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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手臂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她抬起头冲他傻笑了一下。
他又说:“林鸢,章大森你还认得出来么?咱们的高中同学,坐在你前面的那个。”
她的视线飘过站在他斜后方的那个身影,虽然体型与多年前判若两人,但那双粗鄙的眸子,就像是刻在心中的刺,她永生都不会忘记。她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恐惧,但她的目光还是透露出惊恐,死死地盯着那摊在他衣服上扩散开来的血红。
杜宇潮乍然反应出林鸢晕血的事情,他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章大森的前面,阻截住林鸢的视野,柔声唤着她的名字。
她极力掩盖住自己微颤着的声音,说:“我有点不舒服,那件事情改天再跟你说。”
他拉住她的手臂,说:“我送你回去吧。”
她心头一凛,奋力摆脱他握住自己的手,冷淡地说:“不用了。”
然后就径直朝外狂奔了出去。
他实在放心不下,简略地跟章大森解释说这是林鸢的晕血反应,让他稍微等他一会儿,随即跟着追了出去。
这一路跑出去没多远,杜宇潮在林鸢后面边追边叫着她的名字,可她却依旧向前跑,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赶上她,伸手想要拽住她,她有些避闪不及,被脚下的台阶绊倒,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双手撑地的时候擦破了皮,两只手掌慢慢渗出血来,那疼痛火辣辣的,像被生吞活剥一样。
他将她搀扶起来,急切地问道:“摔疼了没有?把手给我看看。”
他刚一触碰到她的手,却被她疾言厉色地斥道:“你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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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千言万语 诉出隐情
? 林鸢过激的反抗,让杜宇潮将自己的手迅速缩了回来,就像被电流重重回弹了一下。她如此的异乎寻常,他还是头一回遇到,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直到林鸢淹没在人群中良久,他还是依旧呆滞地站立在原地。
最后他掏出手机给林鸢发了条短信:到了住的地方回复我一下。
待他回到宿舍时,已不见章大森的踪影,估计他也是因为出现这样的状况,怎么也算与自己身上的血渍有关,不免觉得歉疚才会走的。
时间对他来说是难忍的煎熬,每分每秒都要将他吞噬。焦灼地等候,没有得到任何回音。他想了想,还是拨了她的号码,预料中的是关机的提示。
他是无辜的替罪羊,就这样无缘无故地蒙受着冷战对待,可他当下更加忧心的是林鸢刚刚摔的那一跤严不严重,有没有安全地回到住处,至于其他,他暂时无心顾及。
他又给单如冰打了电话,虽然他深知这是无奈之举。
“喂。”电话接通,单如冰的声音波澜不兴。
“单如冰。”他有过一丝的迟疑要不要先寒暄两句,还是算了,这个时候越是刻意就越显拘泥,结果他还是直截了当地问:“林鸢有没有回去?”
她也没有过多的赘述,简单而干脆地回答:“她刚回来。”她不只刚回来,还一进门就将自己锁在屋里,自从跟林鸢合住以来,虽然她们之间交流的并不算多,可她也知道她向来斯文温顺,该有的客气话林鸢是不会缺的,像这样的焦躁不安还是第一次见,以她的经验,这大概是跟争吵有关。当然,这些臆测的内容,单如冰是守口如瓶,她不愿理会旁人的闲事,说多了只会显得自己轻贱。
他迫切想要知道得更多,话却哽在喉中,她既没有多说,他也不便再多问,于是他说了句知道了,道声谢后就挂了电话。
不论怎样,得知她的平安无事,他的心总归是安定了。
半夜很晚的时候,仍是未眠的林鸢打开手机给杜宇潮回复了一条短信:我把你吓到了吧,我当时只是有些害怕,现在没事了,晚安。
没过多久,他回复了她四个字:晚安,好梦。
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怎么会遇上他呢?偌大的一个城市,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竟然就赫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原本以为早已逝去的记忆又如惊涛骇浪般袭击而来,她咬着牙挨过的痛苦日子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推回到了原点。那个风雨飘摇的夜,那段苦不堪言的痛,那抹毛骨悚然的笑,摧毁了她才刚刚盖好的那座空中花园,崩塌的碎石击落一地,让修筑好的心墙又支离破碎,她不明白,命运为何连内心一时的宁静都吝啬于给她?
