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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活与你有何关系?——不用你劝;你走吧!”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那可不行;天这就要黑了;你如要寻死怎么办?——你若跳到水里;四周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黑古龙冬的;谁去救你?——死了也是个孤魂野鬼;多可怕呀!——你若不寻死;在这黑灯瞎火的;孤零零一个人你不害怕呀?”龙泉松有意吓她
“我看你还是回家吧!——要不;我送你回家?——你家住的远不远?——啊!真拿你没办法——姑奶奶;我求求你;你可说句话呀?”
“你为什么非要救我?”她又说了一句话。
“不为什么!我就是看不得有人在我面前;痛苦地离开这美好的人世——要不;今天我先送你回家;明天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眼不见心不烦;你看行不?”龙泉松央求她道。
“不行!——要不;你陪我在这儿坐一会儿;等我心里好受了一点儿;你再送我回家好吗?”
那女人心里终于有了欲生的松动。他欣喜若狂;显然;他对她方才连哄带吓乎的劝说奏效了;她对他似乎也有了一丝好感。龙泉松立即爽朗地答道:
“行行;行行!——那你得跟我上前头去;——我自行车与其他的东西;还都在桥那儿呢!我怕丢了;——咱在桥那儿坐会儿着;不也是一样嘛?”
龙泉松边劝着她;边扶她起身;向岛外小桥走去。来到自行车前;见车与车上东西没人动过;心道:“这里是够荒凉的了;夜间竟连个人影都没有?”
俩人推着车子向前门走去;当来到一处长椅时;那女人便停了下来;说道:
“就在这儿坐会儿吧!”
说罢;她先靠长椅边坐了下来。龙泉松随之便在长椅那头坐了下来。又是一沉默;他奈不住性子;便问道:
“姑娘;你还是跟我说说;你为何寻死呢?”
“好好好;好——!我再不提你那烦心的事啦!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哪儿上班;叫什么名子?”
“——你在哪儿上班;叫什么名子?”
“嚯;你倒问起我来了?我;——馄饨!我站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称龙泉松的便是!在墨竹铁厂上班;现任小机车司机也——!”龙泉松学着戏剧韵白的样子;咬文嚼字地说道。
“你到挺幽默地啊!?”
“可不;遇到这个年头;人如再不幽默点儿;哼;那就象你一样;就甭活了!——嗳;你呐?你家住哪里;姓字名谁;还没告诉我了呢!”
“我叫欧阳道萍;在纺织局涤衫帔肩厂上班;车工。在丁字沽三号路;红星里”
“哎唷——!你这个姓可奇巧的很啊!——记得有一部武侠小说《七侠五义》;石玉昆写的;其中有一个大侠;叫北侠欧阳春;就是这个姓。还有一部书《三侠剑》;张杰鑫写的;其中也有个姓欧阳的;叫欧阳德;他俩叔叔;一个是大贼魔欧阳天佐;一个是二贼魔欧阳天佑;嚯;武艺高强、神通广大!”龙泉松学着说书人的腔调;侃侃而谈。
“看来你知识面还挺广的呀!”欧阳道萍即象夸奖又似嘲讽地说道。
“那是自然!——你得看你遇到的是谁了;就拿咱来说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通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身在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胸中自有雄兵百万”
“——嘿嘿贫嘴瓜舌!”
“行了;行了;行了!咱可以回去了!”
龙泉松见她不似前番那样沮丧;已露出了笑声;便催促她回家去:
“你不知道;我老娘在家等我吃晚饭;如回去晚了;她老人家不放心;再说;我这英雄救美的事也说不清楚哇!”
“瞎说八道!——好;那你送我回去?”
“嗯;没问题;——走!”
第二天一早;龙泉松去回民点儿吃早点时;由于他心里总担心欧阳道萍的安危;怕她因情绪变化再出点儿什么事;便把一碗锅吧菜狼吞虎咽的倒进了嘴里;回家后提着飞叉;推着自行车从家里出来;风风火火地就奔向了西沽公园。因为;昨天晚上他把她送至红星里她家的门口以后;她对他就说了一句:“明天西沽公园见”;便匆匆匆忙忙地推开院门回到了家中。折腾半天;他从始至终就没向她问出个子丑寅卯来;所以他至今竟没闹明白;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而寻短见的呢?龙泉松边骑车边想道:“算了吧!她不想告诉你;你也就别问了;今天如再见她;可相机行事;但凡能不问她此事就别问了;别再惹得她心烦意乱!”
