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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歌声,是男人唱歌的声音。
小道士如遭雷击,他停住脚步,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待确定不是在做梦后,他“啊啊”叫着,连马都不顾,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
那歌声一顿,然后,有脚步声急急地迎来。
近了,再近了。
是一个猎人,三十多岁,身上背着猎物,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如一个野人。
管他是不是野人,是人就好。小道士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和那野人死死地抱在一起。
一个狠狠地拥抱后,两人开始叽里呱啦地说起话来。
然后,傻眼了!
小道士说的话,野人大半听不懂;野人说的话,小道士基本听不懂。
好在这两人,有着极为强烈的,交流的欲望,于是干脆原地停了下来,生了堆火,烤了野味,倒了壶酒,来了个大会餐。
第二日,和野人依依惜别时,小道士总结了下昨晚交流的结果。两人说了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连比带划,连说带猜地,不过只是终于说清了下面几句话,翻译过来就是:
“我去,哪来的小兔崽子,竟敢孤身一人,闯这十万大山?”
“我更去,还牵着一匹马,还不认识路,还没有被饿死、被摔死、被蛇毒死、被野兽咬死?”
“最庆幸的是,这大山中住着有生番,见到汉人会直接捆住,活生生地用酱酱起,等过冬时吃。”
“这是哪?我也不知道。在这大山中我转了大半个月,熬不住了,要回去了。”
“怎么回去?往回走是不行的,七转八转的,你一定转不出去。只有往前走了,你这样走……”
“这样走,最后看到这座山。呶,就是我画的这山。这山很是奇怪,对不?这山名叫登仙台。”
“为什么叫登仙台?我也不知道。我爷爷的爷爷就是这么叫的。传说不知道多少年前,有道人在那台上修炼成仙。在飞升前,道人将仙法留在了台上。若是有大机缘的,可在此台上修炼仙法,日后也可白日飞升。”
“到了登仙台就好说了。那儿有条路,沿路走,就到了潼川府。”
那猎人看视凶恶,却极是热情,更是纯朴。小道士身上别的不说,单那匹善于爬山的高头大马,就价值千金。可那猎人明知他孤身一人,在这等荒郊野岭,却没起丝毫歹心。临别前,还不由分说地塞上了好些肉干。小道士心中感动,于是在回赠给他的干粮里,偷偷地塞进了两大锭银子。
知道了路,就好说了。再走了四日后,小道士眼前出现了那座登仙台。
半山之上,东面,忽然惊现悬崖峭壁。壁立千仞,上不知有多高,下不知有多深。
此山更东,在峭壁对面,有一小山。山如石柱,上下几笔直,凡人绝不可攀。其柱顶,大是平坦,恰如一石台。
台上有松,台下有云。风吹云动,那石台如仙境般,美丽非常。
登仙台对面,在自己所处的位置更右边,果然能看到一条路。道路很是宽敞,牵马乘轿绝没问题。
那路,必然直通潼川府。
小道士瞬间,热泪盈眶。
不容易啊,自己竟然活着走出了这十万大山!
哎,当时只想着,不骑着大黄马,走不快。骑着大黄马,目标又太明显。所以才一时糊涂,一个劲地往大山里钻。想着先绕过成都府,再策马扬鞭。
可谁知,这大山里,真会死人的啊!
失策、失策,下次自己,万不敢再如此。
出路就在前方,累极了的小道士也不急着出去,找了个开阔的地方,先安顿好,准备休息一晚再走。
夜里,柔儿照样现身。
可以往她总会先甜甜地叫上声“道士哥哥”,偶尔的话,还会娇娇地撒下娇。可这次她一出来,就直直地盯着那登仙台。甚至连小道士叫他,她都不管不理。
在小道士窜到她面前,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十几下后,柔儿才终于注意到他,开口说是:“道士哥哥好讨厌,能不能让奴奴静静?”
小道士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走到一边。
柔儿这一看,就看了足足一个时辰,还一动不动的,似化成了悬崖上的一幅画。
等小道士无聊地都要睡着了,柔儿才飘到他身边,认真地说:“道士哥哥,奴奴要去那?”
“啊,去哪?”
“去那。”柔儿手一指,指得却是登仙台。
小道士很想用手摸摸她额头,看她脑袋有没有烧着:“登仙台?那儿你怎么过去,离这十几丈远,跳是跳不过去的。那山那么陡,爬也爬不上去。”
柔儿摇了摇头:“道士哥哥自然过不去,因为哥哥你是人。而奴奴可以过得去,因为奴奴现在更像鬼。”
有道理啊!
“可是过去干嘛,看风景,在这看就行了。”
柔儿皱眉说道:“奴奴觉得,那登仙台上有什么,是奴奴很想要,对奴奴有大用的。”
一听这话,小道士脑中闪电般地闪过那猎人说过的话:
“为什么叫登仙台?我也不知道。我爷爷的爷爷就是这么叫的。传说不知道多少年前,有道人在那台上修炼成仙。在飞升前,道人将仙法留在了台上。若是有大机缘的,可在此台上修炼仙法,日后也可白日飞升。”
小道士跳了起来,指着柔儿大叫道:“你,你有仙缘,你,你可以修炼仙法。”
叫完后,他使劲地扯着头发,又叫道:“不对,不对。我师父说,神仙之事自古就有。可至少在这近百年内,这世上绝没有人真正修炼成仙。所谓的‘尸解’‘兵解’的说法都是假的,明明死透了的人,哪还可能再成仙?所以这成仙之说,自是假的。或者在古时有人或可修成仙,但在今时,却绝无可能。”
“既然这成仙之事是假的,那什么仙缘、仙法的自然更是假的。柔儿,你是不是感觉错了?”
