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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诸葛琛看了看自己的领口,又看看衣袖和下摆,她几乎要把他当成十多岁的少年——和她曾经的年龄相仿。
他们到的并不晚,而其他人似乎来得更早,炽焰宫两侧已经座无虚席。高高坐在中央的,就是诸葛琰,这次他没有穿龙袍,而是穿了一袭蔚蓝色绣锦云的袍子。
诸葛琰洪亮的声音响彻炽焰宫,他身旁的太监从侧面走来,带着他们穿过人群,在众人注视之下,坐在诸葛琰身旁。
“各位爱卿,相国和朕的贴身侍卫远赴南疆,朕便把他的独女接进宫,好让他不要记挂。现在他们立了功,朕自然要款待功臣之女。”
“吾皇圣明!”一个喊声变成一片,下面的王宫贵族纷纷起身,对诸葛琰叩头。
“宣王十岁出头,朕也叫他跟着去了。宁王……留在皇城,朕暂时还舍不得啊……”
“诸位自便,不必拘礼。”诸葛琰摆摆手,所有人回到座位上,见诸葛琰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才陆续开始用膳。
三个人各吃各的,姝宜个子小,只夹得到近处的一两个菜。诸葛琛夹了些青菜放到她碗里,惹来诸葛琰一声轻哼。
诸葛琰算是她的什么人呢?宿敌?他的眼神还是那般有神,但脸上已多了些许沧桑,想来这个皇位坐得并不顺心。
谁叫他要争皇位,谁叫他非要让她成为众矢之的、成为他夺位的棋子!
“皇兄打算什么时候让两位璩大人回城?”诸葛琛放下筷子,似乎比姝宜还要关心他们的归期。
“平了乱,自然立刻返回。”诸葛琰瞥了一眼姝宜,转头对诸葛琛道,“唯一的女儿还在皇宫里啊。”
“如果不回来呢?如果回不来呢?”
诸葛琰顿住,没有回答。两人对视着,一旁的姝宜开口了,她想知道诸葛琛口中的“不回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宾客的喧闹让三个人的沉默更显尴尬,却没人愿意打破它。谁也不愿讲出最坏的事情,就仿佛将坏事说出来的人带来了厄运。
姝宜不知道筵席何时结束,自己又是如何回到未凉轩的。待她睁开双眼,已是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纸,打在她的头上。
隔三差五就有胜利的消息传入皇宫,哪怕都是些微不足道的胜利,也让姝宜的心情越来越好。她几乎每天都在盼望着,第二天可以在苍梧宫的昭月殿醒来,看到一张张熟悉的脸,即使从未如愿,也值得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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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惊雷
飘雪的季节如同羽毛般拂过人的心弦。
兴许梅花会嫌弃不够寒冷的天气,早已凋零。绿萝再也不用去皇宫深处摘梅花,而需要留在未凉轩,照顾争相绽放的白色玉兰。待它们绽放时,春天也悄悄溜到了她们的身边。
“啪嗒,啪嗒。”冰凌化成水滴,低落在石阶上。
一场春雨一场暖。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着窗棱,滋润着悄然生长的花花草草。春日的气息笼罩着整个皇宫,和煦的阳光照进未凉轩,却未能温暖姝宜的心。
“皇上,宣王说有要事……”
“让他进来吧。”诸葛琰从那张铺满长桌的、画满线条的宣纸上移开目光,看着素月斋的门。素月斋是诸葛琰的书房,没有他的主动召见,任何不得入内,也不宜打扰。诸葛珣现在要见他,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诸葛珣大步闯进素月斋,引他进来的小太监被甩在后面。
“三哥,璩大人重伤,恐怕回不来了。”
“谁?”
“璩大人,璩沐啊!”
璩远吗?璩家在南疆那么多戏楼和客栈,南疆的事情已经办妥,他们在南疆不肯回来,也是能原谅的。本以为毕竟姝宜在皇宫里,谅他们不敢不回来,却怎么也没料到,他们不是不想回来,而是不能回来。
这个消息对诸葛琰来说过于突然,他一时还不知如何是好。
“璩远呢?璩远怎么样?”
