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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夏家二夫人杜昇有些不舒服,觉得夏尧这个私生子被纳入了夏家的核心,她道,“阿尧留下来陪陪弟弟妹妹吧,许久未见,他们都想你得很。”
夏尧回头一瞧,四个妹妹混在一起说话玩笑,两个弟弟去游戏室打游戏去了,显然是诓他呢,可面对二夫人,这个大娘,他还得应承着,“好。”
那边正在上楼梯的夏景年听到了,脚下一顿,回头道,“阿尧,还不跟上来。”这一句话看似简单,其实代表着夏景年在这个家中,开始为夏尧说话了,夏尧内心窃喜,面上不动,为难道,“妈,你看……”
杜昇气得不得了,可又不敢违抗夏景年,只能摆手道,“去吧去吧。”
夏尧当即告退,跟着上了楼。进屋后,第一眼就看向了夏景年,目光里显然有感激之情。夏景年自然不会做无用功,夏景夕纵然不参与,可毕竟他也是夏家子孙,势必会派人进入夏家企业,而夏尧如今就是这个人,掌握了夏尧,夏家就会完完整整,没有争议的在他手中。
夏景年冲着夏尧道,“阿尧,把最近半年的公司的事儿,跟你爸爸汇报一下。”
这些东西夏尧驾轻就熟,当即就说了起来。对于自家人,尤其是一个花钱没数的自家人,夏景年没有半点隐瞒的意图,所以,当听到海市的生意赔大发了的时候,夏景夕一下子蹦了起来,“什么?六亿五千万?哥,你做的什么生意?”
“挣钱的生意。”夏景年不紧不慢地说、
“你这还叫挣钱,你这是要赔光了夏家!”夏景夕愤怒道,“家里有多少基业可以这么败坏,你不行就让位。”
夏景年略有深意的打量他,“你也知道家里的基业不融败坏,那我问你,那一千万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夏景夕脸色就难看起来,“阿新那孩子。我就是手痒,这钱从我的分红里出就是了。”
夏景年道,“你那一亿元我替你还了,你从哪里来的分红。我明天就会打招呼,说是夏景夕日后所欠款项,与夏家无关,到时候你自己还吧。”
这让夏景夕气得脸色通红,“那大哥那六亿五千万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也让我跟着担着?”
夏景年知道这弟弟自幼就是个锱铢必较的,他来也是说这个事儿,不想跟他闹翻,“那地压在那里坏不了,不定什么时候都涨上去了。你不用操这个心。倒是咱家制药厂,如今缺少流动资金,我想了想,如今借贷也不方便,就想将家中两个闲置的单位卖了,跟你说一声。”
“不行。”夏景夕不愿意。
夏景年道,“那就等厂子垮了,咱们都喝西北风去。”
夏景夕显然说不过他,猛然站了起来,冲着他发脾气道,“卖卖卖,你都卖了吧,反正你也没想要我的意见,不过通知我而已,那何苦还来这一趟。”
说完,他就摔门而出。而夏景年面不改色心不跳,通知夏尧,“去联系人,把房子悄悄处理掉吧。别走路风声。”
而在云城,胖叔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电话中那人问,“底薪三千块,提成百分之十五,有工龄工资,一年休假十五天,这个条件不会有变动吧?”胖叔淡定的给了肯定答复,男人道,“那好,11月2日对吗?我那天辞职,放心,不会走路风声。”
胖叔给夏凡打电话,“最后一个,这事儿成了。”
第90章
夏景年的房子卖得十分快。
此时正是香港房地产最繁荣的时期;纵然在1991年;香港政府将购房首付从原来的一成;提升到三成。可香港地产商为了多卖楼,甚至想出了通过财务公司向购房者提供额外的贷款的法子,如果你想买;首付0。5成都可以做到。此时的房产价格已经到了均价4。8万元每平米;豪宅更贵。
这样的背景下,夏老爷子当年买下的地点位置都相当不错的两栋加起来将近三百平的豪宅,一透露出消息,就有不少人问津,最终给夏景年凑得了1500万的资金。
这笔钱在夏景夕眼中;不过是一笔不大不小的赌资罢了,更何况整个夏家的掌舵人。可现实是;夏家经过夏景年一次不慎重的投资后,连这些钱也都看得重要了。这也是暴发户的悲哀,他们实在没有足够的底蕴。
这笔钱一到手,夏景夕和夏新就打上了主意,一个想用一千万偿还赌债,一个想要五百万投资电影。这两人打算得不错,可惜夏景年哪里是个好说话的人,他们的目光就盯在了夏尧身上。
夏尧算是夏景夕这一家中,最有前途却最没地位的人了。他私生子的身份,即便是他十岁的小妹妹夏晴,也敢冲着他呼喝。
夏景夕做为父亲,自然是无比威严,直接让夏尧进屋来,毫无愧色的冲着夏尧说道,“那笔钱到帐了,我那边账目还差点,你去还了吧。”说完,也不给夏尧回答的机会,“好了,你出去吧。”
夏新更简单,“我要五百万。”夏尧答没有,夏新则皱眉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敢给我摆谱了?让你拿你就拿。”
夏尧心情自然不好,但也只能应着,转头将此事告诉了夏景年。夏景年听了只是哂笑一下,让他不用管,再看他来,他这弟弟自来都这样,否则夏景夕也不会败在他手下。
两人相差十岁,当年二十七岁的夏景年来到香港时,夏景夕已经足足十七岁,在他母亲的庇护下过了十多年,也独享了十多年的父爱。夏景年的到来,对于夏景夕来说,就是一场掠夺,他自然对夏景年没好脸色。
而夏老爷子虽然自认为对不起夏景年母子俩,可毕竟跟小妻子过了多年,而且最重要的是,夏景夕是他看着长大的,岁数又小,心中总是偏一点。这样的情况下,夏景年不吭不哈,任人欺负,隐姓埋名从小职员干起,用了三年时间,才让夏老爷子公开承认了这个儿子。
