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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是。”乔氏说着回头去看方兆临和汪氏,方兆临蹙眉道,“先人过去,东西搁在这里,回头再来取。”
大家都应是。
一行人就挤挤攘攘的上了马车,三个男人坐了一辆车,幼清则和汪氏四个人挤了一辆,丫头婆子跟在车边,徐徐往槐树胡同而去。
“听说你成亲的宅子和你姑母家离的很近?”汪氏掀了帘子朝外头看了看,方怀心就好奇的凑过去,眼巴巴的看着外面,幼清端坐着笑着回道,“是,前后两个巷子而已。”
“那可真是好,往后来往也方便一些。”汪氏微微颔首,携了幼清的手,道,“虽说你小时偶只在家里住了几个月,可我们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你能愿意和我们亲近,可真是太好了。”
“祖母客气了。”幼清笑着道,“您是祖母,不管到哪里都是祖母,我们孝敬您是应该的。”
汪氏好像真的很高兴似的道:“真是孝顺的孩子。”便从怀里拿了个红帕子包着的东西出来,给幼清,“昨儿你来我忘记给你了,这是你母亲当年留在我那里的东西,我这回过来把一起带来了,现在,你保管着吧。”
幼清敷衍的笑笑,将帕子接过来,并没有打开,直接收在了荷包里,笑着道:“谢谢祖母,我一定保管着。”虽这么说,可面上却是一副并不上心的样子。
汪氏心头一震,没有料到幼清会这么平淡的,难道她都不想念不好奇自己的母亲?她看着幼清,轻声道:“妮儿啊,你都不想你的母亲吗?”
“不想。”幼清笑眯眯的道,“我又没有见过她,这谈什么想念呢,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汪氏忍不住和乔氏对视一眼,一边方怀心就大声道:“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的,你没有见过你娘,你都不想啊。”
幼清淡淡一眼扫过去,似笑非笑,方怀心一愣不由自主的朝乔氏身后缩了缩,乔氏心头一跳,没想到幼清的眼神这么犀利,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怎么有这样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心儿年纪小不懂事。”汪氏呵呵一笑,道,“不想也好,这娘是亲也好不亲也好,还是要靠时间相处的,你说是吧。”
幼清笑着点头,道:“就和祖母和我姑母还有父亲似的,虽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
“是,正是妮儿说的这个理。”汪氏面上笑着,眼里却打量着幼清,很惊讶方明晖竟然将女儿养成这副要强的性子出来,说话阴阳怪气的话里藏话……可真是歹竹出好笋啊……
就是不知道,是空有这副皮囊只知道要强,还是真有点聪明劲儿。
194 试探
“也不怎么样嘛!”方怀心站在垂花门口撇了撇嘴,“还没有我们家院子大!”
乔氏拍了拍方怀心的肩膀,摇了摇头:“不要胡说,京城寸土寸金不比临安,能在这里置办宅子已是不易!”
方怀心回头看来眼幼清,跟着方兆临和汪氏进了垂花门,方明晖和方氏在门口迎着,方兆临负手走走过去:“你回来后,便伺花弄草?”
“是
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方明晖应了一声,方兆临就撇了他一眼,“亏了你十年寒窗苦读,为了个女人,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话落,不悦的蹙了眉,方明晖走在方兆临身后,沉默的没有说话。
汪氏就咳嗽了一声,和方兆临低声道:“老爷,时过境迁,您老调重弹有什么意思!”
“这个没意思,那什么有意思!”方兆临眯着眼睛望着汪氏,道,“逸忠考了二十年才不过是个举人,他呢,庶吉士出身,如今却在家中伺弄花草,这不那个女人折腾的,难不成是我逼他这样的!”
幼清走在后头听到了方兆临的话,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就听到方氏为方明晖辩道:“父亲,大哥本是戴罪之身,如今能平安归来已经不易,他经历这么多坎坷就只是想平静几年,伺弄花草不也挺好的吗。”
“你们懂什么,无知妇人!”方兆临瞪了眼方氏,负手往内院而去,幼清就朝众人看去,大家一个个都是一副凝气静神的样子,没有人说话……
幼清将前面的两间院子收拾出来,一间给方兆临和汪氏住,对面的一间则给方明奚一家子住,而方怀朝则住在了外院……
“说是京城,可这地少人多,住起来挤得很。”汪氏在院子里走一通,微笑的和自己身边的婆子道,“还真是不如家里舒服啊。”方家的院子是祖宅,前后五进,后来又在后院拓了一些,所以非常的宽敞,而汪氏娘家是商贾出身,家里钱财不缺,宅子大小和布置上,更加的阔绰富丽堂皇。
婆子笑着给她端了椅子摆在院子里,轻声道:“自己的家住的总归是舒服一些。更何况,姑奶奶这宅子也确实不如家里的宽敞。老太太,您说这北方为何不像我们那边那样,往上搭两层呢,这样房间多也不显得拥挤。”
“还真是。”汪氏颔首道,“估摸着是风俗不同吧。”她靠在椅子上,望着自院子外面探进来的一颗桂花树,吩咐道,“苏儿,稍后你去院子走动一番,熟悉熟悉。”
苏妈妈应是,笑着道:“老太太不说,奴婢也要出去走动走动的,这一路过来似乎没有看见多少伺候的下人,估摸着去摸个底并不难!”
“那小丫头瞧着是个聪明的主。”汪氏端着茶盅,轻轻吹着上头的浮沫,“不过,她聪明更好,省的我们说什么还得劳神给她再解释一遍。”
苏妈妈想想幼清的样子,低声道:“奴婢瞧着,姑奶奶的容貌,真是像极了那位……美艳的让人移不开眼。”
“那又如何。”汪氏冷笑着道,“一个外族人,还背着那样的身份,容貌对于她来说只会成为累赘!”
