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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了?”
“练剑。”
“练了整整一天?”
“……嗯。”方小月犹豫的应了一声,却见方无迹猛然拔地而起,方小月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一道阴影兜头罩下。她下意识的向后急退数步,矮身错过方无迹逼来的剑锋,再次抬眸时脸上已带了几分怒意,“老哥!”
方无迹脸上表情依旧淡淡的,从容的收回剑,漫不经心的问道:“这就是你练了一天的结果?”
方小月怒道:“你明知道我的资质不如你好!”
方无迹不置可否,眼风轻轻一扫:“带上来。”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小珍珠与两个侍卫推推搡搡的走上前,看了方无迹一眼,脸上有几分惧意,屈膝跪在方无迹面前,蔫蔫的道:“庄主。”
“小珍珠?”方小月惊呼。
小珍珠抬头道:“小姐,庄主都知道了。”
“你出卖我。”方小月脸色铁青,双拳握紧。
小珍珠垂下头,不敢看她。
堂前月色胜雪,花落成堆。摇曳的烛火映着两道人影摇曳不定,不知何时起了风,打得窗户噼噼啪啪的作响。
方无迹坐在披了貂皮的紫檀木椅上,方小月跪在铺着绣着云纹的红毯上,垂着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安静的过分,风声愈发大了起来,从屋外吹了进来,带着几分冷意,方小月无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方无迹一道掌力挥过去将门关了起来,这才起身缓步走到方小月跟前:“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方小月抬眸,眼中闪烁着晶亮的光芒,一字一句,像是下定了决心:“我不喜欢南宫瑾华,我要退婚。”
砰地一声,精致的茶盏摔在方小月的脚边,顿时成了满地碎片。方无迹冷冷拂袖,语气中已带上了几分怒意:“你再说一遍试试!”
“说就说!”方小月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站起来,冷冷看着方无迹,“没错,我就是为了躲南宫瑾华才一天不归家的,我不喜欢他,我不要嫁给他。”
“自古以来长兄如父,方小月,无论你喜不喜欢,都没有说不的权力。”方无迹的怒气渐渐平息了下来,冷静的看着这个平时见了她气焰总会收敛三分的小姑娘,“你必须嫁给他。”
方小月似是气得急了,喘着粗气道:“你总是这样,总喜欢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别人,从来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我都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十六岁的姑娘,涉世未深,作为长兄,我有权力保护你。”
“放屁!”方小月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方无迹,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大头鬼!”
方无迹有些吃惊的看着她,似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骂他。方小月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扑了上去,方无迹错开她的攻击,惊讶道:“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方小月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方无迹,这么多年来你总是欺负我,你这个混蛋!”
方无迹更是吃惊,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平静:“我欺负你?”作为一个兄长,他一直尽心尽力,却换来这一句,怎能不令人寒心?
方小月的招式杂乱无章,跟一只急红了眼的兔子没什么两样,任是方无迹再风度翩翩的谦让,也禁不住她这不要命的打法。
“方小月!”他终于震怒的开口,握住她的手腕。
方小月红着一张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又是一掌朝他的肩井穴扫过去。方无迹脸色铁青,轻轻一扭,咔嚓一声,方小月胳膊立刻无力的垂了下来,痛得她一声惊呼。
“再闹就把你关起来。”方无迹低声威胁。
“关吧关吧,反正每次都是禁足禁足,除了禁足你还能整出什么新花样来!”口不择言的姑娘换上另一只手,将他狠狠的推了一下。
方无迹眉头紧锁,站在原地,深深的看着她:“你便是如此讨厌我?为什么不早说?”
“我……”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话确实说得重了些,胡乱的抹掉眼泪,狼狈的回望他,“我、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不想嫁给南宫瑾华,你只是看到了我嫁给南宫瑾华给名剑山庄带来的好处……”
“我没有这个意思……”方无迹打断她的话,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处解释,他无法否认让方小月嫁给南宫瑾华确实带有目的,张了张嘴,声音放得极低,“我只是想让他替我保护你。”
方小月狠狠瞪他一眼:“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我自己足够保护我自己。方无迹,你不是一直想要长生蛊吗?长生蛊就在南宫世家,我若嫁过去,日后你夺走他们的长生蛊,你要我情何以堪?”
“长生蛊在南宫世家?谁告诉你的?”方无迹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急急上前,一手拽住她的胳膊,冷声问道。
“你自己去百里山庄问一问便知道了,反正你那么有钱,又不在乎那么几个铜板。”方小月推开他的手,转身跑了出去,路上碰见几个侍卫欲拦她,都被她一掌挥开。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呆在名剑山庄里,庄里所有人都让她感到心里发冷。前面忽然冲出一个人,拦在她面前,方小月低声道:“小珍珠,让开,不要逼我打你。”
“小姐,如果能让你消气的话,你就打我吧。”小珍珠哭道。
方小月不耐烦的推开她,走了几步,突然顿住脚步,问道:“南宫瑾华呢?”
