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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诚被夏凡挠得心里直痒痒,直接就势托着夏凡的屁股,往里屋走,嘴巴上还求着饶,“哎呀,老公你轻点,受不住了……”
海市。
如今比起一个多月前,整个海市的荒凉更胜一筹,四处都是烂尾楼,每天都有人跳楼自杀的消息,当然,最多的,还是那些接下最后一次盘,将地落在手中卖不出去的人。如果说在政策刚出台时,他们还有点侥幸的话,那么,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
夏景年就是其中一个。几个家政人员来来回回的打包着他的物品,他即将离开这个让他充满希望却又一败涂地的城市,他的同城伙伴,乔梁已经在半个月前离开了,乔梁身后站着顾禾,那小子不知道做了什么,竟是如此的财大气粗,虽然那块十几亿的地标让乔梁赔了血本,但好像并不伤筋动骨,乔梁是被叫回去分管其他事物的。
当时,乔梁告辞的时候,夏景年是羡慕的。夏家将要何去何从,他甚至没有半点眉目。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拿起了夏尧给他发来的传真,瞧着上面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还有后面的一排履历,不由的笑了。
万兴董事长助理夏凡,居然是他的儿子,这是夏景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更何况,夏凡的履历并非只有这点,这个年纪不过十八岁的孩子,名下居然有着安省最大的快餐连锁集团,每年盈利上千万,这简直是天不亡夏氏。
他摩挲着上面男孩的清秀面孔,思索半日后,抓起了电话,几声嘟嘟声后,那边响起了个成熟男人的声音,“大伯。”
夏景年斟酌道,“将我回云市的机票推掉,订一张去安生省城的最早的机票,我直接飞那边。哦不,”夏景年低头瞧着履历表上写的几句话,“重视亲情,对大姨和表哥格外照顾”,改口道,“我不去了,你订一张最早到安省的机票,你去接他,就说我病的厉害,十分想他,想要见他一面。”
半日后,夏尧出现在安省省城的机场中。
第81章
夏凡送走了张晓华和安夏;心情总算是好了起来。中元节那天,两人去给外公和妈妈上坟烧纸;夏凡两年多没来;总有些激动,眼睛湿润润的,看着就想哭。贝诚瞧着夏凡那样,知道他怕是有话说;自己就站得远远的,给他留了点空间。
夏凡一向话不少,好容易见到亲人了,更是如此。他先将自己挣了多少钱,如今有了什么样的成就毫不脸红的自夸了一边;然后才道;“外公,妈,我有对象了,长得可好呢,我俩站一起,人家总是先看上他。人更好,对我可好了,无论我做什么,都护着我,信任我。
就有一点不太好,是个男的,就是刚才在旁边那个。你们也别生气,觉得我断了后,说真的,我真不想给夏家延续什么香火,更何况,他也不缺儿子。至于我自己会不会孤单,你们也知道我能生,只是我还没想好,再说也要跟他商量,总会有完美结果的。
外公,妈,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我会越过越好的。”
说完这些,夏凡又给两人磕了个头,才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头也不回的顺着小道,跟贝诚汇合,一同出了墓地。贝诚向来细心的很,怕这样的场景会让夏凡想起些不开心的事儿,所以连话也没多说,载着他一路直接开回了小城。
夏凡到了半道才缓和过来,想起刚才的事儿,开始调戏贝诚。“你今天晚上穿那件真丝睡衣吧,吃完饭早点睡。”
这话让贝诚摸不到头脑,他不解的问,“明天有事吗?干吗要早休息?”
“没啥,”夏凡不在意的回答,“就是我刚才跟外公和妈妈说了咱俩处对象的事儿,他们肯定要把把关的,说不定晚上去找你,你梦里表现好点。”
贝诚正开着车,可真不敢跟夏凡闹,只好趁着腾出手来,狠狠地揉搓了他脑袋一把,就算报仇了。两人半道还拐了个弯吃了个饭,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只是让夏凡没想到的是,外公和妈妈没托梦,倒是夏景年派人来了。
两个人一到楼底下,就瞧见了停在楼下的一辆奔驰。这年头开豪车的少,尤其是对于家属院,这里住的都是一个单位的,就算是领导们也买不起豪车,全部是配的公车,在车队停着呢。所以这车实在有些扎眼。
好在楼头还有打麻将的老奶奶和老爷爷,一瞧见夏凡回来了,隔壁单元王爷爷立刻冲着夏凡招呼手,夏凡连忙过去,王爷爷先出了个贰万,然后才道,“凡凡啊,那车你看见了吗?东省来的,进院的时候,说是你爸爸那边的亲人,专门来找你的。问了路,怕是到你家门口等着了,得有两个多小时了,你有点准备。”
说完,王爷爷就又投入麻将事业了。
夏凡不由的眯了眯眼,夏景年?按着上辈子的进程,他的确在赔了之后会来一趟,可那也到了九月底了,如今却是早了半个多月,更何况,他那时对夏景年有用,是因为顾禾有钱借给他,可如今顾禾的钱怕是都套在里面,夏景年再将他接回去干什么?
不过,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和地址,夏凡心中隐隐有了个答案,他谢了王爷爷,就走回了贝诚那边,将事情略微说了说,并说了自己的猜测。
贝诚也皱起了眉头,点头道,“冲钱是肯定的。只是,你准备怎么办?”
不理吗?夏凡如果能够放下,就不会让胖叔和老三布置那么多,他想了想,有些歉然地对着贝诚道,“对不起,我放不下。”
贝诚了然的笑了笑,第二次揉了揉夏凡的脑袋,“放不下做就是了,我明白。就如我爸爸一样,无论离得再远,想起来也都是恨。”说完这些,他一把揽住夏凡的肩膀,在外人看着,就如兄弟一般,带着他往前走,嘴巴上却故作轻松,“反正我现在也无业,哪儿不都一样。”
有了这句话,夏凡就安心了,仇恨是支撑他的信念,可贝诚却是他生活的全部阳光,即便没有信念他会痛不欲生,可他依旧不会放弃阳光,那样他该如何存活?