柔儿再凝神想了想,坚定地说道:“不,道士哥哥,奴奴在那感觉了很久。奴奴确信,对奴奴来说,那登仙台上的确有大机缘,但是,更有大风险!”
“大机缘,大风险?”
“是,有大机缘,更有大风险。像是,台上有什么在隐隐约约地召唤奴奴,奴奴莫名其妙地就知道,一旦成功登上登仙台,奴奴从此就会脱胎换骨,变得完全不一样。”
“可同时,奴奴的心里又莫名其妙地知道,那登仙台上有莫大的风险。奴奴真要上去,十有八九就会魂飞魄散,从此彻底湮没!”
十有八九会魂飞魄散,从此彻底湮没,这话吓了小道士一大跳,他紧张地看着柔儿,说道:“柔儿,乖,听道士哥哥的话。既然那么危险,你就不要上去了。”
柔儿再想了想,坚定地摇了摇头:“不,道士哥哥,奴奴要上去。”
“奴奴定要登,登仙台!”
正文 74 魂飞魄散的可人儿
登登仙台?
小道士跳了起来,大叫道:“不许,我坚决不许。”
柔儿幽幽地叹了一声:“道士哥哥,奴奴这样子还能坚持得了几日?”
小道士哑然。
柔儿说道:“奴奴的身体,自己自是清楚的。最多不过五、六日,是不?”
小道士默然。他自然可以骗过柔儿,但不过五、六日时间,他根本就没有丝毫把握,能找到医冶柔儿的办法。同样也没有丝毫把握,在柔儿化鬼以后,找到保留她神智的办法。到了那时,他又该如何?
给人一点渺茫的希望,却在随后,让他尝到最彻底的绝望,这不是仁慈,这是残忍!
柔儿长叹一声:“道士哥哥,奴奴有奴奴的执念。奴奴必须活着,必须找到那个秘密是什么,必须把那秘密告诉爹爹。所以道士哥哥,请凭奴奴的去吧!”
小道士痛苦地握紧拳头,再松开,再握紧,终于闭上眼,艰难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只觉脸上一阵轻风微抚。他睁开眼,却见一张如花玉颜正迅速远离。
柔儿笑了,笑得羞涩,笑得狡黠:“道士哥哥,奴奴亲了你哦!奴奴只亲最亲近的人,以后道士哥哥就是奴奴最亲近的人。”
小道士只觉得眼睛酸涩,两行眼泪就流了出来。他流着泪笑着说:“是哦,道士哥哥是柔儿最亲近的人,柔儿也是道士哥哥最亲近的人。”
柔儿笑着后退,一下到了悬崖边,她停住,大声叫道:“道士哥哥,除了娘亲外,你就是奴奴最喜欢的人,奴奴很高兴很高兴能认识你。”
说完,她一转身,义无反顾地在悬崖边上,向前踏出一脚。
小道士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口上。
一脚踩下,柔儿的身子猛地往下一沉,小道士惊呼。
惊呼声出口,一阵风吹来,柔儿晃了两晃,借着这风,勉强站在了空中。
小道士长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就这一下,他已汗流夹背。
这是关心则乱!若换了是他,这一脚下去,必定摔到万丈悬崖下,摔成肉泥。可柔儿是生魂,没有肉体,更近于鬼。鬼是无形之物,别说凌空虚渡,穿墙透物都没问题。
稍稍适应了站在空中的感觉后,柔儿一步一步,再不回头,往登仙台上,登去。
夜色里,有白衣女鬼随风而去。身子轻盈,却透着股一往直前、万死而不悔的惨烈!
一步一步,不一会,就已过了一半。小道士正松了一口气,法眼中,却见到登仙台周围,泛起了点点金光!
是金光!小道士心神剧震。至阳之气是白光,至阴之气是黑光。只有神灵之气,才是金光。
神灵之气,就算不是神灵所有,也是受过供奉、吃过香火的、修为极深的修炼者所有!
而金光,正是鬼魂之物的最强克星!
“回来!”小道士吓得心魂俱丧,大声喊道。
可柔儿不听,犹豫了下后,她继续,迈步向前。
似触动了一条无形的线,那点点的金光迅速地出现,连成了一条条金线,然后再组成了一个法阵。
“回来,快回来,柔儿,危险啊!”小道士一把窜到悬崖边,手拢在嘴边,嘶声叫道。
柔儿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凄婉的笑,然后继续,迈步向前。
小道士急得直跳脚:“柔儿回来,道士哥哥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快回来,你真会魂飞魄散的。魂飞魄散以后就再也没办法投胎做人啊!回来,快回来!”
可柔儿不听,继续,向前。
一道金光,箭般射了过来。
柔儿根本躲闪不及,在一声凄厉的惨叫后,被金光,直接洞穿!
她的身子,本就淡薄如烟,被洞穿后,那如烟的身子竟再也无法合拢。小道士透过那洞口,竟能清晰地看到,那正弥漫开、越来越如有实质般的金光!
小道士的心,撕裂般的疼,他在悬崖边上疯狂地跳着、叫着、哀求着。
可没用!
柔儿继续,向前。
第二道金光刺来,然后是第三道、第四道……
几十个呼吸间,柔儿就已经,千疮百孔!
可她继续,向前。
甚至,都没再叫上一声!
近了,已经近了,再差两丈,就要登上登仙台了。
可在台前,那金光,竟已连成了巨浪!
第一波巨浪,扑来,淹没了柔儿的脚。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