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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想起一个办法来,却只能勉力一试。
能好是这个人的造化,治不好,也只能是他命该如此了。
治病
一夜未眠,我想着治疗的每一个步骤,生怕有一丝丝遗漏而留下遗憾。
于人命上,我不敢有一点疏忽,也正因了这点谨慎,这些年来,我从未草菅过一条人命。
天还未亮,熊捉到了。
我看了看,好大一只成年熊,够用了。
村民们也抬来大木桶,足够大,足够结实。
快到中午时,领头那人才带了药材回来,身后还多带了四个人。
我数了数,算上小三子他们,一共十二个会内功的。
“顾神医,附近就有我们四个兄弟,您看能够不?”
我点头:“凑合够了。你们马上调息,进入最佳状态,正午时分,准时开始。”
他一听,立刻招呼大家,盘坐调息。
叫人生起火,架起大铁锅,锅中放满水,把木桶放进锅里。
眼看快正午了,宰熊,把熊开膛破肚,取出内脏,然后塞进药材,又命人将那位公子脱光了放进去,然后再将熊腹缝合。
桶内注满了开水,全是滚开滚开的水,然后将熊放进去,只留了熊头在外面,大张着嘴,供熊腹内通气用。
大火熊熊,一股难闻的气味在院子里散开,就好象杀猪场的味道一样,闷臭闷臭的。
我放了特制的药材,在滚烫的开水中,熊毛很快就脱落了下来,露出了白白的肉皮,我用手往熊内探了探,还好,熊皮熊肉隔热很好,温度虽高,但不至于烫伤烫坏。
把熊毛捞净,火势转小,只保持锅内水开,桶内高温的情况就好。
院中烟雾弥漫,有水汽,也有炭火气,再加臭味,让人都喘不上气来。
锅里的水咕嘟嘟的冒着气泡,开的正欢,桶里的水虽然未开,不过也是热气逼人。
我叫人小心的控制着火候,一边留心着病人的情况,别真的一个不小心,成了大蒸活人了。
过了半小时,从熊皮上慢慢渗出了黑点,就好象流出了黑色的汗珠。黑点越来越大,越凝越多,慢慢变成了黑色的小溪,一会儿功夫,桶里就成了一汪黑墨汁了。
这是在吸毒,通过高温蒸气,将人体内的毒蒸出来,再用药材,将毒吸进熊脂内,再通过熊的身体排出来。
说白了,熊的作用就是个传导器,传入热量,导出毒素。
我凑近熊头,仔细听里面的动静,过了好久,才听见里面的人长长的出了一口闷气。
马上叫人把熊拽出来,把里面的人放到床上。
这人身上倒是一些黑水也没有,皮肤倒是越见白皙,和熊脂一般。
拿出金针,快速插入他的十指指尖,然后叫他们用内功,从脚心开始往上沿着经脉输入真气。
身体里的残余毒气还很多,他们输通的过程很慢,直到换上第四个人,才怦的一下将左手小指上的金针逼了出来,随着金针出来的,还有一道黑色的毒水。
十二个人轮流用力,整整一天一夜,才终于将十根金针全部逼了出来,清尽了体内的残毒。
等到结束时,那十二个人全身就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都出透了。
运功一结束,我赶紧拿出一丸药,放进那人的嘴里,然后,就坐观天命。
好在老天保佑,这人的命也大,等了两天两夜,他终于救过来了。
虽说人未清醒,但能无意识的咽药喝水了。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原来看这杂书也是有用的,这方法,就是我偶然从一本志怪小说里看到的,稍加改进而已。
看来志怪小说也不全是胡诌乱写的,有些东西也是有一定根据的。
攻克了一个大难关,我心里十分高兴。
找村民要了一小壶酒,又找来一碟花生米,一小碟凉菜。
就当对自己的犒劳吧。
我刚摆好,却被最年轻的那个下人看见了,不知道从哪又弄来一盘酱牛肉,给我摆桌上了。
我笑笑,道了谢。
他还嘟嘟囔囔的:“顾神医,你就天天吃这东西啊。”
“错了,我可不是天天吃这东西。”
“我就说嘛,这东西,我们府里的下人都不吃。”
什么叫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我算是知道了。
想就此教育他一番,后来想想他家自挥霍,与我何干?
可没人要我当这免费的教师。
于是对他笑了一下,且吃自己的。
我知道自己的个性有些懒散,有些惫赖,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淡。
也许换了好多人,可能就此嘲笑他一番,说他不知道民生疾苦,然后再旁征博引,大发议论,于国于家于人全都批判一番。然后再对我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大肆讨伐。
可惜我没那么热血,也没那么愤青。
我总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没有必要为了这些事来说些什么。
阶级的不平等,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有。
我说几句,也不可能改变这一现实。
石落水面寂无声,做那无用功,不如多治几个人来的实在。
我吃完饭后,夜已暮,估计差不多病人也该醒了,我亲自在病房里守着。
让他们去吃饭了,只留了两个人在外面守着。
我又摸上了那位少爷的脉,满意点头。
不错,不错。
总算象个人脉了。
看来,是无大碍了。
也许是睡热了吧,那人出了一头的大汗。
扯过条手帕,帮他擦了擦。
这才发现,这人长得居然不错。
脸如刀削,鬓若纸裁。
好一副威严相貌。
只是不知道,睁开眼睛会如何。
是不是目似寒星,眼带杀伐?
