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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也!柔儿竟连这个都说了。小道士这下傻了,哪还敢辩解。
杨后似有些真怒了,冷声道:“把那珠子拿来,然后滚回去吧。”
小道士心里一声叹息,取出鬼珠,在杨后递来的白玉镯子上一碰。
好了,又有些时日见不着宝贝柔儿了。
将镯子收手,杨后一挥手:“你退下吧,将住处留下,过些时日,我会安排人通知你进宫。”
小道士恋恋不舍地看了镯子一眼,正要告退,突然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这一声后,他肚子便似烧开了锅,咕噜声不绝。
杨后讶然:“饿成这样了啊。”
小道士伸出一根手指:“整整一天。”
他再伸出另一根手指:“就一个馒头,还是冷的,还没水送。”
他叹道:“圣人,我先告退了,不然怕会饿死在半路上。”
杨后笑了,犹豫了一下,她说道:“行了行了,现在刚好是晚膳时分,你便随我前去,吃顿御膳吧。”
转身她对马中侍吩咐道:“去,跟官家说一声。”
御膳啊,啧啧,小道士只觉得自己肚中馋虫大动,一时口水都流了出来。
跟在杨后身后,小道士屁颠屁颠地进了官家的寝宫。
御膳已摆好,满满的三大桌,桌上琳琅满目,一看便知样样都是珍品。
只是真坐下来后,小道士才知道,膳桌那坐着的,只有官家一人。官家旁设一桌,坐着的是杨后。杨后下再设一桌,才是他小道士的位置。
且这一桌上,还有一人,正是当朝权臣,韩侂胄!
韩侂胄见到小道士,明显吃了一惊,点了下头。
小道士虽然对他极是戒备,但不敢失礼,急忙一拱手。
坐下后,看看膳桌那无数的佳肴,再看看自己这桌空荡荡的桌面,小道士暗吞了两口口水,他只能,忍。
好在没一会儿,官家便赏赐了几盘菜过来。小道士哪还忍得住,抄起银筷,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嗯,看着真是极好看,吃着,有些名不符实啊。
这皇宫里的御厨难道都是画师出身?瞧瞧这盘菜,上面用萝卜雕成的小孔雀,真真是栩栩如生,让人见了不忍下筷。可真狠心夹了一块孔雀翅膀,放进嘴里细细一尝,我去,不就是萝卜吗?还清淡的很,连点肉味都没有。
可饿得很了,便是萝卜也香啊!于是小道士筷子使得跟飞一样。
吃得正酣畅淋漓,小道士忽然觉得不对,抬头一看,我去,韩侂胄正傻傻地盯着他,手中的筷子还举着,连一口菜都没动过。而旁边,官家、圣人、太监、宫女,个个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怎么能这么看人啊,小道士羞涩了。
“噗嗤”,杨后笑出了声:“官家,这小子不懂事,惹我生气,我就罚他在外站了一天。这饿了一天,也是饿得狠了,便顾不上守规矩了。官家便饶了他这一回。”
官家点了点头:“嗯,恕他无罪。”
然后他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膳能用得这么快。啧啧,看着就知道吃得香。”
说完,官家还体谅地用筷子连点:“这,这,这,都送去。”
太监于是往来穿梭,没几下,小道士的面前便摆满了菜。
既然官家都说了免罪,小道士自也不会客气,每样菜都尝了几口,肚子总算不那么难受了。
他这才有心思偷偷一看,皇上吃饭原来是这样子啊。眼睛往那一看,身边那老太监便将那菜夹到官家碗里。这么琳琅满目的菜,官家只看一眼,老太监便能夹得丝毫不差,这本事也是非同小可。
还有这盛菜的盘子,手中的筷子全都是银质的,并且每盘菜官家似乎都不能多吃。有一样官家似乎很喜欢,可没吃上两口,那老太监便手一挥,小太监就将那盘菜撤到了最尾端。
官家干脆筷子一点,再一指,道了声“赏”。
那盘菜便端到了小道士桌前,小道士看了看银盘里的那个牌子,却是有个好菜名,叫“秋里一点红”。
一尝,果真好吃,看不出是什么食材做的,但吃起来似荤似素,滑嫩爽口。
于是小道士吃了个精光。
吃完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却看到官家正看着他,眼里还有着几分羡慕。
小道士于是感叹:我去,当皇帝,其实也不怎么好嘛。瞧瞧,连喜欢的菜都不能多吃。
正文 461 心得逍遥,人才逍遥
一顿御膳吃完,圣人只浅浅地吃了几口,女人嘛,这个可以理解。
官家只浅浅吃了几口。官家的肠胃向来不太好,讲究少食多餐,这个也可以理解。
可那韩侂胄明明个子高大,也只浅浅地吃了几口。
小道士于是就不懂了,这可是皇宫御厨做的菜啊,多难得?还不赶紧吃个大饱?
真是的,忒浪费这大好机会了。哪像我,趁机吃了个大饱。小道士掩着嘴,不动声色地打了个饱嗝,得意地想着。
这饱嗝他自以为打得神不知鬼不觉,却落入了在场所有人的眼中,于是人人大惊之余,又觉得大好笑。
历朝历代,陪皇上用御膳,能吃得打饱嗝的,也就这一位!
吃饱喝足后,官家赐了座,赐了茶。
圣人知道,官家还要与韩少傅议事,便告退。圣人一走,小道士自然要走。不料官家却问道:“天一子,你是什么时候进的临安?”
