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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晓春风-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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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拎起行李往校门口跑,是那辆黑色本田。我看到杨逍坐在驾驶位上,看着我的眼神里面已经没有昨天的阴霾,多了些安慰。梁先帮我把行李放到后面。
  梁先和我坐在后面,他把票递给我说道:“因为表哥最近有课,所以我陪你回去。”
  我才发现票是两张的,“不用了,我妈妈生病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学校这边应该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
  “我已经答辩完了,我们学校比你们早。”他给我一个肯定的眼神,“放心,我已经把自己的事情全部处理好了。”
  杨逍一直没有说话,而我却怎么也忽视不了他的存在。他穿了一件红色的纯棉T…shirt,一条淡蓝色的牛仔长裤。我想起来那是我们有一次一起逛街的时候买的。这一套都是按照我的眼光来买的。他当时问我,我喜欢男孩子怎样的装,我逗他说:“上身最好是抢眼的枣红色,下身嘛是磨砂那种的牛仔裤,既休闲又时尚。”我对天发誓,我当时是胡说八道的,谁知道从不穿红色上装的杨逍真买了一件红色的T…shirt。今天他就穿着这套我帮他挑的衣服来送我去机场。
  “表哥,你穿红色T恤。”杨逍发现新大陆似的,“很多年没见你穿这个颜色了。”
  杨逍闷闷地回答:“嗯。很多年没穿了。“原来梁先不知道是我挑的这件衣服。
  “晓晓,你回去之后不会再回学校了吧?”杨逍问我。
  “不打算回来了。如果妈妈没有大碍的话,我就会去上海工作。”我的第一份工作还是很期待的。
  “如果你妈妈的病严重的话,是不是你就暂时留在佛山?”杨逍继续问我。
  “我不敢想这个问题。”如果妈妈的病严重的话,我怎么办?
  车子里的气氛又变得不好。
  
  所幸很快到了机场,梁先帮我拎着行李。杨逍和我拥抱,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不管妈妈怎么样,情况明了后给我一个电话。”
  我点点头,对他说:“嗯,小姨不在,你也要注意身体。”
  他将我抱得更紧,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很久后他才放开我。然后,他对梁先说:“小先,一路上晓晓就交给你了。”
  梁先微笑点头,对杨逍说道:“表哥,放心。”
  登机后,我记不清过了多久我就睡着了。可能是前一天想了很多事情,又为答辩的事情稍紧张了下。醒来的时候,我的头已经靠在梁先的肩膀上。他一边看书一边听音乐。
  我动了一下惊动了他,他拔出耳机,问我:“醒了?”
  我笑着看他:“你在听什么音乐?”
  他将其中一支耳机塞进我的右耳,立刻传来让人心情平静的纯音乐“雨的印记”。
  我也很喜欢这个旋律。我们一人带着一支耳机,我的头重新靠到他的左肩,非常自然的,他的头与我的头靠在一起。那样的感觉真好,和自己第一次喜欢的人一起听同一曲音乐。我闭上眼睛,享受那片刻的幸福。
  梁先你可知道,因为你我的生活与从前不一样;你可知道,我曾经多少次想象过有这么一天,我们会这样坐在一起;你可知道,看到你躺在病床上,我有多担心害怕?这些都已经成为我青春记忆里最美好的一部分。
  “晓晓,我已经决定回佛山工作了。”梁先告诉我说,“我妈妈担心在其他城市没人照顾我,所以我暂时会在家附近工作。”
  我依然闭着眼睛,回答道:“嗯,你妈说得对,你现在是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呢。”
  “你是不是很多年没有见过你爸爸了?”梁先问我。
  “嗯?”我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睁开眼睛,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你昨天晚上说你想念爸爸,我也听若宁说过你很小的时候你爸妈就离婚了。”
  梁先好看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总是会让我想起柏原崇。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于我来说,其实觉得跟梁先讨论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多少年没有见爸爸了,我想不想爸爸关系不了什么。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了。
  见我没有回答,他把手上的书递给我说道:“这么书蛮有意思的,讲精神病人的思维。”
  我接过书,没有翻,说道:“现在我只希望妈妈能健康。”?

