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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惶恐的退了下去。
赵承彦毕恭毕敬的陪同着赵承修,赵承修看着赵承彦道:“朕还以为二皇兄在宫中呢,没想到朕来的巧了。”
“微臣确实才从宫中出来。”赵承旻还为及弱冠是为夭折,丧事不宜大操大办,更何况如今还在国孝期间,所以停灵三日就要发丧,“圣上去宋府了?”
赵承修点点头,道:“宋太太身体有些不适,朕去看望一番。”他未曾提饮宴的事,“说起来,朕现在来,是有话要和二皇兄说。”
“圣上请说。”赵承彦垂首,赵承修便停了下来看着赵承彦,沉默了一刻,道,“宗人府历来都是由亲王主持,可昭宗可先帝皆子嗣单薄,如今宗人府到由文官主持,朕左思右想觉得不大合适,所以……”
赵承修的话没说完,赵承彦就明白了赵承修的意思,他是要让他留在京城!
“二皇兄若不觉得池子浅又无要紧的事埋没了你的才能,不如就留下来,帮一帮朕!”他没有赵承彦高,看着他时不免要抬着头,可气势上却要比赵承彦强了许多。
赵承彦顿了顿立刻跪在了赵承修的脚边,果断的道:“蒙圣上抬爱,原将此重任交由微臣,微臣一定不负圣望,皆心尽力辅佐圣上!”他话落,心头长长的松了一口,他不是愿意去封地,而是非去不可,如今赵承修提出让他留在京城,这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救了他一命。
赵承旻的死告诉他,太后是不会容下他们的,所以,下一个要死的肯定就是他。
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
但赵承修提出让他留在京城……赵承彦心里狂喜,对赵承修感激不尽:“圣上……”他眼眶含了热泪,激动不已。
“起来吧。”赵承修道,“你和朕虽自小不在一起长大,可到底是兄弟,朕自然是望着你过的顺遂!”
赵承彦点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朕走了,母后还在宫中等朕呢,朕不回去她肯定不会歇。”赵承修拍了拍赵承彦的肩膀,“二皇兄也歇着吧。”便负着手走了。
赵承彦垂着头一直将赵承修送出去,他才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王爷!”杜鹃跑了过来扶着赵承彦,“圣上说什么了吗,您怎么了。”
赵承彦拉着杜鹃的手,道:“杜鹃,圣上让我们留在京城,不用去封地了!”他话一落,道,“我们……得救了!”
“真的?!”杜鹃一听也立刻跪在地上,面朝西面念着阿弥陀佛,“奴婢一定要去法华寺还愿,谢佛祖保佑殿下吉祥安康,一生顺遂守望黎明号!”
赵承彦看着杜鹃就想到了周文茵,如果周文茵在的话……算了,过去的事情不再想了,经历了这么多事,他能活着已经是造化!
赵承修回到宫中,太后果然还没有睡,听见回禀说赵承修回来便在殿门口翘首期盼。
“母后。”赵承修笑呵呵的过来向太后行礼,太后扶着他起来打量着他,“你喝酒了?”她闻到了酒味。
赵承修惭愧的点点头,道:“朕只喝了碗梨花酒,味儿很淡不碍事的。”
“让厨房圣上煮醒酒汤。”太后无奈的摇摇头,扶着赵承修进了房里,端姑姑笑着出去了,太后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声道,“在宋家很开心?”
赵承修喝了口茶,放在桌子上,道:“还不错,不过没有和母后在一起说话开心。”
“哀家看你不是喝酒,是喝蜜了。”太后虽这样说,可眼睛里都是笑意,不管赵承修是不是真的将她当做母亲,但他能敬重她顾忌她的感受,就已经足够了,“宋太太人不错,往后你若是想去就想,不过不准再喝酒,也不可以逗留到这么晚才回来。”
赵承修点着头,他不回来不但太后不睡,便是宫门也不敢关,影响太大了。
“有件事要和你商量。”太后想了想道,“先帝留下来的妃嫔……哀家想不如都送去太庙吧,留在宫里反而会生乱!”
