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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内视,直到张出尘脚步声响起,同时也察觉怀内的林灵已然醒转,方才睁开双眼。
林灵背对着李玉虎,不知他已醒来,此际见张出尘如此说法,玉靥一红,疾速爬起身子,娇声道:“对不起,有劳姊姊久候了……”
张出尘钻进帐来,为“老爷”穿着衣裳,笑道:“四妹这些日子,想来也没好好睡过觉吧!”
林灵点点头,一边穿起长衫,一边答道:“大姊猜得不错,妹子因离开天池,日夜焦虑,果然很久没尝过宽心大胆的睡眠!”
李玉虎伸手攀住她的香肩,笑道:“怪不得刚才睡得好沈,还胡说梦话呢?”
林灵皱眉凝睇,道:“真的吗?不会吧!刚才我没做梦,怎会……我说了什么?”
李玉虎见她那副认真寻思的模样,纯真可爱十分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并捏着她的香颊道:“你说啊!‘老爷,老爷,我爱你!’还唱呢!”
林灵轻轻扭头,在李玉虎手上咬了一口,白眼道:“骗人,人家不会这样子啦!”
张出尘见她竭欲滴之状、白眼纯真之态,无一不是美得无可比拟,内心不由泛起一种我见犹怜的爱惜,忍不住笑着安慰她,道:“四妹别信老爷胡说,他最喜欢拿人开心了!”
李玉虎“哈哈”笑着,在张出尘臀上捏一下,当先钻出帐篷,走向洞外,还边走边嚷道:“哇!好香,好香:今天有肉吃了……”
洞外空地上果然燃起一堆柴火,半只野猪肉架在火上已然烤熟,香气随风四溢,引得李玉虎垂涎三尺,大叫一声,闪身扑了过去!
张出云、朱如丹两位娇娘分坐在营火两边,一个缓缓转动烤肉架,一个负责加添作料,大概在火边坐久了,两人两颊上都被火烤得红通通。
李玉虎各在两位娇娘的面颊上印一个吻,笑道:“两位夫人辛苦了……”接着伸手便向肉上抓去!
朱如丹疾快的拉住他,道:“别急嘛!小心烫着。”
张出尘手执刀、盘,走近见状,微微一笑,然后一割一接,轻轻巧巧的割下一块,捧到李玉虎面前,道:“老爷,请用……”
李玉虎“哈哈”笑着接过,随即就口大嚼,口中含糊不清的赞美道:“好吃,好吃!”眨眼间半斤多的烤肉已被他吞下肚去!
四女见他像饿鬼一般的形象,不由哑然失笑。朱如丹道:“老爷,慢点好不好,又没人和你抢,干嘛这么拚命?”
李玉虎咋咋舌头,也笑了起来,道:“失礼!失礼!为夫实在是不知肉味久矣!四位夫人休得见笑!请啊!”
说着,却又伸过盘子,道:“拜托,来块大的!”
张出尘又割一块给他,道:“老爷,别吃太多,小心会拉肚子!”
李玉虎咬一大口,边嚼边道:“好,好,有个三块五块也就够了:你们也别客气,请啊……”
他见林灵远远站在一边,并未上前取食,奇道:“喂,灵儿,你怎么啦?别客气嘛!”
林灵摇摇头,道:“妾身一向素食,请老爷原谅!”
李玉虎一怔,道:“真的?那多可惜,唉!老婆,咱们这有什么别的吗?”
此际,张出尘三人已各自割了一小块肉斯文的吃着。听后,张出云起身道:“哎呀!咱们不知四妹不吃肉,没做别的东西,这可怎办?”
林灵忙道:“没关系,愚妹食量很小,日常皆以野果、松子果腹?”
张出云则走到厨下,打开一个木柜,道:“这好办,四妹,你来看看,这里还有前几天翠儿采的人参、何首乌,还能吃吗?”
林灵上前取出两支,道:“可以,这些已足够了!多谢二姊!”
随后,她走近李玉虎身边,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斯文的细嚼人参及何首乌,李玉虎则大摇其头,道:“灵儿,你错过人生一大享受,不觉得遗憾吗?”
