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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另一名侍卫袁海也点头道:“他能让自己的儿子帮他做这样的事,还能想到从屋顶吊绳索下去,这样的人可是狠辣得很。”
“越懦弱,爆发起来就越可怕,巧娘最可怜了。”渔嫣感概地说。
“周坤有些小聪明,而且这回是被人利用了,他急于摆脱这种状况,又有把柄在别人手里,所以才信了邪神一事。”御璃骁转头看向渔嫣,沉声道。
渔嫣揪着手里的绢帕,想了想,问莫问离,“九叔公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一阵风吹来,屋里的烛火晃了晃,灭了。清冷的月光从门窗泼进来,像淌了一地冰凉的水。莫问离先起身,低声说:“再赌一回?就拿一夜为限,明儿早上交出真凶,输的人,请一年的酒。”
“好啊。”渔嫣抿唇一笑,点头道:“看来问离胸有成竹了。”
“知道瞒不过你……”他伸指,在渔嫣尚有些红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渔嫣双眸轻眯,拉着御璃骁的手说:“御璃骁,赢他,他去年开春藏了好多好酒在寒水宫,还想瞒着我们,奕儿都告诉我了,足足一百一十坛,全是阵年雪水酿的,用大漠来的葡萄,苏南的杏花蜜,香着呢!”
“奕儿偷我的酒了?”莫问离脸色一沉。
“啊,十坛而已,我已喝完了。”渔嫣掩唇笑。
“我怎么不知道?”御璃骁愕然看向她。
“哈……还有你不知道的事?”莫问离气结,指着渔嫣说:“你说实话,你和谁一起喝了?”
“还能有谁,铃铛前段时间来过了。”御璃骁怒气冲冲地说:“趁我去大营里巡查,一定还带铃铛去逛了花街柳巷。”
渔嫣掏掏耳朵,左右看看,小声说:“咦,天黑了……我耳朵有点疼哦……”
她说着,拔腿就走。
“渔嫣,你给我回来。”
两个人大步上前,一人一只耳朵揪着,痛得渔嫣几声尖叫。御璃骁顿时又心疼了,赶紧松手。莫问离却又狠拧了一下,气急败坏的说:“你居然教奕儿偷东西!”
“反正是给我喝的。”渔嫣不服气地说:“你们两个,怎么能当着他们的面拧我耳朵?”
“别拧了。”御璃骁挥开莫问离的手,抚着她的耳朵说:“若拧掉了,越发难看了。”
莫问离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渔嫣小脸皱成一团,各赏了二人一记白眼,捂着耳朵冲了出去。
看着她跑出去了,御璃骁这才看向莫问离,“九叔公怎么安排?”
“走吧,先去见见他。”莫问离眉头轻皱,低声问:“你跟我去?”
“我问问渔嫣要不要去。”御璃骁坦然地说。
莫问离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忿忿地说:“你什么时候成了一个粑耳朵了?非要带着她。”
“不带她,你有耳朵拧吗?”御璃骁笑笑,拍拍他的肩,慢步往外走。
渔嫣正站在台阶上,看着正在收拾行头的戏班子,要拆掉戏台上的布幔,还要收起各式道具,这是三十多人的大戏班子,足足收了二十多口大箱子。
几辆马车停在府门口,府里的仆人们正帮着他们把箱子抬出去。
“老爷,夫人,那个……”戏班班主走过来,一脸难色地看着二人,“我们一趟过来,实在是盘缠用了不少。”
这府里管事的人都被关进后面的屋子里了,渔嫣让侍卫取了银子过来,打量着他身后的人,小声说:“你们戏班子一共多少人?”