两人上了楼,果不其然,一个长得跟夏凡有三四分像的男人,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台阶上,四处撒么着打发时间。这人夏凡自然认识,名唤夏尧。
夏家人起名字其实十分讲究,小一辈中,夏景年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一共三个儿子,分别是夏尧、夏禹、夏舜,各个都是大的惊天的字眼,可见其野心。
可偏偏,夏凡的名字也是夏景年起的,上辈子知道这个信息后,夏凡很是伤心了一阵,他怀疑他爸爸从开始就没当他是夏家的一份子。可那时候他太单纯,夏景年不过一句,“希望你做个平凡人,一辈子快乐到老”,就将他乐得屁颠屁颠的。
可依着如今夏凡的想法,其实人的直觉有时候,准确地超乎一切思维判断。
转回头说起夏尧,他是夏景夕十八岁时,玩大了生的私生子,如今已经二十六岁。原本这样的孩子,夏家是不会认得,可惜的是,夏景夕这些年来,他老婆一连串的给他生了四个女孩,无奈之下,就将养在外面的夏尧接了回来,还专门送到夏景年身边,参与家族企业的管理。
因着夏舜和夏禹岁数都比夏凡小点,还在上学,夏尧小时候私生子的经历,又让他很珍惜这个机会,所以他很得夏景年器重,上辈子,也是他来接的夏凡。
约是听见了上楼的脚步声,夏尧立刻站了起来,跟贝诚和夏凡打了个照面。他来之前应该做过功课,立刻就冲着夏凡笑了笑,“是夏凡吧,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夏凡不置可否,只是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又上了两步,走到了门前,掏出钥匙开门。夏尧知道夏凡经历丰富,怕是不好对付,却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说话,这根本就不是正常反应啊?别说陌生人为何来找自己,就是他这张相似的脸,夏凡不得有点好奇心?
可惜的是,夏凡开了门,先进了屋,等着贝诚也跟进去了,压根没管准备往里凑的夏尧,直接关门。夏尧眼疾手快,知道这门关了,怕是今天一天就白费了,几乎是同时,一把将胳膊塞进了门缝里,门大力打在了胳膊上,夏尧立刻疼的嗷叫了一声。
在屋内的贝诚瞧见这一幕,不禁眯了眼,这人不见得多聪明,可是个狠角色。夏凡却是见怪不怪,上辈子他已经见识过夏尧的手段,相比他日后做得那些事儿,这其实不算是什么。
他就那么挡在贝诚前面,也不在关门了,任由大门打开,冷冷的看着夏尧抱胳膊表演,就跟看默剧似得。
夏尧认为,戏,就是演给人看的。他在演,无论夏凡抱着什么心态再看,那都是被他吸引了,目的就达到了。所以,对于夏凡那恨不得将人剥皮的眼神,夏尧视若无睹,抱着胳膊疼了一会儿,才抬起满头大汗的脑袋,冲着夏凡真诚的说,“夏凡,你别误会,我是你堂哥啊。你爸爸夏景年,让我来接你回家了。”
“回家?”夏凡玩味的咬着这两个字。
夏尧吃力的点点头,“对,他一直很想你,很想见你,可惜又怕你太过怨恨他,不原谅他,所以一直拖着。前两天,大伯他生了重病,如今危在旦夕,他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让我接你回去。”
“什么病?”夏凡压根不为所动。
夏尧哪里知道夏景年生了什么病,不过瞎掰一个倒是简单,“胃癌,已经晚期,你也知道,胃癌是得了就没办法治,如今只是等你见一面了。”
夏凡听了这理由直接笑出声来了,让夏尧的脸立刻黑了一下,可夏凡压根不管他,回头问贝诚,“老板,我记得三个月前,夏老板还在酒桌上一个人干过一斤白酒,七瓶啤酒吧。”瞧着点了头,夏凡又说,“那种喝法都一点事情都没有,胃癌晚期,是不是查错了。”
履历上只写着夏凡是万兴的董事长助理,从不参加交际,何况夏氏药业在海市并不显眼,跟财大气粗的万兴没有任何直接来往,他哪里想到,两人竟是喝过酒?
这让夏尧处于被动之中,他只能解释,“就是因为没症状才没查出来啊,如今却是越来越厉害了,夏凡,这种事情能说谎吗?来之前,大伯也说了,他知道这些年没管你,你跟着外公生活,受了不少罪,肯定会记恨他的,可是,这是时代造成的悲剧,他当年抛下你们母子实在是迫不得已,所以才想着要补偿你,他不会亏待你的。”
夏尧上辈子和这辈子说得内容除了病了那段,几乎一样。可不同的是,上辈子夏凡听了后,几乎感动之情塞满了眼睛,他恨不得立刻离开大舅管辖下如同监狱的生活。而如今,这般冠冕堂皇的鬼话,却只能让夏凡恶心。
夏凡刚刚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实在没心情跟他打交道,直接问,“你确定是病了,不是打着这个旗号,想骗我去云城?我离开海市的时候,夏景年可是刚刚接了个大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盘他还没卖出去,夏家现金流出问题了吧。”
这话让夏尧吓了一跳,夏景年赔掉了夏家所有的流动资金和部分不动产,可这一切刚刚发生,即便在东市,也不会瞧出这个问题。
他有些干巴巴的说,“哪里,怎么会呢?”
“甭管他会不会,我相信他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