苏妈妈颔首应是,有些可惜的道:“要不是外族人也就好了,和大爷男才女貌金童玉女似的般配……可惜了……”汪氏不以为然,“可惜什么,一个胆子比一个大,我当时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若是知道,就不是把两人赶出临安那么简单,断断不留的!不过,好在没出什么事,若不然,可真就麻烦了!”
苏妈妈想想当时的情况,当时方明晖将人带回去时,他们只看出来是外族人,却不曾多想过,直到后来方兆临将两人赶走,汪氏才偶尔得知了更为惊人的秘密……她们才真正的后怕起来!
幸好,两个人最后还是分开了,苏妈妈想起来,依旧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穿越之独守倾心。
“奴婢冷眼瞧着,老太爷对大爷还是念着情的。”苏妈妈朝房里看了一眼,汪氏冷笑道,“念着情又如何,方家如今什么都没有了,若不是我们撑着,还能有今天?!等逸忠高中,他将来能靠的上还是他这个儿子!”
苏妈妈也觉得是,笑着道:“若是您的打算真的成了,将来临安方氏再也没有人敢小瞧了!”
“瞧着吧。”汪氏放了茶盅站了起来,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不会白来。”她们以为她死乞白赖的要住进宋府来是为了什么,她身上带着银子,买一间地段好的宅子或许没有那么容易,可要想在京城落脚,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这边,汪氏和苏妈妈说着话,幼清也正和方氏聊着,方氏说起以前的事情来:“……大哥和大嫂一回去,父亲便就勃然大怒,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就将大嫂赶了出去,大哥也随即出了家门,两人在临安赁了个宅子住了下来,大哥心里一直有愧,这一生没有给大嫂一个三媒六聘名正言顺的婚事,后来你出生,大嫂又……大哥一直耿耿于怀,他不和你提大嫂的事情,或许就是因为愧疚吧。”
幼清却觉得方明晖不和她说,并非单单因为愧疚,但她不愿去深想,现在的生活很好,她以前没有母亲,现在就更加不需要,所以,她一点都不想了解。
“不是说带了件你娘的东西给你吗。看看是什么。”方氏望着幼清,幼清自怀里将汪氏给她的东西拿了出来递给方氏,方氏摆在炕几小心翼翼的打开,道,“是一支凤钗。”一支看上去很普通的凤钗,鎏金嵌着红宝石,不过做工非常细致,但也并非少见。
幼清移目过去,视线落在钗上,微微一顿,从方氏手里拿了过来,摆在手心里细细打量,越看眉头蹙的越紧,方氏奇怪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了,钗有什么问题?”
“看着有些眼熟。”幼清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方氏就道,“也不是少见的东西,你瞧着眼熟也正常。”又道,“既然是你娘的东西,你就仔细保存着,也当个念想!”
“知道了。”幼清将东西包起来交给采芩,“收起来吧!”
采芩应是,将东西小心翼翼的放进匣子里,又锁进了箱笼里。
“我先回去了。”方氏站了起来,和幼清道,“晚上再和你姑父他们一起过来吃饭。”
幼清应是送方氏出去:“春杏既然是老太太的人,那您就将她送过来好了,留在家里终究不妥。”
“真没有想到,她待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纵是脾气再好,方氏也生了气,可是她顾忌着汪氏,却又不敢将春杏打死或者发卖了,所以只好道,“那成,我回去就让她过来,等他们回临安,你也不要留她了。”
她现在就不会留她,幼清回道:“我知道的,您放心!”
方氏出了门,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春杏就提着包袱来了,采芩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将人领到暖阁里去了,幼清端着茶坐在炕上也不说话,春杏心里没底就跪了下来,磕头道:“奴婢春杏,见过姑奶奶!”
幼清放了茶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道:“事到如今,你不要和我说说,你是如何进薛府的?这些年又都做了什么事?”
“奴婢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当年机缘巧合在临安由老太太收留教养了两年,等奴婢懂事后,就被送到薛府里来了,奴婢一直本本分分的当差,真的浪漫传说之诸神黄昏!”春杏知道,幼清既然知道她是汪氏的人,就一定会有所顾忌,不敢拿她怎么样,“老太太其实也是关心姑太太而已,奴婢是受命行事,都没有恶意的,还请姑奶奶谅解!”
谅解?幼清点点头,道:“既然姑母把你送到我这里来,从今儿起你就是宋府的丫头了,去……给我倒杯茶。”
春杏一愣,朝幼清看去,迟疑的站起来去炕桌上提了茶壶给幼清倒茶,又将茶盅捧着递给幼清,幼清伸手去接却手背一翻将茶盅打翻在地上,春杏了惊了一跳后退了一步,幼清却是眉头一拧,不等她说话,蔡妈妈就一个箭步上去,照着春杏的脸就抽了一巴掌:“小蹄子,做这点事都不会?笨手笨脚!”
春杏捂着脸惊愕的看着幼清。
幼清拿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手,蔡妈妈便对外头喝道:“来人,这个小蹄子不懂规矩,拉出去按在庭院里打二十板子,以儆效尤!”
随即,便有婆子进来,二话不说将春杏架着往外拖,春杏挣扎着看着幼清道:“姑奶奶这么做不妥当吧,夫人让奴婢来是服侍老太太的,您现在打奴婢就是打老太太的脸!”
“那你就看看,老太太会不会来救你。”幼清说着一顿,道,“你还是抓紧了包袱,等她发卖你的时候,好歹留几个钱傍身!”
春杏被拖了出去,按在庭院里噼里啪啦的打了二十板子。
汪氏远远看着,笑眯眯的和苏妈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