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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弈心头像是被人揪起来一般,轻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柔柔的哄着道:“别怕,别怕,没事了,我在呢!”
幼清点着头,乱糟糟的心也在他的轻拍中平静下来。
她才发现,自己的腿脚都吓的软了,连动一动都觉得奢侈。
“对不起!”宋弈抱着她,说着对不起,“是我大意了,吓着了吧。”
幼清点点头,又摇摇头,脸埋在他肩头,淡淡的皂荚香萦绕在鼻尖,她竟是不合时宜的犯了困,仿佛知道她即便就真的这么睡着了,宋弈也能护她周全,也能睡的安稳!
“我没事。”幼清有些尴尬,松开宋弈,脸颊绯红的道,“你快看看周芳和江泰,他们没事吧。”她说完,才看到周芳和江泰还有江淮已经眼观鼻鼻观心的毫无误伤的护在车的两侧,而那些人黑衣蒙面人已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她顿时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忽然车后方有凌乱嘈杂的脚步声纷沓而来,随即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嚎着道:“在京城也有人敢动刀劫杀,都给我上,事后到三爷我这里来领赏,一个人头一百两!”
137 请走
徐鄂的话说完,就看到躺着一地的尸体,他愣了愣才疾步朝马车这边跑了过来:“方小姐,你没事吧?”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宋弈正抱着幼清,两人一个在车上,一个在车上,样子很……碍眼。
他皱眉,直勾勾的只看幼清。
幼清望着宋弈,宋弈仿佛宣布所有权似的,将幼清自车上抱下来,声音轻柔的道:“乖,我先送你回家,这里兵马司的人会处理!”
幼清点点头,又道:“你从宫里来的吗,这么出来没事吧?”
“没事!”宋弈牵着幼清的手,他手心干燥而温暖,在这样的时刻,让幼清觉得格外的心安,她点着头有些担忧的道,“那兵马司的人会来问话吗?”
宋弈摸摸她的头,轻声道:“此事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武道进化系统!”两人边走边说,一方满眼宠溺,一个娇俏相依……
就是没有人回徐鄂的话。
徐鄂就这样站着,目瞪口呆的看着,气鼓鼓的指着宋弈就道:“宋九歌,你把人杀了就这样走了?”
宋弈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徐鄂,仿佛要记住他似得,带着浓浓的警告……要不是他将幼清诓到这里来,那些人也不会落得这么好的机会,若非此刻不允许,便是他徐三爷也要躺在地上挺尸,宋弈牵着幼清径直往前走。
徐鄂一怔,指着宋弈:“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却没敢往下说,他咕哝道,“老子怕他作甚!”。
幼清是头也不回,徐鄂什么人她太清楚了,这个时候若是搭理他,对他客气几分,他就立刻能顺着杆子爬上来,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纠缠,就这样很好……相见不如遗忘!
“方小姐!”徐鄂气的不行,他好心好意的来救场,那两人竟然浓情蜜意无视他,还有方幼清,才成亲一个月就和人家这样了,小姑娘就是好骗。
他狠狠的瞪了眼江淮几个人出气,朝着他带来的人道:“走,走,走!”话落照着地上躺着的黑衣人就踢了一脚出气,“没用的东西,也不知道多挺一会儿。”也让方幼清知道他的厉害,“晦气!”
这彩头又叫宋九歌抢去了。
徐鄂带着人和来时一样乱纷纷的走了。
江淮和江泰周芳道:“兵马司的人一会儿就到,你们护送爷和夫人回去,这里就交给我了。”
江泰看了眼跟在幼清身后的绿珠,点点头抬步跟了上去,周芳朝江淮拱了拱手,几个人顺着来时的路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江泰快走了几步护在绿珠身后,绿珠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跑过来问道:“江大哥你没事吧?”
“没……没事!”江泰飞快打量了她一眼,绿珠松了口气,“那些人也不知道什么人,真是吓死人了。”她拍着胸口,又崇拜的看着江泰,“还好江大哥武功厉害,以一敌十,要不然我们和小姐就真的要死在这里。”
江泰以拳抵唇咳嗽了一声。
周芳跟在后头看看江泰,又看看绿珠,又和面色莫测的采芩对视一眼,采芩朝着她问道:“周姐姐,你还好吧?有没有伤着。”
“我没事。”周芳摸了摸胸口,“一点小伤调养几日就好了。”她自动的和采芩并肩走着,身后就听到绿珠和江泰道,“江大哥,你身上衣服坏了,回去拿来给我,我给你缝几针?”又道,“你还有别的衣服换吗,我怎么瞧着你一直穿这一件呢。”
“不……不是。”江泰回道,“不用麻烦你了,我丢了就成!”
绿珠就仔细看了看他的衣服,还摸了摸刚刚被划破的一道筷子长的裂口,道:“补一补可以穿,你放心,我绣花不行,但是做衣服还是不错的,保准你满意!”
江泰低头看路,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软剑,沉默的点点头。
绿珠嘻嘻笑着,和他说刚才的事情:“你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吗,为什么要刺杀太太?”
幼清被宋弈牵着手走了很长一段的路,她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眼宋弈,可宋弈面色自若的往前走着,她又想到了自己刚才那一扑,顿时就尴尬的不得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重生在美国。
她垂着头盯着自己起伏的裙摆,心里好多疑问囤积着,可是就是开不了口,仿佛她只要一开口,就能显露出自己这会儿的无地自容和尴尬!