“他走了,没有见到你,他很失落,就匆匆和庄主告辞了。”小珍珠答道。
方小月哦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小珍珠叫住她,问:“小姐,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去散心。”她头也不回的答道,身影消失在大门外。
明月西移,寒气扑面而来,街上的人影皆已散了,家家户户都已熄灯安歇,只有一些青楼酒馆前人影依旧不绝于缕,风中搀和着酒和脂粉的香气,腻的让人想吐。
方小月无处可去,在街上跟一只无头苍蝇似的乱晃。她心里很烦,虽然方无迹对她的好不是假的,可是他拿她来换名剑山庄的安宁也是真的。
他不知道他自以为是两全其美的决定对她来说有多痛苦。
如果方小月还是当初的方小月,也许她会听他的话,乖乖披上嫁衣嫁到南宫世家,可是不知何时她的心思忽然变了,变得心里眼里渐渐多了一个人的身影,看到他会觉得开心,看不到他会觉得思念,想起他会莫名其妙的笑,不想他心里又觉得空荡荡的。
方小月觉得很烦躁,对一个人牵肠挂肚的滋味并不好受,她还是喜欢当以前那个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方小月。
眼前蓦地压下一片阴影,方小月抬头,看见明月钻进云层,朗朗长空下,流云满布。
不知何时,屋顶上忽然多了一道人影,那人影似乎远在天边,下一秒却已到了方小月的跟前。手中的刀片闪着点点寒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过方小月的咽喉。
饶是方小月反应快,脖子也被割出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她摸摸脖子,却摸到一手黏黏的血迹,不禁为自己的脖子感到几分同情,不久前才受过伤,这么快又挂了彩,真是悲哉悲哉。
那人不容她多想,手中的刀片再一次的划到眼前,方小月叹了一口气:“我不还手,并不代表我好欺负,你不抓紧时机逃命,却是你的不对了。”
那人蓦地一惊,欲抽出自己的手,却没有抽出来。
方小月又道:“看你的身形便知你是个女子,从你的内力来看,你学武并没多长时间,招式稚嫩,应该是偷学的吧。”
那人猛然抬头,眸中一片讶然之色。
方小月咂咂嘴:“不要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我,我压力很大的。虽然我只用一只手来打你,并不是因为我有多高深,只是因为我另一只胳膊动不了。”
那人一掌拍向方小月,方小月不得已松了手。那人趁机掠上屋顶,回头看了她一眼,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月亮重新从云层里钻出来,方小月苦笑一声,低头看自己满手的血迹:“才吓你几句就跑了,该让老哥过来看看,什么才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波波眩晕之感袭来,方小月扶着额头,一脸苦恼,“不是吧,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弱,被人砍了一刀就晕,这根本不是我方小月的风格嘛……”
扶着桥栏慢慢的走过去,靠着柳树坐下。
流水潺潺,湖面被夜风吹皱,月光投下来的影子碎成点点,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眼皮渐渐支持不住,黑暗漫无边际的将她淹没。
、第十九章
烛光忽然晃了一下,床上盘腿而坐的青年蓦地睁开眼睛,低沉的嗓音在这夜晚听来让人从心底发寒:“去哪里了?”
女子的脚步顿在门口,垂眸道:“出去了一趟。”一股莫名的吸力传来,将她手中的包裹吸了过去,男子面无表情的抖开包袱里的夜行衣,又看了她一眼,“血是谁的?”
“是我的。”女子低声道。
男子低声笑了,笑声融在清寂的寒夜风声中,他从床上下来,缓缓走到女子面前,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南宫飞燕,你以为你骗得了我?”
涂满胭脂的脸上划过一丝惧意,南宫飞燕的嘴唇抖了抖,终是道了一句:“我去杀一个人。”
浑不在意她要杀的是谁,南宫瑾华松开手,回身坐到椅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缓缓饮下。
南宫飞燕有些不甘心的问道:“你不问我去杀谁?”
“你的破事我不想知道,做好你分内事就好。”南宫瑾华俊美的脸隐在烛光里,眼中杀意凛然,“若是有一天你胆敢坏了我的事……南宫飞燕,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的眼里向来是揉不得沙子的。”
隔壁传来几声清亮的咳嗽声,伊红柳蓦地睁开眼睛。披衣而起,捧着烛台出门,发现扶疏的房间依旧亮着灯,不禁皱了皱眉,伸手叩门。
“进来。”扶疏的声音低低的传了出来,带着几分压抑的咳嗽。
伊红柳推门进去,走到他身边,将烛台放在桌上,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部。扶疏伏案而坐,青丝海藻一般的垂在身后,面颊因为咳嗽泛着几分红润。
“公子,你……”伊红柳低头看着扶疏一笔一划将一套绝世的剑法绘在纸上,不禁讶然出声。
扶疏微微一笑:“记忆力似乎大不如从前了,这套剑法配着那把剑,甚好。我武功被废已有六年,当初的招式已记得不大清楚了,现在想起来,才发现当初创下的那套剑法竟是适合女子修炼的,我稍加改动了几处,红柳,你看,该给它取一个什么名字?”
伊红柳眼睛有些湿润:“公子,你这样……方小月是不会感激的,她喜欢的是风珞之。”
扶疏淡淡的笑了起来:“我知道。”目光落在庭院中,一阵夜风拂过,顿时飞絮漫天,更兼萤火点点。扶疏心神一顿,咳了一声,慢声道:“叫做百里飞雪如何?”
伊红柳心中钝痛。
扶疏复低下头勾勾画画,头顶的黑发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烛光中的表情极其的认真。
天边渐渐露出微弱的光芒,远山在一抹浓黑中露出浅浅轮廓,伊红柳看了一眼天边的启明星,将窗户重新关上,低声道:“公子,天亮了。”
天色微亮,白马寺飘来悠悠的钟声,洛阳在一片雾气中苏醒,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守城的士兵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天色有些昏暗,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风珞之揉揉眼睛,赶走一夜未眠的疲劳,楼上的姑娘恋恋不舍的朝他挥舞着手中的帕子。
刚谈好一笔生意,心情自然十分的好,他回头看了一眼仅披着一件薄纱的女子,脸上并无留恋之色。他记得昨夜她一直贴在他身上,身上脂粉的香气浓的他只想打喷嚏。
忽然就想起了方小月,她从不施粉黛,脸颊略带着点婴儿肥,红红的,狡黠的大眼睛里闪着灿烂的光芒,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