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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兴王略带不舍地将手放下,轻轻起身,走到药炉旁笑道:“这药煎好了,本想着给你送过去的,可现下想起这药有些苦,我非得要看着你喝下才能放心。”
果然是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会变低,夏玲珑这才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这药里加了雪蛤,对我来说并无益处,可听吴林均的意思,对你却是救命的,你怎么……”夏玲珑情不自禁咬起了嘴唇,眉头也深深蹙起,都怪自己被恨意蒙蔽了双眼,此时雪蛤已经煎制成药,再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兴王恨不得用手去抚平了那眉头,却又怕唐突佳人,手抬起,复又轻轻放下,最终只轻道:“怎么叫没益处?”他看一下夏玲珑皓白手腕上戴的仿制凤串,忍不住恨恨:“这串子上有毒一事,想必你是知道的,可你不通医术,不知道双子柏之毒是极毒辣的,虽然遇上薄荷会挥发,致人身死要更快一些,可单单只是这双子柏,若天长日久的戴着,轻者容颜衰老,重者则会导致不孕……”
他叹口气:“偏生你说了那好一番凤串奴串的奇话,如今灵秀一死,太后将这串子交予你,你也不便不戴着。这雪蛤为千年灵物,你吃了不仅可以避开这双子柏的毒性,以后在宫中,万一一时不注意,我也不必太过担心。”
夏玲珑摇摇头:“可你的病……”
见她眉目间尽是担忧之色,朱厚熜心里又是畅快,又是心疼,最终决定撒谎说道:“我时时注意着呢,便是有什么的,太后那不是还有一个,太后素来疼我,你放心便是。”
夏玲珑慢慢从刚刚的激动荡漾中平复过来,细细一想,说道:“我哥哥的病,想来也是你请吴林均告知,来你这诊治的罢,哥哥受此苦极久,如今玲珑都不知该如何谢你。”
兴王的脸微微一红:“我做这事,也不是出自十分善心,我是存着些私心的……我想着你们兄妹情深,你总有一天会来探望他。我……让吴林均唆使你哥哥传了他病重的消息,一来是听闻你的病一直不好,二来则是,你最近总是恨着我,我也心里难受得紧。想着你早来一天,我的心便早安一天,早喜一天,我还故意对夏杰说,非得住在这寺里才肯给他治疗,也是因了想多见你几面……”
夏玲珑接过朱厚熜亲手递过的药碗,只觉得心里欣喜无限,那药咽下去,不仅不觉得苦,倒是品出了丝丝甜味。
她按捺不住嘴角扬起的笑意:“于是你就让吴林均求了吴贵妃,让她用话诱使我出得宫来,来妙应寺与你相见?”
朱厚熜轻轻嗯了一声,面上红色更甚:“对不起,我不得已动了些心计,若非如此,你心中还是怨恨着我,又如何肯来见我?”
夏玲珑此时心思百转,吴焉儿虽然极其疼爱自己的弟弟,但她素知太后和玲珑关系颇深,断不会为了弟弟几句话就对夏玲珑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冒险,而妙善大师据说也不过刚过花甲,他本是一届神医,身子素来康健,就在自己要探望之时突然圆寂,实在是太过离奇。
她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愿意表现出来,她只愿这样温情美妙的时刻,能多一秒,再多一秒。
☆、125。第125章 妙缘(六)
夏玲珑吃完汤药,眼见外面天色已晚,心知这寺中还有太后派来的侍卫,多待一会儿难免令人生疑,因此咬咬牙起身做福道:“玲珑谢谢王爷的神药,以后定当报答王爷。”
见夏玲珑要走,朱厚熜那一直以来都面如静水的脸上也浮出一丝不舍来,他也站起身来,嘴上露出戏谑的笑来:“那玲珑要怎么谢我?”
