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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无声无息中,丘木头木木的身子直直地向那六人冲去,手中长剑猛地刺出两剑。
那六人哪里料得到,他竟会舍了小道士主动出击,一时措手不防。当先两人避无可避,直接迎上。
然后,两声巨响。
这两剑,丘木头蓄势已久,是全力出手。他苦修内力二十几年,一心一意,内力之雄厚天下几人能及?大意之下,这两人浑身剧震,一人剑断,被一剑刺中前胸,当场身死。另一人刀厚,手中大刀脱手而出,人虽险险避过,右手却颤抖不停,一时已是失去再战之力。
那人大惊,喝道:“小心,此人内力浑厚无比,不可硬拼。”
剩下四人中,左边两人扑向丘木头,右边两人扑向小道士。
丘木头脚下猛退,刺向右边一人。那人一个纵身,脚刚落地,立足还未稳,眼前忽然现出一剑。
那情形,便似那一剑就一直在那,而他自己主动将心口往剑上撞去。这人提得一口气已尽,哪里还能闪躲得了。他只能抗出一声闷哼,眼睁睁地看着,一剑穿了自己的心。
好!小道士大赞:好个奕战术,好个丘木头。
这神妙的一剑,将剩下三人吓了一跳,再不敢丝毫大意。左边两人便缠住丘木头,右边一人继续向小道士杀来。
小道士早已严阵以待,二话不说,抢先刺来。这一剑,竟是极快、极准。
这人大吃一惊,身子急退,弓身,一招“力劈华山”,当头砍来。
小道士脚下先走乾位,再往坎位一点,瞬间退到兑位,落脚时已在那人左侧,一剑直取他心口。
这人措不及防,好在他轻功了得,脚下一滑,堪堪避过,却已惊出一头冷汗。
两人争斗了十几个回合。小道士越来越感吃力,再是凝神应敌,也有两次险受伤害。
那一边,丘木头一咬牙,身子微微一动,避过身子要害,手中一剑刺出。
围住他的两人极擅长合击之术,两人联手,将丘木头缠得死死的。此时一人攻敌要害,另一人便在身后等着,只待丘木头被逼后退后,再刺他后背。
可谁知,丘木头竟不退。
他明明可以避过,可他竟不躲。
这一下,完全出乎两人意料之外。身后那人再想上前,已是来不及。只听一声惨叫,他的同伴喉间中剑,踉跄倒地。
他大惊,失声叫道:“二哥。”
话未落,丘木头已反手一剑刺来。
这人大哭一声,身子猛地后退,竟不战而逃。另外两人见状,急急退去。
一时山道上,只剩下小道士和丘木头,还有地上躺着的三具尸首。
小道士取出止血灵符,为丘木头止住血,埋怨道:“我这还能再撑上十几个回合,你何必如此行险,害得自己受伤?”
丘木头说:“不这样,你会死。”
小道士默然。
他纵是剑术已达一流,可毕竟身无内力,那人却是江湖用刀高手,一身内力极是不弱,这样久战之下,他必败无疑。而缠住丘木头的两人,合击之术很了得,若不行险,丘木头怎可能脱得了身?
小道士叹道:“虽然如此,可能不如此,还是不要如此。这次的伤虽然不重,可暗处的敌人却不知有多少,这样以伤换命,你能换得了几次?”
丘木头点了点头。
稍事休息后,两人继续前行。
果然,不过片刻,又是五个敌人杀来。
这一次丘木头没有抢先出手,紧紧护在小道士左右。一柄长剑虽不能舞得密不透风,但每一剑出,必攻敌必救,就是用两败俱伤的打法,在五个高手面前,硬生生地护住了小道士。
僵持了片刻,小道士手中猛地飞出符篆,在其中三人面前各爆出一团火光。这三人措不及防之下,立时大乱,被丘木头连续三剑,瞬间斩落三人。
也因此,丘木头再中一剑。这一剑很重,一剑透体而过。小道士用了两张止血灵符,才堪堪止住血。
看着剩下两人逃去,小道士和丘木头牵马进了密林。找了块青草茂盛的开阔地,小道士将大黄和小金栓在树下。
抚摸着大黄的马头,看着这匹陪伴了自己两年的高头大马,小道士叹道:“大黄啊,带着你俩,我俩在这密林中怕是立马会露了行踪。没办法,我只能先将你俩拴在这。”
“你俩聪明点啊,不要大声嘶鸣,免得被人牵了去。也不要到处乱跑,不然我以后会找不到你俩。”
一狠心,小道士转身离去。
陪在许若雪身边久了,小道士也学了不少隐迹匿踪之术,这样小心翼翼之下,足足有两个多时辰,两人再没被敌人发现。
再行了一段,小道士忽然停住脚步。
前方看来绝无异常,可小道士心中,却警兆大生。
他不动声色,拉住丘木头,从包裹中拿出水壶,指着右侧的小溪说道:“木头,我俩去那取点水。”
来到溪边,小道士用水壶装了水,正要一口喝下时,却皱了皱眉头。他轻啐了一口,将壶中的水倒掉。那样子,分明似嫌此处的水不干净。
小道士手一指,指着小溪上方,和丘木头往小溪上游走去。
只是这走得有点远啊,走啊走啊就不见停下。直走到一面山崖下,这两人才站住,肩并肩地站着,手中长剑抽出,凝神戒备。
埋伏的人这才回味过来,我去,原来自己被人耍了。这下上了个恶当,让那两个选到了一处绝佳的好地方,有两面都被山崖挡着,自然大大有利于防守。
小道士正心中得意,忽然脸色一僵,密木中竟鱼贯而出,出来了一人、两人、三人,最后竟有,足足十三人。
小道士的心,沉了下去。
这十三人围住了两人,当先一个豹头环眼的大汉一声令下,十三人竟分成了两批,一批在前,一批守于后。
小道士的心,彻底地,沉了下去。
这是,要用车轮战啊!
