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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宫中的妃嫔们,无论是容貌,才艺,或是心计,总得有一样过人之处才行,她可不想养一堆废棋子出来。
正在思忖间,只听太监唱道:“夏府丞之女夏琥珀,年十七……”
一排共五个女子,各个都容色鲜妍,为首的正是夏玲珑的妹妹,夏琥珀。即便是远远望去,依然能看出她在这五名女子中,显得尤为丽色夺目。
夏玲珑微微望向吴贵妃,只见她冲夏玲珑笑着颔首,虽然夏杰和吴林均惹出了那么大的麻烦,可夏杰回到家中,终还是要和夏夫人相处的,以后夏杰的仕途和婚姻,多少也得仰仗夏夫人,吴贵妃只怕是想到了这一点,方才将夏琥珀安排在这个位置。
彼刻夏琥珀盈盈抬起头来,对朱厚照露出极其美艳的一个微笑,却在下一秒似看到了什么般,突变了脸色。
这一行五个女子,皆是忽然之间脸色青白,却只听中间的那名突然大叫出声:“黑凤凰……”
☆、188。第188章 黑凤凰
喊叫的人,正是夏家的另一个女儿,夏碧玺。
夏碧玺较之夏琥珀,容色虽是微微逊色了些,可细看起来,也是眉眼细长,天姿国色,可夏夫人将她安排在琥珀之后,着重突出夏琥珀之美,显然是夏碧玺的资质要差上一些,夏夫人对夏琥珀抱有的期望更加高上一筹。
而刚刚夏碧玺那声喊叫,便也更加说明了夏夫人的判断正确。无论是发生了什么,御前失仪,即便是不受责罚,也必然不会有机会伴在帝王侧了。
夏玲珑和宫中诸妃嫔,亦是忍不住抬头去看,虽然都未惊叫出声,却也是脸色骤变,似是看到什么至为恐怖的事情。
原来,太后新带的凤钗之上,本应是光芒四射的九颗夜明珠,如今却颗颗发黑。远远望去,这凤钗竟似一只黑凤凰般,挂在太后的头上。
宫中那些尊贵的女子们,一般都用凤凰做首饰图案,一则是因了凤凰尊贵美丽,二则凤凰有着浴火重生,不老不死的传说,也便是寓意自己的尊贵能够长长久久,不熄不灭,可这世间万物,自是有生便有死,传说中,这凤凰一旦羽毛变成黑色,便是要永寂了。
太后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的凤钗看,心中一突,伸手摘下钗子,见都那触目的黑色,一时之间只恨得连声音也变得颤抖,她再顾不得什么风度仪表,挥手将钗子扔到地上,对着夏玲珑怒道:“你干的好事!”
她在这些首饰器物上,本算不得特别用心,司珍司制等四房虽在她的管辖之下,却因为先皇当年养成的习惯,除却份例外的首饰,极少吩咐司珍房做些什么。这次借了选秀的大事,要求司珍司设做些新奇物件来,固然是为了让这些新妃嫔们,见一见紫禁城里女主人的威仪,然则更重要的,则是因了顾忌夏玲珑在宫中羽翼太薄,想要借此机会,让她建立威仪,培养些心腹出来。
她本不是凡俗女子,第一眼看到这个凤钗,便明白其中寓意,这个钗子,赞的是她和先皇的感情,赞的是先皇对她无与伦比的宠爱。这正中她的心怀,自然是对这钗子百般喜爱,也因了更加感概于夏玲珑的聪颖。
可是,越是聪颖的人,便容易别有用心吧。
她已经老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忍着,忍过了先帝的薄情,忍过了皇帝的猜疑,为的不就是自己手中的权势和后半生的荣华么,早在凤串事件时,她就对夏玲珑的忠心和诚意有了猜疑,不,也许是更早,她便已经在夏玲珑身边安下了云华这个棋子。
在权势面前,谁都不可信。
她如此渴望握在手中的权势,自然认为人人都会来争抢,先不说凤钗打造之事本就是由夏玲珑负责,便只说若她真是凤黑命尽,这宫中最最得宠的,最有可能执掌六宫的,绝不是夏皇后夏琉璃,而只可能是夏玲珑。
