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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温吩咐完李秋扬让他严刑拷问华山心法下落,又让牟离带着人满处的搜,便来到了议事堂。此时,他不能离开华山,理由诸多,比如华山初定,他不能离开,而心法下落不明,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还有诸多武林人士虎视眈眈,也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空空荡荡的屋内只有一人,显得独坐之人萧瑟又冷漠。
尤温望着空处出神,当初,他曾经无数次在这里拜谒掌门,身前站有吴秋略,虽然不能把他挡个正着,但是他打打瞌睡也没啥大问题。
想到此处,他招来了人,叫他们万分小心,处处戒备,自己却沿着山路而下。
山路崎岖,尤温却慢悠悠的宛如闲庭静步。
时值深秋,山中秋意正浓,当然也果实正丰。
尤温一跃,随手摘了果子又想拿灰袍长衫擦擦,可一看衫上沾血,不得不遗憾顿住。
无论他再走多少次这条路,做多少相似的事,山下也再无亲密的三位师弟笑脸相迎,也再也没有能一饮而尽的美酒践行。
尤温拿出酒壶,抿了一口酒。
作者有话要说:
☆、是非皆空(下)
山下,尤安围炉而坐,他脸色苍白,连平日里温润似水的眸子里都变成了暗淡。
阿二看得不服:“左使,你安排的如此精细,为他忙里忙外,要是尤大侠真当上了华山掌门,你们……”
“我拖着不让他华山,就是要想办法挖掉程思秦在华山的根。”尤安笑了笑:“如今,华山上的戏想必已经没啥看头。”
“有看头的也被左使你掐了。当初左使让尊主帮忙给尤温夺回掌门之位,找回双剑,甚至施压那些已经臣服门派,阿大说,尊主回去就气的吐血了。”
尤安啊了一声,笑着安慰道:“我已是命不久矣,唯有华山才能陪他长久,你气些什么?而且我在华山多年,对华山没感情便是假了,当初放程思秦一马,也是思虑唯有他才能让华山不散,师父要是杀了程思秦又什么都不管了,华山以后恐要没落。”
阿二道:“我瞧了上官玲写给左使的信,上面不是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果她说的有理,华山没落不也是迟早的事?”
尤安叹息一声:“尽人事,听天命。”
他慢慢吞吞的站了起来,顿时咳嗽了几声,阿二赶紧要扶,却被他示意止住。
尤安负手走到了窗口,悠悠叹道:“师父事多,恐怕这几日都不会有时间下山看我了。”
阿二垂首不言,眼圈却是已然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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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温刚进镇子,便远远的看坐在馄饨摊上的两人,尤安正背对着他,阿二倒是看见了,眼里明显惊讶。尤温一笑,踱步走了过去。
啪的一声,邀月剑被丢在了桌上,尤安拿着勺子的手一顿,抬头望向尤温,眼里有些笑意。
尤温道:“吃晚饭也不等我?”
尤安招手让老板再来一碗。
“师父怎么下山来了?”
“留在山上也没我什么事。等弄到心法,我陪你去养病。”
“我如此费心安排,是想师父按照师掌门与师祖遗愿继承掌门之位。”
尤温直接吃馄饨。
尤安笑眸看着他,眼神也越来越溺人,却没说话。
等吃完了,阿二实在没脸在留下了,干脆的消失不见。尤温倒是满意,愉悦道:“徒儿想吃甜食么?我们买点带回客栈。”
天色已经黑了,小镇上很快安安静静,两人却悠闲的如散步一般。
“那点心铺子,是神教在这里的暗点。”
“正好,叫他算便宜点。”
“师父……猜到了?”
尤温点头:“后来我猜到了,所以在杭州那次你才假装肚子饿,进了店里。”
尤安一愣,回想了下:“其实我也不知道会遇到应无鸠,还真是给吓着了,而且我那时讨厌神教做法,一点也不想跟他回去。”
尤温脚步一顿,望着尤安道:“我也不想回去,只想跟你在一起。”
尤安有些惊讶师父竟然会说甜言蜜语了!
两人随意挑了点糕点,尤安付过了钱,自然让尤温提着。等他们回了客栈,才发现阿二居然没跟着,而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了客栈内,见他俩回来,又钻回了自己房间。
尤温笑道:“阿二到了该娶妻的时候了。”
尤安眨了眨眼:“不是早过了?”
尤温叹息道:“也是,我跟他都是一大把年纪,还未把心爱之人娶回家。”
尤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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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两人便回到了山中,牟离看到尤安眼圈都红了,他虽然在各位师兄弟中年纪不算大,但他也是看着尤安长大的,现在见他病怏怏的模样,更是心酸。
尤安连连安抚。
他身体不好,上山也就是看看这些师叔师弟们,然后便躲进了房里,点着火盆去翻自己多年来收集的书。尤安有些年没回了,房间里却被无涯收拾的干干净净,书籍也是分门别类摆放整齐,挺合无涯小师叔那小心本份的性子。
没多久,他就打起瞌睡。
突然,院外吵闹了起来,尤安一皱眉,听见他师父的声音。
“华兄怎么来了?”
华权!
尤安眯起眼睛,他相信华权是个好人,但是他现在毕竟身处官场之中,为人必定狡猾阴狠许多,现在他上山是为了什么?
他慢吞吞的起身,拂了拂长袍,昂首走出门外。
华权见了尤安,赶紧道:“贤侄我知道你身体不好,就不用出门了。”
尤安拱手:“华将军。”
尤温哈哈一笑,叫两人赶紧进屋,他多年未见华权,实在有些兴奋,招呼坐下了便道:“华兄不是被调往镇守北关?”
