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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御皮笑肉不笑地“哈哈”笑了两声,装模作样叹道:“何爱卿不必如此,朕早知爱卿心思,何爱卿也是一片诚诚之心为朕……”
他后面本来还跟了“为国”两字,结果发现自己前面的话刚说完何戢就很明显地哆嗦了一下,心中觉得不对,便收了口也收了笑,冷冷道:“何爱卿可是对朕有所不满?”
何戢不知道要如何反应,跪倒在地,把头埋了下去:“微臣不敢,还请陛下不要多想。”
“朕没有多想,朕反倒觉得多想的人是爱卿。”刘御危险地眯了一下眼睛,拿起桌子上的小酒盅来把玩,一脸木然道,“何爱卿不比担心,朕尊重你的意思,已经取消了下旨赐婚的想法。”
122、变革前夕
这是三天前李萍给刘御出的主意,既然不知道何戢的异常是不是因为刘御说要给他指婚,那就以退为进,假装不要指婚了,看看他的反应。
因此刘御撩起眼皮,虽然面上作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来,其实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何戢,想要弄清楚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何戢本来听了前面的话就已经感觉到天崩地裂了,听他说了后面不要指婚的言论后,就更加震惊了,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先是抬起头见鬼一般看了看刘御,而后再次趴在地上,颤声道:“臣罪该万死,还请皇上责罚!”
……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你确实是不想让朕给你指婚?刘御消化他这句话消化了足足有三秒钟,才感觉到自己隐约抓到了他话里的意思,点头道:“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爱卿不必自责,朕也能够理解。”
何戢一时间竟然说不上心头是什么感觉,他把发胀发热的脸颊埋在微凉的地砖上,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皇上……皇上……”
皇你妹,从朕改了国号之后就该叫陛下了,你怎么能把这个给忘了呢?刘御俊脸一沉,不悦道:“你就是这么叫朕的吗?”
何戢一听,这句话虽然说口气冷冰冰的,但是怎么听都感觉有点调情的意思,越发羞恼难当,嘴角抽动着纠结了半天,声若蚊蝇轻唤道:“玉儿……”
刘御跟被人一棒槌砸在脸上一个感觉,整个人的表情都僵住了,嘴巴微张好一会儿后,才爆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
李萍和王狗狗本来在外面守着,防止何戢做出啥对刘御不利的动作来。
李萍懂得点武功,本身耳聪目明,王狗狗更是天生有优势,耳朵鼻子都比别人的灵敏,两个人都被里面的神转折给吓住了。
李萍早就猜到了一点什么,因此在一开始表现得还很淡定,然则何戢最后的那声叫唤彻底让她破功了,想到这件事情将要带来的灾难后果,她尖叫的声音不比刘御的小。
王狗狗跟李萍正好相反,他一开始就听傻了,听到那声雷死人的呼唤后却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二话不说破门而入,扑到刘御的龙椅前,呈现出保护的姿态来,嘶声叫道:“你想干什么?!”
何戢知道李萍和王狗狗就在外面,但是没想到这两个人连自己和刘御的对话都能够听到,更加羞愤难当,又见刘御见了鬼一般的反应,似乎压根就没有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他隐约感觉到刚刚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有啥误会之处,却又不可能再解释了,见刘御整个人都石化了,而李萍也已经进来了。
何戢再也待不下去,连滚带爬站起来,顿了顿脚,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扭头一溜烟跑了出去。
刘御动了动自己放在龙椅扶手上的胳膊,一脸木然地看着前方:“二猫,你去跟外面的守卫说一声,他不是刺杀了朕畏罪潜逃,别让他们把人给拦下来。”
让何戢跑走算是一个比较好的解决方式,万一他被早就守在外面的侍卫给拦下了再押送到他这边来,那真是太尴尬了。
李萍也深切地明白这个道理,不敢耽搁,连忙就去了,留下王狗狗一脸就义一般的决然,扭头道:“皇上,您没事儿吧?”
虽然刘御已经强调要叫他“陛下”了,但是毕竟已经叫了两年的“皇上”了,难免有些不适应,他一着急,不小心就直接把原来的称呼给喊出来了。
“你要叫……”刘御话说到一半,想起来就是这个称呼引起的悲剧,适时收了口,低头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抬起头道,“他怎么会突然间冒出来那个称呼?”
王狗狗哆嗦了一下,连连摇头道:“二狗也不知道,可能是何大人先前跟您……公主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对这个称呼印象比较深吧?”
“朕在何府的时候好像没有被人叫过……那啥吧?”刘御着实不想说出来那个很有玛丽苏味道的称呼,面如土色地摇了摇头。
那很可能是何戢自己脑补过。王狗狗着实不敢说出这句话来,只能避重就轻道:“可能是何大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吧?”
