让我容身的地方都没有。
    我沿着马路一直走,下意识地就走到了车站,大大的旅行包被固在怀里,看看周围的人,都像是坏人。售票处的阿姨晚上上班很是不耐烦,敲着窗口再一次问我:“哎,小姑娘你到底买不买票啊,你不买你别妨碍别人啊。”
    “对不起。请给我一张最近时间的火车票,随便哪个城市都好。”
    逃离吧,去哪都好,就是这里已经无法再待下去了。
    火车来了,又走了,我被人群拥挤着上了车,临时买的车票,肯定是无座的。我站在抽烟室的窗口边上,看夜色浓厚看人情冷暖。
    不知道站了多久,当口袋里的铃音响起时才发现已经渐渐天明。
    “庄照照你在哪,我们都在机场等你呢,快点来,马上就要停止检票了。”宁老师温润地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击醒我已经麻木的意识。
    我顿了很久,对方不耐烦地在那边叫了我许多遍后,我才迷迷糊糊想起来一件事,似回应似低喃:耀耀啊,对不起,姐姐没用,好像不能给你带你最爱吃的巧克力了。
    最浓重地伤害不是打骂,是愧疚,是全世界都在责怪你,你到最后也只能责怪自己。
    我捧起碗,将牛肉面汤全数喝完,砸吧砸吧嘴,“宁老师,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宁愿把自己身上的血放干还给他们。”
    血浓于水,谁稀罕。

  ☆、第48章 四十八

(四十八)
    小镇上的商店很少,也就一两家;但是今天都被咱们的宁老师给承包了。
    “小伙子;你说你要多少?”
    “把所有能吃的都包起来,镇里有车可以帮忙运送一下吗?”
    我唇角抖了抖,老湿,你这么土豪真的好嘛,你也是刚失业人群啊喂!
    他转过头来;摸摸自己的脸,“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你大腿有没有问题?我给你抱一抱。”
    回去的路上颇为壮观,两辆拖拉机上驮了两大车吃的用的,还有两个人。我坐在上面手舞足蹈,嘴里还叼着根辣条,头顶是司机大叔给的遮阳草帽;我脚下还踩着一箱不知名的橙子汁;浑身都透着一种“翻身农民把歌唱”的感觉。
    宁老师眉间蹙了蹙;说:“从哪来的辣条?我记得我没有要这个。”
    “是哒;这是我自己买的啊。”难得享受一下有钱任性的感觉;“你要不要来一点?”
    他颇为嫌弃地挥开我殷勤献上的半袋辣条,很是担忧地问我:“你是只买了这一袋还是批了一箱?”
    我这种穷逼哪能买得起一箱,“一袋。”
    “幸好,你一个人吃点垃圾就算了,不要带坏小朋友。”
    我心里突然一顿,这话好熟悉,语气也好熟悉。我收回手,怔怔地望着手里那袋“垃圾。”
    他估计是见我不说话,以为我生气了,摸摸鼻子轻咳一声,带着歉意说:“咳,抱歉,用词不当,你没事吧?”
    “没有,就是想起了一个朋友而已。”那个曾经也对我说过类似话语的朋友——庄照照,你用垃圾污染自己就算了竟然还用垃圾污染我!
    宁老师用一种很奇怪地眼神望了我一眼,复又闲散的靠到零食堆上,漫不经心地问:“哦?什么朋友?”
    什么朋友呢,我也不知道。其实也算不上朋友吧,说仇人也算不上了,对裴渡,终究是恨不起来也爱不起来了。
    远处是晴空万里,我仰着头想了许久,才轻声回答他:“一个,永远不会再联系的朋友。”就这样吧,永远不再联系,我们说好的。
    宁老师也没有再说话,等拖拉机轰隆轰隆快开到目的地时,他才笑着起了话题:“对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冯博书那小子前段时间还打电话给我说,如果我有机会看见你要代他向你问好。”
    他笑得一脸暧昧,话里的意思很明显:看不出来啊庄照照,冯博书那小子竟然还惦记着你。
    这两年跟宁老师关系直接从师生滑入朋友的档次,所以平时说起话来也有点百无禁忌,他不端架子,我也不藏着掖着,反正就算我现在“早恋”他又能奈我何?