林灵抬头用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望着地,笑容如春花绽放,娇声道:“妾身若贪这口腹之欲,只怕亦非今日面目,所以还是不要破戒得好!”
李玉虎一惊,觉得这话甚有道理,人生有得便有失,哪有件件称心如意的?
他正待开口,陡见林灵凝目注视谷口。李玉虎倾耳一听,果听数十丈外,谷下林海之中有一阵语声传来,其中一尖声刺耳道:“文老,你瞧这瀑布奇不奇怪,天这般寒冷,按理说所有的河流都已冻住,而这瀑布之水怎还会流动?这一阵肉香,似乎也是从瀑布上方石缝内溢出的呢!”
接着又是一阵苍老的语声,笑道:“武老弟的鼻子真灵,咱们上去瞧瞧,看是哪位世外高人在里边烤肉,说不定还可分咱们一两块呢!”
李玉虎与林灵对望一眼,玉虎笑道:“看来咱们有客人啦!”
张出尘三人一怔,转头四处察看,朱如丹问道:“真的?是谁?在哪儿啊!”
李玉虎笑指谷口,又道:“快上来啦!别急嘛:先准备两份筷子、盘子吧!”
张出云忙去橱柜中取来,李玉虎已然朗声相邀,道:“佳客远来,不亦悦乎!请进来吧!”
张出尘三人此刻也亦察觉谷口传来的两声撕风之声,转头凝望,果见三十丈外的石缝小溪出口,现出两条臃肿不堪的人影。
那两人未登入谷口,已被李玉虎清晰含劲的话声惊住,一入谷更被这温暖如春、苍碧遍地的奇景惊得呆了。
李玉虎神目如电,早已看清两人的神色,便又笑道:“佳客不必多疑,请移至谷底吧!”
那两人对望一眼,迅速脱去厚重御寒的风帽皮衣,放在一旁的草地上,并肩向谷内走来。其中一位身材高大、须发如银的老者,一身洁净的补钉衣,右手提着一只漆黑的大酒葫芦,边走边发话,道:“老丐与偷儿来得卤莽,尚祈贤主人海涵一二!”
张出尘三人也看清来人的面目,都颇惊喜,张出尘立即娇声招呼,道:“原来是酒仙文老前辈和神愉武大侠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李玉虎笑眼相询,张出尘乃以蚁语传音,道:“这两人都是妾身旧识,酒丐文一奇是丐帮第一长老,当今帮主铁丐叶生的师叔。另一人是神愉武昌,也是江湖中有名的侠盗。”
李玉虎点点头,放下盘筷,起身相迎,只见那酒丐年逾九旬,生得高大威猛,面方耳大,白须白发,双目炯炯有神,衣服虽有几处破补钉,但甚是清洁,行动之间,也自有一番虎虎有威的慑人气度。
另一人即是神偷武昌,长得又瘦又矮,年岁亦在六十开外,面黑须少,发亦花白,衣一身黑色劲装,质料虽好,却是又皱又秽、尤其是脸上五官挤在一起,十分滑稽,不过双眼神光充足,正而不邪,亦算是正派人物。
转眼间,两人走到近前,听见张出尘的招呼像是熟人,但瞧清张出尘艳丽绝尘的面貌后,虽觉有几分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这位绝色美女。
李玉虎双手抱拳,“哈哈”朗笑,道:“文、武两位前辈驾临荒谷,实令陋居增色!小可李玉虎不胜欣喜,若是不嫌简陋,就请宽坐,略进肉食如何?”
张出尘亲手奉上两盘烤肉,嫣然一笑,道:“两位为何发呆?难道真个认不得本宫了?”
酒丐、神偷面对这四位仙露明珠般的美丽少女及一位绝世罕见的美男子,内心既惊奇又尴尬。只好老脸略红的抱拳接过肉盘,笑道:“考朽昏庸,实……”
朱如丹捧着两杯清茶上前,放在一边小几上,一跳过去,拉拉酒丐文一奇尺许银须,顽皮的娇声笑道:“文公公认不得宫主,大约也记不得小丹儿了吧?”