赵承修闻言一愣,一句将人放出去的话就收了回来,点头道:“好,母后做主就成了。”他在乾西长大,太知道哪些女人的痛苦和孤寂了,如果可以他想将她们都放出去,让他们各自去开始新生活。
只是,这是祖制,他不敢违抗,现在也没有能力打破常规!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
“母后。”赵承修沉声道,“朕回来时去过十王府了……”他顿了顿将自己的打算和赵承彦的谈话告诉了太后,太后先闻时有时惊讶,继而明白了赵承修的意思,她微有不悦的沉默了下来,赵承修就和她解释道,“我们把他留在京中,什么事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根本不会有事的。”
“你的心太善了。”太后不想和赵承修为了赵承彦的事闹的不愉快,“既然你已经开口了,那便如你的意思办吧,但是他身边安排什么人,得由哀家安排!”
赵承修见太后不反对,立刻就笑了起来,点头道:“朕知道了,谢谢母后!”
太后无奈的摇摇头。
宋府中,赵承修一走方氏就将薛思画的事情告诉了大家,薛镇扬本来还挺高兴,今晚和赵承修有了一次推心置腹的交谈,却没有想到转眼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他蹙眉朝方氏一瞪,便想斥责,可看到家里的小辈都在这里,便生生的忍了下来,沉声道:“那就派人去找,若他们真是私……就一定会出城,派人去几个城门守着!”顿了顿又道,“还有客栈,挨家挨户的去问去找!”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方氏唉声叹气的,想到薛思画只觉得心疼,“希望她不会做傻事!”去刘府打探的人还没有回来,所以,刘冀到底走没走还不知道。
薛思琪一听就红了脸,余光撇了眼廖杰,就大声道:“三妹胆子小,应该不会的穿入中世纪!”薛思画是薛家的姑娘,要真是做出私奔这种事来,传出去他们薛家的姑娘哪还有脸见人!
廖杰撇了眼薛思琪眼底露出惊讶来,没想到薛思琪还能说句不出格的话。
“先等去找的人回信再说吧。”幼清道,“现在只是猜测,说不定三妹只是想出去走走,或者去水井坊那边找二婶了呢。”她回头看了眼宋弈,和薛镇扬以及方氏道,“我们先回家去看看吧!”如果薛思画真的走了,她房里总有蛛丝马迹。
“幼清说的对。”赵芫点头道,“先回去看看,说不定她已经回来了呢。”
薛镇扬闻声就站了起来,颔首道:“那就回去看看。”众人就跟着薛镇扬一起往外走,宋弈让人给幼清拿了件披风来,夫妻两人随着大家一起出门,一家人一起回了薛府,方氏带着几个姑娘去烟云阁。
烟云阁的一楼依旧和薛老太太在时一样,收拾的很干净,她用的东西几乎没怎么挪过位置,薛思画依旧住在楼上,幼清上了楼,楼上是三间房,外头是间回廊,回廊下拴着个风铃,这会儿正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陆妈妈点了灯,方氏先进了薛思画的房里,幼清和赵芫则去了听安的房间,听安是薛思画身边的大丫头,随着她好几年了,所以她一个人住在后面的小房间里,隔壁则是四个小丫头的房间。
听安的房里没什么东西,床头糊着几张五颜六色的高丽纸,很有童趣,摆在床上的枕头上是母鸭领小鸭的画面,幼清将床头的针线篓子拿起来看了看,里头只有针和分好的线,还有几块碎布一件绣品都没有,她和赵芫对视一眼,赵芫忙开了衣橱,橱子里挂着许多衣裳,有两个架子是空的,其它的看不出什么来。
“真的走了?”赵芫心里直跳,她们急匆匆的出门,不方便随身带许多衣服,所以听安的衣服基本都在这里,但是女孩子家的对自己的绣品总是多一份怜惜,一旦出门又知道自己不会回来,绣品肯定舍不得丢。
“估计是。”幼清和赵芫又去了薛思画的房间,薛思画的房间也收拾的很整齐,衣服都在,首饰少了几样,其它的什么依旧和原来一样,方氏不确定的朝幼清看过来,幼清过去扶着她道,“我看,还是派人将二婶请来吧。”
方氏点了点头。
“娘。”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眨眼功夫薛潋跑了上来,看着众人道,“去刘府的婆子回来了,说刘冀不在家里!”
