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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哥误会了!”百里玄月本能地心慌和辩驳,一口否认:“那贱妮子是仇人之女,我恨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对她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是,我是已经要了她,但那纯粹是为了在她身上讨债、复仇,为了羞辱、折磨她!绝没有半分别的意思。”
百里迟日望着他,半晌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就好。月,大哥不是要干预你的事,只是想提醒你,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成为百里家的女人,你万不可对她动情。若只是拿她寻欢取乐,我不过问。但有一点:也要照顾到王后的情绪。王后对此事反应颇大,今日为思嚷着要那个女俘,还打了思一耳光。王后如此失态,可见心中抑郁之深,大哥希望你能妥善处理。要治国先要齐家,你堂堂西夜王,不能让自己家里先乱了套。”
百里玄月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垂手答应道:“是,大哥的话,月谨记在心。请大哥放心。”
迟日点点头:“好了,去忙吧。”
月殿。
看见百里玄月怒冲冲地走进来,乐翎带着几分心虚迎上去,堆起笑脸,小心而讨好地开口:“王,您……”
啪!
话未说完,百里玄月扬手打了她一个嘴巴。
乐翎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瞪大眼错愕地望着百里玄月。
“记住,以后不准你再对思动手,也不准你再为些没边没影的无聊破事跑去日殿聒噪大哥,听到没有?”
百里玄月说完,也不等她答话,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进了内殿,往百里思的房间走去。
“父王!”
因为乐翎那一耳光一直赌气哭着不跟母亲说话的百里思看到父亲回来了,带着委屈的哭腔扑进他怀里。
“思,乖,不哭。父王知道你受委屈了。父王已经责备过你母后了,她以后不敢再动手打你了。”
不说还好,一听父亲这么说,百里思顿时觉得更委屈了,嘴一咧,放声哭起来,边哭便说:“父王,思只是想要那个叫山茶的婢女,母后凭什么打我!呜呜呜……”
百里玄月眉峰一挑:“哦?你为什么想要她?”
“她手好巧,会编好多有意思的东西,编得活灵活现的,可好玩了!我想要她给我编好多好多,想要她陪我玩,可母后偏说她是个祸害,不准我提她,呜呜呜……”
百里思伤心委屈地哭诉着,百里玄月的心又乱了。
思的话让他不由又想起了早晨去星殿掳山茶的时候,散落在地上的那些草编蚱蜢、蝴蝶……还有那甜甜欢笑着、玩着这些东西的那个山茶花般娇艳的女子。
“父王,你怎么了?对了,我听姑姑说,山茶被你带走了。你也喜欢她编的蝴蝶和蚱蜢吗?她在哪儿?父王能把山茶送给我做婢女吗?”
百里玄月被女儿的问题问得心绪愈乱,勉强笑了笑说:“是呢,父王也喜欢她编的玩意儿。可不光父王喜欢,你姑姑和三叔也都喜欢。父王是王,也是他们的哥哥,当然要让着他们。父王不知道思也想要她,已经把她送给你三叔做婢女了。送出去的礼物,是不能反悔再要回来的。所以,父王不能答应思把她送给你了。”
百里思闻言又瘪起了小嘴儿,一副想哭的样子。百里玄月忙补充说:“不过思要是喜欢她编的那些小玩意儿,可以经常去你三叔那里找她给你编,也是一样的,何必非要她做你的婢女呢?你也知道你母后不喜欢她、不好把她留在月殿,是不是?”
百里思听父亲这么说,听话地点点头,不再纠缠这个问题。百里玄月松了口气,若有所思。
翌日。虬云殿。
“你确定风真的要了那丫头?”
“回王的话,那茶姑娘的……肚兜和小衣都扔在了地下,还有,她在帐子里哭喊得凶,那床也……摇得厉害……”
百里玄月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令采莲不敢再说下去。
“有多久?”
