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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是值得他惦记的?
想不通,想不透。
不过我惟一知道的,就是他肯定是想得到我的某样东西。
对他来说,这样东西很重要。
重要到,我如此的忤逆他,他都不能杀掉我。
很好,很好,有这一条就够了。
他要不放我走,我看见他骂他一回,把这昏君的祖宗十八代从坟里给他骂出来。
死也不让他消停。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脾气,也没有什么理想,一切都是随波逐流,自己从没主动追求过什么,一般人都会觉得这样的人很随和。
其实错了,越是这样的人,越危险。
在我眼中,善和恶其实比较模糊,我也从未仔细的去分辨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如果说刚到玉莽山的时候,我没有捡到那本书,而是碰到了一个杀手,对我说去杀人可以让我活下来,我很可能就跟他去杀人了。
在人生的岔路口,我从来没有主动去选择走哪条路,而是哪条路上首先出现了引导,我就会奔哪条路上去。
这一世,引导我的就是那本医书,所以我从了医。
我并不是个纯粹意义上的好人,我埋尸诵经,对狄浩轩的败家行为的嘲讽,只是出自一种习惯,一种前世母亲带给我的,社会带给我的习惯。
我并没有当做是做善事,而是理智告诉我应该这么做,就去这么做了。
所有的一切看似随遇而安,其实这是有一个前提的。
就是不要触到我的逆鳞。
我可以行善,可以杀人,但惟一不可能做的,就是弯下我的脊梁。
如果说行医的时候要必须向人低头,那我肯定早就改行了。
正因为行医没有和我这个讨厌的个性冲突,所以我就一直在行医。
我讨厌别人强迫我,也讨厌别人威胁我。
如果当初苏风华非要来硬的,强行带我和南生回西柳庄的话,我可以肯定的说,他现在不死也残了,我的药早就下到他身上了。
当然,青凝峰上那次也是苏风华强了我,但那次他没触到我的底线,毕竟我连他人都没见到,何况失去的东西,并不是我在乎的。
而这次,狄浩轩算是彻底惹恼了我。
那对这位当朝天子,我可真要好好招待一下了。
他如果不想出什么事,最好把我关一辈子,或者,干脆杀了我,不然就是向我屈服。
否则,不死不休。
我待的牢房是单间,待遇不错。
虽然牢房潮了点,脏了点,小了点,黑了点,不过并不影响我休息。
想当初在山里,我常常是露天而眠的。
一连几天,除了一个女狱卒天天给我送饭外,我没见过任何人。
我好象被世界遗忘了一样,在这黑暗的牢房中,慢慢度日。
对现在的处境,我无法去改变,惟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妥协,不崩溃。
为了保持自己意识清醒,也为了让自己有点事做,我开始默背医书。
从接触的第一本《药经》,一直背到最近看过的珍本稀本。
我可以不报生的希望,但却不能做死的打算。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概有一个多月吧,狄浩轩来了。
见他进来,我仍坐在原地,连眼都没眨。
他站在我面前,俯视着我:“服一下软,我马上放你出去。”
我抬起头,向他嫣然一笑。
他看我笑,不知怎的,竟然没有流露出惯有的那种得意,而是有了一份失望之色。
我唇齿微启,三个字清晰吐出:“滚,昏君。”
他楞楞的看了我一会儿,一语未发,忽然转身走了。
他前脚走,后脚就来了一个太监,也不管我跪没跪,站在门口,扯着脖子就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顾清颜贤良淑德,温良恭俭,明德惟馨,特封为慧静皇后,钦赐。”
靠了。
相面
又回到了刚来时的那个院子,等我梳洗干净出来的时候,狄浩轩正在房间里等我。
他坐在桌前,愁眉深锁。
“坐吧,有事和你说。”他示意我坐到他前面的位子。
看我坐好,他沉思片刻,才开口道:“我朝已经存在五百余年,历任数十代帝王,陋习颇多,积重难返。虽然有些大不敬,但我必须承认,父皇不是一代明君,他优柔寡断,性格懦弱,导致了朝中朋党勾结,外戚专权。我虽然接管了皇位,但处处束手束脚,政令不通,言路不畅。”
他抬头看了看我,见我在倾听,又继续说道:“我的性格我很清楚,我的缺点我也很明了,我性格霸道,好大喜功,又爱面子,只能听喜不能见忧,而且不知民生多艰。我想要治理好国家,就必须想办法填补这方面的漏洞。六年前与你一席话,我就明白,那个可以弥补我缺点的人出现了。”
“冷静,审慎,淡漠权势,而且从民间来,见识想法和我们这些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不一样,你能够为百姓说话,而不是为了钱,为了权说话。我想要的,就是这么一个皇后,可以约束我,可以提醒我,在我发脾气办错事的时候制止我。”
我打断他的话,停住了他对我的赞美:“就这理由,你就掳了我来?”