见玲珑面窘,他自然而然地拉住夏玲珑的手有点艰难地轻轻说道:“若我有一日,被你发现做了些不好的事情,也请你一定不要怀疑我……我总是为了之后咱们的日子。”
末了手指轻轻松开,笑道:“你不必太着慌,这里还都是我的人,做什么都是没有关系的。”
他总会那么聪慧而善解心意,知道自己心中所虑,夏玲珑点点头答应,心中又是微微一甜,转身走了出去。
自来到妙应寺起,夏玲珑如入天堂之中,每日按时服了兴王所煎的汤药,身上顿觉清爽很多,她心中含了羞涩,虽极其想念,却再不好意思踏进兴王的房间,每每无事,都只会踱步到夏杰屋内纳闲,可不一会儿,像是带着顺风耳,兴王也总会“恰好”过来给夏杰诊治腿疾。
整个屋子热闹起来。
这日夏玲珑来找哥哥之时,见夏杰和吴林均正在下棋,这等心计游戏显然非夏杰的长项,棋盘上的局势分明,差距颇大,夏杰明明已经输了千百次,吴林均却耐心地陪他一个子一个子地暗暗扭转局势,不忍将棋局下完。还能温温柔柔地对夏杰安慰:“夏杰哥哥,你最近棋艺大涨,林均都快要输给你了。”
见夏玲珑进来,夏杰憨憨笑道:“玲珑你看,林均和你一模一样,都那么聪明,却总是让着我。”
吴林均看到夏玲珑,心中也是一动,他知道下棋犹如做人,一个人的心计胸襟,都可以在棋局上反应出来,因此出声邀请道:“早知夏玲珑是出了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不知今日可否和林均对弈一局?”
夏玲珑大喇喇地答应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吴林均的本意,可她并非从小接受棋艺训练的夏玲珑,对围棋的规则只是略知一二,因此手执黑子,下的极快,却招招臭棋,没几分钟,已经陷入落败的局面。
彼刻,夏玲珑看看白花花的棋盘,心知败局已显,正要漫不经心地落子,眼看棋子已经擦边落下,只听背后传来温柔的脚步声,她心中一甜,下棋的心思更淡了三分,转头笑道:“王爷,你看这棋子落在这里可好?”
本来观棋不语才是正理,但吴林均心知兴王是有名的圣手,却很少肯与人对弈,如今能间接和他厮杀一盘,亦是无尚荣幸,于是不禁屏了呼吸,想要看兴王如何扭转败局。
谁知兴王只是轻轻一笑,道:“玲珑选的位置,当然都是最好的。”
夏玲珑也是回眸一笑,棋子便落了下去。吴林均气得直跺脚。
夏玲珑走几步,又觉不妥,转身又问兴王。若是玲珑已有主意,不论是多烂的主意,兴王总是附和说好,若是没有,他方才说一两句话,然而就是这偶尔的一两个子,慢慢的,夏玲珑的黑子竟占了大片江山。
吴林均专注地望着棋盘,眼前这个蓝衣僧服的王爷,智谋胸襟之大,自己自诩聪明,亦难以望其项背。他心中生出无限敬佩之意来,在心中默默道:“姐姐,莫怪我辜负你,林均现在跟随了这样的人物,以后必可光复吴家,到时候,你一定是欢喜的罢。”
☆、126。第126章 遗言
太后本许了夏玲珑在妙应寺半个月的时间,如今悠然之中,也过去了十几天,眼见自己身子基本已经恢复如初,哥哥的腿也越来越好,昨日那残腿几乎已能着力走路,只觉万事欢畅,恨不能时间永久停留在这些日子。
这一日,夏玲珑很早醒来,忽想着归期将至,虽然妙善大师已圆寂,自己也应去拜祭一下,回宫也好向太后交差。
因为时间尚早,夏玲珑不愿叨扰夏杰或是兴王,她这几日已经对妙应寺渐渐熟悉,只身一人便往寺院的祠堂里。
晨光微曦之中,妙善大师的崭新牌位立在首位,夏玲珑跪下身去,正要行大礼,却忽见一花白头发的僧人也疾步进来,竟跪在自己身旁,和自己一起行了礼。
夏玲珑因着妙善是兴王的师傅,爱屋及乌,虽未见过妙善,行礼也带了十分恭敬之意,可眼前的这名老僧人,除却恭敬之外,还带了几分悲凄,他几番磕头下去,那蒲团前面竟染了几分血迹。
夏玲珑虽然心中诧异,但只道是因了妙善德高望重,受到信徒敬重,也不以为意,转身要走,却被那僧人用森森的语调叫住:“施主,请留步。”
他的头上尤带着红肿血迹,眼睛里亦是悲哀无限,可看着夏玲珑的眸子却异常坚定:“施主,妙善大师临终之前,托我给你带个话。”
夏玲珑奇道:“我虽受了他人之托,来拜祭妙善大师,可之前和大师并不相识,便是你我,也从未见过,你刚刚甚至都未问我的名姓,又怎知他要带话的人是我?”
