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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为奴为婢她也毫无怨言。
可惜,就算是这些卑微的愿望,在她身上也是奢求。若她是中原的女子这些事或许还好办一些,可惜,她是外邦人,就如老安和阿古一样,在中原待了那么多年,却依旧孑然一身。
外邦人在中原或许能立足,但想要成家立业,却难如登天!
娜薇低声哭了起来,她也不是要故意伤害陈素兰,可是,她除了这个办法,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为了薛潋,她什么事都可以做唐朝大宗师。
“闻瑾!”娜薇看着外头叹了口气,“他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有脚步声传来,娜薇心头一怔腾的一下站起来喝道:“谁?”她打开房门,提着裙子跑到院子里,可四周很安静,连阿古派来监视她的人都不见了踪影。
“什么人。”娜薇直觉是她来了,她们认识却并不熟悉,她说她能帮她,所以她信了她,这才有了给陈素兰的毒,可是她并没有告诉她如何解毒,当然她也不曾想过要给陈素兰解毒……这个心思她没有告诉薛潋,也永远不可能让薛潋知道。
但眼下,她不得不要解药,没有解药薛潋是不会原谅她的。
“给我出来。”娜薇推开了所有的房门,每间房里都是空荡荡的,她焦急的跑去后院,后院的中庭里,就听到近处传来细微的喘息声以及飞踏而走的脚步声,娜薇很清楚那是什么声音,她端来梯子三两下爬上屋顶,歪歪斜斜的她站在了屋顶上,眼前是夜色中连绵起伏的城中景致,灯光点点……而方才的动静已经消失的毫无痕迹。
娜薇站了一刻,翻身下来,径直跑到院子门口,门没有锁她很轻易的开了门,在夜色里跑到街上,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她提着裙子飞快的朝陈府的方向跑去,不过跑了一刻便有兵马司的人巡逻而至,娜薇立刻找一处藏身,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将她的口鼻捂住,用里一拖,娜薇连挣扎都没有,便消失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
幼清一夜睡的极浅,第二日又早早醒了,她索性不再睡起身在院子里吹吹风,封子寒亦是一夜未睡在房里翻着医书,捯饬着各式各样的草药,幼清在门口站了一刻,让小厮给封子寒送了早膳便又回了正院。
胡泉又送了一封信进来,幼清接过来看见上头署名是方明晖,便一个人去书房拆了信,信一打开便从信中调出一个花边文案的腰牌,上面写了个硕大的“令”字,在字的左下角印着“恭”的字样。
幼清拿着令牌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才拆开方明晖的信。
方明晖信很长,前头是说他和尔绵娜云又进了一次关,还回了当初的宅子里住了几日,等到第二页时,方明晖突然说起当年抢她的而致奶娘将她掉入池塘的事情……
幼清看到这里心就提了起来,就看到方明晖写道:“陈刘氏上个月出关给他们送衣物时,在出城的人群中看到了那个人,她就跟着那人重新进城,在那人所住的客栈外等了几日一无所获,便托人来关外找为父,为父得知后连夜赶回城中,找了和为父颇有些交情的一个游侠,请他潜入客栈内窃得令牌一枚。”
是那人的令牌?!幼清又重新将令牌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忽然一怔,上面的“恭”字,难道是指恭王府?
难道,当年抢夺她的人是恭王府派去的?