他向我一笑:“当然不仅仅这样。清颜你相不相信我对你一见倾心。”
“不信。”我斩钉截铁的回答,我很有自知之明,不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没有吸引人的资本。
“那晚的你,真是光彩照人。我从未见过这么聪慧的女子,条分缕析,洞察一切,谈笑风生中掌控一切,指点江山如闲庭漫步。”他回味着当初的情景,嘴角挂着笑:“只那一瞬,我就爱上了你,爱上了那个神采飞扬的顾清颜。”
我抚额叹息,虽然仍不记得那晚发生过什么事,但从他话中可以推测出,我喝醉了,而且酒后失言了。
我从早就知道,我的酒品不太好。
喝醉之后,和平时判若两人。
我的性格总体来说是安静的,是与世无争的,而醉后,常常大放厥词,嘲讽万物。
以前老公就曾把我醉后的样子拍下来过,等我醒后一看,简直不敢相信那个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的人是我。
只是不知道我当时对狄浩轩说了什么。
该死的,不会是撺掇他谋朝篡位了吧。
我冷汗岑岑而下,想想我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相当有可能啊。
我偷眼看看狄浩轩,他没注意到我的变化,仍在那回顾往昔:“当时我就决定,若我取得皇位,必定立你为后,与你一起共享这偌大江山……”
古人云: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我这真是挖坑埋自己啊,而且这坑,还是六年前挖的。
“不对,如果说当初你就对我起了心思,以你的性格,不可能六年前没带走我。”我很快找出了他话中的漏洞,他也说了,他的性格很霸道,既然有了喜欢的人,肯定不会时隔了六年才将我带到他面前。
他叹了口气,黯然道:“我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啊,朝中的水很深,我怕我万一有了什么闪失,会牵连到你,我不想将你放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当时就留下了两个人保护你。”
“保护?是盯梢吧!”鬼才相信他是要保护我,应该是派人跟定我才对。
“一样,一样。”他尴尬一笑:“没料想那两个蠢货把你跟丢了。”
“跟丢了?怎么可能!”他手下的人,能有废柴,才怪了。
“那两个蠢材,见你整天泡在病人堆里,就放松警惕了,恰好一个娘子生孩子,就溜回家看媳妇去了,剩下那个找地方去吃了顿饭,回来的时候你就没影了。”
“什么地方?”
“青凝峰下。”
“我上山采药了。”
“是啊,他打听到你进山了,马上去追你,可惜山太大了,没追上,然后你也不行医了,我就断了你的消息了,虽然后来我也派了人四处打探你的消息,可惜终是水中望月,雾里看花。”
山路上不会长药草,采药得去没人的地方,那人要是沿着山路追,没个追上。
我隐居的小镇,三面环山,道路交通极为不便,也难怪他和苏风华都找不到我。
“那你现在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天意让你当我的皇后啊,那个媳妇生孩子的蠢材他妹妹嫁到了那个小镇,他去看他妹妹,怎么那么凑巧就看到你了。”
我无语了,这些事连在一起,巧得好象一出连环画。
如果那两个人一直跟在我后面,估计苏风华不会有机会得手,南生也没有机会出世了。
如果不是我怀孕了,我也不可能隐居小镇,狄浩轩也不可能找不到我。
如果没有南生,我和苏风华肯定不会有交集,也不会决定嫁给他。
如果不是决定了嫁人,有些东西要置办,我肯定会窝居家中,狄浩轩的手下就不会那么轻易的看见我了。
……总之,兜兜转转,命运之神还是将我带到了狄浩轩面前。
冥冥之中,是不是真的有上苍,在舞动着翻云覆雨手?
“好了,别说以前了,说现在吧。”过去发生的,无力再改变,着眼现在,才是最实际的:“你觉得我会答应做你的皇后吗?”
“不会,所以我先造成事实,你不接受也不行了。我知道这么做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就因为不占理,我才用这种方式请你来。”
请?他说的可真客气。
“我确实不同意。”
“你没得选择,封你为后的事已经诏告天下,十五天后,我们大婚。”他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和我说话,可仍是掩不住霸道不讲理的本色。
诏告天下?
那岂不是苏风华也应该知道了?
即使不能确定被封为皇后的是不是我,最起码同名同姓的也应该惹他怀疑了吧,毕竟我这个名字不太常见。
他会不会来救我?
会的,会的,一定会的。
想起苏风华家破后的沉默,我无比坚信他的执着,他的不言放弃。
心里忽然充满了希望。
“那我请教你,就你这样子对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心甘情愿的辅助你治理江山?”我语带嘲笑,不明白狄浩轩是怎么肯定我会为国为民的,难不成我脸上写着为民请命四个字吗?
他犹豫了一会儿,手指轻叩桌面,的的有声。
“你的性格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你的骨头太硬,实在不好掌控。我想了一个多月,到底是应该杀掉你,还是冒了风险立你为后。”
“哦?你还想过杀掉我?”我还是低估了他的强硬,得不到就要毁掉,这般狠戾绝决,绝非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他避而不答,继续说道:“你那晚的风姿实在是让我印象太深了,最后,我还是决定拿着江山社稷和你做一场豪赌。”
他的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强厉的气势,眼中精光迸射,语气铿锵有力:“输了,大不了做个亡国之君。赢了,我们共同创一个繁华盛世。”
繁华盛世?
他可真敢想。
就现在这个摇摇欲坠的朝廷,要想把它变成繁华盛世,这怎么可能!
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知道。
文不能提笔安天下,武不能上马定乾坤。
他又凭什么认为我有能力和他共掌天下呢?
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自己找死。
“清颜,我知道委屈了你,你要打要骂,向我来,我都接着,只希望你不要为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