“回夫人的话,三十二人。”班主见有银子可收,已是满脸喜色。
“那个也是吗?”渔嫣指一个面容清秀的小个子“男孩”,小声问。
“哦,对,他是我们在路上收的,帮着打打杂。”班主笑着说。
渔嫣观察那小男孩有一阵子了,长相十分好看,眉如新月,唇不染而红,明眸皓齿,是个美人,还是个养尊处优的美人。
见她看自己,那小美人吓了一跳,赶紧躲到了马车后边,怯生生地探出头来看她。
“班主,我再给你双倍的价钱,你在城里最热闹的地方搭起戏台,明日起,连唱三天。”渔嫣收回视线,对班主说。
班主一听,顿时大喜,不用白跑一趟,还能在唱戏的时候另收一些赏钱,何乐而不为?他当即就接过了渔嫣递上的订金,带着人出去找地方搭戏台。
“在看什么?”御璃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小美人正往马车上面爬,又扭头看了他们一眼,视线落在御璃骁的脸上时,小脸顿时一红,慌慌地挪开了视线。
“难得呀,如今还能迷倒少女。”渔嫣扭头看御璃骁。
“不行吗?”御璃骁嘴角抽抽,拉着她进去,“走吧,带你去听听这许府里的事。”
“莫问离呢?”渔嫣往屋子里看,黑灯瞎火的,他人已不见。
“进来了。”他的声音从黑漆漆的里面飘出来。
御璃骁令侍卫点了一盏灯,照到眼前,门上出现了一道暗门,黑洞洞的像个大嘴巴大张着,莫问离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这里居然还有秘道!”渔嫣愕然地看着暗门。
“记得莫问离的父亲是做什么的吗?”御璃骁问。
“记得,是大镖师啊。”渔嫣点头。
莫问离的父亲是江湖上有名的镖师,为人仗义,交友甚广。江湖上的事,名头占了两成,功夫占了两成,余下的六成都要靠黑白两道的朋友赏脸。莫问离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走到哪里,只要有难处,都会有朋友出来帮忙。他更是一个乐于帮助朋友的人,为朋友两肋插刀,从无怨言。这样的好人缘,却招来了恶人,只能说对方恶毒至极。
“莫家出事之前,走了一趟镖,押的东西很隐秘,也正是那东西惹出了祸端,他们到了目的地之后,对方未按时来收货。莫总镖头在那里等了七日,也没人前来联络,他心中生疑,便打开了盒子看个究意,结果,发现是一张绘于人皮上的藏宝图。有一名镖师在醉后走漏了风声,这才引来了别人的觊觎,招致大祸。”
“怎么没听你们两个说起过?”渔嫣停下脚步,甩开了御璃骁的手。
“未必别人要事事说与你听?”御璃骁故意说。
莫问离阴森森的声音从前方飘来,“御小子,你尽管往我头上推。”
“反正你们两个这些年背着我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渔嫣瞪了御璃骁一眼,伸手夺他手里的油灯。
火星子飞过来,正烫到她的指尖。
“看看吧,逞能。”御璃骁把油灯举开了些,拉过她的手指放到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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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小姑娘已经出场啦,明眸皓齿的,哇哈哈,还有特殊的身份,会是谁呢?】
☆、地下室的秘密【11】
灯光落在御璃骁的眉眼上,有道不尽的温柔。渔嫣忍不住伸出两指,往他的鼻子上推了一下,小声说:“喂,你怎么不变老?”
“为什么想我变老?”他抬眸看她。
狭窄的暗道里,二人隔得极近,他滚烫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头,让她心跳加速。抿抿唇,往他身前一靠,双手搂住他的肩,小声说:“人家小姑娘还朝你笑呢。瑚”
“那朝我哭?我没那么吓人吧。”他打趣道。
“吓人极了!”渔嫣做了个鬼脸。
御璃骁看她模样娇俏,忍不住低头去亲她。
“快点吧,你们两个肉麻了这么多年,有完没完?”莫问离催促了一声。
渔嫣吐吐舌头,拉着御璃骁的袖子,温驯地跟着他往前走。
往里行一百多步,便见一道小铁门。走进去,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间非常宽敞的房间,要用之物一应俱全铄。
十二根金烛把厅中照得如同白昼,正前方有一张太师椅,九叔正一脸愁容地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碗药,哆嗦着往嘴边递。两边各摆了四张稍小的太师椅,莫问离已经落坐,白玉骨扇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
“难道藏宝图被莫伯父藏到这里来了?”渔嫣好奇地问。
“藏宝图那一年就被夺走了。”莫问离抬眸看来,淡淡地说。
“要谋害人,若非寻仇,那就是为财、为情。三个儿子虽不尽善尽美,但也不至于会有人建塔来针对你们家。”
渔嫣原本是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却想出了些许眉目,她在厅中踱了几个来回,扭头看向九叔。
“那塔是做给你们看的,用来吓你们许家的人,吓城中百姓。因为尖塔的煞气太重,所以百姓们不敢上塔去看,他更是指望你们被吓到了,搬离此处。那塔也是他们观察你们家的一个绝佳地方,更能借修塔的名义,暗中干些别的勾当,比如挖地道……难道,当年藏宝图所绘的位置,在此处?”
