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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娘转头离开了,刚出了门口的回廊,正好碰到何戢往这边走过来,新晋驸马爷脸上堆着笑,脚步却很平稳,显然酒喝得并不算多,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喜娘大略一看,也没从他的笑容中感觉到多少真心。
何戢停住了脚步看了看她,对喜娘被赶出来这种很不寻常的情况甚至都没有发问,直接就绕过她走到了门前,特意敲了敲门。
里面停顿了半柱香时间,才有人让何戢进去,何戢一听声音,跟上次入宫时阴阳怪调的公鸭嗓一听就不是同一个人。
他莫名松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让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真实一点,推门走了进去。
刘御夹着自己最喜欢的糖醋排骨正在慢条斯理地啃,见了他只是一点头,也不说话,低头继续吃东西。李萍确实把他的心思摸得很清楚,桌子上准备的都是刘御平日里最喜欢的几样饭菜。
何戢盯着他的脸微微出神半晌,回神后低声道:“见过公主。”
刘御夹向甜品的手稍稍一顿,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李萍十分知趣地主动开口道:“驸马大人有所不知,我们殿下素来不喜旁人以‘公主’之称来称呼他,您叫‘殿下’即可。”
不过就是一个称呼,叫什么又不会多一块肉,何戢无可无不可,点头道:“好,下官给公主请安。”他这段时间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工作,对这门亲事已经可以泰然处之了。
就算刘御是一个丑八怪,何戢都能面不改色地放佛台上贡着,何况如今一见,山阴公主果然不负皇族第一美人之称。
人漂亮了就是沾光,最起码第一印象会很不错,何戢本来对刘御无甚好感,此时盯着他美若冠玉的侧脸,都要忍不住赞叹一声名不虚传,心中隐隐的抗拒也就消散了很多。
宋武帝刘骏一早就明白着告诉了何戢,你媳妇有隐疾,不能够行夫妻之礼,更没有办法给你生孩子了。何戢因此道:“殿下千金之体,下官不敢亵渎,还请殿下居于主卧,下官移到偏房去。”
既然横竖都不能住在一起,他其实更乐意直接分房睡,最起码乐得自在,不过这样可就把皇家给得罪到头了,也太落公主的面子了,偏偏两个人又不可能直接睡到一块,何戢因此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刘御对此倒是无所谓,看了看大红□泽明媚的喜床,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麻烦额驸了。”
何戢连称不敢。
刘御又对着李萍挥了挥手:“下去吧,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对着额驸说。”
其实能有什么话呢,刘御这个人太懒了,跟何戢谈话的演讲稿还是李萍帮着起草的,李萍对于他想要跟何戢说什么,实在是心知肚明,嘴巴上应了一声,乖乖退下了。
“我情况特殊,生有残疾,父皇念着皇室的脸面,并未公告天下,只是委屈了驸马。”李萍写出来的词句文绉绉的,刘御才不耐烦真的去一词一句背诵呢,就看了个大体的意思,知道要跟何戢谈些什么方面的内容。
何戢拱手道:“不敢,下官算不得委屈,能娶到公主,已经是下官一脉的荣幸了。”
他早就料到刘御会跟自己谈论这方面的事情,老早就想到了应对的方法,此时的表情看起来也是万分诚挚,情真意切。
刘御扫了他一眼,自动把李萍后面设计的那些弯弯绕绕的话都给抛到了脑后:“驸马记得今日所言就够了,我继续吃东西了。”
刘御当然知道人家说的都不是真心话,这种不轻不痒的破话用来哄骗未经人事的小女生可能还会见效,放在他这里简直不够看。
只不过刘御才不管人家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呢,既然何戢这么说了,他也就心安理得填饱肚子准备睡觉了,折腾了一天,他是真的困了,要不是不吃东西空腹睡觉对身体不好,刘御连饭也不想吃,直接躺下睡了更和他的心意。
何戢愣了一下,他的预料中双方理当还要进行一系列的废话拉近双方的距离,这个山阴公主还得适当地掉几滴眼泪才算是完满,没想到人家压根就没有心情跟他继续唱大戏,竟然直接继续吃饭了,也忒不配合了一点吧。
65、新婚燕尔
出乎何戢的预料,山阴公主刘楚玉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难相处,成亲这都快半个月了,两个人连架都没有吵过一次,难听的话都没有说过一次。
——好吧,或者我们完全可以换一种说法,其实实际情况是——成亲这都快半个月了,这两个人连面都没有见过一次。
何戢本人喜欢熬夜早起,他天没亮就得起来准备上朝,晚上还有一大摊子的事情得处理,白天基本上不在府中。
虽则娶了娇妻,但是毕竟刚得了差事,自然应该殷勤积极一点,给皇帝留一个好印象,不能够沉浸在温柔乡中长睡不醒,更何况他跟山阴公主也根本不熟,双方距离很远,自然不会在自己的妻子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每天他起床离开的时候,刘御还在主屋睡觉,而当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的时候,刘御仍然在主屋睡觉。何戢有时候想跟对方说几句话都找不到机会。
刘御一向秉承着早睡早起的生活作风,很注重保养身体,虽则也崇尚早起,但是何戢起床的时间也未免太早了,他就没有理会,况且也算是有意避开,不多纠缠。
何夫人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很明白自己儿子跟公主关系平平,这面都见不着,如何有培养感情的机会呢?
