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你应该庆幸旁边坐了一个大夫。”
“是还没毕业的实习大夫。”她将脸转向他,那侧脸都是棱角分明,眉清目秀的,然后她叹了一口气,万分惋惜的样子,继续说:“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想的,非要挤上学医的这座独木桥,投入和产出比例这么不平衡,把自己的青春都耗进去不说,还天天干着众矢之的的活,我都毕业快三年了,你还是个实习医生呢。要我说你现在转行还来得及,就凭你这长相,当医生那就叫暴殄天物。”
“这句话我就当您是在夸我。”正巧这时,杜宇潮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的是老傅,全名叫傅敬言。他没有带着蓝牙耳机,心想着他们两人的对话也没有可避嫌的,便开了免提通话。
“哥们,在哪呢?”电话那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我刚去机场接了单如冰,现在在回去的路上。”
听到“单如冰”这个名字,老傅的声音好像立即变得轻佻了起来:“杜宇潮,你也太情圣了吧,前女友的事还那么积极呢。”他们是大学和研究生时代将近7年的室友兼死党,本就有着校园八卦称号的老傅,自然对他的所有情史都是一清二楚。
老傅肆无忌惮得说着这话,自然是不知道他开着免提,这话让单如冰听到了,就犹如深埋得那颗□□突然引爆一般:“傅敬言,照你这意思,我跟杜宇潮一辈子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了是吧?”
“靠,杜宇潮,你开着免提怎么不说一声。”老傅知道“毒孤冰”是万万惹不起的,便将气撒在了他上。
“你自己说话碰的□□,怨得着我么。”他也趁机奚落,又忽然想起了老傅最初有些焦急的声音,问道:“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今天高速公路上有连环车祸,正往咱们医院送呢,咱们急诊科里人手不够,带教老师让我赶紧找人帮忙。你快点来医院吧。”杜宇潮是最近才轮转到急诊科的,此时原本应该转到其他科的老傅却因为急诊科急需人手,被带教老师强行留了下来,因此,他们这才同属一个科室。
“好的,我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杜宇潮挂断了电话,一提起工作上的事情,他就本能得将自己调到了严肃处理模式,仿佛那件白大褂上,承载得是沉重的使命,让他不敢亵渎。经历了半年多的实习,这种突发的血腥事件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在休息的时候被临时叫去加班也早就习以为常。有的时候忙碌的工作给他带来的并不是劳心劳力,反而是思绪的安宁。
“你们这可是□□裸的剥削啊,刚下了夜班就又要冲锋陷阵,还要不要命了。”单如冰总是爱用犀利刻薄的言辞替别人伸张正义,但结果却是受累不讨好。
“就权当是行侠仗义,积德行善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天是不会轻易让我死的。”
“你少拿道德来绑架,都快普度众生了。你把我直接送到你们医院吧,反正我住的地方离那也不远。”
“这样合适么?”他试探得问。
“不能耽误您行侠仗义,积德行善啊。”
车到医院门口,杜宇潮先下车将单如冰的行李从后备箱中拿出来,递给了她,然后自己便飞速的跑到急诊科,换上了白大褂,开始了一天如火如荼的战斗。单如冰说这战斗是冲锋陷阵,就这一点,他是赞同的,只不过他冲锋陷阵的对手不是敌人,而是死神。急诊室中每天面对的死亡,丝毫不亚于肿瘤科,不同的是前者的死亡是一瞬间的,对生来说是一种挽救,生与死就在于一线之间,而后者的死亡是可以延缓的,对生来说是一种拖延,生与死的界限就模糊些了。
又是不到一天的奔波劳碌,倒是有些精疲力竭了,杜宇潮回到办公桌上小憩了一会儿,也不知过了多久,被手机短信的声音惊醒了,是老傅发给他的,问他晚上要吃什么。说到老傅,他们有一层特殊的亲戚关系,也因着其中剪不断理还乱的联系,他们之间几乎是无话不谈的。
他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已渐漆黑的天空,得知自己又在医院连轴转了一天。他简单得回复了句随便,便起身到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拍打着面部,来刺激仍旧有些疲倦的精神。
烘干双手之后,又一条短信发过来:你今天跟单如冰是几个意思?
老傅天生爱八卦的天性,早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不愿理会这种无聊至极的问题。他从洗手间出来,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过了一会儿,又是一条短信:是不是旧情复炽的节奏?
他见若是自己一味地置之不理,恐怕老傅会无休无止的八卦下去,便在手机触屏上敲击着……,他边向前走,双手和双眼都全神贯注于手机上面,耳畔忽然听到一个清脆而温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问道:这位医生,请问药房怎么走?
一心二用的本事,他倒是可以融会贯通,其实他并不知道那个声音究竟是不是在问自己,他头都没有抬,就开口答道:出门左转就看到了。几乎是同时,那条短信也发送了出去:哥们我现在天天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了,哪还有时间谈恋爱啊!
发送成功之后,他脑中突然回旋起刚才问路的那个姑娘的声音,柔声细语的,是那样的似曾相识,牵动了他心头的某一根绳子,是他这些年来都不愿割舍掉的挂念。
电光火石之间,他以迅捷的速度朝着药房飞奔而去。
?