原来酒丐文一奇,数年前曾到玉女宫住过数日,当时与年只十三、四岁的朱如丹甚是投缘,整天被她缠着讲述武林掌故,张出云当时也是听众之一,而今一晃数年,朱如丹已是亭亭玉立的绝色美女,酒丐当然认不得了。
不过,朱如丹说话的语气、动作与神态,和过去并无二致,因之勾起酒丐的记忆,恍然大叫道:“你……你是小丹儿!那……那她是出尘宫主……怎么……”
当年张出尘年近三十,颜容已见苍老,加上身为宫主,工作烦重,整日不苟言笑,忙进忙出,但此刻不仅外貌艳丽如仙,说话的态度及神气,甚至比朱如丹还小几岁,她……她,怎会是玉女宫宫主张出尘呢?
张出尘微微一笑,请两人坐下,娇声道:“两位不必惊讶,本宫确是张出尘,她就是本宫的小师妹朱如丹,她是本宫的妹妹张出云,文老还记得吧?”
她语气略一停顿,又指着站在一旁的李玉虎,介绍道:“这位是本谷的主人李玉虎,也是本宫姊妹的夫婿,”最后她又指着站在李玉虎背后的林灵,道:“这位也是我家老爷的妻室,姓林名灵,排行第四。”
经这么一介绍,酒丐与神偷又赶紧站起身来,将肉盘放在一边几上,抱拳为礼,并口中齐声含笑招呼:“幸会!幸会!”
而心中之惊奇更是难以形容。最后,酒丐文一奇强抑住心底的好奇,“哈哈”连笑道:“老朽以就木之年,得此奇遇,不仅巧逢故人旧友,更难得看见一位集天地山川灵气於一身的绝世奇才啊!哈哈!真是三生有幸!”
神偷武昌亦道:“李兄英姿盖世,神功深不可测,怎不见在江湖上显现侠踪呢?”
张出尘溅着,一边请两人落坐,一边笑道:“我家老爷没下过山呢?武老当然没见过他嘛!”
朱如丹重又奉上清茶,笑道:“文公公,谷中无酒,请喝杯茶、吃些肉吧!”
酒丐文一奇“哈哈”大笑,摇摇地上的酒葫芦,道:“老夫既名酒丐,岂能无酒?不过麻烦你借几只酒杯,让老夫敬李兄一杯!”
张出云笑着去拿。朱如丹依在他的身边,摸着文一奇的白胡子,笑道:“文公公,你真是老糊涂啦!我老公比你老最少小六十岁,怎么还叫他李兄?”
文一奇与武昌大惊失色,因为实在想不通,功力通玄的李玉虎才不过是个未出江湖、未满二十的后生小子?
李玉虎笑道:“两位老人家真是太客气,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张出云取来酒杯,酒丐执起酒葫芦,一一斟满后,每人分奉一杯,最后举杯相邀,道:“来,来,来!老夫敬祝贤伉俪婚姻美满,乾!”
说罢,举杯一饮而尽,翻杯相照。李玉虎学样,也把满杯酒倒入口中,还未咽下,正辣得“哇!”的一声又全吐出来,喷了坐在对面的文一奇一头一脸!
李玉虎大窘,连声道:“咳!对不起!对不起!快拿毛巾来!”
朱如丹、张出云“噗”的一声,笑弯了腰!
林灵闪身入洞,取来两条毛巾,动作迅捷快速,直如鬼魅,看在一向以轻功见居自傲的神愉眼中,不仅自愧弗如,相差远甚,更是震惊之极!
林灵神态从容的交给朱如丹一条毛巾,由她为酒丐抹脸,自己却拿着另一条擦拭李玉虎唇角下的酒渍!
李玉虎态度自然地仰脸任她擦抹,一手搂她的纤腰,张嘴大吸了几口气,叫道:“乖乖,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辛辣?”
张出尘举杯用鼻子闻了一下,溅道:“这是有名的大曲,当然辣啦!谁叫你这么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