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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他说,抽了张纸巾把正准备它包起来,董懂的手反握住他的手,用力咬了一口,像在吃烤全羊一样。安芷默急于把手收回,身子一歪朝董懂压去,他敏捷地用另外一只手撑住,悬在董懂上方,舒了一口气。
然而董懂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好像练过醉罗汉拳一样,揪着安芷默的头发把他的头当做毯子,蠕动几下把上身压上去紧紧抱住。
安芷默完全无法呼吸,软软的东西堵在他的脸上,他一吸气就闻到传说中女性身上自然散发出的馨香,一半是沐浴液,另一半是一种让人身体舒软可是某处却开始发热的体香。
这是一种比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还可怕的让人难以控制自己的理智的严酷考验。
安芷默试图从她身下钻出来,头一转,唇就贴在那处脂肪丰*满的地方,很热,很香……
还是推开她吧。安芷默用手推开她靠在他腰上的腿,握住她的腰要用力把她移到旁边去,可是刚抚上她的腰侧,那滑腻而纤细的触感让他的手心蓦然发热,心里猛然又一副这样的画面:
安氏梦想剧场:董懂背对着他跪趴着,安芷默握着她的腰,炙热的一处顶着女性神秘,磨蹭着,董懂回头急切又娇嗔地望着他,扭动着纤细的小蛮腰,邀请他给她……
这一想,一发不可收拾。
飞快膨胀和坚硬的器官隐隐疼痛起来,安芷默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又是上下一动,握着董懂腰肢的手越收越紧。
窗外刮进来一阵冷冷的夜风,安芷默燥热的身体霎时间凉了一下。他推开董懂,有点狼狈地跳下床,冲进浴室打开水,冲着自己的脸。
然而刚走出去,安芷默发现那种感觉并没有被压下去,反而窜得更高,高到安芷默自己都震惊不已。无奈,他又回到浴室,关了门,呆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背对着董懂躺下,然而入睡很难。
都快天亮了吧……
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安芷默起床,真是乱七八糟的夜晚。夏天,天亮得比较早,安芷默起床的时候,已经可以看见东方一个红红的太阳。另一半床的董懂翻了身,趴在枕头上,还没有睡醒,那姿势就像一只正在游泳的青蛙,可笑极了。安芷默瞥了她一下,捡起被她踢掉下去的薄毯,对折了一下,盖在她背上,然后去浴室。
董懂也睡不久,安芷默快洗好澡的时候她醒了,被手机震醒的。她迷迷糊糊接起来,也没看是谁,就“喂”了一声。
“董大婶我好饿……”季书遥哀怨地说,难得他这么早醒,看来真的是饿极了,“怎么外面的东西都这么难吃,放那么多洋葱和青椒,还把大蒜放进蒸蛋里,简直是大脑没进化完全,要不就是进了水。大婶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死你了……”
其实季书遥喋喋不休在抱怨的时候,董懂就已经又睡着了,手机掉在枕头边上,刚好被沐浴出来的安芷默捡起,他把手机放在耳边听听对方有没有挂断,就听见季书遥那句“我想死你了”。安芷默眼睛微微一瞪,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与季书遥通话中”的状态,然后把手机按在耳边,“喂,季书遥。” 。。 。。
季书遥那边忽然沉默了,半天忽然大喊一句:“安大叔!!”