她猛地瞪大眼睛,脱口而出,“乖乖,我们又发达了!”
“你想得美!”莫问离打破她的幻想。
“你不想想,他的寒水宫怎么建起来的。”御璃骁好笑地拍拍她的腰。
渔嫣白高兴一场,气恼坐下去,瞪着莫问离说:“别绕圈子了,直接说。”
“老夫建起这暗室,是为了躲避战乱,但当年无意间挖到了一处陵寝。因怕惊动亡魂,所以不敢冒犯。”九叔指了指身后的石壁,上面雕饰壮观,神兽麒麟,脚踩祥云。
墓道大门上有麒麟镇守,墓主人的身份不低!后青建国这么多年,并无在此处封王拜相,所以,不可能是后青哪位皇亲贵戚的陵寝。
“这不是陵寝,这是龙脉啊。”她走过去,仔细看了会儿,顿时一惊,匆匆扭头,“御璃骁,这是你们后青立国的龙脉!难道是有人想造|反?”
御璃骁轻轻点头。
他和莫问离早两天已经下来看过,联系这几个月来各地的自由教一事,他已经察觉到有股势力正蠢蠢欲动。
“才太平多久,怎么又有人不安份了呢?”渔嫣小脸覆霜,气愤难平,“你们两个太过份了,居然瞒得滴水不漏!”
御璃骁安抚地拉拉她的小手,沉声道:“莫气,我看你成天忙得没功夫和我说话,想找个机会和你细说呢。”
“谁信你。”渔嫣坐下,气呼呼地瞪他。
他笑笑,拉着她的手说:“龙脉之事,由我后青国国书秘传,只有历任皇帝知晓,但是国书在我皇祖父时,因为御书房走水,被烧掉了。所以父亲还并来得及得国书,并不知具体位置。他一直暗中派人寻找,到御天祁时,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我一向不信这些,所以也懒得费这些精神。”
九叔听至此处,这才明白这二人的身份,哧溜一下从椅上滑下来,赶紧给二人磕头。
“原来是皇上,皇后……草民失礼,草民罪该万死。”
“九叔,不用行此大礼,问离是我哥哥,你也是我九叔啊。”渔嫣赶紧扶起他。
九叔已经变了脸色,连连点头,指着石壁说:“当初我们买下这片宅子,是看中此处风水不错。那年战火烽烟,我怕烧至此处,所以建起了地下暗室,想着能暂时避避,没想到发现了这个!我以为是陵寝,便时常来上焚香祭拜,希望逝者安息,不要怪罪我们。原来,这是龙脉啊!”
“九叔好命好福气,所以买个宅子还能建在龙脉之上。”渔嫣笑着安慰他。
“这是龙尾部分了,而且也只是一扇门,从这里进去,应该能看到龙脉正身。”御璃骁走过来,手指在石壁上抚过。
“我看过了,这门是封死的,打不开,除非炸掉。”莫问离懒懒掀动眼皮子,饮了口茶,指着右侧说:“反正只是一个死物,听听这些活物们怎么说。”
渔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那里有扇小窗缓缓打开,嘈杂的吵闹声从上面传来。上面的偏厅,关的正是许家的儿孙们。
有女人在嘤嘤哭泣、拌嘴争吵、相互抱怨。
“够了,有完没完。”如娇夫人的厉斥声响起来。
若换成以前,一定可以让场面安静下来,可是今天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