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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碎地脚步声传来,接着是肩膀被人扳向后面的力道,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一下子就笼住了我,压抑地我喘不过气来,“来,喝点酸奶解解酒。”
我瞟了一眼他手里的盒装酸奶,应该是他带过来捐赠给小朋友的,胃里跟火烧一般,热*辣地在翻江倒海,我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子火苗从胃部一直延伸到心口,最后直蹿脑门。
他叹了口气,拆了习惯插、进盒子里放进我手里,满是无奈地语气:“怎么酒量还是那么差,就喝这一点就精神恍惚了。”
我掌心收缩,用了力甩开沉甸甸地纸盒,就像甩了身上压着的无形包袱,以为这样就可以随心所欲,“裴渡,你有完没完?”
“先打我一巴掌再给我一个甜枣吃,这种把戏你玩不腻吗,我真想不通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以至于你这样逼着我不放。裴渡,你说,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呢?”
我知道是我贪得无厌,不该把自己困在幻想里享受与你的重逢,不该任性自私的把那个吻当成一场梦,不该在心安理得地享受完之后还一脸坦荡地在这里质问你。可是裴渡,如果不逼你,不逼我自己,我真的怕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
他手指掐着我的小臂,目光深沉的注视着我,从炽烈转为平淡,直至黯淡无光。
“你看,你也说不出来是不是?”我抹开脸,苦笑:“裴渡,你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我无权过问,我不干涉你也请你不要来干涉我,我们两就井水不犯河水行不行?”
他不说话,唇线紧抿,半晌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我不,偏不。”像极了小孩子耍脾气时的撒娇语气。
我稳稳神,忍住一波一波袭上脑的晕眩,“我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我只是在通知你。”
我转身欲走,奈何手臂被他拽的死紧,任我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松手,衬衫袖子已经皱的不成样子。
“裴渡!”
“额,抱歉,方便打断一下吗?”宁远不知何时站在树边上,笑的风骚明媚,“虽然我知道现在打扰你们挺不……道德的,但是裴先生,村长找你。”
“庄照照同学,可以回神了嘛。”宁远五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收回黏在裴渡背影上的目光,打掉宁远的手,不耐烦:“干什么啊。”
他嘴里叼了根吸管,酸奶盒被他吸瘪了,发出难听地“吱吱”声,“庄照照,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突然郑重其事,我被唬地一愣,“什么问题?”
“你竟然敢玩早恋!”
我:……呵呵。
宁远说他站那有好一会儿了,一杯酸奶都搞定了我俩的戏还没演完,所以他就很不道德的把准备送给我的酸奶也搞定了。他是陪着把领导都送出村了才过来的,因为送完人之后才发现最重量级的大神不见了,顺便被下达了一个爆炸级的通知:裴总出于负责任考虑,会在贵村逗留几日,体验一下农家生活,请村长多多照顾。
可怜村长爷爷一把年纪了,差点给吓晕过去,赶紧差了人去收拾个窝出来给裴渡入住。
精神一松懈下来,酒劲就往上冲,我蹲在小溪旁舀了一捧水拍到脸上缓解燥热,心里虽然不痛快,但是却无可奈何。
“我觉得你跳下去的话,解酒会解的快一点。”
这人今天怎么这烦?我抱着膝依旧蹲在地上不理他,晃晃脑袋保持清醒。
他伸展了一下也跟着蹲了下来,一只手臂自觉地搭到我肩膀上,又开始絮絮叨叨:“其实我挺纳闷的,你跟裴渡怎么看都像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人,怎么会这般,额,暧昧不清?”
我说是命,你他妈能信?
“宁老师。”我撑着头,甩开他的手臂,“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八卦。”
他浅浅的打了个酒嗝,有点破坏形象,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说:“日子过的太无聊了,只能找点琐事打发打发时间。”
我笑了,“那你干嘛要辞掉工作啊,或者以你的能力,另谋高就也不难啊,何必来这里消磨时光。”
他似乎也是喝多了,脸上也有些微醺后的红潮,轻笑着回答我:“受人之托。”
什么?
我还没有发出质问,就被他打断,他鞠了一把凉水突然拍我脸上,大笑开来:“哈哈,现在是不是清醒多了。”
卧槽,他还是那个温和有礼公子端方的宁老湿嘛!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抹掉脸上不断向下滑的水珠,同样鞠起一把凉水往他身上泼,咬牙切齿地发起反攻,“神经病,一群神经病。”
他来了兴致,站起来侧身躲过我泼过去的水,言语挑衅我:“庄照照同学,尊敬师长懂不懂?”
尊敬你个头!
我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站起来去踢他,可是脚还未踢出去,另外一只支撑着我身体的腿明显感觉到撑不上力,脚底下不受控制地一滑,整个人顺势往后倒去,猛然向下的趋势让我心口陡然一惊,条件反射地用两只手去撑地。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随之而来的除了屁股上钻心的痛意以外,还有岸上那个蛇精病的捧腹大笑,“一只青蛙两只眼睛四条腿,噗通一声跳下水……”
尼玛啊,有药吗,给我吃或者给他吃都行。
被宁远这么一闹,我酒意算是彻底醒了,偏偏又是深秋,风大意寒,有落叶吹到我身上沾了水便黏在我身上,我掸了两遍没掸掉,气得直接甩了衬衫外套摔他脑袋上。
他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珠,从头上扒拉下来湿漉漉的衬衫,“你……咳……”他话还没说完,便不自在的撇开头,从身上脱下他的外套递了过来,不自在道:“先穿着吧,别受凉了。”
现在才想到我会受凉,刚刚干嘛去了!
