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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那些古装戏里的“融”与“不融”,全都是骗人的?真相是,刚开始,血水都是不融的,但只要耐心等待,任何两滴血最终都会融在一起?
换言之,她昨夜里跟沈复提到的法子,根本就行不通?
一时间不免有些气馁,她坐在摊满了瓷碗的桌子前,愁眉不展。
不行,这么好的机会,她不能放过。此路不通,自有他路可走。
她得想想,得好好想想。
入夜,在屋里闷了一天的云伴鲜等来了晚归的沈复。男子一进屋就见妻子闷声不响地坐着,便意识到她这是碰壁了。不过,他并未开口询问详情,而是径直走到她的身侧,弯腰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诚然,爱妻临盆在即,却还要劳心劳力,帮着他分担本该由他们男人去扛的重担,他心里又如何过意得去?若非她一心坚持太子从头到尾都是她的仇敌,他约莫都不想让她获悉前朝的风云变幻了。
“二皇子和我会想办法应对的,别给自己压力,嗯?”
云伴鲜早就发现他回来了,是以一点儿也不惊讶,只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我就是没料到,真实情况会和我以为的大相径庭。”
沈复听她似乎有意说明,便顺着她的意思问她怎么了。
云伴鲜将自己试验的结果简洁明了地告知与沈复,终是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不过,我后来又尝试了一番,想到一个新的法子,虽然远不如我原先的设想,但兴许也值得一试。”
“哦?说来听听。”
原来,女子发现计划好的那条路走不通,就设法站在敌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太子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对于“滴血认亲”的认识想必比她还要贫乏,在他看来,如果不做些手脚的话,那父亲和弟弟的血就一定是相融的。那么,想要陷害二皇子的他,该如何在众人面前以假乱真呢?
她认为,他不可能动得了父子俩的血,因此只能打“水”的主意。也就是说,他会命人偷偷在水里加料,让两滴血无论如何都融不到一块儿去。至于这种害人于无形的“料”究竟是否存在……很遗憾,她已经命底下人拼命翻找医书,也结合自身所知,拿各种各样的东西试过了,效果都和纯净的清水并无二致。而同样的试验,为确保万无一失的太子肯定也会令人私下进行,并得出与她一致的结论——然而,在此之前,太子必定会惊喜地发现,其实根本不需要费尽心思,光用清水,便足以置弟弟于死地!
是的,云伴鲜试过了,不论是将两滴什么样的血加在一块儿,入水之后,它们都会散成不规则的形状,并在沉降的过程中拉出的些许“血丝”。沉到碗底后,两滴血也不会互相靠近或是排斥。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会慢慢地化开、交融,然后才将碗内的水染成淡红色。不过,若是真有人通过这个方式来“认亲”,是绝对不会等那么久的。也就是说,即使是将亲生父子各自的血滴入水中,最终的结果也只会是“血不相融,并非父子”。
如此,无疑是正中了太子的下怀。所以,欣喜到忘乎所以的太子应该不会再画蛇添足,去找什么能够让鲜血互不相融的东西了。因为只要凭着水中那“各自为政”的两滴血,他就赢了。
而他们要做的事,便是阻止这一幕上演。
☆、第118章 滴血认亲
据云伴鲜推测,既然太子一心筹谋着让血不融,便不会去考虑相反的情况。而她,却已经通过反复的实验,验证了一种矿物的妙用。此物名为“白矾”,将之加入水中再滴入两滴鲜血,血液几乎瞬间就能晕染开来,以肉眼观察,就好似是当真融在了一起,而不会像在没加白矾的清水里那般,血滴和水会有一段时间的“泾渭分明”。
“所以,只要能巧妙地用上这个白矾,二皇子就有机会将太子一举扳倒。”
作出这一总结的时候,云伴鲜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块白色的矿石。沈复凝神注视着这块其貌不扬的“石头”,渐渐陷入了沉思。
第三天一早,天气格外湿寒,朝堂上的气氛也如同这初冬的季节一般,冷得叫人只想哆嗦。可就是在这样冷飕飕的金銮殿内,有一个人却是浑身火热、兴奋不已。
太子爷洋洋洒洒地在皇帝跟前说了一大堆话,大抵是表明自己不信流言,又谴责造谣之人用心险恶。那义愤填膺之姿,就好像他仅仅是一个为弟弟抱不平的大哥。
满朝文武看着这样一个装腔作势的储君,心里想什么的都有。
不过,他们怎么想并不重要,整件事里,最关键的还是皇上的态度。
大家抬眼偷瞄,发现皇帝的脸色一如三日前糟糕。
试问这普天之下,有哪个男人愿意面对这种事情?而且他还是堂堂的一国之君!
对于皇帝有可能被戴了绿帽的悲剧,众臣暗表同情,但心下更多的,还是惶然。
就在这等紧张又畏惧的情绪中,他们看到皇帝面色不霁地张开了嘴。
“福寿!”
“是。”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福寿公公刚一传令,就有一碗清水被个小太监恭恭敬敬地端了上来。皇帝拉长了脸,看向位于其左侧的次子,似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坐在轮椅上的二皇子从头到尾都只默默地听着太子高谈阔论,不辩解也不附和,直到这一刻,始终未置一词的他才突然开启了双唇。
“父皇。”他不慌不忙地朝着龙椅上的男人拱手作揖,整个人仍是稳稳地坐在那里,“儿臣以为,父皇乃万金之躯,实在不宜见血,不如就让儿臣与大哥滴血认亲,大哥是父皇的儿子,只要儿臣的血与他的血融合在一起,自能攻破谣言。”
话音未落,他那一双沉静的桃花眼业已从容不迫地注目于自己的兄长。倒是太子闻言不免微微一愣,却又很快露出了隐晦的笑容。
反正不管谁的血滴到水里,都不会同另一个人的血融成一滴——能代替父皇受此扎针放血之苦,以表孝心与忠心,他何乐而不为?