“回王,很久。一开始茶姑娘哭叫得厉害,再后来就是呜呜咽咽地小声哭。再……再后来就听见季王殿下大口喘息,茶姑娘的声音也软了下来,娇弱无力地跟季王殿下说着什么,声音太小,采莲听不清。只知道她一夜都没离开季王殿下的床榻,直到今早才服侍季王殿下起身。看那样子,对季王殿下很是顺从依恋,季王殿下好像也很宠着她……”
百里玄月握了拳重重地擂在了桌子上,采莲猛地哆嗦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处心积虑
虽说百里玄月并不信以冥风的性格会真的那么做,但是听了采莲的密报,心中仍旧本能的极不舒服,就像被扎了根刺进去一样。可一连几日,采莲向他禀报时都说,冥风夜夜搂山茶上榻,两人在帐中销魂尽欢之声令人面红耳赤。而白日里两人却几乎从不说一句话,冥风很少把山茶叫到他跟前伺候什么,只吩咐她跟着殿中的其他婢女们一道做些洒扫浆洗的粗活。山茶也总是低着头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呆木木的,看上去半像傻子半像哑巴。这些话令百里玄月大感可疑。
其实他心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山茶留在风殿,令他时时刻刻都感觉浑身不舒服。可风履践了自己的诺言:要她,但并不优待她。百里玄月想不出收回山茶的理由,心情愈发烦躁。
只有年幼单纯的百里思快乐无忧,她不知道大人们之间那些复杂的恩怨纠葛,只一门心思惦记着山茶的一双巧手做出来的那些新奇玩意儿。
于是,这日趁着她母亲不留意,她偷偷地溜到了风殿找山茶。
冥风不在殿中,被百里玄月找去有事了。
“谁是山茶啊?”百里思对着风殿中恭敬垂首的婢女们问道。
山茶意外地抬起眼眸看着这个五岁的小女孩,她正扑闪着一双好奇而单纯的眼睛打量着她们,并没有什么恶意。
“公主殿下,我是。”
山茶往前走了一步,仍旧低着头、躬着腰。
百里思欢快地往她跟前一蹦,调皮地侧起身子、歪着脑袋去看山茶的脸:“就是你啊!别老低着头啊,让我看看你嘛!”
山茶依言抬了抬脸,平视着百里思。
百里思开心地笑了:“长得怪好看的嘛!你现在是我三王叔的婢女吗?要是我想让你帮我编些小玩意儿,行不行呢?或者,我应该先去请求三王叔允许吗?”
山茶望着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心中很是矛盾。她是百里玄月那个恶魔的女儿,山茶心里对她有着本能的抵触,可她的笑颜又是如此天真无邪,此刻当她彬彬有礼地对她提出这样微小的一个请求,山茶委实不忍说出拒绝的话。她为难地看着百里思,觉得仅仅是回答一句“好”或是“不好”,都如此艰难。
百里思看山茶微蹙着眉不说话,脸上的神色有几分黯淡,失落地说:“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不愿意。我母后拿鞭子打过你,我父王也把你抓走过。他肯定对你也不好,所以你也不喜欢我、不愿意帮我做小玩意儿,对不对?”
山茶的心越发疼痛、难过起来。说不上是为了什么。
百里思没有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们那种蛮横跋扈、颐指气使的霸道脾气,她见山茶始终不作声,就当做是已经被拒绝了,于是难过地撅起了小嘴儿,十分无趣地耷拉了头往外走去。
山茶看着她满是失望的小小身影,忍不住脱口叫了声:“公主殿下。”
思转回头看着她,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歉疚分明多过了期盼,令山茶心头一热。
“公主殿下想要些什么样的小玩意儿呢?只要是山茶会的,都能帮您做。”
“真的?”
思不敢相信似的,先是惊喜地瞪大了眼,接着便跳了起来,扑上来扯住山茶的胳膊,一边用力地摇晃着,一边问:“山茶,你真的愿意帮我做吗?你真好!”
山茶带着淡淡的忧伤笑了笑。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她怎么会是那两个人的女儿?老天实在太能开玩笑!
