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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胤禟荒唐耽于游乐,叫太子代朕盯着他每天做出来十篇功课,不要想着糊弄朕,朕是要亲自看的!若是胤禟糊弄,太子徇私,两个人一起罚!”李德全听着康熙的话脸都绿了,皇上你这是不敢和皇后娘娘生气,拿着她的心肝宝贝出气啊。仔细着皇后娘娘真生气了。
果然,皇后好像真的生气了,连着午饭都在宜贵妃那边用的。于是皇帝好像被抛弃的孩子,直接耍小性子了。
正在李德全为难的时候,徽之却回来了。“皇后娘娘回来了。”听着小太监的通报,康熙气哼哼的扔下手上的筷子,站起来进了里面去了。徽之有些吃惊的看着康熙的背影,疑惑的看着李德全:“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惹了皇上生气了?还拿着小九和胤禩出气?”
李德全见着徽之就像是见着了救星,压低声音说了刚才的事情,徽之扫了一眼剩下的御膳,心里暗笑,康熙还成了老小孩了。整天黏着自己,和小孩一样。她不就是去和宜贵妃说了一会话,晚了一点。
“李德全你这个该死的奴才,在外面说什么?”康熙的呵斥打断了李德全的话,好吧,看起来皇帝是真的生气了。李德全赶紧缩缩脖子不敢吭声了。徽之给了可怜的李谙达一个安慰的眼神,轻巧的进去:“皇上刚吃了饭怎么就躺下了?可是身上哪里不舒服?”
“哼,你还想着回来!朕要做什么还要别人指手画脚不成。我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康熙气哼哼的在床上翻个身,拿着后背对着徽之。徽之坐在床边,轻轻地推了推康熙的后背,轻声细语的说:“臣妾是担心皇上的龙体,大热的天气,仔细着上火。臣妾不出去干什么呢?算起来这些日子臣妾都在皇上这边,眼看着皇上的身体好了,精神也健旺了,我也该搬回去了。整天对着我不厌烦吗?”徽之感觉到康熙身上微微出汗,她也不敢拿着扇子直接扇风,而是拿着手绢慢慢地给他擦汗。
听着徽之要搬回去自己的寝宫,康熙生气的一翻身抓着她的手:“你上哪里去?你是皇后,朕的妻子,你上哪里去!”
徽之没想到康熙会说出来这样的话,难道按着他的意思,自己要一直住皇帝的寝宫不成?这可是没先例的事情,大概是上下五千年也没那个皇帝和皇后住在一个宫里的事情。“怎么,事胤禩把朝廷闹得精穷,连着园子都要卖出去?我们只能挤在一起了?”徽之心理翻个白眼,不敢想象,自己要是真的在皇帝寝宫住下来,外面会有什么风声。而且她在这里也不方便啊!徽之可不想看着康熙和别的女人厮混。她看得开不代表着她能忍受这个。
康熙忽然伸手抓着徽之的手,使劲一扯,徽之没防备一下子倒在了康熙的怀里。康熙郁闷的抱着徽之,抚摸着她的脸颊,望着帐子,沉思着说:“朕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想和你安生的过几天悠闲日子。什么规矩都放在一边去,你是大清的皇后更是我的妻子,只怕也就是宫里才有这样违背人伦的规矩了,我们夫妻不是该相守在一起吗?”