如此思忖着,太子连忙表示愿替皇帝挨那一针。
皇帝同意了。
于是,福寿公公先在二皇子的右手食指上扎了一针,看着他将血滴入清水之中,随后又扎破了太子的一根手指,目视其同样毫不迟疑地往水里滴了血。
片刻后,太子爷与福寿公公先后脸色大变。
“父皇!”太子更是迫不及待地侧过身去,惊疑不定地看向自个儿的父亲,那意思,不言而喻。
皇帝心下猛地一沉,二话不说就霍然起身。
他大步走上前去,低头盯着碗里一看——两滴血竟然没有融合在一起!!!
霎时间,年近半百的男子只觉天旋地转,而一旁的太子则激动得快要按捺不住张狂的笑意。可是,他还是竭力忍下了放声大笑的欲望,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蓦地凝眸于安坐在轮椅上的二皇子。
众臣见此情景,自是明白了“滴血认亲”的结果。他们纷纷将目光汇集到二皇子的脸上,却并没有看到明显的慌乱之色。相比之下,倒是太子爷的动作和表情太过丰富了些。
小心思渐渐冒头之际,人群中突然有臣子挺身而出,朝着座上之人大声疾呼:“皇上容禀!臣以为,就这样断定二殿下非皇家血脉,实乃不妥!”
弹指间,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想听听看,他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自认为胜券在握的太子也目不斜视地瞅着他,看他还能帮着他家主子如何垂死挣扎。
然而,太子爷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义正词严地说道:“皇上!太子殿下与二殿下血不相融,只能证明他二人并非亲生兄弟,并不能说明问题就一定出在二殿下的身上啊!”
此言一出,举室哗然。
这话什么意思?!这话什么意思!?这家伙是打算不要脑袋了吗?!竟敢质疑太子殿下非皇上所出!?
一时间,满朝文武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可冷静下来想想,从道理上来说,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凭什么二皇子可以被怀疑,太子就不能被质疑呢?
正有人开始如是思量,大家就听得那人继续道:“皇上,臣冒死进言!当初皇后娘娘未进宫时,也曾与厉王殿下往来甚密!”
厉王是谁?是先帝在位时意欲夺嫡的皇子之一啊!据可靠传闻,皇后娘娘待字闺中之时,确实同厉王有过不少来往,只不过,后来皇帝赢得了那张龙椅,所以她就“弃暗投明”了呗。
是以,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太子哪里能忍?!
“大胆!!!”
怒不可遏的太子立于堂上,当即一声大喝,看那臣子的眼神,简直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诚然!他如何能够未卜先知,自己本是要污蔑对手的,却冷不防被对方反泼了一盆脏水!
皇帝也是气得不轻:不光是二儿子,现在连大儿子也被怀疑非他所生——这帮奴才,是嫌他头上的那顶帽子还不够绿吗!?
奈何那个拼死谏言的家伙仍不罢休,这就兀自跪下身来,俯首高呼:“臣恳请皇上,与太子殿下及二殿下分别滴血认亲!”
☆、第119章 自毁长城
皇帝觉得,他离肺被气炸也不远了。
没错,先是次子被认为有可能不是他的亲生儿子,然后又变成长子、次子里头至少有一个肯定不是他生的,这叫他如何接受得了?!
是以,本就龙体抱恙的皇帝不由自主地喘起了粗气,福寿公公见此情景,忙不迭把刺针交给身边的小太监,上前去替自家主子顺气。
这个时候,他的二儿子只双眉微锁着注目于他,像是在担心他的身体,而大儿子则怒目圆睁地瞅着那“直言进谏”的臣子,脑中思绪流转。
父皇若真是分别与他和老二“滴血认亲”,那必定会出现“均不相融”的结果。如此一来,他的一番算计岂非功亏一篑?!不!他不甘心!
心下忽生一计,太子禁不住面露喜色,又急急将之掩了去。他重拾了怒容,义愤填膺地向皇帝拱手请示:“父皇!儿臣与母后无端蒙冤,还请父皇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他怎么主持公道!?
皇帝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抚着心口,怒气冲冲地瞪着太子。
这个时候,他看见长子忽然面向次子,语气沉痛地说:“二弟,本宫原本是信你的,可是……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而本宫的母后,决计不会做出那等有辱皇室之龌龊事!所以,你……你……”
话到一半,面露苦痛的太子突然就说不下去了,好像此时此刻,他仅仅是一个不得不接受现实的“兄长”。
是的,不论用什么方法,他都必须让他的好弟弟先同父亲“滴血认亲”,因为他很清楚,血滴入水不会即刻相融,一旦这情境重演,他便赢了。
而让他没有失望的是,听完他声情并茂的一席话,二皇子还真就少见地动怒了:“皇兄认定皇后娘娘不会,那本王的母妃就会吗?!”
语毕,他忽而眸光一转,看向面色阴沉的一国之君,凛然道:“父皇!事已至此,儿臣定要为已故的母妃讨回清白!”
说着,体弱多病的二皇子居然径自站起身来,他先是唤来了又一碗清水,紧接着就凭着一股子冲劲,大步来到持有刺针的小太监身前。他一把夺过太监手中的物件,毫不犹豫地在另一根手指上又戳了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