安芷默看了一眼睡着的董懂,没有去应季书遥的话。原来觉得这个小孩喜欢董懂是不对的,现在觉得简直大错特错,而且他很不爽。
“为什么你会在董大婶房间里?难道你们……”季书遥提高了音调,声音颤抖,“你们真是……淫*乱!”他愤恨地挂了电话。
安芷默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顺手摸了摸董懂的脑袋。
围巾风波(一)
两天一夜的旅游结束之后,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董懂和安芷默之间变和谐了一些,平时的话也多了起来,但是董懂仍然不断被安芷默审判,比如做练习不小心睡着被他发现,又以一句浪费时间等于谋财害命被定性为故意杀人;趁他不注意把最后一个小笼包吃掉,被他定性为对法官实行打击报复罪;因为忘了买闹钟电池导致他上班迟到,被定性为妨害公务……
有时候董懂觉得安芷默不自觉在看她,她以为他又想挑自己什么缺点,好审判她,就更加小心。宋望合又发过一次短信给她,内容是这样的:“我辞职了。偶尔回复我一次吧,一个字也好。”那天本该写一章小说给薛婷的董懂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宋望合的短信她这次没有删,看了一遍又一遍,想回复,最后咬牙逼自己删了短信,跑去阳台,哭了。不巧开门声音大了些,可能又把安芷默弄醒了,他开门看了她一下,最后没有说什么又关上门。
第二天,安芷默下班回家的时候买了半斤她喜欢吃的虾仁馄饨,从那家馄饨店回御枫世纪,开车要一个多小时。煮馄饨的时候,董懂感动地望着安芷默,埋首于大量卷宗中的他,微皱着眉头,左手握拳轻抵在下唇上,右手转动着一只黑色水笔,不时写写画画。
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气。
转眼八月过了一半,昨天安芷默单位又发了某五星级酒店的餐券,只不过他最近很忙,没空去,董懂就战战兢兢问他能不能在到期前跟季书遥一起去,安芷默当时脸色就变了,半天才同意,不过那口吻也不太友善,之后就再也不跟她讲话鸟~~
董懂为了讨好安芷默,第二天买了很丰盛的早餐给他,今天他要庭审,怕他饿了,董懂还做了一个三明治给他带着。安芷默看见董懂小心翼翼往他的公文包里塞三明治的样子,过去握着她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盯住看了她好一会儿,但最后什么都没说。董懂被他看怕了,缩着脑袋,满头大汗。可怜的董懂根本不知道安芷默为什么最近看她的目光都怪怪的,为什么这么反对她跟季书遥来往,在她看来,跟自己喜欢的作者这么铁是件很嗨皮的事情,虽然季书遥也不知道为啥对她进行更加严厉的讽刺打击。这是为毛,为毛碍……你们两个人为毛都这么不爽我?
“有空把我冬天的衣服晒一下。”安芷默临走前丢下一句话,出门之后遇见出门买菜的季书遥,招呼也懒得打了。
话说董懂受到安芷默的指派,就如临大敌走进了他的房间。他平时都是自己整理房间,董懂来的时候看见某本书摆在某个地方,一个月之后那本书还在那个地方。打开他的衣橱,左边都是夏天的衣服,右边则是冬天的。董懂呼哧呼哧抱了几件大衣出来,哼哼,看不出这个安芷默衣服还挺多的,光是西装就有七八套,该不会……董懂想起言情小说男主角必穿牌子阿曼尼,就鸡婆地去看那些西装的牌子,最后失望又满意地发现他并没有阿曼尼的西装。(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心理)
从阳台上回来要继续抱毛衣出去的时候,董懂不小心把放在很里面的一个纸袋子拽了出来,一条黑色的围巾掉下来,掉在董懂的脚上。她拎起那条围巾,嫌恶地撇了一下嘴,世界上居然有这么难看的围巾!!