那就是绝配了。
轻起身,拿起本书,倚到桌前慢慢看。
一时,屋内寂静,只有我翻书页的声音偶尔响起,倒显得分外的清晰。
书是这里一位山民收藏的,以前他爷爷行过医,到他这辈已经荒废了,却留下一本书。
前些日子治好了他的病,他拿来给我看的。
却未料,倒是本难见的书。
这本书,可算是毒经了。
里面记载了各种毒药以及解毒的办法。
大多数我都已经见过用过,可还有一些我却是从未听过。
可见学海无涯,学无止境啊。
越看越入迷,越看越欢喜。
我眉飞色舞的浸入了书的世界。
偶一回头,却发现床上那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正一头雾水的盯着我看呢。
我微微一笑:“恭喜阁下,捡了条命。”
他一楞,眉头皱了起来:“你是谁?”
声音洪亮,中气十分。
我断定此人肯定没事了。
“我是大夫,有什么事和你的手下说吧。”没有功夫和他废话,我起身打开门,喊门外站着的人。
呼啦一下,几个人都闯了进来,围着那人问长问短。
没我什么事了,此地多留无意。
告知他们这些天服些什么药,该注意些什么,我就不再管他们了。
我照料的都未必有他们仔细,还是不要扰了人家大献殷勤的机会才好。
于是我继续给村民们看病了,这里病人多,我也忙得不可开交,没几天功夫,早就把那些人忘到脑后了。
海边人很苦,也很易得疾病,下海本就是个危险的职业,每每遇到大风大浪,全船人会命丧海底,就是有生还者,也是伤痕累累。可能也和这里的人总吃海鲜有关系吧,一些流行性疾病很是盛行。由此导致了我的病人源源不绝。
我尽量给他们每个人都看看,这里地方偏僻,没有几个大夫能到这里来行医的,即便是走方郎中,也不会来这种油水不厚的地方。
花前月下
“顾神医,我家少爷有请。”
少爷?忙晕了头的我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是谁来。
那个解西鹤兰的实验品啊。
“有什么事?”我看着眼前的这几位病人,人家等半天了,实在不好让人无功而返。
“小人不知。”
“我手头上有病人,今晚吧,我过去一趟。”
“是,小人这就回去禀告少爷。”那人恭恭敬敬的走了。
也不知有什么事,莫不是好的不彻底?不能够啊……
等病人都走光的时候,已经有夜里九点多了吧。
拍了拍沉重的头,才想起来还有个约会。
让人家等了半宿,还真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顾得收拾了,忙不迭的去赴约。
这里的夜分外的宁静,没有夜市喧哗,没有人声鼎沸,只有海风吹过,带来若有若无的海浪声。
夜色如水,一轮弯月静静的挂在天边。
紫棉花开的正盛,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也不知道是因了这月色,还是这花香,还是累极了的原因,我觉得自己走路都是轻飘飘的。
从我住的地方到那几个人住的地方,短短几百米的路,我竟然走了好久。
我到的时候,那位公子正坐在紫棉树下。
一桌酒菜,两把椅子。
“抱歉,病人才走。”我也没客气,直接坐到了那人对面。
那公子可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脸上明显的有些愠怒,气势也有些迫人。
看我这么不客气的坐下了,他迅速收敛怒容,眼中闪过诧异,呵呵,可能没见过我这种人吧。
“无妨,反正我也没事。”声音有些低沉,也很有磁性,就好象播音员的一样。
“公子找我有事?”我累得很,干脆直入主题,我现在不想磨磨几几的花前月下,只想快速完事,回去睡觉。
“略备薄酒,答谢顾神医救命之恩。”我抬头瞧了瞧他,这才发现,这人的眼睛果然如鹰隼一般,锐利而有戾气,和他的相貌倒是真的很配。
“举手之劳。”我稍微谦虚了一下。
强撑着又看了他一眼,他可能没料到我言语如此简单,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呢。
晕死,谢恩的酒菜,你当主人的不吃,我怎么好开动,你不饿,我可是前胸贴后背了。
“浩轩不是忘恩负义之徒,救命之恩是一定要报的。”
我还哪有心事听他讲些没用的啊,他不吃,我就不客气了。
抄起筷子,自给自足吧。
我默不作声的开吃,倒把他给震住了,我估计他从没见过我这种不讲礼仪的人吧。
他惊讶的看着我,脸上倒是露出了笑容。
靠,当我耍猴戏的啊,看得那么高兴。
一郁闷,更懒得理他了。
且祭五脏庙再说。
我吃,他看。
大声小声咀嚼声,此时无声胜有声。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可能觉得两人都沉默有些尴尬,轻嗽一声道:“顾神医当真是不拘小节。”
我咽下食物,淡淡道:“饿的。”
一句话,又把他噎回去了。
他就那么尴尬的看着我,怔怔的接不下去了。
我继续吃我的,一整天都没顾得上吃东西,人没饿虚脱了,是我身体底子好。
他替我斟满酒,又端起自己那杯道:“那浩轩就敬顾神医一杯吧,祝顾神医天天有这好胃口。”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饮完继续吃。
他本想和我碰杯,没想到我直接喝了,伸到半空的手,讪讪的缩了回去,自己慢慢的喝了。
我本就不是一个擅言谈,广交际的人,何况这人背景深得很,和他沾上边,麻烦肯定少不了。
我这样冷冷拒他于千里之外,也算是自我保护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