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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否认,他确实这么想过:“这么想又怎么样,事实就是这样啊,但是那跟怜悯有什么关系。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忽略了我们之间真正存在的爱情吧。”当恻隐之心与相恋之情彼此相融混合的时候,是无法分明地将两者剥离开的,他暂时也不想厘清在他心中到底谁的权重更高些,这有那么什么重要么?
算了,老傅不想又因为意见分歧跟杜宇潮再次吵架,况且对于林鸢,他也是有同情心的,最后他只说了一句:“杜宇潮,你只要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就行。”他永远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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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雨夜相伴 度过惶恐
? 第二天一早,杜宇潮把老傅送到了去上海的大巴车上,看着汽车行驶走远之后,才安然离开。回到客栈,他就立即退了房,一个人拖着一早就整理好的行李箱,按照他的原计划,来到了林鸢的作坊门前。
行李箱下的滑轮在行进过程中,与地面发出滚动的摩擦声,由远及近,那声音越来越明显,林鸢就是被这种声响吸引,打开了门。她有些惊讶地手指着那个大箱子,语无伦次地说道:“你……这是……”
他掏出皮夹,只将自己的证件拿出来,然后冲着房顶用力地向上一抛,可怜巴巴地对林鸢说:“我现在已经是身无分文了,能不能收留我啊?”
“真是个无赖。”她嗔怪道,话虽是这样说,可她转身进屋的时候,还是给他留了一个敞开的大门。
他调皮地笑了笑,跟着她走进了作坊。
“我家里有空房间,晚上你还是跟我回家吧。”林鸢说道。
“不用,我觉得这里挺好,连看门带住宿,一举两得。”他清楚她需要时间和空间,所以他拒绝了,只要白天能够天天看到她,他就心满意足了。
“如果你非要住在这里的话。”她走到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将一块与墙壁颜色相近的板子搬开,露出来的是一扇门,她小心推开这扇门,呈现出的是一间小卧室,里头只有一个双人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布置地简单而温馨。
杜宇潮看着林鸢的背影,想着眼前这个瘦削的身躯曾经受的大风浪,是何等的残酷,思绪抽离片刻之后,随着她的转身,他暗淡的眼睛又迅速恢复了明亮。走进这间被她隐藏地极好的“密室”,他挑眉惊叹道:“哇,这里还别有洞天啊。”
“有时候忙到很晚,我就会在这里面凑合住一宿。既然你来了,就让给你,总比睡在外面强。”林鸢娓娓说道。
“这里简直太棒了。”他放下背包,将行李箱靠在墙边放置,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说道:“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可不会在这里吃闲饭的。”
“说到事情,还真有那么一件。”她忽然想起来,说道:“镇上的一家幼儿园订了我做的糕点,现在要送过去,可是我一时走不开……”
“那就我来送,你把地址给我。”他积极地说道。
幼儿园在了镇上偏东部的位置,此时的小镇已有些被烈日灼伤,杜宇潮将糕点送到那里的时候,早已挥汗如雨,本想马上返回,可没想到这里的老师和孩子都对这个面相俊俏的外来人格外的热情,给了他一些解暑的冷饮,他便因此逗留了些时候。
夏天的暴风雨总会在猝不及防的时候来临,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就可能是乌云密布了。杜宇潮看着窗外暗沉阴郁的天色,就知道那浓厚的云巅之上一定积压了强大的能量等待着释放。他借口离开,近乎飞奔回去,边跑耳边还回响这林爸爸曾对他说过的话:“直到现在,林鸢听到打雷的声音,都会钻到桌子底下去。所以,每年的夏天都是过得最揪心的。”
半路上就已雷雨交加,一副迅雷不及掩耳的架势,他更加快速度奔跑着,任凭暴风骤雨拍打着自己,前方的阻力越是强大,他仿佛就越挫越勇,猛力地迈着脚下的步子。
当杜宇潮推门而入的时候,狭小的空间里一眼望去空无一人,明知是多余之举,可他还是仔细地翻找着犄角旮旯可能被遗忘的每一隅角落,终无所获也是必然。他又想起了那扇门,她曾向他展示过的。他调节着自己粗重的喘气声,屏住呼吸,徐徐将门推开,门与框的缝隙逐渐拉大,他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一样踌躇不宁,不知道自己会在里面看到什么。
在那张桌子底下,是一个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的人影。
随着他脚步的逐渐靠近,那团抱膝瑟缩的人影颤抖地越发的厉害了。
“你别过来。”她大嚷着,夹杂着抽噎的声音哀求道:“求求你……别过来。”
杜宇潮立马停住前进的步伐,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撞击着他的心灵深处,该往前还是该退后,他蹙额颦眉,摇摆不定。他不愿因为一个不必要的举动又给她带来难以修复地伤害,可是若是坐视不管,又如何帮她摆脱曾经的困厄。
至少应该让她在外人面前看起来是个正常人吧。
杜宇潮原地蹲下身子,看着捂住双耳,头深深埋在身子下的林鸢,轰隆隆的雷声每释放一次,她的身体都会打一个寒战。原来,听别人口述这一情境时是一回事,而自己亲眼所见时的震慑人心是另一回事。他必须要给她力量,帮她对抗那颗惊惧的心。
他伸出手,不动声响地靠近她,对她说:“林鸢,你抬头看看,是我啊。”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她缓缓放下了捂住双耳的手,慢慢扬起了头。
“把手给我。”他鼓励她说道。
虽然依旧有些抖动,可她已然鼓起勇气将自己的手,渐渐靠近向她伸出的手,对她来说,那是一颗她万分信赖的救命稻草。
指尖相触之时,一声震天响的雷划破天际,她又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抱头痛哭起来。
“林鸢,其实打雷一点都不可怕,你相信我。”杜宇潮再次尝试,等到她的眼睛对准了他时,他无比坚定地告诉她:“别怕,有我在。”
杜宇潮手领着林鸢到床边坐下,而自己则是坐到了椅子上,由始至终,他们一直牵着彼此的手。直到暴风雨渐渐停息,他才松开。
“刚才吓到你了吧。”林鸢半靠在床上,神智恢复时想着自己方才失常的样子,难堪至极,双手因为紧张而不断揉搓着,吞吞吐吐地说:“其实……其实……”
“怕听到打雷声有什么可丢人的。”杜宇潮巧妙地化解了这份尴尬,说道:“我也有怕听到的声音。”
“是什么声音?”她好奇地问。
“撕纸的声音。一听到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用自己的怪癖来转移她的注意力。结果真的凑效了,她咧开嘴灿然地笑着。
天色渐晚,看来今夜两人只好都在这个作坊里过夜了。两人之间总要保持些安全的距离,才能不会让她局促,他说道:“你就在这休息吧,我就在外面,有事情就喊我。”
杜宇潮起身之时,林鸢叫住了他,说:“哎,你别走!”
