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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哪里跑-第5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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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三,围杀天云观那晚,救天云观众道人于危急之中的,那些所谓的侠士,其实便是狂龙帮的人。”

    “其四,火烧白龙寺的真凶,根本不是所谓的苦主,也是狂龙帮的人。我寺中被烧尽的财物,其实大半被狂龙帮所得。”

    “其五,在背后推波助澜,败坏我白龙寺声誉,并且暗中对僧人狠下死手的人,也大多是狂龙帮的人!”

    “而最直接的证据是,那晚的邪月分明就是一个邪阵。而布法阵、役厉鬼,分明就是道家的手段!我江州城中,只有天云观的那些道士,才能有这等手段!”

    “所以此事确凿无疑,就是天云观、狂龙帮、王御史三方联手,暗中布局,彻底将我白龙寺毁灭!”

    看着义愤填膺的老和尚,小道士长叹一声:“长老说的自然极有道理。无奈这些都算不得实证,试问,这样如何能让江州百姓信服!”

    老和尚呆住。

    好一会儿后,他才长叹一口气,涩声说道:“道长所言极是。光凭这些,自是无法指证。更不用说,现在天云观在江州的声望如日中天。老衲要是如顾云道长般当众说出这些,怕是会被无数百姓活活打死。”

    “这几年来,老衲常想,若是现在的天云观如从前的白龙寺,在私底下有许多为非作歹的事,老衲还多少几分报仇雪恨的希望。只可惜这四年多来,天龙观并无恶行,老衲实在抓不到他们的把柄。便是能挑出些许过错,也于大局无益。”

    “所以两年前,老衲便已熄了这报仇心思。”

    小道士沉默了一下:“既然如此,长老为何不离开江州,为何还要死守在这是非之地?”

    老和尚激动地说道:“因为老衲在等!”

    “顾云道长不是口口声声说,我白龙寺众僧借佛之名,行不法之事,这般作为必遭天谴!那他表面慈悲,暗地里丧心天良,害死了上百条人命,他这般作为也必遭天谴!”

    “老衲就在这等,等着他顾云道长的报应!他报应一日不来,老衲便一日不离开江州。若是今生老衲身死,他的报应还不曾到,那老衲就从此不再信佛,不再尊神,不再相信天道报应,不再相信因果循环,那老衲死后定会化身厉鬼,终生终世,索他的魂!”

    看着这一生良善的老和尚,此时却一脸的狰狞,小道士唯有从心底深处,发出一声长叹!

    

正文 442 两个和尚的修行

    小道士叹道:“佛家说,不要执着,要放下。可惜长老你,已迷失了自我。”

    他伸手一指小和尚:“长老,今日贫道因何来此?是因为昨日贫道见他受尽欺凌,可脸上虽有愤,而心中却无恨!”

    “长老,这样,才是佛性啊!”

    这话便如当头棒喝,老和尚全身巨震。他闭上眼,口喧佛号不止,渐渐神色*。

    他毕竟学佛五十多年。这一惊醒,再睁开眼时,眼神平和,隐有慈悲。

    他长身一礼:“道长之言,震耳发聩。贫僧学佛数十年,到最后竟不如一徒儿。是贫僧着相了。”

    小道士受了这一礼,说:“依贫道所言,长老不如离开江州。”

    老和尚默然,然后叹道:“要看破,要放下,这说来轻巧,行来,却谈何容易啊!”

    小道士摇头:“无需看破,更无需放下,只需看淡便可。”

    “长老需知,你在江州一日,便有僧人在江州一日,江州百姓一日便忘不了白龙寺的罪行。长老一旦离开,江州便再无僧人。如此,百姓心中的仇恨自然会放下。江州若无人再说‘打杀和尚’,从前受过白龙寺恩惠的人,定然会念起众僧的好,定然敢说起众僧的好。这样时日一久,等江州百姓愿意再接纳僧人,长老自然可以回来。”

    “长老,离去不是为了放下,而是为了拾起啊!”

    离去不是为了放下,而是为了拾起啊!老和尚痴痴地念着这句话,忽然放声大哭:“原来道长才是有大智慧的人啊!是贫僧执着了,是贫僧真执着了!”

    大哭了一场后,老和尚握着小和尚的手,正色说道:“慧圆,你见过白龙寺的繁华,也见过白龙寺的倾塌。你得过众生的尊崇,也受过众生的羞辱。有这份经历,你的佛心可得圆满!”

    “慧圆,你又天性纯良,生而有佛性。所以为师相信,你的成就定会令为师望尘莫及。”

    “此次离开江州,为师不会再回来。为师若回来,这里的百姓定会想起曾经白龙寺。因此,为师就将这副重担托付给你。”

    “来,慧圆,你跪下!”

    单手按住小和尚的额头,老和尚正色说道:“慧圆,日后你佛法大成之日,便是你重返江州之时。为师盼你,在江州重建一大庙,在此弘扬佛法,引人向善,以偿昔日我白龙寺的罪孽,以超度葬身在江州的上百亡灵!“

    小和尚顿首,正色说道:“慧圆在此发下宏愿,终我一生,必完成师父今日所托!”

    老和尚大笑,连道“好,好”。

    看向小道士,他问:“老衲糊涂,还不知道长大名。”

    小道士回道:“贫道,天一派的道士张天一。”

    老和尚合什:“原来是天一道长。道门有天一道长在,当大兴矣!”

