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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衣橱,挑了件衣服,赶紧换好。
回过头一看,那个倒霉的家伙还呆呆的在地上坐着呢。
莫不是踹傻了?
我走过去踢了他两下:“起来了,装什么死,你怎么在我房里?”
他好象才醒过来一样,蹭一下就跳了起来,大声叫道:“顾清颜,你竟然踢我!”
“嚷什么嚷,你生怕外面的人听不到是不?宁国的皇帝被皇后踢下床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哼哼……”我没好气得瞪这个傻货,清白之身差点被他给毁了,这要是苏风华知道了,估计不砍我,也得砍死他。
狄浩轩果然放低了声音,对我怒目而视:“我好歹是皇帝,你竟然把我踢下床了,你,你,你就不怕我……”
‘我’了半天,他也没说出到底想把我怎么着。
“你怎么在我床上?”我问他,我明明记得我走着走着就躺下了,当时他应该被莺转燕绕才对啊。
“皇后晕了,我这个皇帝当然得陪着生病的妻子了。”一说这事,他立刻换上了笑颜,好象偷了腥的猫一样。
看来是我倒了以后,有人去叫他了,这家伙顺理成章的就住这了。
郁闷,不知道谁给我换的衣服。
身上干净清爽的很,应该也洗过澡了。
不知是宫女弄的,还是面前这个该死的狄浩轩经的手。
“清颜,我的衣服你放哪了?”狄浩轩满屋子的找衣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晕,他又没在这里住过,我这里哪有他的衣服。
打开门,吩咐门外的小太监去别处给他拿套干净衣服。
狄浩轩坐在床沿,还一个劲的抱怨:“皇后的房间里没有皇帝的衣服,说出去都让人笑话死我了。”
“什么时候让我见南生。”我懒得和他扯闲篇,赶紧问出我最关心的问题。
“得过些日子,南生现在在神仙谷,从那里接他来,怎么也得十来天。”
我的脸刷的就变白了。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南生在哪,而且可以随时将南生带来,那岂不是说,如果他想要伤害南生的话……
我不敢想象。
苏风华说南生在卫晨那里,绝对安全。
现在看来,那个地方一点都不保险啊。
“狄浩轩,你要是敢伤害南生,我死都不会放过你。”失去南生的恐惧让我口不择言,我狠狠的盯着狄浩轩,眼中满满的威胁。
狄浩轩叹了口气,走到我面前,轻轻将我搂到怀里。
我挣扎了几下,他抱得死紧死紧的。
“清颜,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南生的。我也曾经想过杀了他们父子俩,永绝后患,可那样做的话,清颜肯定会恨我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他的声音闷闷的,显然是有些无奈。
“清颜,我想得到你的心,是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的。”
谎言,绝对的谎言。
让我离夫别子,这还不够伤心吗?
难不成只有生离死别才是伤心?
他想得到我的心,可真是应了那句话。
和尚娶媳妇——今生休想。
不得不变
一整天都在煎熬中度过,我就象个无主之魂一样,坐立不安。
南生的安危就象一块大石头一样,重重的压在我心上。
我不是怀疑苏风华的能力,苏风华能从狄浩轩手上将我抢回过一次,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
但是以一人之力,挑战整个国家,这绝非一件易事。
自古道“习得文武艺,售于帝王家”,何况宁国已经存在了这么多年,聚集的能人异士多不胜数。
苏风华就是再厉害,也不过发展了短短几年,即使加上西柳庄所有的明暗势力,怕也不是狄浩轩的对手。
我忽然对未来感到了绝望,狄浩轩的势力太强大了,而且他的心思太缜密深沉了,想从他身边逃脱,几乎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知道我擅长用药,从不给我机会触摸到任何药材,所有我用的东西,连香粉胭脂,他也要亲自过目,生怕我弄出什么花样来。
围在凤坤宫周围的士兵,一直没有减少,不管白天黑夜,这里都戒律森严,我想出去,门都没有,我最大的自由范围,就是可以在院子里散散步。
如果没有希望,我相信这样的囚禁生活,很难有人会正正常常,年复一年的过下去。
我也是因为心中有南生,有苏风华,才坚持了下来。
现在,狄浩轩的话让感到了绝望。
对和南生苏风华团聚,我已经不抱一点希望了。
夜里竟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细细的雨丝漫天飘落,更是助长了我的幽思。
对灯长吁短叹了半天,仍是无计可施,只好懒恹恹的上床,早早休息了。
本以为肯定睡不好,可能是因为白天耗费了太多心神的缘故吧,竟然睡得很香。
半夜的时候,忽然觉得被窝里多了一个冰凉凉的东西,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发现狄浩轩正躺到了我身边。
一见我醒了,他将我轻轻揽进怀里,轻声道:“没事,接着睡吧。”
你没事我可有事,谁让你来我这睡的啊?
我伸手往下推他:“下去,你往我床上钻什么?”
他耍赖似的紧紧抱住我:“我妻子的床,我想上就上。”
我怒,见过不要脸,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谁是他妻子了!