    我翻他一个白眼,“前两天村里的翠花大婶也向我问起你了,我说你没事就会想想她,等你来了一定第一时间去见她。”
    宁老师:……
    我捧腹笑开,老师你怎么这么逗。他这两年来了几次,这村子里难得来个颜好脾气好的文化人,立马收获一票女粉丝,其中以年龄大却依旧单身的翠花大婶为首,隔三差五地就要向我打听宁远的情况,我为难地收下她们送来的玉米棒啊烤地瓜啊,然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宁老师也是唯一一个来过这里的,当初他连打了我三天电话,最后我冷静下来后才觉得这次不告而别确实是应该给宁老师一个说法,谁知接通电话后他竟一反平时的淡然温和,吼叫着冲我说:“庄照照,你现在就告诉我在哪,否则我立马报警。”
    口气里不容置喙让我连打太极的机会都没有,我只能挫败着告诉他:“我在y市。”
    第二天,他就奇迹般地出现在我面前,面上一片黑色,满身怒气,“庄照照,做人可以对不起别人,但至少要对得起自己。”
    我低着头,无言反驳。
    他问了我很多,我一句都答不上来,我要怎么开口告诉他,我害残了我自己的亲弟弟,我伤了我全家人的心,我无家可归了。
    我咬着唇,唇瓣上沁出了血,才说了句:“老师,我不想回家。”
    他停止发问,视线停留在我发际线上,我即使是低着头都能感觉到头顶上那道浓烈的视线,让我更加的无地自容。
    而后,我就来到了这里,宁老师带我来的。
    他说:“这里有个山村,最近报道上提到过,希望有志青年可以过来支教,没有薪酬没有好的环境,只有一片容身之所。”
    够了,已经够多了。我抱着大大地旅行包立在焦黄的土地上,几乎是热泪盈眶的,真难得还有个地方可以容纳我。
    后来,宁老师在节假日里有空就会来看我,他也很坦白地告诉我,我家里人已经知道我在这里支教了。
    我缓缓笑开,心里一片寒凉,“是不是就没有然后了?”没有人要来找我,对不对。
    他没说话,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层心疼,我只能把它理解为心疼,如果是同情,我害怕我会溃不成军。
    也所幸,从那之后也就真的没什么可以让我再期待的东西了,绝望了就释然了,偶尔想起来也只是无奈一笑。在乎才会乱想,不在乎连想都不会想。
    当然,在乎的人还是有那么几个的,比如那个傻小子冯博书,比如舒莳,比如沈剑。
    宁老师告诉我,我错过飞机时冯博书还弄腾了一下,被他妈妈狠狠扇了一耳光才冷静下来上了飞机,在美国做交换生两年回来立马镀了层金,现在被保送进a大,学费全免,要多辉煌有多辉煌。舒莳也拼了全力,皇天不负苦心人,硬是挤着平均线的成绩进入a大,遗憾地是没跟冯博书分到同一校区。
    至于我,因为临阵脱逃,美国学校那边自然是不满,校长大发雷霆,想处分吧连人都找不到,喊家长吧又没人搭理他,最后气得小胡子抖三抖,直接给了我开除的处分。唉,想当年我也算叱咤过一中风云的人,最后竟落得个这种下场。
    还有就是沈剑,临去美国前,复习备考的那段时间里沈叔叔曾亲自找上门来,求爷爷奶奶去保释沈剑,哪怕后半生让他当牛做马都愿意,奶奶那时看谁都是恶人,理都没理沈叔叔。最后还是我陪着爷爷去做了保释,我坐在探监室内,暮然又想起裴渡说的“庄耀本来就不该存在”的理论,心里是层层叠叠的哀凉。
    沈剑说:“照照,你可以不用来的,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至少在这里过得很安宁,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哦,那你还真挺自私的,你安宁了,沈叔叔呢?”
    他沉默下来,我起身时才听到他微带哽咽地声音响起,“谢谢。”
    这世间那么多身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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