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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三个月,就利滚利,再也还不上。”
“僧人前来逼债,他家人无奈,只得被逼卖儿卖女。我师父的大哥、二哥便这样被卖了。可还是还不清。看着最后的一个儿子,他父母气极,将家中所有一切发卖了,拿了钱叫我师父快跑,赶紧逃命去。”
“我师父恨极,听说道士和僧人不对付,就进了道观,当了道童。等过几年,他存了些钱回家后,才知道,就在他逃走的那个晚上,他的爹爹娘亲双双上吊自杀。”
“从那以后,我师父便恨尽了天下僧人。特别是探得白龙寺下的一家佃户,跟他当年的遭遇几乎一模一样时,我师父再也控制不住,激起了滔天杀念。也因此,他才动用了九阴伴月大阵。”
“九阴伴月大阵,”小道士皱眉:“这法阵,你天云观是从哪传承来的?”
清玄子摇头:“此事贫道着实不清楚。”
“说来贫道跟在师父身边最久,足有三十余年。前面二十来年,我师徒二人其实过得极是清贫。师父因为幼时的遭遇,分外见不得别人受苦。自己但有什么,总想着拿去救济他人。并且那时,师父虽有几分道行,却实在算不得高人,收入自然也不多。所以很多时候,师徒二人过的真的挺凄惨。”
“直到十二年前,一天夜里,有村民请师父前去捉鬼。师父只是一听,就知道那鬼厉害的很,自己绝不是对手。他本不肯去,却经不住那村民的苦苦哀求,最后就将我锁在房中,自己一个人去了。”
“那个晚上,师父差一点点便死了。关键时刻,有一个道士救了他。那道士见我师父明知必死,也要行险一博,大是感动,便给了我一笔钱财,带着师父离去。”
“过了四年,师父回来,已是学了一身的本事,还学会了那九阴伴月大阵。很快,师父就闯出了偌大的名声,并收了十一名徒弟。此后师父便一心教导我们,尤其是苦练那大阵。”
“当时机成熟后,师父便带着我们十二人,来到了江州,开始布局对付白龙寺。”
“白龙寺倒下后,我天云观声名雀起。我等师兄弟在师父的带领下,一心从善,这几年做了数不清的善事。但也做了一件恶事,那件事就是驱厉鬼,杀死了一些江湖高手。”
“我等对师父,向来都极是信赖。他对我们说那些人该杀,我们便跟着他施法。可在杀完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些人都是好人。特别是那江南大侠,为人豪爽仗义,实在是当世少有的大侠。且我们杀了这些人,实际上却是帮了狂龙帮。同在江州城,狂龙帮的所作所为我等岂能不清楚。”
“那一次,我和师父大吵了一架。我这才发现,原来师父远不是我想象中的那般完美,他和狂龙帮竟早有勾结。可狂龙帮的人都是什么货色啊,无法无天,无恶不作。我平时救助的那些百姓,十个里面至少有三四个,曾受过狂龙帮的欺凌。其中有些恶行,听来真真是令人发指,狠不得上天即刻降下雷霆,将那帮畜生给劈得灰飞烟灭。所以谁能想得到,我天云观,江州百姓口中的至善之地,竟和狂龙帮,江州百姓口中的极恶之地,竟有着极深的渊源!对此,我无法接受。而我的那些师弟,也很难理解。”
“这一次屠龙令一下,江州城中一片欢呼。平日里横行霸道的狂龙帮帮众个个都夹着尾巴走路,平时里不敢怒甚至不敢言的江州百姓个个欢呼雀跃,人人拍手称快,都说狂龙帮覆没在即。而我得到的一些消息也是说,狂龙帮连战连败,已元气大伤,倾覆便在明日。”
“可在这等时刻,师父要我们前去江华岛。”
“去江华岛做什么,这还用得着说吗?这一次,我和师父又大吵了一架。盛怒之下,师父动手打了我,将我关在观中。当时我还心想,这样也好,九阴伴月大阵少了我,威力必然会大减。到时江华岛上的群雄就会争得一丝生机,多少总能逃出一些人。”
“可事情的结果,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江华岛一战,群雄毫发无损,而师父竟当场惨死。我完全不敢相信这个结果,可这是真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天一道长。”
小道士长叹一声:“抱歉。”
清玄子苦笑一声:“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师父是遭厉鬼反噬,死于阴魂之手。不然,师恩重如山,此恩不可不报。哪怕道长你是对的,师父是错的,我天云观的众师兄弟也别无选择,只能与你生死相见!”
小道士点点头:“我能理解。”
清玄子神情复杂,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接着说道:“师父突然离去后,这两日我就常常在想,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天道报应。若说没,师父要做的事的确是大错事,结果他就自食其果,被自己养得厉鬼生生吸成|人干。可若说有,师父一生行事,百件事里有九十九件事是对的,他就只做过那么三四件错事,可结果却死得如此凄惨!”
“这天道啊是什么?这报应啊又是什么?哎,我不明白,我想不明白!”
小道士叹道:“佛家大讲因果报应,可天下僧人无数,能真正看懂这因果报应的人,又有几个?道友何必执着这个?只要自己秉持本心,一心向善,那还怕他什么报应?”
清玄子点了点头:“道兄说的极是,是贫道执着了。”
小道士问道:“那鬼牌又是怎么回事?”
清玄子摇头:“贫道也不清楚。这鬼牌是半年前忽然出现在师父身上的,师父每日里以秘法喂养,希望可以将其炼为鬼仆。大约十天前,师父曾将那阴魂唤出,却险险没控制住,差点反噬自身。我等只以为,在没有万全把握之前,师父绝不会祭出此阴魂。却哪会料到,他竟会不惜一切,行险一博,最后落得个惨死!”