随后的剧情狗血而又常见,夏景夕不过是个被母亲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夏景年跟后母两个人开始斗法,在一次次交锋试探中,两人原本平分秋色,可惜夏景夕办了件蠢事,他妈的老情人回港,原本十分隐秘,可惜被夏景夕发现,偷偷跟去,夏景年自然是黄雀在后,将人抓了个正着。
夏老爷子被气了个半死,当场发了病,自此半身瘫痪,后母直接离了婚,夏景夕又不过是个大学生,夏家的一切自然归了夏景年所有。一年后,老爷子病重身亡,临死前留下遗嘱,并逼他发了重誓,用不分家,供养夏景夕,这才闭了眼。
这么多年,香港人人都说夏家二老爷实在不是个东西,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挣钱一分没有,花钱大手大脚,也就是夏景年重视兄弟情,否则哪个养得起。
可谁又知道,这一切不是夏景年所纵容勾引的呢?他站在窗前微微叹了口气,只是如今终日打雁反被雁啄,倒是自己马失前蹄,连赌博的钱都付不起了,想到这里,夏景年就有些愤恨。在他看来,当年的自己,受了那么多罪,不也是认祖归宗了吗?夏凡这孩子心思实在过于狭隘。
好在,他如今有了钱,起码夏氏制药厂的研发等项目可以进行下去,这才是金饭碗,他夏景年倒不下。
而与此同时,这一天,夏氏制药厂到了上班时间,平时电话此起彼伏,人员进进出出的业务部,居然大门紧闭,没有半点动静。前来送报纸的老大爷敲了一会儿门后,只能把报纸放在了大门口。
等到早上十点钟,旁边行政部的人才觉得不对劲,打了业务部的电话,都是盲声。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业务部的主管顾城如今正在刘德福的办公室中坐着,手中拿着的,是足足十七份辞职书。
两人面对面坐着,他将一沓白信封推到了刘德福面前,刘德福的眼睛都愣了,整个人脸色发青,有些不沉稳的说,“你……这是什么东西?”
“就是你想的一样,辞职书。”顾城十分淡然的说,“我们部门十七个人的,都在这里,今天全部离职,所欠的上个月工资不要了,当然,对于贸然离职造成的损失,我们深表歉意。”
刘德福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部门全都辞职了,还是这样突然的齐刷刷的,这怎么可能,他砰地一声站起来,也不顾后面倒地的椅子,几步走到顾城面前,反复的问,“你跟我开玩笑呢是不是,你他妈的开什么玩笑,这事儿是能乱说的吗?”
顾城有些歉意的看着刘德福,“这事儿我们干的的确不厚道,但刘厂长,我们做这行风吹日晒的,不就为了多挣点钱吗?那边开出的待遇太好了,很抱歉。”
刘德福一下子就想到了安氏制药厂,他苦口婆心,“那边不是跟这边一样吗?再说,他一个新开的厂子,能卖出多少去,你的提成怎么也不如这边多,做生不做熟,兄弟,你不能这样玩我啊。你们都跑了,我那哪儿找人啊!”
顾城拍了拍刘德福的肩膀道,“怎么会一样,那边开了三千底薪,百分之十五提成,刘厂长,这工资,怕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再说,就算一样,我也愿意去那边干干,睨视咱们大陆人,我跟你说句实话,在港资企业实在他难受,同样的活,就因为人家是香港人,工资就高出好几倍去,他妈的天天当二等公民,实在太憋屈了。”
刘德福眼瞧着顾城一点留下的想法都没有,只得白脸转黑脸,喝斥道,“你们这是违约啊,我记得咱们去年才签的合同吧,还差一年多到期呢,我跟你说,你这样干,我可告你去。再说你档案也在这儿呢,你赶快回去给我老老实实干活去。”
对于这一条,顾城丝毫不在意,他笑笑指指天道,“安氏剪彩谁来了,许副省长,这点事压根不是事儿,刘厂长,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他一推那叠白信封,“我们就算辞职了,给您带来麻烦十分抱歉,有空我请你吃饭吧。”
说完,顾城就起身出了办公室,刘德福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里,十一月的天气,还未送暖气,他突然觉得冷飕飕的,寒气从骨头里发出来,两条腿都在打着哆嗦。
销售药品靠的什么,一方面是药品质量,另一方面,则是人脉。一个业务部门全都跳了,虽说他们可以再找,可那些积累的靠着人脉维持的渠道怎么办?好容易,他才摸到了电话,拨通了夏尧的号码。
那天其实是夏老爷子的忌日前一天,夏家全家人依着过去的旧例,要去一家庙里住上一夜,第二天一大早烧香磕头。
一家人乘了一辆商务车,由于夏景年拒绝了归还赌债和投资电影,夏景夕和夏新都有些愤愤,可惜的是,他们不够强势,不敢违抗,气氛就清冷了许多,一路上安安静静,竟是无人说话。
直到走到半路,夏尧的手机声突然响起,才打破了整个车中的寂静。夏尧歉意的看了看众人,小声说了句,是刘德福后,就摁下了接听键。
他说了句喂,刘德福的急躁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了出来,“总助,出大事儿了。”刘德福的声音实在太大了,整个车中的人,一下子竖起了耳朵,连夏景年也皱着眉头看向夏尧,夏尧瞧着他的目光,赶忙问,“什么事儿?”
刘德福这才将早上的事儿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随后道,“这安氏制药厂也太过分了,这哪里是挖人,是结仇啊。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