彼刻,夏玲珑看着太后怒极的双眼,只觉得寒气布满了全身,她的手心,微微沁出汗意来,这是第一次,她感到危机离自己,如此之近。
☆、189。第189章 凶手(一)
体元殿里,所有的目光都盯在了地上那只诡异的钗子上。
钗子昨夜送到慈宁宫,太后清晨起床,才命婢女佩戴了这支钗子,那时的夜明珠,还是颗颗晶莹闪亮,怎的这会儿功夫,便变成墨夜一般漆黑了呢。
夏玲珑强令自己心中镇静,上前几步将凤钗拾起,细细端详一番,对太后道:“这凤钗,已被不轨之人调换过,那绝世珍惜的夜明珠已经被调换成了黑珍珠,且这歹人熟悉珍珠习性,在珍珠表面细细涂抹了一层白蜡粉,使得这珠子的光泽亮度都和之前无异,这才把咱们都蒙蔽了过去。”
“体元殿比不得慈宁宫清凉,人又众多,虽有婢女不时扇着扇子,可温度毕竟比慈宁宫要高出很多,那白蜡慢慢融化,黑珍珠的本色便显现了出来。”
夏玲珑本就对首饰的工艺和习性略有研究,后又因打造凤钗时和灵舞长处,学了不少行内的知识。她性子聪颖,博闻强记,此事虽然看似诡异,她却一语道出真谛。
太后心中怒火正在燃烧,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旁边夏皇后脸露得意之色,忍不住插嘴道:“是啊,太后如此英明,难不成还不知这珠子是被人调换过,可是此凤钗经夏贵人你一手负责,若说有人调换,也只能是你了。如今贼喊捉贼,当真好没意思。”
她一直对夏玲珑恨之入骨,前些日子,她便想在夏杰之事上踩上两脚,好让夏玲珑痛不欲生。但夏杰犯的乃是诛九族的大罪,无论是太后,还是自己的父亲夏儒,皆是严厉警告她,夏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决不能因了一时私意,而将整个夏家牵扯进去。是以她虽心内愤愤,却也是好生安静了一段时间。
如今眼见夏玲珑惹火上身,自是心花怒放,虽不明所以,也要添油加醋,好让太后的怒火燃烧地更旺。
夏玲珑一双眸子,并未看向皇后,而是直直望着太后本人,黑白分明,晶莹剔透,露出十分的诚挚:“臣妾自认不是万分愚钝之人,若真有心害太后,也绝不会在自己负责的凤钗上动手,因为世人都会如夏皇后一般,立时便不假思索地怀疑见怪于玲珑。”
夏皇后脸色一红,这是在嘲笑自己,说话不动脑筋,心思愚钝的意思了。
夏玲珑额头上渗出一层薄薄汗意,显见的是有些紧张的,声音却依旧洪亮清晰,夏玲珑知道,太后并不太在意她是否将钗子做到了尽善尽美,在乎的,是她的忠心。只听她说道:“臣妾未将凤钗护好,确实是失职,太后无论怎生处置,玲珑都心甘情愿,只是此事背后另有真凶,臣妾以为,当务之急,是将这个贼人捉拿出来,若她一直潜伏在太后身边,他日不知又生出什么事来。难保以后不给太后添忧。”
而太后听完此话,亦是心中一凛,这个人敢换自己随身的首饰,若是想个法子置自己于死地,也是极有可能的,当下对夏玲珑的憎恶减缓几分,问道:“那依你的意思,这凶手究竟是谁?”
夏玲珑心思电转,一字一顿答道:“臣妾觉得,这凶手也正在殿中……”
☆、190。第190章 凶手(二)
体元殿的秀女们早已被管事的太监带到了别屋休息。这整个殿中,除了太后,皇上和皇后极一些宫妃外,便是薛司珍和白司制等几名女官。
宫中选秀大事,自是少不了女官们的参与。四房的统领女官王尚宫,每逢此等盛事,总会伴在太后的左右,听候吩咐,如今因了年事已高,特命了较为中意的薛白二人跟在身后,她眼见就要去职离宫,这便是要从二人中选出下一任尚宫的意思了。
太后环视一眼殿中个人,眼神如淬了冰一样冷寒,众人都默默低了头,生怕多说一句话便惹祸上身。
眼见夏玲珑凌厉的目光缓缓投放在白司制的身上,轻轻叹气道:“白萍儿,太后向来对你不薄,不知你因何做出这等事情来!”