我翻身想起来,却被他使劲搂在怀里:“别闹,我不会做别的,只想搂着你睡觉。”
“我不想和你睡,你下去。”挣不脱他的怀抱,我使劲掐他的腰。
他疼得呲牙咧嘴,仍是不放,象哄小孩似的柔声道:“乖,别闹了,我快累死了,你让我好好睡个觉。”
“你放开我,我喘不开气了。”
他闻言将手松开了,我趁机一挣扎,翻身坐了起来。
“你真在这睡,是吧?”我冷冷问道。
他不解的看着我,坚决的点了点头。
我不再理他,将被子扔给他,径自下了床。
穿好衣服,我转身去了书房,将房间留给了他。
他默默的看我离开,黑色的眸子中满是失望。
点亮烛火,我抽出本医书,开始抄录。
本来心情就不好,被狄浩轩这么一闹,更郁闷了。
以前不用面对他,日子还好熬一些,现在也不知他抽了什么风,竟然晚上也要来这里,真是不让人活了。
心中愤闷,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把怒火运到笔上,使劲的抄书。
一片黑影遮住了烛光,狄浩轩疲惫的身影挡在了我面前。
“别抄了,去睡觉。”可能他真的累极了,连说话都没多大力气了。
“你自己睡吧,我不困。”我坚决不跟他睡一张床,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跟苏风华,那和这个男人,还是不要逾距的好。
狄浩轩也没勉强我,拽了把椅子坐到我对面,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
那意思很明显,和我耗上了。
我不去睡,他也不去。
夜灯如豆,我坐在桌子这边,奋笔疾书。
他坐在桌子那边,迷离着双眼,小鸡啄米似的,频频将头磕到桌子上。
我叹气,这到底是谁折磨谁啊!
“陛下,要早朝了。”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尖尖的声音。
我抬头往窗外一看,天色已蒙蒙发亮。
不知不觉中,竟然在书桌前坐了半夜。
我看了看桌子那边那人,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见他没有要醒的意思,我用笔捅了捅他。
他睁开眼睛,有一刹那的迷糊失神。
外面那个声音在此时又叫了一声:“陛下,要早朝了。”
狄浩轩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揉了揉肩膀,答应了一声:“知道了。”
门开了,宫女太监鱼贯而入,准备好了伺候他梳洗。
狄浩轩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去梳洗换衣服了。
等他走后,我揪了一夜的心才放了下来。
回到睡房,看着床上散乱的被子,呆立良久。
然后胡乱卷起,抱起来就扔到了门外。
叫宫女又找来一床新的,我上床补眠。
身体很疲惫,也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窗外屋檐滴水的声音清晰入耳,更让我觉得心烦意乱。
愁!
昏昏沉沉的在床上迷糊了半天,直到宫女叫我吃午饭,才将我从床上唤了起来。
梳洗罢,只觉得无精打采,头晕的厉害。
草草吃罢午饭,强提了精神去抄书。
又觉得心慌的很,做什么都没劲。
丢了笔,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
小雨密密实实的仍在下,雨丝没完没了的从天上落下,长长的象人的愁绪。
以前的时候,很喜欢雨天。
走在凉凉的雨中,让人觉得心情都是安宁的。
雨帘隔绝了别人的身影和目光,周身围绕的全是无边无际的雨丝。
行走之间,仿佛世界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安静,平和,没有纷扰的世界。
那时候的自己,是单纯的。
用纯洁的心去感受那个美好的世界。
以为有情,有爱,一生就足够了。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那么简单,等所有一切拆开来摊到面前时,才发现世界也不是美妙可言。
原来爱一个人只需要一秒,而忘记那人带来的感情,却需要一生,乃至……更长。
入夜的时候,狄浩轩又来了。
苍白着一张脸,眼睛红的厉害,里面布满了血丝。
一进屋就把我搂进怀里,良久也不松开。
“吃了么?”我没话找话,想打破这暧昧。
他没有答话。
我抬起头去看他,发现他闭着眼睛,好象睡着了的样子。
我一动,他就睁开了眼睛。
“累。”说罢松开了我,径自上床去睡觉了,连衣服都没脱。
我望着他,眉头皱成了一团。
坐在书桌前,望着烛火发呆。
脑中有好些人好些事飘来飘去,但这些东西就象飘散的光一样,这里闪一下,那里闪一下,就是不能凝在一起。
我觉得自己好象在想事情,又觉得自己好象什么都没想。
记忆如此混乱,脑袋又是如此沉重。
就在这痴痴呆呆中,半个夜晚就过去了。
卧室传来一点动静,我扭头望去,狄浩轩摇摇欲坠的立在门口:“太晚了,去休息吧。”
我摇头,仍静坐桌旁。
他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走了过来,又坐到了我前面,还是那么直直的望着我。
我也叹了口气,拿起笔来抄书。
他的意思很明确,我要是不明白就是傻瓜了。
他带我回来,绝不仅仅是摆着看的。
在这个他说了算的地方,就算他强了我,我也没有还手之力。
我有什么结局,我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除非我死了,否则他得到我是迟早的事。
不管我如何的逃避,这都是早晚会发生的事实。
他一直未对我用强,意图也早就告诉我了,他想得到我的心。
可我的心,已经放在苏风华身上了。
我拿什么来给他?
罢,罢,罢,就这么拖着吧。
拖过一天是一天。
每晚我和他这样相对共坐到天明,他没再提让我和他同睡的意思,我也没说让他独自去休息的废话。
两个就这样僵持着,搞得两人都疲惫不堪,急剧消瘦。
狄浩轩更是眼窝深陷,全靠喝参茶来吊着了。
就这样过了六天,直到我晕倒在地才告完结。
从那天起,狄浩轩就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