☆、第五章 前尘往事 众里寻她
? 刚要准备上楼的时候,杜宇潮被一个护士叫住了。她跟他说急诊科里十八床的病人伤口开线了,要他过去处理一下。于是,他停住了向前的脚步。
这个世界上,有着相似音色的人不计其数,况且,也有可能是思念成疾,将一个接近的声音听成了自己希望的样子,这都是人之常情,何必为了虚无缥缈的事情而耽误了工作。他这样安慰自己。
其实任何一个偶然事件,你认为它的发生只不过是个巧合,事实上,这偶然的背后都有其必然发生的诱因。比如刚才,护士之所以叫住他,除了确有其事之外,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与他搭讪的机会。他的魅力,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而是透着一股潇洒不羁,是很多姑娘都无法抵挡的。不一定非要与之有什么结果,哪怕只是说上一句话,交换一个眼神,都是求之不得,跟赏赐的一样。
他给病人的伤口重新缝合好后,又不死心地去药房看了一眼,结果并不出人意料,却让他意兴阑珊,泱泱离去了。
他的魂不守舍终是影响了眼前正在吃晚饭的老傅。
“杜宇潮,吃饭的时候禁止灵魂出窍,这是对灶王爷的不敬知道么!”老傅早就在食堂占好了座位,点好了佳肴,没想到却被他的若有所思破坏了他的兴致勃勃。
他拿起筷子,随意得搅和了两下饭菜,问道:“老傅,你说相思病还有救么?”
这没头没脑的一问,倒是把老傅问傻了,“哪个姑娘又让您春心萌动了?”
他皱了一下眉头说:“刚才我好像听见她的声音了,可仔细一想又像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
“哪个她?”老傅话音刚落,就立即猜出了那个人:“小蝴蝶?”身为室友兼死党还有八卦王的傅敬言,对于那只蝴蝶发夹的故事,已是了如指掌。
他点了点头,又自嘲得问道:“我是不是已经毒入五脏,病入膏肓,现在无可救药了。”
“有药,‘毒孤冰’就是你的药。这招就叫做以毒攻毒。”“毒孤冰”是老傅给单如冰起的绰号,毒代表她毒舌的特质,孤指的是她的姓氏,冰是她的名字,老傅一直以有如此智商爆表的想象力引以为傲。
“哥们,能说点靠谱的么?”他不以为然。
“怎么不靠谱,我问你,大学外加研究生这不到七年的时间里,你统共交了三个女朋友,为什么现在唯独还跟‘毒孤冰’有联系。人家一个电话你就随传随到去机场接机,你敢说你现在心里对她没有一点不单纯的想法?”
“我现在跟她就是特别纯粹的朋友关系。况且她那说话恨不得呛死一个人的性格,一个外地人孤零零的在北京能交到什么朋友,就算是看在一场校友的份上行侠仗义一下不行啊。”
“咱们学校孤零零在北京混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不见你见义勇为啊,你还真当自己是武侠小说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啊?有时候我真不明白当初你跟毒孤冰是多令咱们这些校友羡慕嫉妒恨的一对啊,怎么就不能好好相爱呢。”这么多年来,老傅只要谈及他和单如冰曾有的那份感情,总是会透着股惋惜,他一直认为,他们终有一日是会修成正果的,却没想到结果还是会无疾而终。
他将筷子往餐盘上一放,有些不悦地说:“兄弟,前尘往事咱能不提了么。”
这世间上的情感总是会出乎意料,在他人眼中是心心相惜的神仙眷侣,可分道扬镳之时,却都是让人唏嘘不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单如冰是他的初恋,他们之间贡献给彼此很多人生路上终会遇到的第一次,她是他初尝云雨的姑娘,这与之后的两段蜻蜓点水式的恋情在本质上是迥然不同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杜宇潮的内心深处,对她是有些放不下的,那放不下应该是出于一种责任,又掺杂了些愧疚,他觉得只有当她获得真爱的时候,那种责任才算能够功成身退。
他和她是在大学中打辩论的时候相识的。起初他只是和老傅本着重在参与的心理,代表医学院参加了学校组织的辩论赛,另外还有一个私心就是想要领略一下法学院名噪一时的美女辩手的风姿绰约。结果他们从最初辩论时针锋相对的敌人,成为了后来合作时亲密无间的伙伴,他和她还有老傅就成为了A大辩论界赫赫有名的“三剑客”,甚至还曾代表学校参加市里的比赛。
他们的感情,就是从那时开始升温的,甚至都没有表白的过程,在他们看来,一切只不过是因默契而生的水到渠成,谁对谁的爱都没有更多一点或是更少一点,他们之间没有尊卑,而是对等。
对于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他绝对是认真对待的,并非是为了消解对林鸢的挂念,甚至在他们相恋的这三年时光里,林鸢几乎从未在他的回忆中浮现,只是在一个隐藏的边际中静静待着。他本就不是痴情浪子,更犯不着为了一段本就没开始的情愫而放弃掉一个有可能成为终身伴侣的恋人。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他已对过去释然的时候,单如冰的一个举动竟让他意识到了,有些东西尽管多年来都不触及,并非是因为它消失了,也许,它只是藏在某个角落里,虽已尘封已久,等到重见天日的时候,又会意想不到得牵动着你的心。
那一天,单如冰在他的抽屉中无意翻到了一个蝴蝶发夹,她理所当然得认为这是他送给她的礼物,为她即将到来的生日,于是,自作主张的将它戴在了自己的头发上。他见到了,便对她大发雷霆。那也是他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的一次动怒,他一直觉得,一个成熟男人决不应该被情绪控制,所以他从不会对谁真正发脾气。可那时,他终于知道,那是因为还没触及他的底线。
冷静了几天之后,他跟她提出了分手,因为他对她的感情已经不纯粹了。那个蝴蝶发夹只不过是个□□,而两个人没能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