白司制脸色微微一白,慌忙喊道:“夏贵人,一来我们只是受您吩咐做事,二来若是太后的凤衣出了什么问题,贵人还可以怪罪我,如今却是凤钗出事,还望夏贵人体恤我们下人,不要胡乱定罪。”
此话一出,薛学敏脸色也瞬间变得青白,宫中主子们的争斗都是不死不休,受灾受难的,却总是她们这些无辜的下人们。无论真相如何,这一次,凤钗既是出自她手,她便怎生也脱不了干系了。她忍不住双腿瑟瑟发抖,禁不住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夏玲珑,也不知何时开始,她已经开始不自觉得依赖起夏玲珑来。总觉得在那个看似温柔弱小的身躯里,藏着惊人的智慧和力量。
人在慌乱之下,总会语无伦次,若是真受此大冤,情绪必会十分激动,而白司制显是有备而来,答话有条有理,神色里更多的是心虚和害怕,而非被冤枉下的愤愤。
夏玲珑指出凶手时不过三四分把握,彼刻见白司制如此,心中更添了三分肯定,只见她嘴角微微噙起笑容,气定神闲说道:“太后乃是至尊至贵之人,太后的凤钗亦是这世间至尊至贵之物,难不成你以为钗子上只有凤尾的九颗夜明珠就算得上尊贵?我自是命灵舞和薛司珍在凤凰的体内另藏了一颗,一则寓意十全十美,二则那凤体内藏珠,意味我皇家子嗣延绵,恰恰合了选秀的暗意。”
她顿了下,一双眼睛里,仿若有无穷冰冷寒意,对着白司制极力躲闪的眼睛继续道:“凤钗自完成后,一直锁在尚宫房密室,能出入查看的人,除去我,薛司制,便只剩下你了,可若是我们想换成黑珠诅咒太后,那也会全部都换掉,怎么会剩下这至为关键的一颗呢?
饶是白萍儿在宫中已久,经过无数风浪,此时在夏玲珑眼神的逼视下,也忍不住慌乱起来,她嗫嚅道:“不,不,学敏不可能瞒着我,况且我当时摸着凤钗,一寸一缕看得很是清楚,那凤钗上绝没有第十颗珠子。”
夏玲珑望着她轻轻摇了摇头:“当时又是何时?白司珍是宫中老人了,想必知道,太后身用之物,除了亲自打造之人,便是连皇后的凤手也要用丝帕捧着奉上,若不是你趁着无人时在钗子上换珠涂蜡,又怎么可能有亲自抚摸钗子的机会?”
☆、191。第191章 凶手(三)
白萍儿虽然伶俐,但一直自命清高,不曾和宫中妃嫔太过接近,自己虽借刘良女之机,在宫中树立了些威风,但绝及不上皇后的权势,或是吴贵妃当年的盛宠。她既从未讨好过其他妃嫔,突然为自己献上首饰岂非是不合情理,非常奇怪。
夏玲珑早在那时便对白萍儿起了疑心,刚才殿中人听到夏碧玺的惊叫,皆是惶恐惊讶,不过夏玲珑一惊之下,便迅速观看各人的神色,只见白萍儿虽也随着众人张望,眼神中却殊无惊讶之意,历来皇宫之中,对这些事情都非常忌讳,若非早知此事,又怎会毫不惊奇。
白萍儿初始说话还略略有些颤抖,如今见事情已被拆穿,不知为何,神色反而异常淡定下来,她冲着夏玲珑诡异地一笑,说道:“不错,钗子是我换掉的,只是夏贵人您现在又何必质问我,这一切不都是出自您的授意吗?”
夏玲珑见她神色镇静,早已觉得有些不对,又听她如是说,心中不禁也浮起一丝淡淡的紧张,饶是她万分机敏,如今竟然一丝一毫都看不出对手的心意和动机,只能见招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