小道士答道:“就在前日。”
“哦,”官家立时来了兴趣:“前两天朕颁下圣旨,升岳武穆为‘鄂王’,朝中一时争议不断,议论纷纷。”
“刚刚少傅说,临安百姓得闻此决议,无不拍手称快。你即是前日进了城,就来说说,临安百姓对此事,到底是怎么听的。”
小道士一听,心中叫苦:我去啊,贫道打定主意,于国家大事上做个木偶,不听一声,不发一言。皇上,你干嘛要问我?
现在韩侂胄就在我身边,崇岳贬秦的事是他一力主张。这个你叫我怎么回答?
韩侂胄更是大惊,当下进言道:“官家,此国家大事,事关社稷江山,岂能问一个黄毛小子?”
官家却挥了挥手:“无妨。这小子是天底下少有的,能在朕面前说实话、说真话的人,现在朕想听听,百姓的真实想法。”
“天一子,你但说无妨,便是说错了也没关系,朕先恕你无罪。”
怎么办?小道士心念急转。兴兵北伐之事,韩侂胄势在必行。崇岳贬秦,是他先行下的一着棋。自己若是在此时作梗,坏了他的这步棋,那结果会怎样?
这等国家大事,本就牵一发而动全身,小道士对朝政又一无所知,急切之间,他如何能判断的出?
于是一咬牙,一横心,小道士决定,实话实说。
他答道:“前日贫道进城时,便见沿街百姓正议论此事,脸上神情,或有忧虑,但多是兴奋。”
“其中有一书生当街发言,其言很是慷慨。”
于是,小道士将那天那书生说的话,细细说了一遍。
他记性纵是再好,这一复述出来,中间自然会有些许遗漏。每当这时,他便含糊过去。好在官家和韩侂胄对这段历史极是了解,自然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我大宋上有明君良相,下有亿兆黎民,若是众志一心,何愁不能完成岳武穆遗愿,直捣黄龙,收复中原!
这最后一句,小道士说得激昂,官家听得更是激动。一时他脸都有些红了,嘴里喃喃说道:“好,好,好一句直捣黄龙,收复中原!这民心可用,民心可用啊!”
韩侂胄更是当即跪在地上,哽咽道:“官家,这便是天下臣民的心声啊!中原沦丧已久,收复便在此时。”
激动了好一会儿,官家手一挥,笑道:“天一子,你今日所言,让朕受益良多。朕赐你,朕赐你密折奏事之权!”
说完,官家还不忘对李太监吩咐一声:“此事记好了。”
李太监恭敬应是。
密折奏事之权!韩侂胄在一旁欲言又止,终于一声轻叹。
小道士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想着,密折奏事之权加上直接面圣之权,呵呵,这便全了。
出了皇宫后,小道士心中的这份欣喜却渐渐淡去:自己今天,可是大大地帮了韩侂胄一个忙,大大地推动了下北伐的进程。自己这般做,会对这天下大势产生怎样的影响?这样的影响到底是好是坏?
搞不清楚啊!
还有,自己临走前,韩侂胄看过来的,深深的,意味深长的一眼,又是什么意思?
更是不明白啊!
想来想去,一无获得的小道士怒了,世上都说当皇上好,当大官好,可在道爷我看来,好个屁啊!整天受这个约束,被哪个约束。再整天琢磨这个,又琢磨那个,远不如道爷我活得逍遥自在!
这世上,心得逍遥,人才有可能得逍遥。整天不惜一切的往权力巅峰上攀登,不累吗?
第二天,杨太尉来了。
来了之后,小道士便将昨晚面圣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再虚心请教。
杨太尉笑道:“甥女婿做得极好!”
“于官家而言,这番回答必是真实,且还正合了官家的胃口,自然让官家龙颜大悦。”
“于甥女婿而言,避免遭了韩侂胄的愤恨,且还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数遍满朝文武,特许密折奏事,特许直接面圣者,能有几人?便连某,也无密折奏事之权!”
“于韩侂胄而言,甥女婿可是帮了他的大忙,不敢说他会心存感激,至少这敌视之心,定会少上不少。”
“于杨后而言,崇岳贬秦,本就是即定的方针,甥女婿的回答,对我等的计划大有裨益。”
“所以说,甥女婿此次歪打正着,应对的再绝妙不过。”
小道士心中的大石头,于是落了地。
正闲聊时,许若雪和丘木头从外面走来。看许若雪神清气爽,而丘木头大汗淋漓,便知道,许若雪是教丘木头练剑去了。哦不,是拉丘木头当剑靶去了。
见有外客,许若雪一礼后,自回了内宅。杨太尉压低声音,贼贼一笑:“这就是你的那位青城女侠?啧啧,瞧这身段,甥女婿,你艳福不浅啊!”
小道士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我去啊,道爷我的那点破事,怎么好像搞得人尽皆知?
杨太尉拍了拍他的肩,贱贱地说道:“男人嘛,某懂得。你这才有几个女人?不足道哉,不足道哉。”
“只是娶了堂堂县主为妻,还敢在外面再搞出一个夫人,这历朝历代以来,你是独一份。”
“你说嘞,某的甥女婿,天青子道长。”
小道士只能苦笑。
杨太尉笑道:“不打趣你了,这次某来,给你带来了一份上佳的礼物。”
说着,杨太尉一拍掌。
他身边的管事立即出去,不一会儿回来,却领着三个女子。
其中两个女子年纪尚幼,不过十四五岁,生得大是漂亮,一身侍女打扮。还有位女子却是位妇人,一看便知为人精明。
小道士纳闷道:“舅丈人,这是何意?”
杨太尉笑道:“你这次带了家眷过来,身边岂能没有人服侍?”
他一指个子稍高点的:“这是点霞,另一位是点翠,是用来服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