她暗暗叹了口气。
宋弈的余光一直未离开过幼清,只见她一会儿咬唇,一会儿盯着自己的手,一会儿又盯着自己的脚尖,还忍不住叹着气,他心头失笑,想到幼清刚才望着他的眼神,那样的依赖和信任,他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仿佛鼻尖还有着她身上的清香。
再聪明,也还只是个小丫头啊,宋弈摇了摇头,轻挠了挠幼清的手心,扬眉望着她。
手心一痒,幼清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宋弈,就见他一双如墨般的眸子里满含了笑意,正望着她,幼清脸一红就听宋弈道:“是不是累了?”
幼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胡乱的点着头,等她反应过来宋弈已经松开她的手,站在她前面,笑道:“上来,我背你!”
“啊?”幼清立刻摆着手,“不用,不用,我一点都不累,真的!”他们这样有点太奇怪了!
宋弈凝眉,知道她今晚受了惊吓,这会儿又走了这么多的路,肯定是累坏了,他便命令似的道:“一会儿我还有事,你走的这么慢岂不是耽误我的时间,更何况,天就要亮了,等街上有了人,难道你也要这样走着回去?”
幼清大窘,她鲜少这样走长路,不好意思的道:“那我走快点行不行。”
宋弈摇摇头,后背微躬:“上来!”幼清犹豫着站在他后面,满脸通红,宋弈等了一刻见她没动,不由回头看她,就见她一双凤眸水汪汪的,眼角斜睇着他,说不出的妩媚风情,他叹了口气,回头捂着她的眼睛,低声道,“往后不准这样看别人!”话落,抓着她的手,就那么轻轻一别,幼清已经稳稳的落在他的背上。
幼清啊了一声,一动不敢动。
“太轻了。”宋弈托着她的腿,掂了掂分量,“要把你养胖点才成。”
幼清趴在宋弈背上,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搭,只得应着道“我还在长个子呢,等过两年肯定会重一点!”说完,她自己都想吞了舌头,这都说的什么话,哪儿跟哪儿啊!
宋弈轻轻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愉悦:“嗯,所以说你是小丫头!”
幼清大窘。
“那个……”幼清不自然的道,“我今天这么出来,是不是太冒失了?”她要知道会有刺杀,无论如何也不会来的。
宋弈惩罚似的拍了拍她的腿:“知道就好。”话落,又道,“往后再有这样的事,你该先告诉我,与我商量后再决定!”
幼清孩子似的哦了一声,心神却渐渐清晰了不少,问道:“今晚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抓我?”说着一顿又道,“是严格老还是鲁直?”
真是聪明,宋弈柔声回道:“鲁直还没有这本事。”他说完顿了顿,“怕不怕?”
是因为宋弈将鲁直的那本私账拿出来的缘故吗,所以严安知道了这件事的幕后之人是宋弈,才打算将她抓去以此来和宋弈交换吗?幼清抿着唇摇头道:“不怕守望黎明号!”她虽没有想到堂堂次辅会用这种恶劣的江湖手段,可预想中的危险也少不了刀锋剑影。
不管前路多少危险,她没有选择也没有退路!
“严安并不知道私账在我们手中。”宋弈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徐徐的为她解惑,“他能找到你,应该是从凤阳几位女眷那里知道的,这件事我也会和薛大人说一声,往后便是他出门也要小心一些。”
那严安这算是宁杀一千不放一个的手法?他不知道私帐在他们手中,却依然派这么多人来劫她,可见他现在心里很焦灼,甚至因为摸不清暗中的推手是谁,而有些慌不择路。
“那鲁直呢,还有大理寺关着的那几位凤阳官员呢,没有事吧?”严安既然只因为她和凤阳女眷接触过,就来劫杀她,那牢里关着的那几个人,包括东升客栈的女眷岂不是都有危险。
“我便是从大理寺出来。”宋弈声音不疾不徐,像是一把陈年的古琴,声音缓缓的令人心安,“这些人分了三路,一路在大理寺,一路在东升客栈……”还有一路在等着幼清,这是他起初没有料到的,也是他大意了!
“岑大人和谢大人受了伤。”宋弈说道,“其它人并无大碍,倒是鲁直,在混乱中伤了一剑,郭大人已赶去大理寺,明日一早便知情形如何。”
幼清没有想到宋弈来之前在大理寺,她紧张的抓着他的衣裳,低头看着他的侧颜,问道:“那你没事吧!”那些人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大理寺都敢闯!
“没事!”宋弈笑着道,“我不过一介文官,手无缚鸡之力,哪能往前头冲!”
那刚才那一箭是谁射的,幼清失笑,想说他真像是狡猾的狐狸,可想了想还是改口道:“那东升客栈那边呢,没有事吧。”
“没事,十七和十八守在那边,东升客栈也养着护院,那些人想得手还没有那么简单!”宋弈说着,视线落在地面上由东面渐升的晨曦投射的影子,长长的落在地上,他甚至能看得到幼清不自然的昂着头,尽量留着距离。
他淡淡一笑。
幼清松了口气,不由自主开始想他刚才的那一箭,她再不懂武功,可也知道宋弈那一箭不是一个文弱书生能射的出来的,他今年才二十三岁吧……他说他以前四处奔波做着各种各样的生意,还抽空读书考取功名,他到底有多少的精力还能去练武功!
常人不过做一件便已经筋疲力尽,可他却做了这么多,而且,每一样都做的那么好。
“在想什么。”宋弈见幼清没有再说话,不由回头看她,幼清回神,接着问道,“这件事会交给顺天府去查,还是交给大理寺去查。”
宋弈淡淡的道:“应该先由兵马司接手盘查,若查出这些人来路,涉及京城外势力,便会移交顺天府……若是深入后与朝中官员有所牵连,便又会转交给大理寺……”
原来是这样,幼清对中间的权限并不是很清楚,经由宋弈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许多。
“那今天大理寺还会开审吗。”幼清歪头看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