徽之听着康熙的话,忽然沉默起来,她放松身体靠在康熙的怀里,耳边就是沉稳的心跳声,又节奏的呼吸声就在头顶响起。“臣妾何德何能,叫皇上这样相待?”徽之不敢相信这是康熙的心声,在她的印象里康熙可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
“这个么说来话长……”康熙搂着徽之,嘴角泛起个笑容:“当年朕确实没想到能和厮守终身。第一次见你只觉得这个丫头虽然狼狈不堪,可是怪标致的,虽然年纪小可是假以时日必然是个姿色出众的尤物。”听着康熙的话,徽之忍不住内心呵呵几声,还真是个好色之徒。她真应该谢谢这个身体的美貌了。要不是这长脸,只怕她现在还在洗衣裳呢。
察觉到徽之的僵硬,康熙拍拍她的后背:“不过朕很快发现你的脾气更有意思,虽然你是个辛者库的奴婢,这宫里最卑贱的,可是你却是不卑不亢,行事说话和那些人不一样。在宫里看多了谄媚或者是愚笨木讷的脸,忽然遇见个稳重中带着温柔的,朕倒是对你越发的感兴趣了。”徽之安静的听着康熙讲述往事,她心里忽然一动,抓着康熙的胳膊:“我从辛者库出来是谁——”徽之心里一动,她一直以为从辛者库出来在苏麻姑姑身边服侍,不过是一场机缘罢了。可是听着康熙的话,徽之不能肯定了。
“这个吗,苏麻姑姑最明白朕的心思。大概是她看见了你,就想到朕了。那个时候,朕年少轻狂,大概是她和太皇太后担心朕沉迷女色,以至于伤身,迷失了本心。她大概觉你能收拢朕的心和身体。不过也是,苏麻姑姑的眼光不错,你确实个千年难得的美人坯子。谁得了,不管有情无情,都舍不得轻易放开不是。”康熙想起来那个时候,自己正是年轻血热的时候,后宫那些嫔妃,前朝多少政务,可是精力充沛的自己还是夜夜召幸嫔妃。但是再多的嫔妃都不能叫自己满足,随着嫔御越来越多,康熙的心却越来越空落落的。
好像内心的那个空洞越来越大,大的就要吞噬自己。**的欢娱根本填不满内心的空虚,可是康熙不知道这个空虚要怎么填满,他只能去不断寻找着宫里标致的女子,希望那些新鲜的**能稍微缓解下内心的焦躁和空虚。
原来是这样——她不过是个苏麻喇姑和太皇太后选中给皇帝解闷的东西。徽之心里先是不舒服了下,但是很快就释怀了。她那个时候的处境,这未必不是最好的结果。
“原来是这样,看样子苏麻姑姑还是满意臣妾的。”徽之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来,康熙抚摸着她的后背,带着笑意说:“岂止是满意,即便是没有苏麻姑姑和太皇太后出手,我也要把你放在身边。和你在一起心里舒服。”康熙安抚着徽之,想起来自己装扮成侍卫整天找机会去看她,和她斗嘴,带着些小东西给她。
徽之的身上把孩子的天真和洞悉世事的圆滑很和谐融合在一起,徽之不会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她会毫不掩饰用热烈的眼光看着你,嘴上说着你怎么又来了,仔细着不偷溜出来被人家发现了。可是她闪闪发光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内心。她是盼着自己来的!
成为自己的嫔妃之后,徽之也不会整天拿着规矩,什么女则说事。她甚至称不上贤惠,因为养她实在是费钱。她那点份例根本不够她花的,徽之就会理直气壮得和她伸手,完全不会因为自己的花费感到羞愧。在她的字典里面没有克己这个说法,她会叫自己舒舒服服,也会叫身边的人都舒舒服服的。
不能不说徽之的钱花的很值。徽之不会为了奢靡而奢靡,她也不会整天做出来一副忧国忧民的嘴脸,把勤俭妇德挂在嘴上。康熙甘心情愿的拿出银子和天下的好东西,只为了叫她能高兴。在康熙看来,徽之高兴的样子也是一种享受。太皇太后说的没错,徽之是个合格的玩物,会哄着自己开心,叫自己放松。
“唉,原来在皇上的心里,臣妾总是有点用处。”对于康熙的考语,徽之不知高该怎么反应了。
“你岂是有点用处?你是朕的心肝宝贝。”康熙在徽之耳边说着肉麻的话。“就冲着你对胤誐,朕就觉得老祖宗还是看的太浅了。你不仅能做个美妾还能做个贤妻。”徽之把后宫打理的很好,虽然在外人看起来徽之掌管后宫未免是太宽松了,一切都是按着规矩办。而且徽之喜欢游乐享受的性子也影响了宫里的日常,时不时的就有个由头来个宴饮。可是康熙心里清楚,徽之掌管六宫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花费,后宫那些争风吃醋,暗地争斗的事情也少了。
作为一个皇帝,评判管理后宫是否合格和别人的标准是不一样的。后宫是叫自己能心里舒服,安心享受的地方,不是道德森严的学堂,若是嫔妃们都板着脸,如同是木头人一样只会按着规矩戳在哪里,对皇帝来说这样的后宫简直是受罪!