幼清心头一跳忙顺着信往下看,方明晖和她一样猜测此人是恭王府的幕僚或者亲随……
“如果真的是恭王府的,就说的通了。”幼清自言自语,“毕竟尔绵娜云当初是由恭王府献给先帝的。”
方明晖还在信中提到了尔绵娜云的首饰来历,尔绵娜云不记得曾入宫的事情,但却记得在关外生活的情景,这些首饰是尔绵氏族留下来的财产,给她的其中并不贵重的一部分,而剩下的依旧藏在阴山脚下,这些也是尔绵氏族为了复国而存备的财富,等待有一日有能之人出现,重新让柔然族人强大于这世上调教贞观。
“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你母亲和九歌的娘。”方明晖道,“但如今柔然族人已经四分五裂,所剩族人不过百十,振兴柔然只怕已成为遥不可及的期望。”
幼清看完信心头起伏不定,她想到了赖恩,难怪他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将尔绵娜云送出宫外,或许所有柔然遗族人的心中,振兴本族是融入血液中的愿望……或许,当初尔绵娜云那么心甘情愿的服侍先帝,也与此事有着因果关系。
幼清自觉帮不上忙便收了信将那块令牌拿起来端详,那人为什么又出现在宁夏卫?是和恭王有关,还是简单的巧合呢?
幼清若有所思。
当初恭王将尔绵娜云送入宫中,如他所料尔绵娜云顺利得了圣宠,但她似乎也没有帮上恭王的忙,反而一心想要通过先帝重振柔然……或许恭王在这次的事情中发现了柔然暗藏的宝藏,故而设计了壬葵之乱?又或者,恭王不满尔绵娜云入宫的表现,才让她从云端跌入泥沼,意在警告她恭王府能给她荣华富贵,亦能轻而易举的收回来?!
那人葵之乱时,皇后亦卷入其中,或许恭王府还顺带有别的目的?
阴错阳差的,尔绵娜云入冷宫后,被赖恩用药失去记忆送去临安,此后和方明晖相遇,又有了她!
那么,前一世最后杀方明晖的人,是不是也是恭王府的人所为?
幼清隐隐觉得事情和她所料相差无几,可到底情况如何,恐怕也只有去问尔绵娜云或者……从恭王府得知。
她撑着腰缓缓起身,在许多事情在脑子里串联起来……
娜薇,陈素兰,太后……还有,来势汹汹的倭寇。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夫人!”胡泉呼哧呼哧的跑进了门,扶着胸口喘气回道,“不好了,内阁四位阁老,还有兵部,户部几位大人都中了毒!朝堂全乱套了,几个衙门群龙无首,连广东来的奏报都没处送。”
幼清转头过来看着胡泉,冷声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胡泉的视线落在幼清凸起的高高的肚子上,声音颤抖的道,“还有,外头都传遍了,说那些毒药如出一撤,想要救他们就只有在四日内找到双生儿的脐血入药,否则无药可救!”京城有没有别的双生子没有人知道,但是幼清的肚子却不是秘密。
果然如此,原来他们的目的是这个……幼清的手搭在肚子上轻轻抚着,眼眸眯了起来!
258 结局
外间在传扬,内阁六人只有宋弈和薛镇扬没有事,其余四人皆不辛染中剧毒。
而户部和兵部几位大人也都倒了下来,如此一来,几个衙门真的如同百姓所言,群龙无首,一团乱麻。
广东来的奏报,山东和宁波以及余杭几处的部署,户部的钱粮补寄,一下子都堆在了众人眼前,一个个的手忙脚乱,无从下手!
赵承修去了单超和郭衍的府上,好在两家人虽是着急,可到底没有乱分寸,守着单超和郭衍没有闹腾出去。
朝堂之上一时间议论纷纷,所谈论的内容,皆是幼清肚子里的一对孩儿。
和大周的社稷和这么多人的性命比起来,幼清肚子里两个未出世的孩儿,实在不值得一提。
且宋弈又是内阁的阁老,于情于理,都应该以大局为重,做出牺牲!
在朝堂之上宋弈淡笑着望着众人,云淡风轻的道:“我夫人自小便有旧疾,不得生育炎龙传说。她这两年历经艰难终怀上这一对孩儿,她看重孩子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他声调铿锵一字一句,“而我……却视她比自己的性命重要!”话落,环顾四周似笑非笑。
宋弈的话一落,朝堂上顿时雅雀无声,本来大家议论起来也只是在私下里说一说,没有人真的敢当着宋弈的面,指着他的鼻子要他牺牲妻儿,如今宋弈这么一句似警告似表态的话一落地,谁还敢站出来。
毕竟后宫里还躺着一个太后,连圣上和郑辕都没出面,他们哪敢做这个出头鸟!