“虽然也伤得不清,但毕竟是个武将,不会……”
“不是已经平息了吗?还有余部?”他打断诸葛珣,入鬓的剑眉紧蹙着,青筋一根根突起,声音大而急促。
诸葛珣把听到的消息一一转述给诸葛琰。听罢,诸葛琰再也坐不住,猛地起身,椅子倒在地上,和诸葛珣一起离开素月斋。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被一群黑衣人截住,连他的贴身侍卫都受了伤,险些丧命。对方的武功是何等高强啊。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诸葛琰问着,二人上了一辆马车。
“没有,是南疆的密报,直接送到我手里。”马车驶的很急,诸葛珣还没有坐稳,便被摇晃得撞在马车的边上。
“三哥,咱们这是去哪?”
“郁晴宫,会会咱们的好弟弟。”
“诸葛琛?莫非三哥怀疑……”
诸葛珣不知他的三哥是怎么将璩远受伤的事情和诸葛琛联系在一起,只觉得这样去郁晴宫,实在有些突兀。
“你知道什么人能打过璩远吗?”诸葛琰绷着脸,凝视着摸不到头脑的同行之人,“除了几个皇家死士,没人能伤到他,还是如此之重。”
诸葛珣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整天嘻嘻哈哈的人,能够动用皇家死士去杀人,去南疆杀人!
趁着夜色,疾驰的马车停在郁晴宫殷红色的宫门前,守门的侍卫迎上来。诸葛珣纵身一跃,跳下马车,诸葛琰也紧跟着跳下来。
“宁王人在哪里?”诸葛琰厉声问话,侍卫还没来得及行礼。
“这个时辰应该还在书房……”侍卫还未说完,二人已经大步进郁晴宫。
书房的灯光果然亮着。诸葛琰在书房门口停下,对诸葛珣说:“把姝宜带到郁晴宫,你亲自去,就说是小住一晚。”
诸葛珣不知诸葛琰有何打算,犹豫着,不反对,也不马上行动。
“如果是诸葛琛做的,姝宜这人留不得。”
诸葛珣大致明白诸葛琰的意思,暗自替诸葛琛和姝宜担心,却也往宫外走去。他朝马夫示意着,往皇宫返去。
“皇兄,你知道了?”诸葛琛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迎接诸葛琰。诸葛琰的反应比他想象得要快很多,大约是刚听到消息便来了。
“皇兄一定知道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消失时的感觉。明明就在眼前,却得不到,更阻止不了。”
诸葛琰见诸葛琛如此从容地面对自己,稍显诧异。他确实深知这种感觉。不论是儿时的歌姬,还是夺位时年轻女子的离去,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或许有些细节不能回忆得分毫不差,那种沮丧、绝望,仍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里。
“沈园园、苏即,皇兄记得她们的名字吗?”诸葛琛轻易讲出两个女人的名字,眼睛死死盯住诸葛琰,好像这样就能让她们活过来似的。
“那你呢?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臣弟没有皇兄那般雄心壮志,也不懂儿女情长……”
“你要杀掉朕的两位重臣,还要长篇大论一番?”诸葛琰冷哼一声,星眸中闪着寒光。
“臣弟以为,如果璩家二人回不来,姝宜也绝不会死掉。”诸葛琛的额头贴在地上,朗声道,“那么臣弟也不必放下了。”
“你杀死她的亲人,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你?你怎么也不想想!”诸葛琰盯着诸葛琛高高束起的发髻,越发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为了一个……一个非亲非故的丫头,连南疆的老百姓也不管了?”
“当皇上的又不是臣弟,臣弟何必管那么多。”诸葛琛抬起头,凝视着早已怒发冲冠的诸葛琰。
“好!朕倒要看看,宁王不管南疆的百姓,怎么能保得住姝宜的一条命!”
