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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阳鬼已穿门而入。依旧如墨玉雕成的人像,浑身上下竟滴血全无。
它冷冷地注视着小道士,然后,踏阵而入。
天罡阵顿时白光大盛,结成一个圆桶,将众人护在阵中。
阳鬼大怒,浑身黑气缭绕,它伸出鬼爪,探出鬼索,疯狂地攻击着天罡阵。
小道士只觉得自己的法力在不停流失,他心中暗暗叫苦:“这拼得就是消耗了!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奇怪了,按理说阳鬼的智慧还要胜于常人。现在明明它已身受重伤,理智的做法自然是先回去养好伤,等休整好了再来一战。要知道玉线派这次死伤惨重,必定不会再护着许掌门。就我一人,哪怕许掌门真成了老丈人,拼了命也不会是它的对手,它有必要在这拼到最后吗?能使出回马枪的它,不应该是个傻子啊!”
他心中疑惑,此时却也无法可施,只能期盼阳鬼先坚持不住。
可先坚持不住的,却是他们。
不是小道士、两位长老的问题,是四位玉线派弟子的问题。有弟子修行不够,不过短短片刻,那输出的法力就渐渐滞涩,明显地跟不上。其它三位弟子,输出的法力也不再圆转,显然坚持不了多久。
这般情形,阵中的众人自然一清二楚。小道士大急,这样坚持有什么用?看那阳鬼,虽然浑身黑气乱窜,明显地气息不稳,但每一击依旧犀利非常,明摆着比他们能耗得更久。到时大阵一破,他们法力又消耗的太多,那真真是必死无疑!
情急之下,小道士一咬牙,拼了!
他退出大阵。
其它六人顿时压力大增,陈长老大怒,勉强吐出两个字:“运阵!”
小道士说道:“两位长老,这样下去我们绝无幸理。你们先维持大阵,帮我争取点时间,我借法器、法阵之力,召唤出神雷,一击灭了此鬼!”
陈长老怒极,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伙子,竟敢妄言召唤出神雷,开什么玩笑!他正想不顾一切地痛骂小道士一顿,却听李长老吃力地说道:“信他,拼把!”
看着李长老眼中的坚持,陈长老终于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全力维持大阵。
小道士松了口气。昨晚他除鬼时举重若轻的表现,赢得了李长老的信任,在这个关键时刻,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小道士迅速地将桃木符、法印等各色法器按八卦、阴阳鱼的方位摆好,依着上次唤雷成功的体悟,运起体内的五雷之气,口念神咒,召唤神雷。
此刻受限于阵中,脚下不能走集神罡,小道士只能手掐请神诀来代替。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要知上次是在场地宽阔、法器充裕、时间充足,心态悠闲的诸多条件下才凑巧成功的,而这些种种,他现在一样也不具备。唯一算有点优势的,是现在天罡阵正全力运转,周围天地阳气充足。
小道士毫无把握,可在拼死一博和坐地等死之间,他还有选择吗?
也许是他的心的确够大,大的没边;也许上正如师父所说的,他天生具有道心,总之,在这危急万分的生死关头,小道士竟然迅速地入了静。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九阴山山顶大树上入定时,外面风吹大树,他的身子也随风而动,而他的心却能平静如湖,不起丝毫涟漪!
此刻的小道士,口中在念神咒,手中在掐神诀,心中在存想神灵,而他的心境却通透平静。他的灵魂就像脱离了肉体,在空中冷静地注视着,自己的肉体所做的一切。
哪怕他的身外,已是狂风骤雨!
少了小道士这个主力,天罡阵哪能坚持得了多久?哪怕玉线派的四位弟子已经汗出如浆,也无能为力。
不过一下子,有位弟子法力耗尽,颓然倒地。然后,是第二位、第三位。
不过片刻,当第四位弟子口喷鲜血,软倒在地时,李长老和陈长老已无法再维持法阵的运行。
天罡阵,破!
阳鬼见状一声鬼号,全力一击。五张符篆,裂。再一击,又六张符篆,裂。再一击,又十张符篆,裂。
最后一击,天罡阵,碎!
阳鬼傲然而立,身边,是躺在地上的四位玉线派弟子。身前,有许若雪、李长老、陈长老持剑护住小道士。
阳鬼上前一步,胸前飞出四条鬼索,正正插进四位弟子的咽喉。两位长老连动都没动,既然都要死,早死晚死片刻,有何区别?
阳鬼再上前一步,李长老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手持铜钱剑杀上。陈长老手一扬,三张驱鬼符飞来。
鬼索扑出,只一击,就打开李长老的铜钱剑,剩下三条,直取他咽喉、额头、心脏。李长老惊得魂飞魄散,幸好许若雪清叱一声,血海剑抖出“梅花落”,洒出无数落英,封住了前方一丈,在连退三步后,终成功拦下鬼索。陈长老再手持桃木剑,口念金光神咒,一剑及时刺去,逼退了阳鬼。
那三张驱鬼符尽数打在阳鬼身上,阳鬼竟全无反应。它一晃身,鬼索张扬,鬼爪齐出,又是杀来。
这阳鬼已然重伤,可李长老、陈长老、许若雪三人联手,竟处于下风。好在阳鬼只是一味抢攻,便没有绕过三人,去攻击现在毫无还手之力的小道士和许掌门。
片刻后,激斗中,阳鬼忽然一个瞬闪,出现在陈长老身右。之前它只是强攻,这一下突如其来,三人措手不及。李长老大急,飞身来救,情急之下,胸前空门大开,就见四条鬼索飞来,他一声惨叫,竭尽全力只挡住了三条,最后一条,透腹而过。
许若雪反应神速,又是一招“梅花落”,不料阳鬼又是一个瞬闪,竟闪到陈长老背后,鬼爪轻扬,陈长老后脖颈处撕开偌大一条口子,鲜血狂涌中,颓然倒地!