我没好气的伸手去接,视线无意扫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卧槽,我竟然忘掉我里面穿的是白t恤,遇水一湿,透了。
结果就是,宁远被我一路追杀到家。
“宁老师,你们这是?”一进门,差点和村长爷爷撞了个满怀。
到了人前,宁远倒恢复了些正经样子,温笑着解释:“没事,照照她不小心掉水里了,我带她来弄点热水。”
裴渡带来的电器都堆在村长这里,用电器烧水比起火用锅炉烧水快很多。深秋的寒意还是不容小觑的,万一真弄感冒发烧了,这里医疗设施缺乏,反而累人累己。
我瞪了一眼宁远,这厮还敢不敢再表脸一点!喷嚏突如其来,我耸耸鼻子,语调听起来有点委屈:“张爷爷,借你家厨房烧点水可以吗?”
村长连忙给我让了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快去。”
将将走两步,手臂就被牵住,我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裴渡你到底想怎样!
他拧了眉,“等一下。”他转向村长,“张村长,方便给我一条干毛巾吗?”
“当然当然,在屋里我去给你拿。”
宁远吹了声口哨,“我去烧水。”
裴渡松开我的手,从村长手里接过毛巾囫囵吞枣的盖在我头上,用了力揉我的头发,鼻间轻轻哼了一声,“就不能让人省心一点吗。”
我眼睛被蒙在一片柔软间,准备抬起来推开他的手被他的话一阻,莫名就被泄了力,心底有那么一瞬间软的一塌糊涂。
不过也只是一瞬。我垂了眼睑,咬咬牙用了力打掉他开的手,寒了声:“谢谢。”
他手僵在空气里,停了几秒后收回,没有再说话。村长目光复杂地盯着我们看了几眼,又假意咳嗽了几声,杵着拐杖转身出去,“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宁老师水烧好了没有。”
村长一走,气氛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我低着头一点一点擦头发上的水珠,指尖攥着细软的毛巾越发用力,如果说我最讨厌裴渡什么,就是他的沉默,他越沉默越纵容我我就越不安,这种不安像一个定时炸弹,我不知道时间,它却有可能随时爆炸。
“照照姐姐,陈奶奶晕倒了。”我正打算找个借口走开先,张小朵就从外面冲了进来,带着哭腔抱着我的大腿嚎叫。
我一惊,这个炸弹倒是先炸开了。
☆、第54章 五十四
(五十四)
陈奶奶的情况并不是太好,上了年纪的人动辄就会落一身病,本来腿脚就不好,这因为陈小火的事担忧过度急火攻心,忍了一整晚,没想到今天中午一过便撑不过去,打水时一蹲一起气血上涌晕了过去。
我也没什么心思去洗澡了,急匆匆的从村头跑过来,到时也出了一点汗,身上的衣服也干了小半。我进去时屋子里已经围了一圈人,大家神情都不轻松,陈小火更是趴在床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试图去扶小火起来,他一脸的泪污,攥着我的手用了全身的力气,嗓子里呜咽着,像极了小兽的哀嚎。我拍拍他的肩,只能做无声的安慰,起身时肩膀上一沉,余光里是截深灰色开司米衫,视线攸地一转,裴渡立在我身后目光幽深。
村长把我拉到一边,偷偷告诉我,陈奶奶这身体怕是扛不住几个时日了,如果转到市里面,估计还能再拖些上个把月。
“那还等什么,赶紧转啊。”
“唉,你不知道,陈姐早就跟我念叨过,就算是病入膏肓了也不要把她送到市里去,她不喜欢那里,就是死也要扎根在这里。”村长摇摇头,声音悲凉:“她苦了一辈子,说如果有钱浪费在治疗上,不如把钱留给小火,让这孩子多享享福。”
我抿紧了唇,无言以对,老人家的心愿往往比他们的更重要。
村里的老大夫给开了几包中药,说先给陈老太喝着调理调理,他回去再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更好的方法。
我们也只能这样报以期待。
但是,陈奶奶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晕卧在床的时间越来越久,我给小火批了假,让他不用来上课安心在家照顾奶奶就好,我下了课就直接奔到陈奶奶家给他们烧饭,能帮一点是一点。
不过几日下来,倒是每天都准时准点地在那里碰到裴渡,他也不会跟我多说话,只是自动自发地去烧火烧水。
他第一次烧的时候差点把自己衣袖给烧着,平日风光霁月的裴先生拿着两根木头从厨房钻出来,灰头土脸的茫然地看着我,傻愣愣地问我:“这个火候怎么掌握?”
我本来压抑的心情难得的被他弄笑了一丝。不过,聪明人毕竟是聪明人,演示一遍后就上手了,坐在那里安然烧火的样子同样是炫目耀人。
宁远跑了趟市里,买了一堆西药回来,唇边的温温笑意也没了,无奈道:“聊胜于无吧。”
入了夜,我坐在陈奶奶家旁边垒起的草堆上,抬头便是一片辽阔,心底却是一片苍茫。
“往那边挪一个位置。”
我条件反射地往旁边坐了坐后才反应过来,“干什么?”
裴渡踩着草垫坐了上来,舒了口气后回答我:“你坐过的地方干净一些。”
什么毛病!
这几日下来,他确实是按照本分做了他的“裴先生”,我头几天还心里长刺挑他几句,他不温不火地反唇相讥:“你现在是在用什么身份质问我?庄老师还是,故人?”
我被他堵的哑口无言,随了他去后发现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相敬如宾是最适合我和他的关系。
静默了半个多小时,我视线一顿,屏息静听,身旁传来清浅的呼吸声,一扭头果不其然,他是有多累啊,躺在这里也能睡着!
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