可是徽之却叫后宫有了活气,皇子和公主们一个个生下来,成活率也高了不少。徽之在他身边几十年了,康熙越发觉得徽之完全满足了他对于女人和妻子的一切幻想和要求。徽之美丽,温柔,全心全意的关心自己,服侍自己,从身体到心理上满足了自己身为男人和皇帝的一切。她给自己诞育了优秀的皇子和公主,叫后宫里面和谐相处。没了那些嫉妒猜疑,争风吃醋。
作为后妃她一向明白自己的位置,不会因为私心来搅乱后宫和朝政。徽之是永远站在自己这边的!她的忠诚不容置疑!想起来人家说自己克妻的话,康熙闲下来也曾仔细想过,难道真的是自己命太硬,克死了三任皇后?
事情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对于赫舍里,康熙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少年夫妻,当初若不是为了尽快亲政他也不会那么仓促的成婚,甚至皇后未必是索尼的孙女。两个没什么经验的孩子一下子进入了婚姻生活。赫舍里要做出来贤德皇后的样子,可惜康熙那个时候心思只在朝政上。后宫里面赫舍里怕是也很难吧。眼看着逐渐躲起来的嫔妃,见面都是公事公办的皇帝,上面压着太皇太后和太后。失宠的焦虑,无数的琐事,肯定会把她的耐心一点点的磨掉,把她天真的心打磨粗糙。后来她种种的贤德怕是在和自己怄气吧。
直到索尼没了。那个时候索额图还没掌握大权,失宠的危机和家族衰落的紧迫感——康熙忽然想起来那些夭折的孩子。这里面深究起来怕是不知道要查出什么叫人心惊肉跳的□□。
第二任皇后钮钴禄氏倒是个温和的没脾气的人,可是遏必隆家的格格怎么能是个没主见没脾气的人?或者她早就在宫里磨掉了脾气,连着生活的热情都没了。康熙觉得自己始终没看过孝昭皇后的真面目,她在自己跟前总是唯唯诺诺,看着自己脸色行事。也不对,她不是看着自己脸色,她是在时刻自保。自己没看清过孝昭皇后,可是她何曾是看清过自己呢。两个人都把对方认定成自己认为的样子,而不肯去了解下对方。
至于佟佳氏,康熙心里有些难受,他到底还是辜负了表妹。或者表妹对他的感情没想象的那么单纯。也不知道最后她做的那些事情是对自己的报复还是她的内心就是如此。苏麻姑姑说过,要是存心不正,只怕是坐拥天下也意难平。若是说前头两位皇后殒命是这皇宫害了她们,可是孝懿皇后只怕是她自己把自己逼死了。
孝懿皇后薨逝,康熙对于自己身边还能有个相伴到老的妻子都失去了信心,有大臣上折子请立新后的时候,他才说出来克妻的话。
那个时候康熙想自己的女人再多大概都是冲着权势富贵来的。自己流连花丛,身边美人无数,老天爷不能叫自己事事如意,或者自己一辈子做个风流皇帝,再也没知己相伴吧。世界上没有那个女人能放下一切和他举案齐眉,心里没任何的怨怼。
谁知上天还是眷顾他的,怀里这个人就做到了。曾经自己还想过,得徽之和宜妃两个为妾,终日诗酒相伴,红袖添香,悠游天下也是人生幸事。原来自己也看错了,徽之不仅是个美妾更是个知心能和他共患难的妻子。
只是——康熙忽然想起来自己在男女之事上确实,大概,有那么一点点的放纵——徽之却没一点嫉妒不满。只是她真的一点也不嫉妒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