“都散了吧。”宋弈巡视众人,一字一句道,“朝局动荡,正是用人之际,亦是尔等效力之时。大家各司其职,团结一心,我们一起共度的此难关。”
众人抱拳应是,唯诺不敢再议论,退散了下去。
朝堂中无人再敢议论,可京城中百姓的议论声不断,宋府门口常有人围聚着不散,对着门头指指点点:“……宋大人一向深明大义,以大势为重的,何以如今犯了糊涂,这样做真的是会惹了众怒啊,一个腹中孩儿再珍贵,也无法和那么多国之栋梁相比,更何况,太后娘娘还深中剧毒无药可救……”
“谁说不是呢。”有人叹气道,“宋大人这样就算是见死不救,妄为人臣!”
莫说站在门口听着的胡泉,便是守门的婆子听了,都要忍不住开了门骂一顿,胡泉按着门喝道:“这些人来历不明,定是受人指使,我们不要中了奸人的奸计,坏了老爷和夫人的事。”
婆子义愤填膺指着外头骂道:“也不知哪个教唆的不知好歹的一群杂碎东西,我们老爷和夫人也是他们能议论的。”
“喂,你们干什么。”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呼喝声,紧接着是打砸的声音,胡泉听着一愣朝守门的婆子看去,婆子道,“是田妈妈的声音,她早上带着人出去买菜,这会儿该回来了。”说着要去开门。
“谁敢动我的东西,我今儿就跟她拼了。”田妈妈叉腰站在巷子口,她带着两个粗使婆子去买菜,这会儿抬着两筐子菜赶到门口就被人堵在巷子口进不去,还有人冲过去扯了她的筐子,倒了半筐子的菜。
“怎么不能动,你们这种人根本不配吃好的喝好的,冷面兽心,无情无义的东西!”有人对着田婆子就啐了一口,道,“就该点天灯,千刀万剐。孩子就算生下来也养不活!”
田妈妈大怒,抄了扁担就喝道:“满嘴里喷粪的东西,今儿非打的你满嘴找牙。”话落,就冲着对面的男子挥去一扁担,对面立着十几个男女,田婆子这一下打在说话的男子身上,他哀嚎一声跳开可腰上还是被抡了一下,男子趴在地上,后面的人一看就立刻撸了袖子要上去和田婆子三个人打。
田婆子道:“今儿就跟你们拼了!”说着就满巷子的挥着扁担。
门内,胡泉也气的不轻,招着手对几个婆子道:“去喊人。剩下的几个跟我抄家伙!”话落,亲自开了门,拿了个门闩往门口一杵,大声喝道,“反了天了你们,竟敢闹事闹到我们宋府门上来,今儿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你们还当我们是泥捏的。”话落,一摆手,“堵了巷子,给我打!”
跟着胡泉身后十几个婆子小厮一个个手里拿着家伙什就冲了出去。
那几个闹事的人一看这架势,忙慌不择路的往巷子外头逃,可一边逃过去是死胡同,逮到是迟早的事,一边是田婆子拿着扁担拦着,几个人打了眼色,一窝蜂的朝田婆子冲过去,田婆子挥了几扁担打的几个人哀嚎不断,那些人抱头鼠窜,不一会儿就逃没了影。
“没脸没皮的东西。”田婆子将扁担往地上一丢,和胡泉道,“牛管事,劳您再派两个人守着巷子,往后谁敢往里头走,就二话不说打一顿。”
胡泉看着逃走的一群人,心里的火蹭蹭的涨,这些人竟然敢跑到宋府门口来说风凉话。
幼清撑着腰在院子里散步,采芩和周芳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