华权道:“是的,刚接了旨,回京看了看老父亲,我知道你肯定在华山,便特意来看看我们的尤掌门。”
尤温又是一笑,直接让人摆了酒,敬了华权一杯。
两人一饮而尽。
华权道:“还记得第一次见尤兄的时候,我还在林府里做小侍卫。”
尤安抿唇。
“那时我也是初出江湖。”尤温笑道:“也才刚认了这个逆徒。”
尤安听他调侃自己,抬眸看了他一眼。
若是以前的尤安,肯定瞪人了,但现在毕竟稳重些了,华权看得叹息:“可惜,可惜林小少爷……”
屋里突的寂静。
尤温一把握住了尤安的手,对华权道:“华兄纵使再介怀,也是无济于事。”
“无论如何,我一定不会让那人当上皇帝!”
这话叫屋内人都是一愣,尤安目光盯上华权:“云王必须继承大统。”
嘭!
华权拍案而起,震的桌上酒水溢出:“尤贤侄!林小少爷怎么对你,难道你忘了么?”
尤安当然记得,记得当年那个傻小子信誓旦旦的说不要他再伤心,说会保护他,他起初只当是一句少年的妄语,但是林亦轻却做到了,就是到了死,还要叫他不要报仇。
谁会忘记?
相谈不欢,尤温赶紧送走了华权,让他先歇息歇息,再回房里便见尤安在发呆。那天杭州与应无鸠拜别,那厮还一再对他说要小心似水情绪。这些日子来,他也看的出来尤安根本放不下林亦轻的死,但是……尤安为什么还是支持云王?
所谓运筹帷幄真的那么重要?甚至可以不计仇恨?
“尤安,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尤安闷闷出声:“我现在觉得我跟宁由都一样的坏,他害死林大哥,我害死了你。”
“我现在又不是鬼。”
“……”尤安抬眸看他:“我以前总做噩梦,梦到我母亲追着我打,怪我独活于世,骂我不能为他们报仇,害他们心怀不甘饱受折磨,不能投胎转世。”
这么多年来,尤安纵使会撒娇,会哭,但却从未给他说过这些,如今,尤安愿意说了。
酸甜之味涌上心头,尤温温声安慰道:“你母亲不会如此。”
“是啊,我想通的太晚了,最近我总想起小时候她用轻功给我摘果子吃,弄了半盆,额头上全都是汗,其实,这些不用她做的。”尤安声音变低。
“我们所有人,都只希望你开心。”
这句话,却让尤安突然紧绷,尤温抿唇,紧紧抱住发抖之人。
“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让云王如愿以偿,我一定要让他追悔莫及,受尽折磨!”
房内炭火突然哔哩啪啦作响。
“尤安,明日我们便出发,我找人救你。”
“要是两个月内找不到人呢?”
尤温咬牙:“不可能。”
“自林大人入狱,他长兄次辅之位也被夺去,更是连累应贵妃受罚,后来王家被查,但是皇帝却未大动作清党,大皇虽然看着难保,但毕竟还有皇后杵着。如今云王大事未定,我不能一走了之。”
尤温脱口而出:“只要找到那个玉清,就能救你,这些事何不在救你之后做?”
“他能救我?”
尤安皱眉,他总感觉师父语气太过肯定,一定有什么瞒着他,还未开口就听尤温道:“你要想先报仇也行,但是到底该如此做?”
“华权前来,便是与我商议此事,对于是否助云王继位,我与上官玲争执不下。现在看来上官玲多半也只是听从华权决定。”
尤温不解。
“师父,如今华权已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保护我的热血侍卫,他现在手握重兵,身负重任,是撑起大宁的柱子之一,老皇帝对于皇储之争,肯定也会问他的意思。”
“而他还亲自来此见我们,肯定不单单叙旧这么般简单,甚至不单单是为了云王。上官玲一直在他背后出谋划策,如今连应无鸠对他都是信任有加,他身边还有谋士勇气无数,他为表诚意独自前来,要的是我祖父的手书。”
“手书?”
“当初我祖父坐镇浙直,后回京任职,除了公事之余,将多年的兵法经验感悟撰写成书。灭门那夜,我将这本书带了出来。应无鸠当时觉得这本书没用,也不曾关心,后来我来到了华山,便装作无意叫人把这本书带来给我。”
尤安望着眼前人:“这兵书,是我祖父一生心血,到底是给还是不给他?”
华权的人品尤温其实相信,但是自己的智商他却不信,尤温默默跟孟竹沟通完毕,答道:“不管如何,我支持你。”
尤安一笑,抚上了尤温的脸,他眼中温柔,仿佛倾注所有希望:“师父,这本书由你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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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权住的院子被收拾的很是干净。尤温到了,直接把兵书放在了桌上。
华权也未多说,拱手拜谢。
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有时候很粗暴简单,有时候却充满智慧,尤温一直觉得他对人都是简简单单,无论是当初的华权,还是如今的华将军。
他叹息一声:“林大人以前在华山养伤之时,便住在这院子。”
“环境清雅,听说与尤大侠的住处很近。”
华权边说着,眼光一扫四周。尤温刚才太热情,乃至于都没好好打量这位旧友,比起四年前,华权精干之间更显稳重,尤其身上军人的杀伐之气愈重,甚至有些肃穆。
尤温脸上一笑:“我师父与林大人是知交好友,虽然不能同生,但却能同死。”
“我与尤兄,同样是知交好友。”
尤温应了一声,又想起往事,笑道:“不过以前好像都是我仰仗你多点。”
华权目光望向尤温,开怀一笑,认真的许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