方氏眼前一黑,无力的靠在陆妈妈的肩头上,众人都慌了神,方氏就道:“闻瑾,你亲自去一趟水井坊,将你二叔和二婶请来!”
“哦,我这就去。”薛潋点着头,提着衣摆又咚咚的快步下了楼。
众人回了正院,大家一商量还是先派人在京城细细的找,如果能在天亮前不动声色的薛思画也就罢了,如果找不到……一家子人坐在宴席室喝茶,薛思琴和赵芫带着两个孩子先去歇了,薛思琪也打着哈欠,薛霭道:“大家都去歇着吧,若是二婶和二叔过来,我来应着便是。”
“我也睡不着。”方氏愁眉苦脸的,“还是等你二叔二婶来了再说吧。”
过了约莫两刻钟,院外听到了脚步声,随即湘妃竹帘子唰的一下被撩开,穿着一件定蓝色脸上满是皱纹憔悴的刘氏站在了门口,幼清看着一怔,没有想到刘氏老成这样了,她不由想到三年前春风得意的刘氏,又想到了前一世顺风顺水过的珠圆玉润的刘氏唐朝大宗师。
幼清目光顿了顿又去随着他一起来的薛镇世,薛镇世变化不大,依旧是白白胖胖的样子,幼清不禁心头唏嘘,一个家里不管怎么斗怎么闹,男人总是心宽的,而最后苦的还是女子!
刘氏这般泼辣,最后还是输给了没心没肺的薛镇世。
“找到人了吗?”刘氏一进来没有料到房里这么多人,先是愣了一愣,才去看方氏,方氏摇摇头,道,“周长贵已经带着人去找了,客栈,茶寮各处都去找了,还没有消息回来。”
“这个死丫头。”薛镇世怒道,“真是胆子越发的大了,连这等丑事都做的出来。”他说着就去盯着刘氏,讥讽道,“我早就告诉你,不要挑门第,先将她嫁了再说,你呢,眼睛长在头顶上,整天这山望着那山高,不但耽误了她,还逼着她做出这等事情。”
刘氏没有吱声,咬着牙硬生生的忍着。
幼清愕然,以前是刘氏骂薛镇世,薛镇世不敢回嘴,如今已经颠倒过来了?!
“二叔二婶。”薛霭起身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你们快想想,画姐儿可能会去哪里!”刘冀虽不在家,可也说不定他去别处了呢,没有找到人以前,谁都不愿意承认薛思画和刘冀一起走的。
“能去哪里?”刘氏喃喃自语,想了许久摇摇头道,“画姐儿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她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脸色发白!
薛镇世越过刘氏在椅子上坐下来,碎碎念似的道:“我看也不用找了,她要死要活随她去,找回来只会更加的丢人!”又道,“难不成还要送出去做妾不成。”薛思文拜刘氏所赐已经做了妾,如果薛思画也……
他薛镇世真的没脸在进城待着了,薛思画不管怎么说还是他的嫡女。
“闭嘴!”薛镇扬厌恶的看着薛镇世,“你少说两句不成?这个家就是你折腾才变成这样,你还有脸在这里说!”
薛镇世当着小辈的面被薛镇扬斥责顿时满脸通红,可他又不敢回嘴,他在外头混别人都喊他薛二老爷,占着的还是薛镇扬的名头!
“都回去歇着吧。”薛镇扬负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