刘御终于算是找回了原来的感觉,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冷笑表情来:“朕看他是想得太多了一点。”
他其实已经明白了何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刘御虽然一开始没有想到,但是刚刚何戢表现得太明显了一点,一旦弄清楚了缘由,他还是很会分析的。
刘御对于感情的问题一向都感觉到苦手,他不是很能够理解为啥何戢会突然间跟他看对眼,但是既然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了,再讨论为什么会这样已经没有了意义。
他需要考虑的不是何戢的眼光为什么扭曲成这样,而是要考虑如何合理利用这一点,为自己的意愿服务才是。
刘御禁不住叹了口气,对着一个劲儿偷看自己的王狗狗感叹道:“一个人魅力太大了就是没有办法,你看看朕,虽然不是有意的,但是雄厚的荷尔蒙仍然在外面招花引蝶,给朕带来不期然的桃花运。”
王狗狗飞快看了他一眼,理智地并没有说话。
……
何戢其后的三次早朝一概称病没有来,刘御听到消息后也没有勉强人家出现在自己面前,送了一批药材表示关切之意后,就把这事儿给放下了。
他最近很忙,而且是在忙正事儿——虽然何戢在感情上着实自作多情了一把,但是他想到的找人冒充天师高扬装神弄鬼的想法却给了刘御很多的启发。
被找来的这个人原名叫李田山,不过其原名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刘御很郑重地告诉他,以后他的名字就是高扬,身份是前北魏的天师,如果哪一天说漏了嘴,不仅要他人头落地,连带着其妻子儿女的命都要收走。
装神弄鬼的事情是苏涛一手筹谋策划的,他拉着高扬在祭天台上上演了一出好戏,借由一些江湖骗子的手段,装神弄鬼,给北魏的原住民展示了一番什么叫做天命所归。
刘御守在皇宫中很快得到了这场戏演得很顺利的消息,他满意地一点头,对着李萍道:“只要再让人带着此人在原本北魏的国土中转上一遭,这片土地基本上就姓刘了。”
能够这样轻松地就解决掉一个潜在的大麻烦,着实为他节省了不少时间。刘御因为此事虽然对何戢的情商格外蔑视,但是对其智商却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李萍道:“启禀陛下,二猫已经向几位将军传达了您的旨意,他们收拢部下,勤加练兵,只消您一个命令下来,定当勇赴前线,为国出力。”
“暂且不急,得先巩固好根基,彻底站稳脚跟。”刘御托着下巴懒洋洋的,有点提不起精神来,“眼看着马上就要立冬了,冬季天寒地冻的,我国又常年居于南方,并没有擅长在严寒下作战的将领,恐怕士兵们也受不了酷寒呢。”
李萍拍马屁道:“皇上体贴民意,爱民如子,实在是一代明君。”
“倒也不是,只不过考虑到是他们受不了冻,伤亡肯定就要增加。”刘御抿了一下唇角,“朕其实真没有太大的野心,只要能够把山东和北京那一块收拢过来,那就没有必要跟柔然死磕了。”
这个年代还没有“山东”和“北京”的说法,李萍并不知道他说得是哪两块地方,然则对他经常冒出听不懂词语的行为早就已经习惯了,也并不感到有多惊讶。
按照刘御的想法,明年春末或者是夏初,就可以跟柔然一战了,他对自己的政治改革有信心,对南朝宋的军队却不是很信任。
再往北到北京还好说,其后差别不大,然则若是跟柔然结了仇恨,恐怕就要一直打下去,再往北推进,气候就太恶劣了一些。
拿破仑和希特勒都是在苏联的严寒上栽了大跟头,刘御不想重蹈覆辙,他心中很明白,自己得抓紧时间训练出一支能够在恶劣天气环境下已久保持高水准战斗力的军队来。
他缺的不仅仅是耐寒的士兵,还有擅长在冰天雪地里作战的将领,只可惜隶属于南朝宋的几名将领都没有这个本事,北魏的将领都已经被内耗得死了大半,活捉的这些人他也不怎么信任。
刘御对此颇为发愁,叹了一口气后,拍手道:“二猫,去把褚渊叫过来,朕有事情吩咐他。”
123、密差
刘御想要给褚渊安排了一个很重要的差事,他在说事儿之前特意把王狗狗和李萍都给赶了,而且不是赶出大殿,而是赶到了另外一个宫殿里,确保他们两个什么都不能够听见。
褚渊表现得很紧张,手脚似乎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了,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远远站在殿门口就不再往前走了。
刘御不是很能够理解他为什么会是这样一种反应,看自己特意把王狗狗和李萍给调开就应该猜得到是正经的差事儿。
他对于褚渊已经基本上放下了戒备之心,有些话说起来也没有了顾忌,皱眉道:“朕跟你过夜的时候也没把他们调得这么远,你怎么还能脸红成这样?”
褚渊一听后格外尴尬,支支吾吾了好半天,见刘御又有点不耐烦了,连忙道:“是……是微臣看到了皇……陛下就有的这样的反应……自己控制不了的……”
刘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面容也放松了不少,招招手示意他走得更近一点,道:“坐,脚边不是有软垫吗?”
褚渊蹭了个边坐下了,前倾着身子道:“陛下有何事情吩咐,臣定当肝脑涂地。”
“朕觉得给你下的第一个命令就该是以后切记要叫朕‘陛下’。”刘御不是很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有可能是因为褚渊对先前的称呼印象太深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叫刘御“皇陛下”了,刘御怎么听怎么都有点不太顺耳。
他顺带着想起来两个人嘿哟的时候,褚渊情到浓时也是喜欢胡乱叫的,不仅叫皇上,连殿下的老古董称呼都能喊出来。
褚渊似乎也想起来了这一点,俊脸更加红了,低着头也不敢抬头,只能含含糊糊地一点头:“微臣知道了,还请皇上监督……”
刘御收了笑,骤然正色道:“好了,玩笑开完了,朕还有正事要跟你说——朕这次上来有重要事情要吩咐你。”
褚渊面色微变,顾不得秀羞涩了,抬头道:“皇上尽管说。”
“朕要你带着一拨人在大冬天去黄河边上扎营训练,过了今年冬天再回来。”刘御说完后特意扫了褚渊一眼,见他面上没有出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