这僧人微微一笑,笑中亦带了三分哀凉:“妙善大师托付我时,我亦有如此一问,可大师告诉我,只要见到你,便知是你。玲珑,你和你母亲,实在是太过相象。”
夏玲珑心中微震,早在刚来这个异世界时,她便对生母及太后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强烈的好奇,随着她在宫中日深,愈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太后这般的人物,若非有着错综复杂的关联,又怎么对她如此特殊相待?
她急急问道:“大师知道我母亲的事,可否告知一二?”她顿一下,也觉自己神情太过急切,补充道:“我自幼失母,想多多知道些母亲的往事。”
这僧人缓缓摇头:“妙善大师只让我对你说一句,你的母亲,是由当今妙善和张青雯所害。佛法无边,因果有报,妙善一生为人纯善,一生只做错这一件事,却****夜夜不得安宁,如今已得报应,惟愿靖雯遗孤分清善恶,好生保重。”
夏玲珑只觉得耳边似有雷声滚滚而过。皇家女子的名讳多是忌讳,多数宫人都只知道当今太后为张氏,却少有知道她闺名的,可张太后年轻之时,是极爱读书的,暖香阁那些闲落的书本上,偶有太后当年闲时手迹,每每评论之后,都会落款“青雯”二字,那一手卫夫人簪花写韵体,清秀雅致,曾令夏玲珑赞叹不已。
夏玲珑禁不住揪住这老僧人的衣袖,只觉得有万千疑问,需要一一问清楚。那僧人却大力挣脱,直直朝屋外奔去。
☆、127。第127章 大祸临头(一)
夏玲珑一时之间也忘了害怕,只是径直追了出去。
这祠堂在寺院最偏僻的西北角上,夏玲珑追出屋外,白发僧人已站在院落的一口枯井旁,只见他一身白衣,脸上带着解脱的笑意,明代有殉葬的习俗,有夫死妻随的,有主亡仆葬的。这老人对妙善大师一片恭敬之意,想来应是追随妙善大师已久。
夏玲珑心里砰砰直跳,强自控制方能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颤抖,“你到底是谁?你刚刚那些话,又如何能证明是真的?”
那老者哀哀一笑:“罢了,我也留个名字给你吧,你母亲的惨死,我也是帮凶之一。如今也要以死赎罪了。我出家前的名字叫做刘宗厚,妙善大师已救我多活了这么多年,如今追随他去亦没有丝毫遗憾了……”他忽然眼露精光:“你若真是靖雯的女儿,今日之事,你最好不要和妙缘去说,否则你不仅不能帮她报仇,倒枉害了自己。”
老僧是大笑着跳入井中的。
饶是夏玲珑不是胆小之人,见此情景亦是心惊不已。
片刻之后,夏玲珑自震惊中清醒过来,深吸一口气,她似所有恋爱中的女子,对自己的心上人有着莫名的依赖和期待,如今只想着要尽快走到前院将这一切与兴王商量,让他温柔地帮自己排解一切心忧。
但因了刚刚的惊吓,夏玲珑足足只走了一刻钟才回到住处,而兴王正站在门口,远远遥望着她,眼中饱含忧意。
是听云锦云华说自己不在房间,有些担心了吧?夏玲珑心中一暖,几乎想要扑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