自己未曾学会武功心法,单凭一身力气,能坚持得了多久?而丘木头内力纵是精深,可身受重伤,久战之后,必然不支!
这十三人想来是出自同一帮派,武功虽比之前两批人要略逊两筹,但配合的极是默契。一举一动都进退有度,且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哪怕丘木头想以伤换伤,这些人也绝不硬拼。一有危险,便即退后。等丘木头追上去,围在外面的那七人再猛地逼来,痛下杀手,将丘木头生生逼回原地。
战况,就此陷入胶着!
而情势,对小道士和丘木头也就越发不利。
小道士已渐渐力竭,一剑刺出,再也不快,也也不准。而丘木头身上伤口崩裂,血不停渗了出来。一时半边身子,尽是鲜血!
这样下去,两人必死无疑!
可对方眼光毒辣,一下便抓住了两人的弱点,就是要将两人生生磨死在这。
这样,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
正文 505 迷你魂,要你命
无计可施,再无法可施!
生死博杀中,一切口舌,一切计谋,尽成了浮云。唯一有用的,只有力量!
力不如人,徒喝奈何!
所以,纵是已精疲力竭,小道士也只能鼓起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凝起最后一点精神,为自己的生死,一博!
哪怕他明知,再怎么拼命,也不过只能多苟活一时。可一时之后,谁说不会有奇迹出现?
一时之后,丘木头忽地一声大喝。
这沉默如铁的汉子,忽如其来的一声大喝,让在场众人心中一惊!
然后,丘木头忽然不管不顾,手中长剑,猛地刺出三剑。
这一下暴起突然,哪怕敌人一直用心防备,可防备得久了,自然会松懈。更何况,谁会想得到,这血流了半边身子的男人,竟会一下如此威猛!
且,竟会如此不顾一切!
他竟完全不顾,向他砍去的一刀、刺去的一剑、砸去的一鞭!
于是,刀砍中了,剑刺中了,锤砸中了!
可,砍中的、刺中的、砸中的,像是一根木头。这根木头无痛、无知、无觉,就连手中刺出去的三剑,都稳稳的,不曾变动过分毫!
于是,三个人中剑,倒地,死去,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
这一幕,这电光石火间发生的一幕,震惊了所有人!
所有人中,小道士反应最快。
小道士知道,这是丘木头在用他的命,为自己博一丝生机。因为这一瞬间,围攻他的两人已死,挡在他面前的人已死,他前面两步内,再无敌人!
这,或许是小道士唯一的生机。
可小道士没有理会这一丝生机。
他怒吼一声,这一声起,他的身子一热,脑中一蒙,他手中的剑,猛地刺去。
极快、极准!从未有过的快,从未有过的准。便是在他状态最好时,都不曾刺出这么快、这么准的一剑。
剑起,血飞,那使刀的人,喉间中剑。
小道士一错身,剑再出。那使剑的人,心口中剑。
可使鞭的人终惊醒过来,一鞭砸来。小道士避无可避,这一鞭,正中胸口。
好狠的一鞭。
小道士嘴一张,身不由己地喷出一口鲜血。这口血迷住了那人的眼,那人立时身子急退,却忽然胸口一凉,一柄剑穿心而过。
是丘木头!
那人眼蓦地挣到极致,他不明白,一个本就受了重伤,再受了一剑、一刀、一鞭的人,竟还有力气拿动手中的剑,竟还能刺出这夺命的一剑!
他瞪大眼,倒下。
而丘木头,依旧稳稳地站着,站得像根木头,一根开天辟立以来,便生根在此的木头。
小道士身子倒地。在倒地的时候,他手往腰间一抹,三张止血灵符飞出。丘木头身上喷涌出的血,立时缓缓止住。
小道士吐出一口鲜血,从地上挣扎着坐起,他看着那豹头汉子,呵呵一笑。
那豹头汉子看着丘木头,一抱拳,眼中是掩不住的钦佩:“某行走江湖二十人,还从未见过像阁下这样的硬汉,某佩服!”
“只是,阁下身受如此重伤,还能再杀得了人?”
小道士笑道:“当然能杀!”
“这人就是根木头,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痛,什么是怕。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能杀人。”
“不但他能杀人,我也能杀人。我虽然是个道士,可一命换一命,定能做到。”
“不知我俩垂死一拼,你们七人,最后还能活下几人?”
这话一说,剩下七人脸上竟皆色变。
那豹头汉子冷冷一笑:“便是铁打的汉子,某也不信,在这种伤势下还能熬得住。最多半个时辰,他必倒地。”
小道士微微一笑:“不信啊,那你便等着,看半个时辰后,他会不会倒地。”
“当然,你等也可以现在过来,让我俩试下,能杀几人?”
那六人一听这话,便纷纷看向豹头汉子。一个更是出声说道:“老大,我们便等等吧。那小子内力深厚,剑法了得,要再像刚刚那样拼一下,我等怕没人能挡得住。他已受了这么重的伤,何必急于这么一时。”
那豹头汉子握着大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犹豫了一下后,他终喝道:“好,那某便和你赌一场。”
小道士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