☆、搁浅梦想

?  梁先没有再继续问我,我就坐着看他给我的书。书里的内容确实精彩,精神病人的世界仿佛是另一个神奇的世界。其实,正常人理解的世界就是真实的世界吗?书里有很多提到了量子物理,我想起上次十一回家和小G在一起的时候,他跟我说过他想继续学物理。但是,又不知道这样坚持对不对,所以有点犹豫。在这个社会上如果你不是物理学家,学物理专业出来找工作好难。小G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可我觉得年轻的时候是应该去坚持自己真实的想法。
  感叹着感叹着,就到了。下了飞机我就打了电话给小G。
  他接起来,懒懒地说道:“你毕业啦?”
  我笑一声:“你上次说的继续学物理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一愣,我感觉得到的,他说道:“你还记得呢?”
  我生气了,提高音量说道:“是不是你自己都忘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说道:“暂时先出来工作。”
  有两分钟之久,电话里没有谁说话。
  “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小G问道。
  “可能真的是越长大越没有勇气吧。”我知道现实逼得很多人都放弃自己的想法,很多人都觉得梦想就是用来想想的,不切实际的想法还是趁早胎死腹中的好。否则,不仅自己丢人,更可能害得家人跟着丢脸。但是,我就是想证明海阔天空,只要我们肯放手去追求,就可以拥有最理想的未来。
  和小G的电话没有打太久,梁先在旁边或者因为我们都不知道电话里应该说什么。
  又是打车,不过直接去了妈妈所在的市第二人民医院。到病房的时候,妈妈正在睡觉,外婆在床边,外公在其他病房和别人聊天。外婆站在病房外面告诉了我大致情况。
  那天外婆做了妈妈最爱吃的梅菜炖肉,让表弟郭磊送到我家。郭磊一到我家就发现妈妈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捂着肚子。郭磊立马把妈妈送进医院,医院查出来是胃糜烂。 
  外婆告诉我,后来妈妈才说出来,原来她好几月以来除了自己原来的工作又找了一份家政的工作。每天5点下班后就去主家做晚饭。长时间不按时吃晚饭,导致了胃糜烂。外婆看到梁先,问我说:“这个是你同学啊?”
  我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梁先点点头,笑着对外婆说道:“外婆你好,我是晓晓的同学。”
  外婆问我道:“杨逍怎么没有陪你回来啊?”
  我明显感觉到梁先在看着我。他一定没有想到杨逍连我外婆都见过了。我苦笑着告诉外婆说道:“杨逍最近工作有点忙,回不来。”
  外婆脸上就露出不高兴了,“工作再忙,你妈妈身体不好他也应该回来看一下啊,这孩子真不懂事。”
  我安顿了外婆,进病房看了妈妈一眼,心里便也有了决定。我和梁先走出病房,让他先回家。
  他安静地看着我,问道:“表哥,已经见过你家人了?”
  我点点头,然后赶紧摇摇头:“你不要误会,我们俩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说来有一点乌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跟梁先解释这件事情。
  梁先点点头,“嗯,那我先回家了。”
  看着梁先的背影,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还是白色衬衫,但是再也不是那年少年了。
  我再次走进病房,妈妈醒了,她看着我,苍白的笑里却是安慰。
  “晓晓,你回来了。”她招手让我过去。
  我嘟起嘴巴,指责她说道:“妈,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外公外婆操心,很不应该的啊。”
  外婆笑着拍我的头,说道:“傻孩子,你妈妈不管多大,都是我们的孩子。有什么不应该的呢?”
  我转头对外婆说道:“外婆,你也不能溺爱你女儿。”
  妈妈和外婆听了,都笑了,这时外公也进来了。看到我,高兴地说道:“哟,这不是我家宝贝晓晓嘛。”
  我欢呼雀跃地跑到外公身边,对妈妈说:“妈,我决定不去上海工作,不去法国留学,我留在你身边。”?

☆、偶遇徐蕊

?  妈妈招手让我去她身边,我走过去。她看着我问道:“我的身边还有外公外婆,你要对你的将来负责任。”
  我咬嘴唇,说道:“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后来妈妈没有再说什么,我当然不会那么轻易放弃我的梦想。但是,现在没有什么比陪在妈妈身边更重要了。虽然妈妈嘴上那么说,但是我知道,妈妈需要我的陪伴。
  我一边照顾妈妈,一边和孙叔叔联系,希望暂时能够在他们家公司上班。孙叔叔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还说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对我一致好评。我抽时间去公司办了入职手续,每天和外公外婆一起陪妈妈聊天。上班之后就只能每天三餐的时候陪在妈妈身边,所以趁着还没有入职就抓紧时间和她聊天。其间孙叔叔也来看了我妈妈。
  他揶揄我妈妈说:“你看看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不让女儿安心。我儿子远在澳大利亚,我们老两口身体都棒棒的,他根本不用担心。”
  我妈只是笑。
  孙叔叔继续说:“倒是我们经常担心他,这小子真不懂事,好久都不打一次电话,非要她妈妈飞到澳洲去看他。”
  妈妈也揶揄他:“你看看你,儿子一片苦心你都不懂,还说儿子不懂事。”
  孙叔叔感叹:“孩子长大了,做父母的真是矛盾死了。希望他出去闯闯,可是孩子不在身边又老是担心。”
  我插话道:“其实孩子也很矛盾的。希望出去闯,又想留在父母身边陪他们。”
  孙叔叔羡慕地对我妈说:“还是晓晓懂事啊,这就是你最大的福气。”
  我想起来孙叔叔喜欢吃葡萄,神秘地说道:“孙叔叔,你等等啊。”
  他们都奇怪地看着我,问道:“干什么啊,你?”
  我对孙叔叔说道:“你就陪我妈聊会儿天,我一会儿就回来。”
  飞快跑到医院外面一家超市,买了两斤葡萄,准备回去,却被一个女孩儿挡住了去路。她一身浅蓝色底黑色小圆点的连衣裙,我觉得她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林晓晓,还记得我吗?”女孩儿开口。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记忆飞速运转,想起来,她就是那天晚上在杨逍家里见到的徐蕊。
  “当然,徐蕊。”我简短回答。
  “有时间吗,坐下来聊会儿?”她看着我手里的葡萄问道。
  “如果你不介意,在这里稍等我一下的话。”我晃了晃手里的葡萄。
  “好,我在这附近一家街客等你。”她指着街客所在的方向。我点头。
  快速将葡萄送到病房,对孙叔叔和妈妈说道:“妈,听说孙叔叔最喜欢吃葡萄。我刚遇到个朋友,要出去一下。”
  我妈点头,孙叔叔却说:“看看,姑娘长大了,有了朋友就丢了妈,哈哈。”
  我瞪孙叔叔一眼:“孙叔叔,您可别在这儿挑拨我们母女的关系啊。”
  说完,便往街客跑。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和徐蕊聊天,可能是因为觉得她要说的事情和杨逍有关,而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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