就此,可堪一战的,只剩许若雪!
正文 60 别无选择的,拼死一博
阳鬼毕竟身受重伤,连续两次瞬闪后,就退到一边,冷冷地盯着许若雪。
许若雪看不见阳鬼,自然不敢追击。她持剑守在小道士身边,赶紧调息凝气。“梅花落”这招虽然威力极大,抖手间挥出的剑幕,水泼而不能进,但对真元的损耗实在太大。哪怕她再天纵奇才,练得又是最上等的“天罡神功”,可毕竟年纪摆在那,这会儿,只觉得真元不继。
自己,挡不了多久啊!
留恋地看了小道士一眼,许若雪忽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一把吻住那张正不停张合着的嘴:和这死道士亲吻的滋味,真的,很让她迷醉!
再深深地看了最后一眼,许若雪闭上眼,用全部的灵觉,却捕捉那阳鬼。
来了!
几股极寒、极锐的冷风袭来,许若雪清叱一声,梅花落。
她别无选择,既然看不见阳鬼的攻击,她只能用这一招,封住前方所有的空间。
然后,再一次,梅花落。
当落英散去时,许若雪只觉浑身经脉寸寸欲裂,她知道,这已经是极限。
可她咬牙,坚持,哪怕头晕眩的,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又一次,梅花落。只是,在无尽的落英中,却多了无数的血丝。
许若雪终禁不住喷出一口鲜血,那口血刚喷出,就被剑气,割成了无穷片。
于是,白色的剑幕,红色的鲜血,交织成了,血梅点点。血梅点点中,有绝色的美人,置身其中!
这一幕,无比的凄艳,无比的绝美!
最后一次,梅花落。
“叮”,血海剑脱手。
许若雪无力地跪倒在地,然后立即,她拼尽最后的一丝力气站起,张开双手,护住小道士。
她这般的骄傲,怎么可能会跪着死?她这般的执着,怎么可能会允许,想要守护着的人,死在她之前!
阳鬼已没了人性,它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然后飞身,扑上。
它也差不多达到极限了,所以选择了最省力的方法,鬼爪探出,剖心一爪。
感受着死亡的极致威胁,许若雪闭上了眼。闪过她脑海的最后的念头竟然是:我还没和那死道士拜堂成亲嘞!
就在香消玉殒的这一瞬间,许若雪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声大喝:“急急如雷霆律令!”
她睁眼,正看到一双修长的手掐着剑诀,如剑般刺入她身前一尺处。然后那手指中,蓦地响起一声雷鸣,亮起一条闪电。闪电中,有漆黑如墨,被崩成无数碎片。甚至她的耳边,隐隐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嚎!
这一切,在刹那间开始,又在刹那间结束。许若雪分明地看得清楚,却分明地觉得如在梦中。
她吃惊地看向那人。
小道士扭头,向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个微笑,清澈如清泉,明亮如星辰。
这个傻道士,笑得可真好看!许若雪想着。
然后她就看到,那傻道士一边微笑着,一边干脆利落地,栽倒在地!
……
“啊!”
小道士一声惊呼,从床上坐起。
他做了个噩梦。在梦中他看到,恶婆娘正挡在他身前,手中无剑,却大张双臂,死死地护着他。
那阳鬼狠狠地向恶婆娘扑来,探出鬼爪,剖心一爪。
他大急,平静如波的心境顿时碎成无数片,他大吼一声“急急如雷霆律令”,手掐剑诀,如剑般刺向阳鬼。
可他,竟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鬼爪剖开了恶婆娘的胸,掏出了她的心。
小道士曾经以为,恶婆娘的心一定是黑的。可其实,她的心是红的,鲜红艳红的。
看着那颗红心,小道士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这声惨叫,惨烈竟不似人声。
他心中大疼,疼极。这疼,把他从梦中惊醒。
坐在床上,小道士一时搞不清,刚刚的梦是真实的,还是他的记忆是真实的。
在记忆中,他手掐剑诀,在阳鬼的利爪抓到恶婆娘之前,如剑般刺向阳鬼。然后他指诀中,神雷炸开!
不像上次那么水到渠成、自然而然,这次他是在情急之下,用尽了所有的意志,用最虔诚的心祈求了道君、雷神。他其实,并没多少把握。
幸好天可怜见,他召出了神雷。
于是,那阳鬼在他指间,灰飞烟灭!
这是他的记忆。
天,到底哪个是真实的?
是梦吗?他真的做了梦吗?自道术小成之后,有四年多了,他再没做过梦啊!
是记忆吗?这记忆一定是真实的吗?会不会是像师父说过的那样,他因为太过于害怕面对现实,所以自己为自己编造了一段记忆?
分辨不清,小道士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他急急跳下床,拉开了门。
门外,有个青城剑派的弟子正守在那。
小道士一把拉住他的手,急切地问道:“许若雪,许若雪她还好吗?”
那弟子见他醒了,大喜:“大姑爷,你醒了,你都睡了整整三天。大姐大很好,一个时辰前才来看过你。”
一颗心落回了原地,小道士傻笑道:“好,她好就好。”
那弟子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贼兮兮地说道:“大姑爷,我偷偷地看到的,大姐大在你房里呆了半晌,压低了声音和你说了好多。临走前,大姐大竟然,竟然偷偷地在你额头上亲了一下!大姑爷,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