他停了下来,听她含糊地说了一句话:“分给你半张床吧。”
明明听得真切,可他还故意使坏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她抿抿嘴唇,不肯再重复第二遍。
他搞怪地一笑,走出了卧室,过了一会儿,又走了回来,双手置于后面,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杜宇潮在床的另一侧站住了,她赶忙补充道:“只能分给你这一边哦。”
他拿出了藏在身后的木棍,横在床的中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要是我晚上对你意图不轨,你就拿这个木棍使劲儿往我身上打,这下放心了吧。”他知道林鸢在努力尝试着缩短两人间的距离,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她微微一笑,他也半靠在床上,紧贴着在另一侧,两人之间有相当大的间隙。
“杜宇潮,我跟你说一个故事好不好?”她再次要将那个她不愿提及的秘密告诉他。
“林鸢,听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他也用同样的句式,忽视了她刚才提出的请求。
“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从来没听过杜宇潮唱歌。虽然她一直都想,他的声音那样好听,唱起歌来也一定不会逊色。
“你躺下,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他温和地命令道。
林鸢听话地照着他说的那样,侧躺在床上,面对着他,阖上眼眸,放空自己。
杜宇潮为她低吟浅唱起了在他生日那天她曾为他唱过的歌,是她当时没有唱出的下半段:“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说即将要离去,我会迷失我自己,走入无边人海里,不要什么诺言,只要天天在一起,我不能只依靠,片片回忆活下去……”
清澈的嗓音宛如潺潺流水缓缓流淌,既干净纯粹,又用情至深,因为唱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那个心底深处最在乎的人,真情实感的歌声,任谁听到都会为之动容。
他动作轻巧地侧躺在床上,脸对着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显然她已沉睡,安静地躺在另一侧。屋中只亮着一盏灯光,在她身后,逆光中的她,像是躺在暮色之中,是朦胧的,她是全然放松的神情,嘴角勾出了一个浅浅地笑靥,闲适而恬美。他伸出手臂,想要替她捋一下挡在眉眼间的发丝,手却停在半空中,不敢触及,他只能用手指隔空描摹着她五官上精致的轮廓,先是柳叶弯眉、再是微闭的双眸,小巧的鼻子,最后是这抹微微扬起的笑弧。他悄然隐藏起来的伤感在最寂静的时刻如约来临。
她的身子稍微动了一下,只是调整了一个姿势,又安稳地睡去,他赶紧将手撤回来,翻过身去,背对着她,因为他再也忍不住眼眶中湿润顺着眼角倾泻而出。
他太心疼眼前这个姑娘了,想用尽自己全部的力量来呵护她,照顾她,不能让她再受遭受,哪怕是一丁点的伤害,他都不容许。可是他该怎样做?学了这么多东西,为什么没有一本教科书可以告诉他应该怎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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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巧言相劝 完成心愿
? 若干年后的一天。
男人因为加班,深夜而归,劳碌了一整天,回到家打开房厅吊灯的开关时,忽然看到女人端坐在沙发上,不苟言笑,着实吓了他一跳。此时没有体贴的问候,却是她的猜忌。
她厉声质问道:“怎么这么晚回来?”
男人有些厌烦地说道:“不是打电话跟你说加班了么?”
“每天都是一样的理由,能不能换一个?”女人语气很不客气。
“不信拉倒。”男人懒得再解释,走进卧室准备休息。
女人起身拉住了他,对他说:“你要是对我厌倦了就直说,不用每天都回来得这么晚,故意躲着我。”
男人对女人的疑心忍无可忍,这些年的委曲求全非但没得到体谅,还遭到莫名的诽谤,他抬高了嗓门,道出了一腔的怨气:“你别无理取闹行不行,天天疑神疑鬼的有意思么?我工作了一天已经够辛苦的了,求求你别再给我添乱了。”
说罢,男人拂袖摔门而出。
迸发出的一声脆响,让睡梦中的杜宇潮惊醒过来,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冰水,透心的凉意袭上心间。
这不过是场梦境,却让他感到无比的真实,仿佛是自己身临其境一般,纵然梦中那男人与女人的面目是模糊的,或者曾经清晰可见,只不过是在醒来的瞬间遗忘了而已。他扪心自问着,当情义日渐耗尽的时候,会不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