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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年近四十的妇人只觉天旋地转,江河海更是怒不可遏,险些就要对女儿动用家法。江茹宁本来还有点儿害怕,被父亲这么凶神恶煞地欲打欲骂,她忽然就来了底气,扬言说既然父亲只要云伴鲜不要她,那么她就去找爱她疼她的人——失身于人又如何?反正她早就被那个贱人陷害了够!什么名声,什么清誉,统统都已被那贱女人毁了去!倒不如嫁了那个事事都听她的男人!有朝一日待她夫君成了国舅,平步青云,看她捏不死那个不要脸的贱种!
做女儿的口不择言,为人父母的也已气得不知今夕何夕。奈何女儿和那浪荡子已然有了夫妻之实,一家人哭哭闹闹地折腾了一夜,最终还是不得不作出妥协,应下了这门不被看好的亲事。
事已至此,怀安公主认为,她这个当娘的也只能冷静下来,筹谋着去和自个儿的大侄子重修旧好了。
可是,心存芥蒂的妇人做梦也不会想到,未等她痛定思痛,寻到合适的机会向太子示好,朝堂上竟就风云突变。皇后与太子一夜之间双双沦为阶下囚,太子妃也被软禁于东宫。而作为太子妃的娘家人,女婿家无疑也是鸡飞狗跳的,反的反,逃的逃,混乱之中,居然害得她那刚怀上孩子的女儿从阁楼上跌了下来!
获知噩耗的那一刻,怀安公主脑中浮现的不是“报应”二字,而是云伴鲜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是了!是她!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如果没有她,女儿就不会嫁给那种废物,更不会从楼上摔下来,不但流了孩子,还磕了脑袋,至今昏迷不醒!
要报仇……她要报仇!她要向那个贱丫头讨回这笔血债!
满心满念都是手刃仇人的怨毒,她瞅准了时机,以高额的赏钱为诱惑,领着一群人冲进了云家。
她本以为,云家的门庭与他们江家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所以,云伴鲜不可能请得起很多家丁还有丫鬟。换言之,只消她的人动动手指头,就能将这个贱人丢到她的跟前。谁知她才刚进门不久,就被几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给拦住了去路。
怀安公主有些傻眼:一个刚当上官没几年的从五品,是不可能雇得起这么多训练有素的护卫的。那么……
脑中思绪流转,目瞪口呆的妇人忽觉顿悟!
是她!是她!果然是她!云伴鲜!!!她定是投靠了什么人,连太子都被他们拉下了马!
而那个站在她背后的贵人……
将所有能够想到的候选排除了一遍,怀安公主愕然发现,对手倚靠的那棵大树,竟然是……二皇子?!
她不敢相信,却不得不相信,因为皇城里都已经传开了,说太子殿下污蔑二皇子不成,反倒把自己给暴露了出来!
这么说……这么说?!早在去年兵部侍郎被揭发的那时起,一场密谋就已经悄然拉开了帷幕?!
☆、第122章 临盆惊魂
曾经自诩处变不惊的怀安公主霎时气得双手发抖。她只觉眼前一黑,忙不迭就抬手抚了抚自个儿的额头。
这几个月来,她总觉得整个人恹恹的,脾气也时好时坏,就好像肚子里钻进了一个梦魇,时不时地冒出头来,操控着她的身体。
但是,今天不行。今天是她向那个贱丫头讨债的日子,她决计不能自乱阵脚!
如此告诫了自己,她撤下了抚着脑壳的手,定了定神,然后毫不犹豫地亮出了她公主的身份。
她想,与二皇子敌对的人毕竟是太子,而她,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妹妹,是二皇子的嫡亲姑姑,这些二皇子手下的奴才,再怎么样也不敢忤逆堂堂公主吧?只要她过了他们这一关,顺利了结了那个贱人,就算是为她和她的宝贝女儿出气了。届时,人都已经死透了,二皇子还能为了一个奴才,与她这个姑母反目不成?
如是思量的妇人很快就发现,她想错了。
分明将她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挡在她面前的影卫们却完全没有要让路的意思,个个都是冷着脸看她。她突然就冒了火,睁圆了眼命令家丁入内拿人。可惜,这些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家丁们,哪里会是暗卫们的对手?三下五除二的工夫,她带来的人就被打了个落花流水,个个都捂着痛处呻吟不止。
怀安公主气昏了头,随即就抬起一只脚,欲亲自闯关。
她倒要看看,这群奴才敢不敢阻拦她堂堂公主的去路!
可惜,设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她才刚走出没两步,身后突然就传来了一声高呼。
“夫人!”
怀安公主愣住,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赫然入眼的,竟然真就是她的夫君!
江河海也断没有想到,他的夫人会趁着他出门在外的机会,偷偷集结了一群人,来找长女的麻烦!若不是他刚好有事回了趟府,恰逢最小的女儿火急火燎地要出府找人帮忙,他还不知道居然出了这种事!
于是,夫妻俩四目相对,一个惊诧万分,一个怒不可遏。
只见来人大步流星地行至怀安公主的身前,刚要开口质问于她,就听得后院里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江河海当即就变了脸色。
鲜儿还怀着身孕,估摸着这两天就要生了,这件事,怀安公主不晓得,他可是一清二楚的!难不成……他来晚了?女儿还是受了惊,动了胎气?
来不及多想的江河海急忙抬脚迈开了步子。奈何院子里的护卫们虽是认得他,却也辨不清他是敌是友,因此,他们不敢擅自放他进门,只得一言不发地拦在他的跟前。
“你们让我进去,我是她爹!”江河海急了,心知这些人是奉命保护女儿的,所以他不摆官架子,只像个寻常人家的父亲似的,请求他们能够许他入内。
拦路的护卫们愣了愣,继而面面相觑。直到后院里匆匆忙忙跑出了一个小丫鬟,现场僵持不下的气氛才得以打破。
江河海头一个回过神来,一个闪身,拦下了被满院子人给吓着的丫鬟。
“你家小姐怎么样了?!”