诸葛琰甩着龙袍,看也不看诸葛琛一眼,径直往外走去。
诸葛珣到未凉轩的时候,蜡烛刚刚熄灭。绿萝守在门外,看到诸葛珣来了,愣是将姝宜叫了起来。
“璩姑娘,宣王殿下有要事前来,说务必见姑娘一面。”诸葛珣浅笑着,对这个宫女的行为不知该如何评价。
若说她是姝宜的下人,却一点也不体谅自己的主子;若说她是个十分称职的宫女,倒还算合适——皇上是所有人的主子。
姝宜暗自叫苦,才脱下的衣裳又得一件一件穿好。待绿萝将头发绑好,才走到正堂。
“璩姑娘是皇上的客人,今晚我也是来邀请姑娘到郁晴宫小住一晚。”姝宜不明所以,诧异地看着诸葛珣有些冷乱的发髻和鬓角。
“刚刚南疆又传来消息,璩相已经启程……本王想邀璩姑娘前往郁晴宫小小庆贺一下,聊表心意。”
时间仓促,诸葛珣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借口编造得十分吃力。他只盼着姝宜年纪尚幼,喜欢热闹,会不假思索地答应。
毫无疑问,诸葛琛错了。不仅因为这个怪异的借口,还因为他以为姝宜的心智和她的外表一样,三岁出头。
月亮已经高挂枝头,这么晚,有何必须要到郁晴宫的理由吗?庆祝南疆的胜利还是璩家二人的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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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烈火
诸葛琰想起为诸葛珣、诸葛琛封王时的情景,走出郁晴宫敞亮的书房,到了翠明轩——郁晴宫的最深处,诸葛琛午夜安枕的地方。
翠明轩铺着象征着皇家血脉的深红色的琉璃瓦,夜色中,反射着诡异的月光。他坐在深褐色的宽大的木椅上,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夜晚的春风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暖,好似不甘心的冬风,残留在宫殿,萧瑟、寒冷,让人浑身打颤。
“皇上知道吗?”上马车前,姝宜犹豫着。既然诸葛琛对她当做人质的事情很是熟悉,却仍然贸然将她接出宫外,诸葛琰不会怪罪吗?
“这就是皇上的意思。”他没有骗她。诸葛珣自我安慰着,看着姝宜上了马车,才回到原来的马车上。
两辆马车锵锵地,像唱着小曲,一路狂奔。守门的侍卫见来人是宣王,纷纷让行。一路畅通无阻,转眼就到了郁晴宫。
诸葛珣对侍卫耳语几句之后,微笑着将姝宜领进宫门,沿着石子小路往翠明轩走去。
“你看,人这不来了。”诸葛琰见诸葛珣带人回来,斜睨着刚刚进门的二人,对刚刚赶到的诸葛琛说道。
诸葛琛见到姝宜,不喜反怒:“你不呆在未凉轩,到郁晴宫来做什么?”他瞪圆了双目,眼里闪过一丝惊恐,眉头蹙着,凝视片刻,走到姝宜跟前:“我送你回未凉轩。走啊!”姝宜不动,不知道诸葛琛怎么反应这么大。
“你怕了?”诸葛琰低沉的嗓音响起,轻轻的拨动她的心弦。
她看着他,他看着诸葛琛:“我要和你抢东西,你要不要把这独一无二的东西毁掉呢?”
诸葛琛浑身一个激灵,姝宜看在眼里。她脑海里隐现出那样的画面,两个衣着讲究的孩子跪在高高在上的龙椅面前,一个兴高采烈,一个失意而归……
“难道皇兄没有害怕的东西吗?”
诸葛琰沉思片刻,低语道:“朕怎么会容许自己害怕的东西存于人世。”
“皇兄如此魄力,臣弟心服口服。”诸葛琛的惊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眼里流转的尽是落寞和惆怅。
“皇兄一定要她死吗?”
姝宜听罢,大惊,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被尚站在门口的诸葛珣扶住。她看着一脸严肃的诸葛珣,一心只想逃离这个疯狂的宫殿。
诸葛珣虽然不愿看着姝宜因为诸葛琛的纠缠而死,却也不想自己的弟弟因为无关的人抛弃皇室的重任。他一把扯住姝宜的胳膊,不让她走。
诸葛琰嘴角轻轻扬起,敲打桌角:“有一个人,让朕的兄弟杀害朕的朝臣,让朕的兄弟和朕争吵,朕会让她活吗?”
姝宜听得一头雾水,瞪视着二人,直到诸葛琛开口:“杀了你父亲和叔父,皇兄便不会拿你当做人质,你也不必死了。”诸葛琛背对着她,不敢看她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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