虽然那毛线看起来挺暖和的,可是那质量真是……全部用平针打的,还有好几个地方打错了,纠在一起。怪不得安芷默放在那么里面,肯定也没戴过。董懂想起安芷默昨天的脸色,心想我做点好事帮你重新织一下好了。
一般看过很多小说的人都知道,这种越难看的东西,你越不应该把它弄好看,因为那很有可能是别人的定情信物。在这个小说里也不例外。董懂把大衣和毛衣都抱出去晒好,就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拆那条围巾,花了一个上午才拆完,因为有些地方打结了。
中午去季书遥家做饭吃饭之后又回来继续摆弄围巾,季书遥知道后,冷笑着跟她说:“你要小心。”
“什么?”董懂问。
“依安大叔的性格,这条围巾绝对没那么简单。”季书遥继续冷笑,还幸灾乐祸地看着她骤然变化的脸色。董懂忽然后知后觉地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自言自语道:“对啊,万一这围巾有什么很重要的意义,那我不是……”
恶从胆边生,董懂决定在安芷默下班回来之前,把围巾打好再不声不响放回去。于是她冲出去买回了打毛线的针,一边泪奔一边骂自己,我为毛多管闲事啊,万一这是他前女友送他的东西,我岂不是又犯了大罪……前女友……前女友……唉,也许他还真有个前女友?管他呢。
火急火燎地打着围巾,手指被针磨得通红,可是董懂既然朝着目标奋进着,目光囧囧,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可是仍然没有在安芷默回家之前将围巾恢复原样,于是,安芷默开门之后就看见董懂流着宽面条泪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团毛线和半截围巾。
对于那条围巾,安芷默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放下公文包,关了门,平静地走到董懂面前。董懂怕得要死,眼睁睁看着安芷默从她手里拎起半截围巾,不声不响看了好一会儿。
泪奔碍……董懂不知所措了,偷看了一下安芷默,发现他的脸冷若冰霜,居高临下又盯住她。她以为他又要判给她一个什么罪,可是他居然没有,把半截围巾和一团毛线放回纸袋子里,拎着就回房间。董懂追上去,刚要说什么他就说:“住口。”
安芷默好像真的生气了,之前把安全套塞进他手里,让他差点在公安局局长面前下不了台他都没有生气,可是现在他生气了啊如来叔叔!!我只是想做点好事……董懂望着他上楼的背影,有点委屈。忽然,就听见他的房间传来很大的关门声。
老天,真生气了。季书遥说对了,不愧是写小说的大神,虽然年纪小,可是啥都知道!怎么办呀?董懂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安芷默房间门口转来转去,一方面不知道那条围巾对他来说究竟多重要,另一方面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前女友。她想起那天吃饭的时候,安芷默的父亲安惟说的什么“年轻的时候”如何如何,又叫安芷默去跟某个女的相亲,意思好像就是叫他忘记过去,奔向未来?
安芷默又从袋子里把围巾拿出来,看了很久。拆了之后又织了一半的围巾比原来那个好看很多,针脚细致整齐。记得她以前小心地把难看的围巾拿出来给他的时候,他忍住笑却不戴,她低下头,忽然怒斥他:“你敢不戴我就杀了你!”之后他真的围上了,冬天过了都舍不得拿下来,期盼下一个冬天的到来,只是下一个冬天她不见了,围巾他也再不戴了。
很久没有想起这条围巾,知道今天看见董懂把它拆了重新打。那一瞬间他火了,就想抓起董懂的领子把她扔出去,可是回房间反观围巾,忽然觉得自己远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生气,甚至觉得算了,没有关系。
本不该这样的,他应该很生气才对。
当年他为了她,可以跟安惟闹翻,可以跟反对他们的任何人决裂,甚至可以赔上自己的前途。上次,沈颐说,芷默,算了吧别找了,她有心寻你,早联系你了。找了这么些年,你该做的都做了,谁会怪你薄情呢?这条围巾,是贫穷的她送给她的唯一礼物,温暖了他一个冬天,本是要珍藏一辈子的。然而这一辈子太长了——
他是不是,爱上了别人……
每天早晨起床都可以看见那个人在厨房转来转去,晚上回来那个人也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去布置餐桌;复习书本的时候带着黑框眼镜,表情凝重,最后垂头丧气拿着一道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法律题来问他;有时候熬夜写小说,写不出来就去阳台偷偷哭,哭完又抹了眼泪回去继续写,可是他上网查了,那个小说的作者却是一个叫作“其人如婷”的;那个人一定有个有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