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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用尽最后一丝的气力,说:“你,很好,比我好,我放心。我不在,帮我照顾你师母。”
叶纪行点头,眼神坚定,“放心。”
莫老闭着眼睛,点头,然后伸出骨瘦如柴又苍白的手,指着简单。
简单愣,赶紧上前,握住莫老的手,低声叫了“莫老师”。
莫老费力把简单的手放到叶纪行手里,握紧两人的手。
简单讶异,看了看叶纪行,他也怔住,看着莫老,等着莫老说话。
莫老喘着气,费力的睁大双眼,看着叶纪行,满含期待,“要幸福,要快乐,不要再,只是一个人。”
简单愣住,看着莫老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越来越低的声音,心里很是震撼。
叶纪行闭了闭眼睛,眼泪顺势而下,半响,点头,应好。
莫老像是终于完成了心事,缓缓的露出笑容,慢慢磕上眼皮。
大家心头一紧,瞪着眼睛看他。
突然,莫老握着简单和叶纪行的手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没有支撑,无力的落在床沿。
心电监护机器“滴滴滴”的警报声响起,上面一条直线不停的闪动着。
莫素雅颤抖的爬到莫老身旁,很低很低的叫着,“爸爸,爸爸?”
简单捂着嘴哭泣,叶纪行紧紧的握着莫老的手,眼泪一直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只有沈女士呆呆的站着,目光空洞,没有哭泣,像是失去所有一样,行尸走肉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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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的葬礼没有办得盛大,繁琐。用他自己的话说,人都走了,办那么盛大干什么。
莫素雅一直跪着莫老的灵堂,沈女士却异常坚强,一直笑着忙进忙出,和人交谈。叶纪行承担着整个个葬礼的重责,简单一边担心他,却不敢打扰他,一边只能陪在沈女士身边,做着一些琐事。
叶纪行从前就不苟言笑的,现在更加严峻清冷了,也很沉默,忙的时候还好,简单至少可以安慰自己他在忙。可是静下来的时候,他依旧沉默不语,只是有时候静静的盯着一处看,又或者只是在出神。
唯一和简单说的就是“看好师母,多陪她说话”之类的,简单心里尽管担心他担心得要命,面上却只能笑着说好。
沈女士倒是乐观开朗了起来,好像一下子变得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好像对于莫老的离开看淡了看开了。
莫素雅的情况就很不好了,不吃不喝,成天跪在那里,任谁去劝也没用。简单每次把饭送到她面前,她都好像看不见听不见的,饭菜一顿顿放着冷掉,没有动弹。
叶纪行看见她这样,倒是冷漠的说了“不用理她,自暴自弃的人没有资格让别人为她担忧”。莫素雅好像听见似的,身子僵硬了下,表情也有所缓动,但是却依旧自顾自的颓废。
沈女士听后,自嘲的笑了笑,眼神悲伤,半响,深深的叹了口气,说了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忏悔有什么用呢?徒增悲伤。”声音很低,那个时候,简单看着她望着荷塘里没有忧伤的依旧自在的游来游去,嬉戏玩闹的鱼。
沈女士很安静,眼神很悠远,表情也很平静,如果不是她还上下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在呼吸着,简单都要以为她变成一块没有生气的石头了。
中午,简单看着沈女士吃完饭,依然端着饭菜给莫素雅送去。
莫老的灵堂建在大厅,简单端着饭菜跨进大门,就看见远远的,莫素雅一身孝衣,跪在正中央。背影很纤瘦,很悲伤。
简单皱眉,叹气,走进大厅。
把饭菜轻轻放在莫素雅面前,看着表情呆滞,眼神悲伤,一下子瘦了大半,嘴唇因为长久不进食不喝水而变得苍白破皮的莫素雅。
“素雅,你好歹吃点东西,你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简单担心的说着,可是,莫素雅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说话。
简单等了等,没等到她的回应,叹气,眼神悲伤的看向灵堂,说:“你这样子,他怎么能放心得下?”
“他…才不在乎。”
简单原本以为又是她自言自语了,没想到莫素雅突然就开口了,声音低沉暗哑,没有生气。简单一惊,刚想说什么。沈女士的声音却突然从门口传来,“你就是这么以为的?”
莫素雅身体一僵,却没敢回头。她怕,看到的依然会是妈妈怨恨责怪的眼神。
简单惊,看向门口。沈女士纤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白衣黑裤,整个人异常的瘦削。眼睛却很亮,目光神情的看着灵堂,突然,她笑了,“老莫最常说的话就是叶纪行那个混小子怎么怎么样了,每天都有念叨几遍,有时候来劲了还一天说了还几次纪行的糗事。”
简单看着沈女士步履从容的走向灵堂,点烟。
旁边的莫素雅却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神情哀恸,在他的心里,只有叶纪行吗?那她算什么?