之后的这些天,杜宇潮过得忧心忡忡,自从那日一别,他跟林鸢之间仿佛是生出了隔膜一样,他说要去酒店接她下班,她托词她很忙,让他不要过来,就连平时没完没了的通话,也变得短暂了,总是在刚刚开始时她就没了聊天的兴致,处处敷衍之后就草草结束。总是这样耗下去也无济于事,他决定要找个时间跟林鸢好好谈谈,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要治他的罪,也要让他弄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吧。
这一天傍晚,忽然下起了自开春以来的第一场雨,古人云春雨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可半靠在床上看书的他,瞟了一眼拍打在窗户上的滴滴雨痕,胡乱的翻了几页手捧着的书,忽然被一阵莫名的心绪不宁袭扰着,总觉得窗外淅淅沥沥下着的春雨似乎可以在他的世界里卷集乌云狂风,击起千层巨浪。
蓬蓬勃勃地敲门声,杜宇潮放下书,下床打开门,只见林鸢披散着长发,雨水正从她乌黑的发丝中溢出,一滴一滴地滴落到她的外衣上,好在那件外衣虽然淋湿了好大一片,但还能抵挡住一些风雨,并没有湿透。她双手抱胸瑟缩地站在他眼前,像个迷失的孩子一样茫然无措,若不是他把她拉进了宿舍,恐怕她还会继续痴傻地在门外站着。
他先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正要摊开帮她擦拭潮湿的长发,她却出于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手递出来接过毛巾,战战兢兢地说:“我自己可以。”
有一丝的尴尬闪过他的眼眸,就连双手都已无处安放,他不知所措地呆立了一会儿,等她把头发擦干,将毛巾还给他之后,才想起从他的衣柜里找出一件自己的外衣,不过这次他没有直接给她披上,而是直接递到她的手边,说:“赶紧换上吧,湿衣服穿在身上会着凉的。”
林鸢欲接外衣的双手停在了半空,又缩了回去,低眸不语。
他看出她畏首畏尾的顾忌,宽心道:“老傅今天值夜班,晚上不会回来,你放心。”他指着阳台前的圆桌和椅子,说道:“我就坐在那。”那个位置是整间宿舍的一个死角。
她接过衣服时,那上面还残存着他手上的余热。
那是他的一件牛仔外衣,他是高大清瘦的男人,可衣服套在林鸢的身上,还是稍显肥大,看起来好像是将自己完全装在了里面,衬得她的身躯更加的弱小了。她走近他的时候,他才刚瞧见她眼眶下的黑眼圈。
她面对着他坐下,眼前放置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杯子,里面盛了半杯多些的白水,杯口还缭绕着微薄的热气。这杯热水应该是他在她换衣服时就已经倒好的,她在心里这样寻思着。
此时虽然早已入春,可下过雨之后,天气总有些阴凉。她将微凉的双手捂在杯身上,并没有感觉烫,而是那温度正好可以取暖。
她把那杯捧在她手心里的热水,送到了嘴边,呷了一口,一股暖意也顺着喉咙咽下直抵她的心中,催化出了她鼻子的酸涩。她说服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忍住,这样体贴入微的男人,越是处处为她着想,她就越觉得自己实在不值得享有他对自己的好。
最终林鸢放下手中的杯子和缓地对他说:“杜宇潮,其实有一件事情,我本应该在我们一开始交往的时候就跟你说的,可是我却一直瞒着你,对不起。”说到抱歉的时候,她还用微微颔首来示意。
杜宇潮抬手要阻止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本来他不觉得林鸢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隐瞒,可这样的道歉于他们来说未免显得过于“隆重”了些,弄得他不自在起来:“没关系的,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
“我的确不想说,可是你应该知道。”从她敲响他房门的一刹那,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能再耽搁了。
可是,究竟应该从何说起呢?故事很长,有要告诉他的,也有不要说的,她尽力要找出一个切入点,好让这个故事听起来不破碎。
“有很多女孩子因为年幼无知,做过一些错事,你在医院工作,这样的事情应该听过不少,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也早就不是什么白莲花了,那样的错事我也同样做过。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没过多久,我就觉得自己好像是怀孕了,反正是该有的症状我都有,可是那时年纪小,不敢去医院,也不敢跟我爸说,你是见过我爸的,想必也能看出他是个比较传统的人。那个时候,我害怕极了,遇到这样的事情,只能自己想办法,我记得那些日子我每天都去跑步,跳绳,总之是有多剧烈的运动就做多剧烈的运动,现在想来,那时候无知得简直连命都可以豁出去。这样持续了几天,我终于如愿以偿了。
“我记得那一天,肚子疼极了,底下的血就一直流着,心想着总算是可以解脱了。我爸下班回家的时候把神志不清的我送到了医院,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他们跟我说我再也当不了妈妈了。
“这件事情,不应该瞒你,好几次想跟你说,都没能说出口。看到你跟别的姑娘出去吃饭,你问我怎么会不生气,那是因为对你心存愧疚,要是你真能做件对不起我的事情,那样的话,我的愧疚感就会少些,也许反倒觉得可以平等的站在你面前。可是你对我总是那么好,我沉浸在里面,都舍不得出来,是我太自私了,有时候我私心想着要是你特别爱我,爱到根本就不介意这件事情,那我的目的就算达到了,你看,我是不是坏透了。”她硬扯出一个嗤笑,是为了眼中噙着的泪光不那么容易暴露。
“林鸢,你讲的这个故事,我怎么一个字都不相信呢?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还不清楚么?”杜宇潮一直安静地听着,把它当作一个故事一样去听,仅仅只是一个故事而已,他忐忑不安却要故作镇定,不住地在心中默默告诉着自己,这不是真的。
“我知道这件事要你相信是有点难,就当是我伪装的太像了,如果你不不相信,可以去翻查一下你们医院的病例记录,08年8月15号,那天是我爸送我去医院的日子,主刀的是叶主任,你应该不陌生。”她看着窗外的雨渐渐停了,就了站起来,临走之前她说:“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件事情,无论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不会怪你。”她愿意接受所有的审判,毕竟是她做错了事情,到头来也应该是她来为错事埋单。
他任由她走出了门,没有留下她,亦没有要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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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避而不见 酒醉情迷
? 他在病案室里翻找着,其实按照时间或是姓名的引索,想要找一份病历档案应该并不费力,可他却在那里待了很久很久,在这过程中,他的心在猛烈震颤着,手也不听使唤地微微抖动,背脊上的一层虚汗,浸湿了贴身衣服。
当那份手术同意书被找出来,呈现在杜宇潮面前的时候,也由不得他相不相信了,更何况那张纸的最下面有林鸢父亲的亲笔签字。他目光沉峻地盯着那些横竖歪斜的比划,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