    说完,躬身一行礼,老和尚便带着小和尚,出了山神庙。

    没有犹豫,老和尚带着小和尚,往江州城的大街上行去。

    就见这两个和尚,低眉垂目,双手合什,头顶醒目的光头,身披破烂的僧衣,不急不缓,一步一步前行。

    很快,“死和尚”的骂声不绝于耳,很快,“打杀和尚”的叫声不绝于耳。很快,有泥块砸来,有石头砸来,有臭鸡蛋砸来。很快,老和尚的头上有鲜血流下。

    身上,是无数的污垢。脸上,是淋漓的鲜血。可老和尚依旧低眉垂目,双手合什,不急不缓,一步一步前行。脸上即无喜也无怒,即无悲也无痛!

    好几次,尾随在后的小道士都想冲上前去,护住这两个和尚。可他按捺住了这份冲动,只是看着。因为他知道,这是老和尚和小和尚的修行!

    人心终究是肉长的!见两个和尚如此,大街上的叫骂声渐渐少了,渐渐停歇。无数人默默地看着,这一老一少两个和尚,就这样,往城门口走去。

    一个汉子忽然大哭,冲到老和尚面前,一把抱住老和尚的右腿,大哭道:“大师,大师,某等对不住你们啊!”

    “当年江南大旱,是白龙寺的僧人拿出全部存粮,在庙前施粥,救活了无数的人。那时我一家六口,就是因此才活了下来。十年前我女大病,无钱看医,也是白龙寺的僧人免费施药,救了我女一命!”

    “白龙寺的众僧对某家有活命之恩,可某胆小,看着街坊邻居们打杀和尚,却不敢出头,只敢躲在家中流泪,是某,是某忘恩负义啊!”

    大哭着,这人叫道:“某现在小有家产,某愿捐出全部资财,助大师重建白龙寺,以报白龙寺大恩!”

    一直脸上平淡无波的老和尚,这次却笑了,他微笑着摇了摇头:“白龙寺毁了便毁了,何必重建。你若心中感恩,便替老衲擦去这脸上的污垢吧!”

    那人二话不说,急忙脱去外衣,嫌外衣太脏,他丢在地上,脱了自己的中衣。擦了几下后,中衣便脏了,他又丢下中衣,解了里衣,光着膀子,继续擦。可没擦几下,里衣又脏了,他情急之下,竟去解裤子。

    有一大婶提着桶清水过来,示意了一下。那人大喜,便用里衣和着清水,细细擦去老和尚脸上的污垢。擦完了老和尚,再擦小和尚。

    老和尚一直含笑而立。等他擦完了,说道:“只要江州的百姓还记得,白龙寺曾经也行了许多善事,积了许多功德,这便够了,足够了!”

    说着,老和尚拉着小和尚跪下,向着曾经的白龙寺,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后,两个和尚起身,继续不急不缓地向城门口走去。

    只是脸上,多出了一丝笑容。

    看着这两个和尚出了城门,寂静的大街上,有哭声响起!

    小道士眼里也有泪。泪光中,他看到,那一老一小、一高一矮的两个和尚,身上似乎有佛光湛然!

    小道士回到客栈。

    客栈里议论纷纷,说着刚刚的事。

    “哎,最后的和尚都走了,从今以后,我江州再没一个和尚了。”

    “是啊,白龙寺的和尚是做了坏事。可真要说起来,那些和尚做的好事,其实多的多。”

    “对啊,现在想来,我们实在是太过分了。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些和尚犯了错,给机会让他们改正便是了,实在犯不着喊打喊杀。现在可好,都打跑了,都杀没了。”

    听着这些议论,小道士长叹:“哎,我大宋的百姓啊!”

    心情沉重的小道士上了楼,在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后,才发现一个问题。

    我去,我的夫人嘞,若雪去哪儿了?

    女人家家的,她没事不好好呆在客栈里,乱跑什么啊!

    小道士去问丘木头。

    丘木头的回答从来很简单:“走了。”

    “啊!一个人走的吗?”小道士随口问道。

    “不,跟一个男人。”丘木头的回答依旧太简单。

    我去啊!小道士跳了起来。我的夫人跟一个男人走了?这个问题,貌似很严重啊!

    大急之下,小道士一再追问。可丘木头从来不说重复的话,小道士问的急了,他便直接装起了木头。

    小道士气急败坏,却也无可奈何。他总不能真将这根木头给劈了,当柴烧了。于是,只能回房继续等待。

    这一等,又是好一会。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透过窗子,投下一柱五颜六色的光,正正射在小道士的头上。于是小道士觉得,自己的头上似乎有一抹绿,绿得极是鲜明!

    正当小道士忍不住,提剑就要去抓那“逃跑夫人”时,门开了,许若雪走了进来。

    看着自己夫人那一脸的高兴,和眉间那一抹的舒爽,小道士的心提到了噪子口上。

    “咦,夫君,这么晚了你要去哪?”许若雪奇怪地问。

    小道士悄悄地将自己长剑丢到床下,他冷声问道:“是啊,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回?”

    许若雪握拳,左右扭了下身子,顿时浑身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声。她笑道:“没什么,呆在客栈里实在无聊,就出去活动了一下。”

    小道士不动声色地问:“哦,是一个人吗?”

    “不,两个人。”

    “哦,另一个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

    小道士眼前顿时一黑。他悲愤地看向夕阳,觉得自己的头上,顶了绿油油的一大片。

    许若雪终于发现事情不对,她一想,明白了过来,立时怒道:“请问夫君,你在想什么?”

    小道士更怒,一手指着许若雪,厉声喝道:“请问夫人,你做了什么?”

    许若雪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指,大声说道:“我不过是和一个男人出去比了场剑,你到底在想什么?”

    小道士迟疑地看着她:“真的只是比剑?”

    许若雪怒道:“当然只是比剑。”

    然后她讽刺道:“你要不要问我,这贱是在床下比,还是在床上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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