百里思心满意足地拿着山茶给她编的一堆各色小玩意儿,欢蹦乱跳地回到了月殿。
“思,又去哪里乱跑了?别忘了,你是尊贵的西夜公主,要有公主的样子!”她的母亲乐翎正板着脸站在殿中。
一看思手上的东西,乐翎的脸瞬间黑了:“你手里拿的什么?”
“哦,母后!你瞧,这都是我找山茶编的,有小花篮,有蝴蝶,有蚱蜢,还有……你瞧,她真的会编星星呢!”
百里思欢乐地举着手里的东西,没有发现她母亲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可怕。
“扔掉,全都给我扔掉!”乐翎厉声呵斥。
百里思脸上的欢笑僵住,愣愣地看着母亲。
“听到没有?我叫你把这些破烂统统扔掉!”
“为什么?这不是破烂,是我喜欢的东西,是山茶花了好久的工夫才编起来的!我不扔!”
“你扔不扔?”乐翎的眼睛都红了。
“不,就不!”
母亲的蛮横不讲理激起了百里思的叛逆,她倔犟地梗着脖子跟母亲顶起嘴来。
乐翎怒不可遏,举起手就要打思的耳光。
“你还敢打我?父王说了,他已经命令过你,再也不许你打我!你要是打我,我就告诉父王去!”
乐翎的手生生地僵在了半空中。纵然气得浑身哆嗦,她也实在没有勇气把这一巴掌落在女儿脸上。她确实很怕百里玄月。
可要她就这么算了,那怎么行?以后她在女儿面前,还要不要威严和面子了?恼羞成怒的乐翎干脆伸手去夺思手里的草编玩具。
“你不扔是吧?给我!我替你扔!”
思一边躲着不让她抢,一边哭叫着推她:“母后,你干什么!你太不讲理了,凭什么扔我的东西?这是我的!”
孩子哪里抢得过暴怒的大人?思手里的玩意几下就被乐翎扯了个稀烂,扔在地上、踩在脚下。
思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已经毁坏了的草编玩具,“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闭嘴,不许哭!”
乐翎又慌又气地命令道。可思根本不理会她,哭得更凶。
“思,怎么了?”
百里玄月走了进来,双眉紧蹙,乐翎的脸白了。
百里思扑到父亲怀里,大声哭诉着母亲方才的行为。百里玄月冷冷地盯着乐翎的脸,一言不发。
一直等到女儿说完,他瞥了眼地上的东西,摸了摸百里思的头:“乖,不哭。坏就坏了吧,赶明儿你再去找山茶,让她再给你做些新的就是了,反正新草、干草、柳枝儿,到处多得是!你想要什么样儿的都行。下次要了带回来找父王,父王跟你一起玩。”
百里思听了父亲的承诺,立刻破涕为笑:“父王,你说话算话!”
百里玄月含笑望着女儿,宠溺地一点头:“当然算话。”
说完站起身,牵起女儿的小手,看也不看乐翎一眼,径直往后殿去了。剩下乐翎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前殿,满心都是恨和屈辱。
百里玄月今天心情不坏,如果不是乐翎这该死的女人为几个草编玩具惹得思如此难过,他本来甚至是颇为开心的。
百里玄月一面心不在焉地跟思玩着布偶,一面回忆着适才跟风的一番对话。
“怎样?那个妮子,风还满意吗?”他故作随意地问。
风的脸顿时红涨、窘迫起来:“满意……满意。”
他盯着风的眼睛,一脸暧昧淫靡地浅笑着,低声又问了一句:“她腿根儿里侧那块殷红的胭脂印,销魂否?”
风的脸便着了火似的烧红着,支支吾吾地答应着:“销魂,销魂得很……”
百里玄月心里便笑了:风啊风,你就不是那块撒谎、演戏的料!这点小把戏就想骗过孤?那涂山茶腿根儿上哪来的胭脂印!
看来风只是受了星的托付,要护着那丫头。也好,只要他们没什么事,他心里也就没那么刺挠、难受了。且让他们再装些日子,等他什么时候不耐烦了,有了合适的借口跟时机,再把她弄回来就是!
涂山