他仍从公园后门抄近道来到桃树林子;刚拐到小桥边;就见一女青年站在那里向他打招呼。他一看;眼前竟突然一亮;一个象天仙般美丽的女子出现在面前。“唷——!这是欧阳道萍吗?”他疑惑地脱口问道:
“你是——欧阳道萍?——我不是看花眼了吧?!”
“怎么?昨天晚上才分的手;今早就不认识了?龙泉松——同志!”
“不是;昨天天太暗了;我没看清楚;谁知你是个这么漂亮的美人啊?我;我”
“有什么可漂亮的?你说说我听!”
“我;我”
“我什么我?——挺善谈、挺幽默的这么一个人;怎么就呵呵吧吧的了?”
“嗳;嗳——我只能送你八个字;来形容你的美貌——你可别过意呀!哪八个字呢?——是‘沉鱼落雁;光彩照人’!”
“噢;你取笑于我呀!——锤你;锤你;锤你——!”欧阳道萍听了;心喜得用“乱锤”追打过去。
“姑奶奶;我确实没有取笑于你呀!我说得——是实话呀!”龙泉松赶快用两手抱住自己的两肩;躲闪着。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形容的并不夸张。只见她生得不高不矮的中等标准身材;不胖不瘦的体型;两条细细长长的美腿;透着身段苗条而灵巧;头上梳着两只简洁而明亮的“小刷子”;垂顺在两个宽窄适宜的肩膀头上;前脑门梳得十分整齐的刘海下面;露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那眼眸深坳坳地紧盯着他看;就象两汪深不见底的天池;还不时眨着一对长长的捷毛;就似秋波含笑;显得那么神采飞扬;再往瓜仔型的脸庞上看;粉嫩嫩的脸蛋并没施什么香粉;透亮得就象盛开着的一朵鲜花;还显明地刻着俩个似隐似现的酒窝;那美丽和美好;就象是从酒窝里迸发出来的一样。“啊——!这么美丽的女人。”他想;除去他非常熟悉的钟离雪和丁慧珠以外;他再也没有见过长得比她更俊美的女人了。
欧阳道萍的“乱锤”停了下来。他却自言自语的说道:
“人说;‘秀色可餐’;看来一点儿都不假;我现在就想把你吃进肚里!”
“你坏;你坏;你坏!——锤你;锤你;锤你——!”
欧阳道萍的“乱锤”又向龙泉松的脊背追打过去了。
“我不坏;我不坏;我不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是神仙;我也是人;是一个极普通的人;说句实话都不行吗?”
他极力分辩道。
“你不是实话;是瞎话;——嘻嘻——锤你;锤你;锤你——!哈哈”
“好了好了;好了——!我不再说你了;我得要练功了!”
说着就把飞叉从自行车上解下;拿在手中。欧阳道萍道:
“我先看看你这把大刀行吗?”
龙泉松一听哈哈大笑道:
“这不叫刀;这叫飞叉;哼;大外行!”
说着;就把飞叉递在欧阳道萍手中。欧阳道萍拿在手中轻轻摇了两摇;“嚓呤呤——嚓呤呤”
“我说这刀;不;是飞叉;怎么一练起来就嚓呤呤、嚓呤呤地响呐?原来这上面安有一对小镲。嚯!这小镲是真够响的——嗳;你这光秃秃的飞叉绑在车上;多显眼啊!回来我用布给你做个叉套;套在上面;不就不那么显眼啦!”
“那赶情好;但怎能劳动您的大驾呐!”龙泉松半开玩笑地说。
“贫嘴瓜舌!——是不是又要我锤你?”
“好好好好;——您就做吧!——我谢谢您啦!”