丫鬟认出了对方乃是已故老爷的旧友,慌乱之下自是没留多少戒心,这就脱口而出道:“小姐快生了!奴婢要去通知姑爷!”
这么说,方才那一下,只是产妇的阵痛所致?
江河海如是推测之际,他身后的怀安公主业已倏地一怔。
孩子?还不是已经没了吗?这……这才六七月的工夫,她怎么可能又……
思及此,怀安公主忽而双目圆睁。
莫非……莫非那个贱丫头根本就没有流产?!
想到云伴鲜极有可能制造假象欺骗了他们一家子,还最终导致江河海那般狠心地对待自己的宝贝女儿,怀安公主霎时怒发冲冠。
“老爷!她骗了我们!孩子根本就没有死!!!”
怒目圆睁的妇人一个箭步上前,顾不得自己高贵的身份,竟像个市井妇孺般嘶吼出声。江河海被她尖利的嗓音震得脑袋发胀,下意识地就皱起眉头睨她一眼,然后就跟没听见她的话似的,径自举步向前。
“我是她爹爹,亲爹!我不会害她的!你们让我进去看看她!”
怀安公主做梦也没想到,接下来自己会听到这样的话。
她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猝然还魂,厉声道:“老爷!那个贱丫头骗了我们啊!”
孰料她话音刚落,江河海就毫不犹豫地回过头来,愤怒地喝斥她道:“你够了!”
怀安公主彻底怔住了。
为什么……她看老爷的样子,好像是知情的?
愣愣地回不过神的时候,她的耳边已经再一次响起了男子试图说服护卫的话语。
许是江河海焦急的神情太过童叟无欺,为首的暗卫听他言辞恳切地请求了一番,终于双眉微锁着开了口:“对不起,大人,除非云家小姐或是姑爷亲口应下,否则,我们只能相信云府里的人。”
言下之意,除了府里的人以及主人家信任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也照拦不误。
“况且,云家小姐生产,大人一个男子,也不可能进产房帮忙。大人若是有心,还请上前厅一坐,静候佳音。”
这已经是他们看在各种面子上的最大让步了。
从对方的语气和眼神里读出了这样的暗示,江河海急得都快冒火了。他蓦地扭过脑袋,想吩咐方才那个丫鬟赶紧去把沈复叫回来,好让他去产房外候着,却发现少女早就走得没影了。
而与此同时,忙而不乱的产房里,满头大汗的云伴鲜正痛苦地攥着床单,耳边不住地传来产婆“用力”、“使劲儿”之类的鼓励之词。
她知道生孩子是件很辛苦的事,却没有料到,竟是辛苦到这等程度。明明都已经使上吃奶的力气了,可产婆却只告诉她——看到头了。
是以,她压根没这个闲情逸致去庆幸自己没有胎位不正,只病急乱投医地在心底跟孩子打起商量:宝宝,宝宝乖啊,娘求你了,你赶紧出来啊,娘又疼又累的,你得跟娘一起加把劲啊!
产婆不晓得,此情此景下,产妇居然正在忙着跟孩子进行心灵沟通,只拼命地给她加油鼓劲,并时不时留意胎儿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云伴鲜听到产婆惊喜地喊道:“出来一些了!出来一些了!”
她心头微喜,却又马上被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
好在两刻钟的工夫过后,一声响亮的啼哭总算是暂时停止了这等煎熬。云伴鲜只觉整个身子一轻,缓了口气后,她的视线就开始追寻哇哇直哭的孩子。
是儿子还是女儿?
她勾着唇角,刚想张嘴问一句,就听得抱起孩子的产婆眉开眼笑道:“恭喜夫人!是个大胖小子!”
云伴鲜轻轻一笑:到底还是生了个带把的。
她想让产婆把孩子抱来给她瞧瞧,可眼瞅着对方已经忙着去替孩子清理了,她到了嘴边的话便先咽了回去。
也是,这么冷的天气,孩子还光着身子呢,不得洗干净了,裹得严严实实了,再抱来给她稀罕?
正因犯了糊涂而笑自己太过心急,她笑弯了的眉眼就遽然一皱。
“啊……啊……”腹部传来熟悉的阵痛,云伴鲜禁不住拧着眉毛呻吟起来。
身边帮忙的丫鬟本来还高高兴兴得要去看小少爷,一听自家小姐冷不丁低吟出声,自是忙不迭倾身去看。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疼……好疼……”
“啊?怎么还疼呢?哪里疼?”
主仆俩一个面露苦痛、一个心急如焚之际,原本正抱着孩子替他清洗的产婆忽然就变了脸。她连忙将手中的婴孩交给另一名产婆,抬脚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产妇的肚子里,居然还揣着个孩子!
双生?!是双生啊!!!
经验老道的产婆大惊失色。
而这个时候,疼痛越发剧烈却头脑愈发明晰的女子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一个普通的孕妇若是生完了孩子,是不可能再有阵痛的。换言之……
“产婆……产婆!”剧痛之下,她拼命将一条胳膊伸向脸色发白的妇人,终于见对方猝然还魂,伸手握住了她濡湿的柔荑,“帮我!请你一定帮我把孩子平安地生下来!”
产婆闻言先是微微一愣,可注视着对方恳切却坚定的眼神,她突然就找回了主心骨。
是啊!这是贵人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照顾的夫人啊!不管怎样,她都得先帮夫人把孩子生下!
这样想着,她二话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