沈女士插好烟,走向莫素雅,蹲在她面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与之对视。
莫素雅身体僵住,眼神颤抖的看向眼神的人,有些紧张,有些惶恐,也有不敢置信。
沈女士却笑,很温柔的伸起手,轻轻的摸了摸莫素雅的脸庞,眼神柔和的说:“可是,他在抱怨纪行的时候,常常下一句就说:哪像我的宝贝闺女,乖巧可爱又漂亮。他有多爱你啊,你出生的时候,他颤抖的抱着你对我哭。白天睡夜里闹,他就整夜整夜的抱着你哄着你。你生病了他急得上蹿下跳。你哭的时候他心都碎了。你笑的时候他好像得到了全世界。素雅啊,你怎么会以为他不在乎你呢?你是他的宝贝啊。”
莫素雅哭,不停的道歉。
沈女士流泪,却没哭,依旧微笑,“你一直误解他偏心纪行,可是从来不会理解他,你和他置气,和他僵持,却从来不愿意示弱,和他好好沟通。你尝尝抱怨他对纪行有多好多好,但却不相信他对你有多爱多宠。
素雅啊,为什么你越长大越固执呢?你执意要出国,甚至不顾我们的担忧不辞而别。你知不知道他知道后怒气责骂你,却在之后联系纪行去找你。整整两天,吃不下睡不着,直到接到纪行打电话说你安然入校,他才叹气心安。他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在面对你的问题,关心则乱,越是在乎就越是表现得不在乎,可是我知道,他真的非常爱你。
你怨他,恨他,怪他,甚至气他,可是到死他也不忍心责怪你,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吃不喝,整天颓废,自暴自弃,你对得起他的原谅吗?你时常抱怨着纪行,可是你看看他,他的悲痛不比你少,可是这两天,忙里忙外,承担着整个重担的还是他,你再看看你,你在干什么?除了增加别人的担忧和麻烦,你还能做些什么?
他走了,我们谁都不舍,谁都难过,可是,正如他说的,这一生他很知足了,死而无憾了。我们每个人都努力坚强,不让他看到我们悲伤难过的样子,你呢?哭哭啼啼,自怨自艾,你这样子,除了让他走得不安,不舍,还能怎样?你觉得你这样就是在忏悔内疚吗?不过是徒增悲伤而已。素雅,你振作起来吧,我们都坚强的,笑着送走他,让他安心,没有牵挂的离去,不要悲伤,不要难过,反正,来世,我们还要相见的。”
莫素雅痛声大哭,抱着沈女士,喊着“对不起”。沈女士笑着流泪,拍着素雅的肩膀安慰。
简单看着这一幕,心疼难当。不经意的转头,却看到门口背对着他们靠着门的叶纪行,愣住。
他低着头,碎发把眼睛盖住,侧着身靠着门墙上,手握成拳,静静的站着,身体却有些微微颤抖。
他在哭吗?
简单想,什么时候来的呢?沈女士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吧?
不然,怎么会这么悲伤了?
☆、往事
沈女士和莫素雅谈开了以后,两母女的感情比之前更好,莫素雅褪去了之前的颓废低沉,即使没有那么开心,却又依旧坚强。每天承担起照顾和陪伴沈女士的任务,同吃同睡,不离不弃。
简单一下子轻松了起来,不用照顾沈女士了,她就可以去看看叶纪行。
这天晚上,她和沈女士母女聊完天,告别离开她们的房间。就想着去找叶纪行,结果几乎找遍了整个屋子,也没有看见他的人影。
简单站在回廊下,看着寂静幽暗的屋子,皱眉,担心叶纪行。
她四处转悠,想象着叶纪行会去哪里?
不在房间,不在灵堂,也不在客厅……
走着走着,就走到莫老生前静养居住的小院。
黑色木门此时开了一条缝,有月光从缝里照出来,简单迟疑了下,走上前,“吱呀”一下,推开了门。
走进院子,就看到叶纪行坐在大树下,坐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和黑暗融为一体,很阴郁,很悲伤。
简单轻轻的走近他,低声的叫了一声“叶纪行”。
很久,叶纪行才低低的应了一句“嗯”。
简单走到他面前,蹲下,看着他。黑色的风衣把他整个人衬得越发冷硬瘦削,棱角分明的脸,此时越发的清冷倨傲。深邃的眼睛里像是沾染了墨水。
他背靠着大树,坐在台阶,修长的腿屈起,手垂在腿上,沉默的低着头,风把碎发吹得遮住了如墨的双眼。
简单看着这个压抑着悲伤难过的叶纪行,是不是在这几个夜晚,他都是独自一个人,躲在黑暗无人的角落,独自伤痛,却在白天的时候,露出一副坚强勇敢的模样面对众人。
简单心疼,伸出手握着他的手,说:“叶纪行,我知道你难过你悲伤,但你不要压抑着,你说出来,和我说说,或许会好一点。”
“简单。”叶纪行淡淡的说着。
“嗯?”
“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简单一听,哪里肯,“不,我不走,叶纪行,你心痛,你难过,我都知道,我也感同身受。我只想在这个时候,陪着你,在你难过得想哭的时候,至少有个肩膀给你靠,好不好?”
叶纪行嗤笑,推开简单的手,冷冷的说:“我不会哭,也不需要肩膀,你走吧。”
简单身体一震,愣愣的看着被叶纪行推开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生气的叶纪行,高冷的叶纪行,面无表情的叶纪行,温柔的叶纪行……她都看过,只是,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冷漠,严峻,拒人于千里的叶纪行。
简单看着竖起防备圈,不让她靠近的叶纪行,自嘲的笑了笑,说:“原来,你是不需要我而已。”
简单站起身,想走,顿了顿说:“师母的话你都听见了,素雅也已经振作起来了,希望你也能赶快好起来,我认识的叶纪行,无论面对什么逆境都能傲视一切,野蛮生长。不是这么悲观阴郁的。”
看着依旧沉默的叶纪行,简单自嘲的苦笑,又叹了叹气,转身,想走。
下一秒,手就被握住。
她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叶纪行就用力一拉,简单整个人摔在叶纪行怀里,被他紧紧的抱住。
简单瞪着眼睛,靠在他肩头,有些反应不过来。
良久,久到简单以为就要这个样子愣一夜了,叶纪行才淡淡的开口,“对不起,我心情不好,对你说话的态度也不好。”他顿了顿,说:“我……我需要你。”
简单惊,被他紧紧抱住,即使不大舒服,简单也没有推开他,浅笑,闭着眼睛伸手用力抱着他,她认识的那个叶纪行,回来了。
“你难过就哭出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