龙泉松转身走向土山中间那片草萍;须臾;“嚓呤呤——嚓呤呤”“嚓呤呤——嚓呤呤”的声音响起;连绵不断;就似一首如噎如泣的歌曲。而他;有时象一个在山上砍柴的樵夫;有时象一个在水上撒网的渔夫;也有时象一个摇笸箩筛糠的农夫;在那“嚓呤呤”的曲声中往来穿梭;劳作着。
欧阳道萍则坐在地上;一直把她那两肘并合在一起;支在她那两个膝盖头上;用两手分开捧着她那美丽的香腮;不错眼珠地瞅着龙泉松聚精会神地练武。她现在认为;看他练武;就象是一种享受;一种幸福;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感觉心里特别的知足。
约有个八钟头;龙泉松练得热汗直流;他停了下来。欧阳道萍赶快给他用乾毛巾擦汗;她问他道:
“小龙;累吗?”
“小龙?——咳嗳!咱俩谁大呀?”龙泉松诧异道。
“我比你大!信不信?——你属嘛的?”欧阳道萍直着俩眼;歪着脑袋说道。
“我属猴的;24周岁;你呐?”
“还是我比你大吧!我属羊的;今年25周岁;——我是你姐;当然我叫你小龙啦!你服不服?”欧阳道萍得意地说道。
“服;服!不过;你不是才比我大一岁嘛?有什么了不起?”龙泉松边脱掉身上穿的背心;边口服心不服地辩白说。
“一岁?——我一岁时;世界上还没有你呐!我两岁时;你才一岁;我比你大有一倍呐!哈哈哈”
公园深处的小桥旁;响起了一片银铃般的欢笑声。
下册。第三卷。纯情美如玉 十八。道兄
更新时间:2010…12…8 11:11:44 本章字数:4678
龙泉松光着膀子;一直练到了中午;收了叉后;大步向欧阳道萍走来。
欧阳道萍早把那破凉席子从自行车上解下;铺在了大柳树下有一片树阴凉的地上了;那蓝子里的暖壶、茶缸、窝头、咸菜等物也似展销会地一般被摆满了半个凉席。刚才;她见到龙泉松中午就啃窝窝头、咸菜;喝点儿白开水什么的;便有些心疼;有心想上街上买些曹子糕、绿豆糕之类的点心来犒劳犒劳他;可口袋里却忘带了粮票。左思右想没办法;所以只好等明天再补救了。
欧阳道萍早把龙泉松脱下来的那被汗水湿透了的背心;用桥下湖水洗净;晾晒在旁边的小树上了。她看他收了叉走近前来;便上前用乾毛巾给他擦拭掉前后心的汗水。
他觉得那毛巾从来没有象这次那么柔软过;似乎有一钟温情在背上滑动;暖着他的心房。他手握叉杆楞在那里;任她在他那裸露着的肌肤间抚摸。
其实;自从他脱了光膀子再练那飞叉时起;她就对龙泉松那一身匀称而强健的肌肉羡慕不已。她对它充满了好奇和想象;她早就想用手亲自去摸一摸它;感觉一下那肌肉到底是软还是硬?甚至想用嘴轻轻地咬上它一口;然后问他;你疼不疼?但是;男女之间究竟有那么一层隔阂;是不能轻易冲破的。
他俩在凉席上坐了下来;欧阳道萍将暖壶里的开水倒满在茶缸里;将茶缸递给龙泉松;接着又拿起一只窝头顺手掰成两半;将一半递给龙泉松;自己张开嘴将另一半香喷喷地送入中;大嚼了起来。
龙泉松看了;说道:
“对不起;今天只好请你吃窝窝头了;多不好意思!”
“我们如天天有窝头吃;就相当不错了!”欧阳道萍用手捏了一撮咸菜丝送进嘴里;笑着说道。
“你只练飞叉吗?刀枪什么的;练吗?”
“不;什么都练!只因这飞叉是新学的;所以必须多下点儿功夫。”
“那你这飞叉是跟谁学的?我怎看别处都没有练的?”
“跟我表姐夫学的;他叫曹艺铸;是建国京剧团的武生演员;功夫特俊!”
“那你是不是从小就练武术?”
“嗯;我六岁时就跟我父亲习武;因我父总在外地行医;没时间教我;就把我交给了一个姓曲的师父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