——当初刘骏只是把何家父子给叫过去说自己生了个女儿是个石女,没法跟女婿圆房,何夫人并不知情。
毕竟是皇家阴司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何湛之和何戢父子两个发了一会儿愁,一合计,三缄其口也就没有跟何夫人说明白,防止节外生枝惹出麻烦来。
何夫人还不知道娶回来的这尊佛只能供着,眼看着儿子儿媳妇一直关系不算好,想来房事也不会和谐,那自己不知道何时才能够抱上孙子。
她很想撮合一下,等了好久好不容易逮着一个何戢提早回来的日子,还专门拉着儿子嘟哝:“你别成天在衙门里面泡着,新婚燕尔,多来陪陪公主。”
——陪什么?再陪也下不出蛋来。何戢在心中苦笑了一声,见何夫人满脸期盼和着急,不好说别的打击母亲的兴致,一勾唇角笑道:“如今儿子刚刚上任,事务繁忙,等跟同科人相熟后就好了。”
何夫人看了他一眼,觉得儿子最近瘦了不少,黑眼圈很严重,叹息了一声,低低抱怨道:“再怎么说你也是堂堂驸马,公主也未免太过拿捏了,也不知冷知热的。”
何家门槛低微,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她之前是真的没奢望过儿子能够攀上公主的高枝,如今却已经把人娶进来了,再不乐意也没有补救的法子了。
何戢连忙左右看了看,笑道:“母亲不必如此说,公主金尊玉贵,自然同我们不同,不好苛责。儿子看公主也并不是难相处的人,只消双方熟悉了,感情自然就上来了。”
何夫人如何不知道儿子这分明就是在安慰自己,山阴公主性情乖僻怪异,这是老早就传出来的,拿帕子给他擦汗,低声道:“我知道你心中苦,不必在我面前瞒着。”
何戢摇头道:“没有的事情,母亲不必多想。”
何夫人叹息道:“行,你不愿意我多管,我也不好太多嘴,你快去看看公主吧,难得早回来一次。”
何戢领命离开了。
平心而论,他是真没有觉得有多难受,本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王狗狗扮的女人着实给他带来了万分糟糕的印象,他对山阴公主的难相处程度也打了分数,如今双方相安无事,娶了一个媳妇跟没娶一样,虽然想想总让人觉得心寒,也总好过对方不停给自己添麻烦。
如今的境况比起当初何戢预料的家宅不宁的情景要好太多了,何戢也不是不知足的人,跟何夫人说了几句,好好安抚了母亲,略一停脚,还是去了主卧。
今日他难得回来得较早,此时刘御还没有睡觉,正趴在床上拿脚尖踩着王狗狗肩膀说着话呢,骤然听见外面李萍说驸马来了,也没改动作:“进来吧。”
何戢略显拘谨地站在门外往里面扫了一眼,见一个唇红齿白的漂亮小生凑在自己媳妇床前笑着说话呢,略一皱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并没有说什么,只道:“给公主请安。”
略一停顿,何戢又道:“下官本应日日来问公主平安,只不过事务繁忙,不好打扰公主安眠。”
“起来吧,不必拘礼,驸马在外面劳累了一天,日后只管去歇息,不用绕路过来了。”刘御微微扬起脖颈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哈欠,踢了踢王狗狗,“备水,我得洗澡沐浴了。”
何家如今在刘御的计划中,不过是他转换身份的中转站,只要待够一年的时间就能够离开了,他不欲在此投入太多的精力,自然就不乐意浪费力气跟何戢交谈促进感情,因此说了一句话就急着要赶人了。
王狗狗小心翼翼把他的脚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取了软榻上放置的鞋子给刘御穿上,应道:“二狗知道了,殿下且稍等。”
何戢听王狗狗的声音,听出来这分明就是一个小白脸太监,心中刚刚堵着的一团棉花尽去,笑道:“既然公主想要安歇了,下官不便打扰,还请公主多加保重。”
他想想也觉得自己之前着实多心了,姑且不论王狗狗是不是个纯爷们,最起码山阴公主都不可能出轨,人家连插槽都没有。
刘御正眼也不抬,懒洋洋挥了挥手。
何戢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王狗狗要留下伺候刘御沐浴更衣,李萍亲自把何戢送回了旁边的小偏院子里,低声道:“小的先前告诉过您,殿下不喜欢旁人叫他‘公主’,还请驸马多加注意。”
何戢脾气好也不计较,颔首道:“是我疏忽了,明日必向公主赔罪。”
虽则称呼自己媳妇还要有讲究,还要被媳妇的奴才拐着弯责备几句,放到一般男人身上难免感觉到憋屈,不过何戢听完后反倒觉得刘御刚刚对自己的冷淡行为有了合理的解释,倒是感觉神清气爽了些。
李萍揣度着他的神情和话语,十分有礼地告退后回到了主院,因为刘御还在洗澡,她守在门外低声回禀道:“驸马爷说明日还会来呢。”
刘御趴在浴桶里由着王狗狗给他搓背,闻言眯了一下眼睛:“是不是你的人办事不周到,我今日出府的事情让人给发现了?”
今天是他第一次换上男装假装成王狗狗出府,晚上何戢就直接找上门来了,可别是消息泄露了,何戢刚刚就是来试探的。
他感觉到何戢来得有些不同寻常,从对方刚刚的言语中却又觉察不到试探之意,皱着眉头苦恼了一会儿,从浴桶中抬起手臂来拍了拍王狗狗的袖子:“今明两天晚上你都凑近偏房待着,万一听到了蹊跷,记得及时来回禀。”
王狗狗袖子被水花溅湿了大半,却压根就没有在意,一门心思给刘御搓背,想了想提议道:“不若殿下让几个钉子注意着,二狗觉得驸马在外忙碌了一天,消息没有灵通到这种地步,恐怕是何夫人同驸马说了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