小道士叹道:“那晚贫道其实只想破去法阵。若没有法阵相助,狂龙帮必灭无疑。狂龙帮一灭,以天云观平日所作所为,难道还会对江州百姓不利?贫道实在没有与尊师决一生死的心。”
清玄子点头:“贫道信道兄所言。”
小道士起身:“狂龙帮在江南横行多年,聚敛了大量财物。此次被连根清除后,那些财物也有我夫妻二人一份,想来千两银子会是有的。再过几日,会有一个穿一身白衣,名叫杜春水的侠士来天云观。他会将这些钱财交予你们。这便是贫道借天云观之手,为这些年来受苦的江州百姓,所做的一些弥补。”
清玄子起身,拱手,正色说道:“道兄既然信得过我天云观,将如此大额的钱财托付,我天云观必不负所托,必将其中每一分每一毫,都用之于百姓。”
“贫道替江州百姓,感谢道兄大恩!”
小道士挥挥手,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等是修道中人,做慈悲人,行慈善事,自能求得内心的自在、喜乐、宁静。只要紧守道心,自能守得一生逍遥。别的,何需计较!”
“望道友他日之心,永如今日之心。如此,必是江州之福,更是天云观之福!”
说完,拱一拱手,小道士潇洒离去。
出得江州城,小道士勒住马,回首一声轻叹。
白龙寺、天云观、狂龙帮,这其中的恩怨,何等纠缠?
万幸,一切终已平息!
此去临安,临安城那,又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正文 459 有夫君的地方便是家
临安城。
“哇,夫君,这城门好高好大啊!成都府的城门就已经很高很大了,可这临安城,可更大更大哦!”许若雪骑在马上,欢呼雀跃。
小道士看着她,温柔一笑:“若雪,得空再来逛下临安城。夫君先带你去太清院,那是我们在临安的家。”
许若雪一听,板着张脸说:“夫君,若雪的家在青城。”
小道士不顾城门前人来人往,驱马上前,拉住她的手说道:“傻瓜,有夫君在的地方,便是夫人你的家。”
许若雪脸微红,轻轻地瞪了他一眼:“那就去吧。”
两人下了马,缓缓前行。
走了一段,“咦,奇怪,好像来临安的人多了好些。还有,这些人东聚一堆,西聚一堆地在做什么?”
小道士牵马上前,便听人群中一个书生大声说道:“岳武穆一生精忠报国,率岳家军同金军进行了大小数百战,所向披靡。”
“建炎三年,金兀术再次南侵,宋军大溃,高宗逃亡。岳武穆率部于清水亭等大败金兵,一举收复建康,又追击金兀术四战四胜。金兵哀叹,‘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绍兴三年,伪齐刘豫派军攻占襄阳等郡。次年四月,岳飞自江州挥师北上,大败刘豫军,收复六郡。”
“绍兴五年,杨幺勾结伪齐图谋南宋,岳飞受命击破杨幺,彻底消除内患。”
“绍兴六年,岳武穆两度北伐,收复今豫西、陕南大片失地。七年,岳武穆乘金朝废除刘豫之机,主张举兵收复中原,却被高宗和奸相秦桧拒绝。”
“绍兴十年,金兀术毁约南进。岳飞在郾城、颍昌诸战中击败金军主力。收复郑州、洛阳等地,进军朱仙镇。一时形势大好,岳武穆只待直捣黄龙,迎回二圣!”
“金兀术因岳武穆以五百骑破精兵十万,准备弃守开封。有个北宋时的太学生却要求进见,对金兀术说‘自古未有权臣在内,而大将能立功于外者!以愚观之,岳少保祸且不免,况欲成功乎?’得此人提醒,金兀术决定暂不过河。”
“果然,在奸相秦桧的唆使下,高宗连下十二道金牌,令岳武穆班师。其时金兀术已逃出开封,收复中原,指日可待。岳武穆于是大哭,说‘十年之力,废于一旦!’”
“绍兴十一年,金国重新与宋议和。金兀术在给奸相秦桧的书信中说‘必杀岳飞,而后和可成’十月,岳武穆被投入大理寺。十一月,‘绍兴和议&’。十二月,岳武穆以‘莫须有’的罪名,在风波亭被杀。供状上只留八字‘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岳武穆中兴论功,当居第一,却死得何其冤屈!当今官家在韩少傅的力谏之下,特追封岳武穆为鄂王。圣旨一下,我大宋举国沸腾,那些主张抗金的有志之士无不奔走相告,一时士气高昂。我大宋上有明君良相,下有亿兆黎民,若是众志一心,何愁不能完成岳武穆遗愿,直捣黄龙,收复中原!”
这书生端地好口才,说到最后,当他振臂狂呼“直捣黄龙,收复中原”,众百姓纷纷响应。一时“直捣黄龙,收复中原”的呼声,在大街上激荡!
小道士听的也热血沸腾,可忽然想到一事,他的血却渐渐冷了下来。
那日太清院中,杨太尉、史弥远在石亭中对谈,当时史弥远提出了这“崇岳贬秦”之策。现在岳武穆被封鄂王,显然韩侂胄已接受了此策。
可是当日,史弥远分明极不看好北伐一事,若他的推测成真,那大宋岂不又面临一场亡国之危?
于是一街的欢欣中,独有小道士心事重重。
可不一会儿,想到马上能回家,马上能看到吴姐姐,小道士的心情又渐转高兴。说到底他只是一个道士,对国家大事不怎么懂,自然也不会担心太多。
勒住马,指着太清院,小道士兴奋地叫道:“看,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